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 9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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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中荒唐的事多著呢。」程亦風道,「怎見得一定是狀元郎有陰謀?」

「有沒有陰謀,找到了嚴幫主就知道了。」公孫天成道,「如果沒有陰謀自然是最好的,若是有,大人難道不想製止?」

程亦風曉得自己又犯起那「怕麻煩」的毛病——真真要不得!「好,我去辦。」

不過嚴八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一連好幾天,程亦風的人沒有他的消息,哲霖那邊也不聽提起。

隨著火炮全數打撈完畢,《鑄造秘要》默寫完全,西瑤使者得到賞賜以上賓禮送上歸程,運河碼頭的一場風波就漸漸被人忘記。尤其,兵部營造司按照《鑄造秘要》所示鑄造了鉛彈,竣熙在城郊試放火炮——那地動山搖的氣勢,讓人震撼不已,大家的注意就全都被吸引到這絕世神兵上來。

「就連奴才們在宮裡都聽見響動了呢!」本是竣熙的近身現已升為東宮總管的劉太監道,「大家先都還說怎麼深秋大晴天的打起雷來,原來是殿下請的雷神!」

竣熙對此自然也頗為得意:「將來若是樾寇膽敢挑釁,我就讓雷神劈死他們——說來,不如就把這些火炮稱為雷神,訓練一營炮兵叫做『雷神營』,如何?」

他這是征詢程亦風、公孫天成、哲霖和風雷社一班士子的意見,眾人大多是說「好」的,還有的想起古人的詩句來,覺得這個名號十分威風。唯哲霖道:「隻是玉旈雲號稱『驚雷將軍』,我軍若也帶上『雷』字,豈不是和她重復,倒顯得像是她的部下一般,不怕影響士氣麼?」

「狀元郎顧慮的未免也太多了。」公孫天成道,「要是什麼玉旈雲用了我國就不能用,軍中豈不是不剩什麼可用的?再說,如此避忌她反而滅自己威風呢!」

「先生說的有道理。」竣熙道,「我就決定叫雷神營了!讓京畿守衛的部隊即刻挑選一批聰明勇敢的士兵來訓練,之後再讓他們到大青河要塞去訓練那裡的士兵。至於大規模製造火炮的任務,就要交給兵部營造司。」他一氣說下去,從勘探礦藏到建立作坊,顯然是近幾天來滿心裡考慮的都是這事。

程亦風聽著,不由暗暗憂慮:新政才剛剛開始,還有許多改革未曾實施,太子卻突然把興趣轉到鑄造火炮上去了,少年人不定性,難免還是有些貪新鮮——他不會就此把新政擱置下來吧?

正發愁的時候,公孫天成嗬嗬笑著打斷了竣熙:「老朽鬥膽,殿下考慮得周詳,不過也不能說風就是雨。勘探礦藏是多麼困難的事?鑄造所用的各樣礦石究竟在我國的何地,不是殿下下一道命令就能立刻找出結果來的。如果礦石還沒有開采到,殿下就廣招天下鑄造名匠,又在各地建立作坊,豈不是要空置著浪費銀兩?而那些訓練出來的炮手沒有火炮用,殿下又要將他們如何呢?」

「這……」竣熙隻是一腔熱情,根本沒有想到這麼多,被老先生一語點醒,不禁慚愧,「先生教訓的是。」

公孫天成道:「老朽怎麼敢教訓殿下,死罪死罪!老朽隻不過是想變法方興未艾,雖然向寺廟道觀征稅充盈了國庫,但是如果吧攤子鋪得太大,難免入不敷出。倒不如先繼續推行稅收的新政,等銀兩足夠,而礦藏又勘探到了,再招募工匠建立作坊不遲。」

「臣也是這樣認為。」程亦風趕緊表態,「冬季農閒時正好可以修築河工,豈不是試點官雇法的好時機嗎?」

「不錯!」風雷社的人紛紛贊同,「鋪路、架橋、修河堤,用從寺廟道觀征收上來的銀子雇百姓參與工程,既造福國家,又給了他們一筆意外的收入——這筆錢還是那和尚道士們出的,朝廷沒有直接花一個銅板,真是一舉數得的好交易!」

竣熙果然就是個思想活躍的少年,聽到這裡的好處,立刻把兵工的困難與失望丟到一邊:「諸位卿家說得對極了!就在京畿附近試點,讓他們……」涼城附近道路平整運河寬闊,除了元酆帝擴建行宮之外,並沒有什麼工程好做。但總不能「官雇」老百姓來助長元酆帝的奢侈吧?少年一時想不出下文來。

