90 第 9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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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近身的一位嬤嬤現懷疑被人毒殺。」太後代為回答道,「鳳藻宮裡出了這樣的事,皇上自然擔心,於是親自來調查。我老太婆也就跟來看看。三皇叔,你有什麼要緊事,把騰王爺他們都請了來?」

「回太後的話,」趙王道,「老臣本來實在不該麻煩騰王爺、瑞王爺這些宗族長輩,不過,因為小女和石夢泉訂婚已經在宗人府備了案,如今老臣想取消婚約,自然要請長輩們見證——這門親事原係太後所賜,今日正好太後在場,就請收回成命,取消小女和石夢泉的婚約。」

「這是為何?」太後驚道,「小愉和石將軍郎才女貌兩情相悅,為什麼突然要解除婚約?」

「石夢泉根本對小女毫無情意。」趙王道,「從頭至尾,他根本就是……就是想要……」似乎內心掙紮了許久,決定不把後話說出來,猛地轉身,大步走到石夢泉跟前:「老夫知道小愉曾經去東台大營找你,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你說,你把小愉怎樣了?就算你不願娶她,也不能害她!」

玉旈雲還沒來得及問石夢泉東台大營兵變的細節,不過其中經過也猜出大半:如今石夢泉回來了,愉郡主呢?這個一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姑娘不要又在關鍵時刻出來壞事才好!

「下官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石夢泉道,「愉郡主從來就沒有來過東台大營。聽說她失蹤了,下官也很擔心,不過下官母親剛剛亡故,不能幫王爺尋找郡主。請王爺見諒。」

「老夫的消息不會錯。」趙王道,「小愉從家裡跑了出去,就去東台大營找你。當天正好是發生兵變的那一天。老夫問過了,她曾經和七個奇怪的人一起在城外的客棧領走了寄養在那裡的馬。那七個人還挾持著另外一個男人,據客棧的人描述,正是我府裡做書記的康申庭。我還聽說這七個人是內親王的手下。」

「莫名其妙!」玉旈雲怒道,「我幾時有七個奇怪的手下挾持康申庭了?再說,我家不豢養門客,又哪裡來的手下?」

「內親王不用否認了。」趙王道,「小愉失蹤的那一天,老夫派了家丁們四處尋找她。也是那一天,順天府在內親王的府邸附近發現了我家好幾個家丁的屍體。那幾個家丁正是康申庭領出來的。而康申庭就不知所終。」

「簡直是笑話!」玉旈雲道,「我家附近發生命案,順天府還沒來找我,王爺倒來了?請問大樾律例有哪一條說一個人的居所附近發生命案他需要受罰的?康申庭出來找愉郡主,然後就和愉郡主雙雙失蹤,王爺應該懷疑他拐帶了令千金才對,怎麼反而來找我和石將軍要人?王爺莫非是存心要尋我們的不是麼?」

「你……」趙王正要發作,太後開了口:「小愉這孩子不見了,連老太婆我都擔心得很,何況皇叔呢?既然有人在城外的客棧見到過她,那就順著線索繼續查。也許有人冒了內親王的名來綁架郡主呢。沒查清楚之前,何必匆匆忙忙地解除婚約,萬一棒打鴛鴦,可就罪過了」說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今年秋天真不太平,事情一樁接一樁,也不曉得是不是我大樾蕭家做了什麼錯事,老天爺要懲罰我們呢?」

她的話裡似有雙關,每個人心裡都有每個人的嘀咕,不過誰也不敢說出來。慶瀾帝道:「母後千萬不要這樣說,如果是兒臣做了錯事,讓兒臣一個人承擔就好了。列祖列宗庇佑,老天爺不會懲罰整個大樾國的。」

皇帝如此表態,騰王等王爺也不得不紛紛道:「為了大樾國國運昌隆,臣等也願赴湯蹈火。」

「皇帝是孝子,你們也是忠臣,列祖列宗在上,自然都看在眼裡。」太後道,「任誰做錯了事,都要承擔後果……不過,無辜被害的人就……哎……」她轉向趙王:「三皇叔,不管是誰挾持了小愉,老太婆我都跟他沒完,你放心好了,讓皇帝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回來。不過事情總有個輕重緩急——如今刺客作亂,還是先保護皇帝離開為上。」