「殿下,可以讓他們挖運河的河泥。」公孫天成道,「既可以保證河道暢通,又為春耕積攢肥料,也算是一舉兩得呢!」

「不錯,不錯!」竣熙拊掌,「這就去寫了詞頭來,讓兩殿六部議論去——就不知他們要議到幾時!」

公孫天成笑了笑:「殿下這樣說,老朽倒是想起起初初歸來的那日,殿下和各位大人們行酒令說新法,當時殿下提出的不就是簡化議政麼?不知何時將付諸實施?還有一些別的建議,是不是也可以正式提到議程上來?」

他這是對竣熙說話,但眼睛卻瞟了瞟哲霖。

新科狀元微笑如常:「老先生說的極是。其他的提案都可以暫時擺一擺,唯獨這簡化議政的一條刻不容緩。殿下,不如讓臣等即刻幫你起草詞頭,明日就發送兩殿六部,如何?」

這條提案本就是竣熙想出來的,他當然沒有反對的道理。哲霖當下就和高齊、文淵等人退出東宮去辦事,而程亦風和公孫天成也告退離開。

「袁哲霖這個人還真不簡單。」公孫天成負著手,邊走邊道,「年輕人裡像他這麼沉得住氣的倒還真少見——我疑心他本想招徠江湖人士充當細作,所以故意要在碼頭上讓太子對江湖草莽的印象一落千丈。那之後,袁哲霖一次也沒有提過『細作』兩個字。今日我如此試探,他也隻當沒聽見!」

「其實設立細作司本身又不是什麼壞事。」程亦風道,「雖然不顧國民生計隻把心思放在打探帝國虛實上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不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防患於未然也是好的。」

「好兵器到了心懷百姓的人手裡,就可以驅除韃虜。」公孫天成道,「然而到了心術不正的手中,就不曉得會弄出什麼名堂來了。」

到頭來問題的焦點還是哲霖本身——也怪他太神秘!如果找出「陰謀」來了,讓他得到該當的處置,自然大家都鬆一口氣。但是如果一直也找不出陰謀來,莫非就一直這樣懷疑下去?說實話,程亦風沒有閒情逸致來關注這些。

兩人走了一段,迎麵碰上了景康侯。「程大人!公孫先生!」亡國皇帝笑著與他們招呼,「二位從東宮來麼?可見到……見到我二弟?」

「狀元郎和新科進士們幫太子殿下起草詞頭去了。」程亦風道,「侯爺找他有事?」

「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景康侯道,「自他中了狀元之後,我一直想賀他一賀。但他卻始終不肯原諒我這個哥哥……唉,畢竟祖宗的百年基業就亡在我的手裡,將來我去到九泉之下,列祖列宗也必然不會原諒我的。」

「侯爺何必如此。」公孫天成道,「天下之事起起落落,有人非亡國之君,卻當亡國之運的,豈能什麼都怪到自己的身上——害馘國百姓流離失所的,是樾寇。令弟對樾寇可謂恨之入骨呢!」

「他怎能不恨!」景康侯道,「他親自沖鋒陷陣,險些就死在樾寇的手中。不過也因此才另有一番際遇——我聽說他現在做了武林盟主。」

「可不是!」公孫天成道,「老朽聽說中原武林的各路英豪誰也不服誰,過去自相殘殺,爭鬥不斷,狀元郎竟然能夠將他們團結一處,為朝廷效力,這功勞可大了!」

「他是要讓這些江湖草莽為朝廷效力?」景康侯驚訝道,「我還以為他是……算了,是我會錯意。」

聽到他欲言又止,公孫天成反而來了興趣:「侯爺以為狀元郎想如何?」

景康侯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四周,見沒有閒人,才低聲道:「兩位大概不知道,樾寇初初滅亡我國之時,我逃難來此。但我馘國之內有許多有識之士不甘為樾人所奴役。其中的許多江湖豪傑就聯合中原武林的英雄去樾國想刺殺樾國皇帝和幾位大將,以圖復國。可惜當時失敗了。所以這次聽說哲霖當上武林盟主,統帥中原義師,我以為他也是為了復國呢。我還想勸他,事情過了這麼久了,復國怕是沒有希望了,還是做好自己的本分,為朝廷效力為上。既然他並無此想法,那就是我多慮了。」

「復國又不是什麼可恥之事。」公孫天成道,「馘國的山川本來就是袁家的,不管過去多少年,如果能奪回來,都應該奪回來。相信若有如此機會,太子殿下也會支持侯爺和狀元郎的。」

「哪裡會有機會?」景康侯苦笑道,「馘國百姓如果不是流落他鄉,就是已經乖乖地順服了樾人的統治。我雖然還活著,但是既沒有武將也沒有文臣。先生方才說的沒錯,我也許不是亡國之君,卻當�

�國之運。那就是上天注定的了……唉!」

聽他這一生嘆息充滿辛酸,程亦風不由想起舊年大青河之戰前,那時景康侯雖然不提復國,但是總懷著擊潰樾寇報仇雪恨之心,如今卻好像完全放棄了一般。時間和愁苦果然可以消磨人的意誌。

「侯爺千萬不要這樣說,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公孫天成道,「如今狀元郎文武雙全,內得百官信賴,外有英雄支持——上天怎樣注定,我們凡人怎麼能揣測得透?」

景康侯道:「先生真會安慰人。現在我是楚國的臣民,哲霖也是楚國的臣子,不必去想那些本分之外的事。話說回來,若是早知他這樣有本事,當初父王傳位給他,我馘國也不見得是如今的下場。」

「侯爺這話也不對。」公孫天成道,「您方才 不是自己也說了?如果不是馘國遭逢大難,狀元郎怎麼會有後來的奇遇和今日的成就呢?」

景康侯一愣:「這也有道理……」

他又和公孫天成絮絮說了些馘國的往事。程亦風心知公孫天成是在打聽哲霖的過去,想找出些蛛絲馬跡來。他自己並不十分在意,反而更多這惦記著新法——那簡化議政的建議恐怕會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吧!

正走神,忽然看到前方走來幾個女子,有一個花枝招展,老遠就能看到鮮艷耀眼的衣裙,另一個卻淳樸素淨,打扮得連後麵跟著的宮女都不如——然而程亦風的神思立刻被拉了回來:這不是符雅麼?她這是陪著哪位貴妃?

公孫天成和景康侯也注意到符雅一行了。

「我來同二位介紹。」景康侯道,「這位就是我在馘國失散的妃子思韞,最近才有緣重逢。皇後娘娘已經給了恩典,現在她就算是我的正妻,封為一品趙國夫人。」

原來是她,程亦風聽說這位落難妃子被賣入青樓,是哲霖把她贖出來的,可謂經歷坎坷。不過見禮時打了個照麵,隻見艷麗無比,苦難的歲月仿佛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然而她越是艷麗,就越是顯得身邊的符雅自然淳樸——看思韞多一眼,就要眼花繚亂,而看符雅多一眼,隻感覺通體舒泰。

符雅笑道:「早就聽說公孫先生回來了,還一直沒功夫去看望,今日既然撞上,就補問一句:旅途還順利麼?」

公孫天成自然要客套的感謝她關心。而程亦風隻是好奇的問:「符小姐怎麼和……趙國夫人……」

「說起來也是緣分。」景康侯道,「思韞冊封之後進宮謝恩,那日符小姐就在皇後娘娘身邊。思韞沒有別的所長,就是彈得一手好琵琶,所以皇後娘娘要她表演,還讓符小姐吹簫伴奏。旁人有了耳福,她們兩個就找到了知音。現在符小姐是我家的常客呢。」

「侯爺這樣說話,好像是嫌我打擾了呢!」符雅道,「那我以後還是少去為妙。」

「我難得才找到這樣一個好姐妹,」思韞道,「不要理他,我們玩我們的。再說,皇後娘娘不是讓親貴女眷們準備一場絲竹合奏好在她老人家的壽宴上表演嗎?我們也不是純玩樂,是做正事呢!」

符雅笑了笑:「是做正事……不過,今日見到程大人和公孫先生我突然想起另外的正事來了。今日就不去侯爵府了,改明日如何?」

思韞撅著嘴:「男人們成天就是說些軍國大事,你和他們能有什麼正事談?」她眼睛轉了轉:「哦……我曉得了,我曾聽皇後娘娘說過,要把你……」

「別胡說!」符雅急得斷喝一聲,「否則我可翻臉了!」又對程亦風道:「其實我是關心那天大人家的酒席上記錄下來的新法提案,遲遲不見實施,所以想問問。」

程亦風怔了怔:符雅是個聰慧卻守本分的女子,就算對政務有再多的見解,也不肯輕易說,更不會在人前議論。今天這是怎麼了,劈頭就問新政?但他還是回答:「方才還和太子殿下和諸位新科進士討論這事。新政諸多,不能一夜之間統統實施。」