「不行。」玉旈雲反對——暗處藏有刺客,明處又有火器營和善捕營。如果貿貿然走出去,一旦起了混亂,根本無法保護慶瀾帝的安全。考慮到這一點,她一回到偏殿,趁著趙王找石夢泉的碴兒的時候,她就悄悄把鳳藻宮被包圍的消息告訴了翼王:「你立刻去找禁軍的蔣文來,他不當值,但是已經在侍衛府待命了。」翼王皺了皺眉頭,仿佛責怪玉旈雲的疏忽。不過,還是立即照搬,拿著玉旈雲的令牌,悄悄擠進了那一大群太監宮女侍衛之中。現場的人或自顧自的驚慌,或集中精神聽著爭論,沒有一個留意到翼王的。

現在,就要等著翼王調兵成功的消息。「一動不如一靜。」玉旈雲道,「現在有禦前侍衛在此,賊人不敢明目張膽地加害皇上和老佛爺。而且鳳藻宮地方有限,便於保衛。一旦走了出去,宮殿眾多,就難以發現賊人從何處偷襲了。」

「胡說!」博西勒叫道,「你分明就是沒安好心。明知道這裡危險卻偏偏要讓萬歲爺和老佛爺留下。你根本就是想行刺皇上。你和石夢泉都跟舒鷹是一夥兒的!」

舒鷹。騰王等幾個是宗室長輩,都是慶瀾帝的堂叔伯。他們當然知道舒鷹是誰,而最近滿城風雨的舒鷹標誌以及東台大營兵變,他們也都聽說了。不過他們都已經過上了頤養天年的日子,本著明哲保身之道,個個都裝聾作啞,不想今日因替趙王處理家務事而被牽連進來,不由暗叫倒黴——看到已經被挪到一邊的石人背後鮮紅的詞句,幾位老王爺俱想,這還不是普通的刺客!是舒鷹的餘孽來了——來勢還真凶猛!可是如今皇上身陷險境,做臣子的不能自己逃跑,他們隻有咬牙切齒地留下。

「容貴妃!」太後喝到,「剛才警告過你不許妖言惑眾,你忘記了麼?你一口咬定這事和舒鷹有關,無非是因為你之前在奉先殿裡得到那些燒了一半的紙而已。那些究竟是不是鳳藻宮的人燒的,並不知道——你當時不是也沒有立刻告訴我麼?等到昨天才來說,我怎麼知道那不是你偽造的?」

「老佛爺明鑒!」博西勒趕忙跪下,「臣妾身在冷宮,不敢搬弄是非。實在是因為昨天王嬤嬤去世,臣妾聽說是中了君影草的毒,而這毒藥又是和舒家有關,所以臣妾才來向老佛爺報告。臣妾一心都是為了皇上和老佛爺好。」

「你聽說?」太後道,「我吩咐過陳禦醫不得外傳,你從哪裡聽說的?」

「是淳惠大長公主告訴臣妾的。」博西勒道。

這個答案倒抓不出錯來,淳惠公主在宮中張長李短,不知多少謠言風波背後有她推波助瀾。太後原本不想把這事鬧大,但是如今壓也壓不住了,隻有道:「事到如今,隻要弄清楚王嬤嬤是不是死於君影草就知道了——諸位大夫,你們有什麼結論麼?」

「這……」眾禦醫們有贊同陳禦醫的,有贊反對的,還有怕惹禍上身說不知道的。

「你們這樣爭吵來爭吵去,我老太婆的頭都疼了。」太後道,「銀針不能判斷王嬤嬤中的是不是君影草的毒,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沒有。」對於這一點,大家幾乎異口同聲,「人既已死了,不管是□□還是什麼毒藥,都難以分辨了。」

「所以才要看死前的症狀。」陳禦醫堅持己見,「臣敢以性命擔保,必然是君影草的毒。也許這毒藥還藏在宮中某處,隻要找出來,臣根據醫術上的記載,必然能認出。」

「皇宮有多少間房?怎麼找?」太後道,「你又怎麼知道毒藥一定在宮裡呢?」

「不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君影草毒藥。」陳禦醫道,「哪怕是曾經裝過君影草的瓶子,臣也一定能辨別出來。因為這種毒藥實在是太特別了。」

「等你把皇宮翻個底朝天,都不知是什麼年月了!」太後冷冷的。

「其實臣以為,是不是君影草也無關緊要。」有人道,「王嬤嬤的確是中毒而死的。她休養了這麼多天,什麼水仙花毒素也都拔除乾淨了,如今卻中毒身亡——鳳藻宮裡有人中毒而死,這就很可疑了,無論是什麼毒都可疑。不如把所有可能向王嬤嬤下毒的人都盤問一番,或許會有眉目。」

「你怎麼知道是有人下毒,不是她畏罪自殺?」博西勒再次不顧警告地開口。太後方要喝止,卻聽到稀裡嘩啦地一陣響。本來已經緊張萬分的眾人都循聲望了過去,原來是一個小宮女撞倒了王氏床邊的矮幾,上麵的針線笸籮掉落,剪刀、碎布、頂針撒了一地,還有幾個線軸嘰哩咕嚕地亂滾。那小宮女一邊自稱「奴婢該死」,一邊手忙腳亂地撿線軸。但陳禦醫眼明手快地一步跨上前去:「這是什麼?」

玉旈雲一看,正是自己夜裡不小心滾到床下的那個毒藥瓶子,後來隻顧著和石夢泉解釋整件事,竟然忘了把瓶子撿回來。糟糕!她心裡暗呼道,這豈不是給其人創造了一個大好機會?

「奴……奴婢不知道……」小宮女帶著哭腔,「這籃子是王嬤嬤的……奴婢不知道。」

陳禦醫端詳著那瓶子,很顯然,已經空了。不過他將瓶子往旁邊的魚缸裡浸了浸,眨眼的功夫,缸裡魚就翻了肚子。再拿一隻銀針試了試,果然變成了黑色。陳禦醫又將瓶子嗅了嗅,即道:「啟稟萬歲爺、太後娘娘,這裡麵就是君影草的毒——你們看它濕水之後有淡淡的紅光,味道微腥,和醫書上所說一模一樣。」有些大夫見他言之鑿鑿,也趕忙紛紛附和,隻林樞沒有說話。

可惡,玉旈雲盯著林樞,這分明就是鶴頂紅的瓶子,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為什麼不去說出真相?

「老佛爺現在相信臣妾了?」博西勒道,「臣妾就說是她畏罪服毒,果然如此——如果是別人有心下毒害她,怎麼可能用完了毒藥卻不把瓶子銷毀呢?顯然是她來不及丟掉就一命嗚呼了。陳禦醫也查出這是君影草,可見和舒鷹決脫不了乾係。」她又跪行到了慶瀾帝麵前:「萬歲,臣妾對您是一條心的,請您快下旨將這些亂臣賊子拿下,晚了就來不及了!」

這一切未免也顯得太巧了吧?不僅像玉旈雲這種知道內情的人,就連有些局外人也嗅出了栽贓嫁禍的味道。

趙王想用這種近似鬧劇的安排來汙蔑石夢泉和自己,以便孤立慶瀾帝嗎?玉旈雲想,這不可能。這隻不過是趙王為了今日篡位後向天下有個解釋,而提前來一出「指鹿為馬」而已——若他造反成功,今天的這一幕自然就會流傳出去,甚至成為載入史冊的真相——為了這個目的,他才特地找了宗人府這些半截入土的老家夥們來看戲的吧?成敗的關鍵在今天之後誰坐在王位上。如果現在被趙王繞進澄清王嬤嬤之死的圈子裡分散了注意力,那就上當了!她因而也不出言質疑,隻悄悄地看了看門外,希望看到翼王帶著蔣文前來護駕。不過她隻看到一個苗條的女人的身影——端木槿。心下不由一緊:她回來做什麼?

端木槿有玉朝霧之前賜的通行月要牌,所以門口的火器營、善捕營的眾人也沒有阻攔她。她一直走到�

��偏殿裡,並不向慶瀾帝和太後行禮,隻對陳禦醫道:「我方才在門外聽到你說這是君影草的毒,是麼?」

陳禦醫認得這是皇後跟前的紅人,點頭道:「不錯,端木姑娘有何高見?」

端木槿看了一眼托盤上那些變黑的銀針,又看看魚缸裡的死魚,冷笑了一聲:「君影草——又叫草玉玲、蘆藜花,或者叫鈴蘭,的確在中原地方不常見,所以一般醫書也不會記載。不過,它性苦、溫,雖然有毒,但是全草可以入藥,有強心利尿之功。」

「那便如何?」陳禦醫道,「許多草藥都有毒又同時可以治病,如果使用不當,自然會送命。」

「不錯。」端木槿道,「不過,君影草不會使銀針變黑。林大夫,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林樞麵無表情:「林某才疏學淺,不知道。」

端木槿道:「不僅君影草不能使銀針變黑,其實水仙花也不能使銀針變黑,甚至附子湯、斷腸草、見血封喉等等,都不會使銀針變色,隻有鶴頂紅、□□才是銀針可以鑒別的毒藥。林大夫難道不記得《百草秘籍》裡有這樣一段記載嗎?當初還說要好好研究一下是不是真的呢。」