「你看,人家果然是問正事吧?」景康侯招呼思韞,「哪裡都像你這麼悠閒!我們走吧,不要耽擱別人。」因和程亦風等告辭,帶著思韞,在那一群宮女的簇擁之下離開。

程亦風和公孫天成也按原路出宮。符雅與他們同路,邊走又邊道:「那些新政就算不能一夜之間統統實施,但其中有好的,不是也可以先試點起來麼?」

「那其中有不少提議都是要以別的政策為依托的,所以現在無法試點。」程亦風道,「如今準備試點的是官雇法……」

「那還有不需要以別的政策為基礎的呢?」符雅打斷,「不是可以試試嗎?」

程亦風好生奇怪:符雅怎麼急進起來?但還是答道:「方才聽太子殿下的意思,他想要把簡化議政的建議正式提出來。我恐怕阻力不小呢,其實應該商議成熟了再提吧,畢竟……」

後麵的還沒出口,符雅又一次打斷了他:「取消兩殿六部議政,自然阻力不小。那麼設立兵部細作司呢?這又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況且我聽說新科狀元乃是武林盟主,中原武林各路英雄統統聽他號令。如果招徠這些綠林好漢進入細作司,連訓練都會簡單些,直接就可以運作了,豈不便宜?」

萬沒有想到哲霖絕口不提的事,符雅竟然提了出來。程亦風驚愕的看著這位知己,好像她幾日之間變了個人一般。

公孫天成眯起眼睛:「符小姐莫非一直在考慮細作司的事?」

「我那天負責筆錄。」符雅道,「結果寫進了腦袋裡忘也忘不掉。鬼使神差地就去會想。越想就越覺得這個提案實在是好,忍不住便多嘴起來。」

「嗬嗬,」公孫天成笑道,「鬼使神差——這個詞可真絕妙。有時明明是人力所為,我們又抗拒不了,就歸於鬼神了。」

「先生說得如此深奧,我不明白。」符雅眼裡閃過一絲難以形容的情緒,不待人深究,她就迅速的垂下了眼,道:「或者真的是我自己犯賤,明知不該我想,也想個不停。但總之我是越想越覺得可行,程大人不妨考慮一下。」

說話時,已經到了宮門口,符家的車馬在等著,她就上車徑自走了。程亦風呆呆地目送:「符小姐怎麼好像有點……奇怪?」

「不是好像,是的確奇怪。」公孫天成道,「素來符小姐都不願對政務妄加評論。今日特特要來和大人說新政,還要專門說細作司的提案,這不是明擺著有古怪麼?」

程亦風皺著眉頭:「她平時不願評論,但是每每說起來,都見解獨到。難道細作司的提案真的這麼好?」

「有什麼好?」公孫天成道,「如果真是特別好,那麼符小姐因何沒有說得大人當場拍案叫絕,回頭去跟太子請命呢?其實符小姐說了什麼了?除了說『好,好,好』,連一條具體怎麼好的理由都說不出來。顯見著她不是真覺得好。」

程亦風的眉頭皺得更緊:「自從符小姐失蹤,後來又突然出現,她說的話就經常是前後矛盾的……你說會不會她失蹤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我也許應該問問她,畢竟人生得一知己也不容易。」

「問就有用了麼?」公孫天成道,「如果是發生了什麼事,又可以告訴別人的,符小姐恐怕早就跟大人說了。」

可不是如此!程亦風隻有更焦慮。

「這事符小姐不能跟別人說,且據我看多半和袁哲霖有關。」公孫天成道,「或者符小姐有什麼把柄落到了袁哲霖的手裡。所以被逼要來替他說話——袁哲霖也真是狡猾,自己一個字不提,然後叫叫符小姐在半路堵截我們,借她的口來說這件事……景康侯兄弟不和,我看多半也是假的,否則哪裡這麼巧我們一出門就撞上他,才說了幾句話,他夫人就領著符小姐一起來了呢?」

程亦風仔細一想,雖然不願相信景康侯那一場嗟嘆也是做戲,但按照公孫天成的分析,也不無可能。尤其,事關符雅的安危,他不可大意——像符雅這樣一個善良灑脫的人,誰會忍心去傷害她?她又會有什麼「把柄」讓人抓到?

心裡不免煩亂,又隱隱作痛。

「大人想要幫符小姐麼?」公孫天成道,「那就派人去查一查她失蹤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以埋伏在符府外,看看有何反常。」

「監視符小姐?」程亦風驚道,「這怎麼行?豈不是很不尊重她?」

「不搞清楚她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幫她?」公孫天成道,「大人是要尊重她呢,還是要幫她?難道要任由她繼續這樣『奇怪』下去?」

「這……」程亦風雖然兩難,但是不得不同意公孫天成的說法,「派誰好?」

「小莫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公孫天成道,「我雖不信他做別的事,但叫他去監視符小姐,總無傷大雅。」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學期就忙得還沒歇下來……真鬱悶……

話說我上禮拜在教堂遇到讀者一人……莫非以後大家有了近距離催稿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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