「《百草秘籍》已經被令尊奪走。」林樞道,「我不記得有這一段,也自然沒有研究過。」

端木槿不想跟他討論過去的恩怨,取出一根銀針來,到窗邊往水仙花的球莖上一紮,拔出來給眾人看,果然光亮如新。「所以王嬤嬤根本就不是給水仙花毒或者君影草毒死的。」她道,「王嬤嬤多半是被□□或者鶴頂紅所害!」

這一席話出口,鬧劇立刻就唱不下去了。玉旈雲冷笑著對陳禦醫道:「你不是說敢以性命擔保,必然是君影草的毒嗎?現在又該如何?」

陳禦醫無言以對。博西勒道:「那就算不是君影草,是□□,是鶴頂紅,為什麼好好兒的,王嬤嬤會中了這種毒?」

「這也正是我想問的問題。」玉旈雲冷冷地盯著她,隻用餘光瞥了眼趙王,「為什麼皇後娘娘在後宮恪守本分,石將軍為國家出生入死,而王嬤嬤又為服侍主子盡心盡力,容貴妃你非要說他們和舒鷹有關?無論是哪個衙門辦案都講真憑實據,要不然,豈不是誰都可以說別人是亂臣賊子?本王還可以說容貴妃你存心不良,使人害死了王嬤嬤企圖汙蔑皇後和石將軍呢!」

「我……」博西勒被刺得一時愣住。

端木槿走到王氏的遺體旁,也用銀針分別試了不同的部位。「王嬤嬤不僅是被□□一類的毒藥所害,而且有人唯恐驗屍查不出毒藥的痕跡來,所以又在她死後給她的遺體灌了毒藥。」女大夫指著銀針道,「□□之毒作用在胃腸,大量服食而造成死亡的,殘留的毒藥理應集中在胃腸。何以穿刺咽喉的銀針變色得最厲害?」

「大膽,竟然有人敢做這種事!」慶瀾帝怒道,「昨天能在鳳藻宮裡動手的,沒有幾個人——朕一定要查出來!這還了得麼——」

才說著,忽聽何廣田喝到:「你乾什麼?」三兩步沖上去,捉住了那個先前打翻針線笸籮的宮女。這宮女正要把一個小瓶子藏在身後,但是何廣田扭住了她的手,立刻就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是什麼?」何廣田奪過瓶子來問道。

「是……是……」宮女麵無人色。

何廣田使了個眼色,便有一個小太監來把瓶子接了,捧到一位慣常給太後診脈的朱大夫麵前,朱禦醫拔開瓶塞看了看,變色道:「這是□□!」用銀針一試,呈給慶瀾帝和太後過目,整根針都成了黑灰色。

「好你個死蹄子,你哪裡來的□□?」何廣田逼問,「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乘機謀害萬歲爺跟老佛爺?」

「奴婢……奴婢不敢……」小宮女瑟瑟發抖,「奴婢死也不敢……」

「那你老實交代,怎麼會拿著一瓶□□!」何廣田的聲音活像拿二胡弓在鋸子上拉似的,發起狠來讓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覺。「啊,我知道了——王嬤嬤是你這死蹄子害死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小宮女把頭搖得像波浪鼓。她本來眼睛甚小,但這是瞪圓了,好像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一樣。「是她——是小苗!」她突然伸手指著另一個宮女。

「你……你不要胡說八道!」那個叫小苗的宮女跳了起來,「何公公……萬歲爺……老佛爺……皇後娘娘……你們不要聽昭兒胡說……奴婢就是就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不敢做著傷天害理的事……一定是昭兒鬼迷心竅……」

她還沒說完,被何廣田抓住的宮女昭兒就嘶聲哭道:「分明就是你做的,你把□□摻進了王嬤嬤的藥裡。我隻是負責打翻這個針線笸籮,讓毒藥瓶子滾出來……我……我怎麼知道還會有另外一個瓶子……」

居然是被自己歪打正著?玉旈雲幾乎笑了出來:趙王的這一出鬧劇看來要提早塌台了!

「你們為什麼要加害我娘?」石夢泉雖然早已知道答案,但還是忍不住吼了出來,「我娘與世無爭……我娘……」他說不下去了。

昭兒大概已經完全嚇傻了,隻是一個勁兒地搖頭:「不是我……不是我……」小苗則是一臉木然,仿佛昭兒果真在說胡話一樣。

玉朝霧大約是所有人中最全不知情的一個,顫巍巍地站起來,驚訝道:「昭兒,小苗,你們兩個也跟了我很長時間了……我不明白……我不……」

她才說道這裡,冷不防頭頂上一個聲音道:「你不明白?少裝蒜了!這還不都是你搞出來的?」

這聲音洪亮如鍾,但又十分飄忽,好像是在四處遊走,太監宮女都不顧不上驚訝那內容,全都尖叫著抱頭鼠竄,禦醫們也惶恐地瞪著屋頂上的洞,鳳藻宮偏殿裡立刻混亂了起來。玉旈雲的心裡如明鏡一般:這是前線沖鋒的信號,短兵相接的時刻就在眼前。

「什麼人?」趙王厲聲斷喝,震得房梁都嗡嗡作響,「藏頭露尾,連我大樾國的皇後也敢汙蔑?」

「大樾國?皇後?」上麵傳來哈哈狂笑之聲,「大樾國是你們的祖宗用卑劣的手法從舒家奪走的。這個皇後乃是楚國奸細。本來她你說要和我舒家合作,共謀天下,誰知道她如此歹毒,看到她妹妹翅膀硬了,就想把我們一腳踢開——多年來,我們小少爺幫了她妹妹多少忙?如今她竟然將四夫人害死,想除掉我們……哼!大不了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四個字出口的時候,偏殿的屋頂上又轟隆隆破了六個洞,七個黑衣人飛撲而下,隨著碎磚瓦落地的劈啪聲,他們也拳打掌劈頃刻殺了好些太監宮女。

「護駕!」玉旈雲呼了一聲,自己已向一個黑衣人撲了過去,石夢泉也不落後,看準一個黑衣人的來勢,欺身上前,將他擋住。兩人雖然從前都是一等侍衛,禦前帶刀,不過治喪期間都不曾帶得兵器。石夢泉慣使長槍,這時就抄起一人高的燈台,攢、刺、打、挑、攔、搠、架、閉,牢牢將對手的去路封住。本來長槍尚有鐵槍頭可以傷人,而這燈台木頭木腦,滑不溜丟,隻能當成棍來使。好在「槍紮一條線,棍掃一大片」,他這樣的打法反而適合以一敵多,故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危險。玉旈雲卻隻有赤手空拳地與敵人周旋。那敵手的武功顯然在她之上,幾乎隻要拳風送到,她就不由自主地要向後退。石夢泉餘光瞥見她有危險,即立刻前來援手。也幸虧他搭救及時,否則以玉旈雲那為了護駕不惜硬拚的架勢,早就被打傷了。

「快……還不去捉拿刺客!」慶瀾帝吩咐身邊的侍衛,「朕不用你們這麼多人保護,先把刺客製服要緊。」

「是!」幾個侍衛答應著,抽刀加入戰團。

按說這些都是歷年武舉選拔出來的佼佼者,武功相比玉、石二人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他們才殺到對手的跟前,黑衣刺客就探囊取物般的把他們的兵器都繳了。侍衛們還沒來得及應對,有的已經月匈前中掌,有的則被打中後頸,眨眼的功夫全部倒地斷了氣。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這是,石夢泉看到一個黑衣人兩指如鈎,直朝玉旈雲頸間鎖去,想要化解已是不及,隻有飛身撲上,打算替玉旈雲擋住致命的一擊。誰知,那黑衣人見他欺身上來,立刻收回了攻勢,振臂像向縱開了幾尺,好像生怕傷了他似的。石夢泉心裡不禁奇怪:玉旈雲的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為什麼她鬥得如此辛苦,而自己還能以一敵多?為什麼侍衛們一招之內就喪了命,而自己卻連一記殺招也沒有遇到?莫非……這些人方才口口聲聲說是舒家的人,又稱自己為小少爺,難道……

他才起了這個念頭,趙王已經將這猜想證實:「快保護皇上離開這裡!這些刺客分明就是和石夢泉在做戲!火槍營!善捕營!有人謀反,快快救駕!」

他的聲音響亮,別說外麵的禁軍,哪怕乾清宮那邊都能聽到了。火槍營和善捕營的腳步聲隆隆地震盪著地麵,也震盪著玉旈雲的心:翼王去叫的人呢?怎麼還不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這裡講道了□□和鶴頂紅……

鶴頂紅不是仙鶴的腦袋上那玩意兒哦……

鶴頂紅和□□的主要成分相同,鶴頂紅是紅信石,□□是白信石,不過不常見。信石就是□□。使銀針變黑的是提煉不純而混雜在其中的硫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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