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第 10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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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那就是個惡魔,一個顛覆她的過去,毀滅她將來的惡魔。怎樣才能甩得掉?怎樣?她不斷地問自己,但是越問就越沒有答案,腳下的步子更越來越急,仿佛隻要跑得夠快,就能脫離這惡魔的掌握一般。

終於,樹根把她絆倒了,狠狠地撲在一堆雪中,涼意徹骨,她才稍稍平靜下來,發現自己已經全無力氣。再看四周,是陌生的樹林——原來她跑離的大路,到了這不知什麼地方。

若天黑前不走出去,今天就麻煩了,她想,可是轉念又對自己道:事到如今,也許困死在樹林裡也不及回到皇宮、回到家裡麻煩。不如就這樣走到林子深處去,看看能到哪裡,如果能出涼城,能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幾個想法在腦海中爭鬥著,沒個結果。她唯一確定的,是自己很累了,連起身的力氣也沒有,因索性坐在雪地裡,靠著一棵大樹休息。這樣不知不覺竟昏睡了過去,到黃昏時分,才被凍醒。

這時太陽已經完全沉到山後,樹林浴著紅光,卻依然黯淡。一切都顯得很模糊,樹乾是矗立著的黑影,而枯枝交錯的樹冠則是黑網,兜頭罩下。符雅想要站起身,可腿腳已經完全麻木,她隻有輕輕用手揉著。而偏在此時,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同時又人說道:「青鷂也真是大膽,他已經被人懷疑了,不借此機會逃走,反而還回來。莫非不要命了麼!」另一個人道:「但他若就此走了,豈不是不打自招?」第三個道:「不打自招又怎麼樣?老狐狸反正已經懷疑了他,哪怕這一次就證實了,他已經脫身,也奈何不了他。反而他跑了回來,又約咱們見麵,要是出事,那可就麻煩了!」「或許他得了什麼新的指示,所以特來告訴們。」第四個人道,「咱們且先看看他說什麼。」

隻言片語聽不出什麼眉目,可符雅卻隱隱覺得這些人並非善類,天寒地凍地聚集在山林裡見麵,想是有什麼陰謀。她大氣不敢出,一動不動地躲在樹後,祈禱這些人趕緊離開。

不過,過了快一盞茶的功夫,那四個人等待的「青鷂」也沒有到。他們未免都有些不耐煩。一個道:「不曉得他玩什麼鬼。我出來這麼久,再遲回去就不好交代了,先告辭!」「再等一會兒。」有人拉住他,「青鷂不是個行事魯莽的人,這樣冒險他都要回來見我們,定然有要緊的事。反正你已出來了,不差這麼一會兒。」「當然是有要緊的事啦。」先前那個道,「不用青鷂來告訴咱們,咱們也知道——現在有人存心不良,倘若那邊突然發難,這邊的人豈會白白錯過這大好時機?咱們就是要讓這邊的人也亂起來,不能乘機進攻。這點兒利害,咱們還看不出來麼?」「不錯。」另一人贊同,「不過眼看他們這邊忙變法就已經忙得腳丫子朝天,這會兒又跑出些什麼武林盟主狀元郎。自己都亂成一團了,或者沒功夫再去咱們那裡橫插一腳。」「話不能這麼說。」旁人提醒,「還是警醒些好,這邊的人也不全都是省油的燈。也許青鷂就是有關於這方麵的指示要跟咱們說呢?」「可我始終還是覺得古怪。」先前的人又道,「之前無論是什麼指示都隻直接交到我們各人的手上。為的是避免讓咱們聚在一起。今日這會不會是個陷阱?你們想那老狐狸……」

正有一陣寒風吹來,枯枝「嘩嘩」作響,把那人後麵的話都割碎了,符雅不曾聽到。她隻想,這些人看來也參與逐鹿問鼎之輩。聽口氣不像是哲霖的人,也一定不是正正經經支持新法的,那麼是誰呢?冷千山的人?楚國朝中其他的黨派?玉旈雲的人?段青鋒的人?天下雖還沒有四分五裂,但各路勢力卻還不少。無論是誰,都不懷好意,符雅屏住呼吸,曉得一旦被發現,便隻有死路一條了。

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不知哪裡竄出來一隻山貓,「嗖」地一下從她身前擦過。驚得她本能地向旁邊躲開,便撞在了樹上,發出很大的響動。

「什麼人?」那邊一聲斷喝。四個人都循聲朝符雅藏身之處撲來,頃刻就封住了她的去路。

符雅心下一涼:這下可死定了!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又有另一條人影從天而降,兩臂一振,盡是獵獵風聲。他將符雅擋住了,對那四人喝到:「好奸賊,還不束手就擒!」

其時天色已相當昏暗,那四個密談的人符雅根本就看不清他們的麵目。而後來這人卻離她極近,她便認出來這人是嚴八姐。自菱花胡同之後,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個人了。

「符小姐,你先走。」嚴八姐道,「這四個敗類我來收拾。」說時,已經飛身一撲,揮拳向其中一個對手打了過去,力道之猛,足可開碑裂石。

那人的武功雖然不及這位漕幫幫主,卻也不含糊,身手敏捷遊走如飛,幾次險些就被嚴八姐擊中要害,他都化險為夷。他的同黨也不袖手旁觀,其中一人「嗆嗆」兩聲,變戲法般從袖子裡抽出兩把短刀來,旋轉成兩團白光,直朝嚴八姐攻了過去。而另外兩人則又撲上來要抓符雅。

但嚴八姐又豈能讓他們得逞,暴喝一聲,踢中了持刀者的手腕,兩彎白刃立刻飛了出去。他趁著此人發愣的機會,又縱身揮拳逼開企圖對符雅不利的兩個人,同時叫道:「符小姐,你快走。這些奸賊不是我的對手!」

符雅也知道自己留下來隻會成為負擔,因此一咬牙,發足向樹林外狂奔。可是,她來的時候神不守舍,沒有辨明道路,此刻又心裡著急,更加不曉得方向,在樹林裡跑了好一陣也不見回到大路上。她隻能又轉身朝另一邊跑,良久,也還是沒能走出樹林。

她滿頭大汗,被冷風一吹,不住的打冷戰,既擔心又著急,可同時忽然覺得自己很是可笑:她的人生走到今天這一步,滿是陰謀滿是欺騙,還有什麼可眷戀的呢?程亦風為了救她才來求婚,若她當真嫁了,隻不過多拖累一個人罷了。如此想來,她死了或者還更好一些。

便停住腳步,在一片漆黑的樹林裡無聲地笑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看到遠處有火把的光芒,且聽人喚道:「符小姐!符小姐您在哪兒啊?」

她怔了怔,疑心是幻覺,可那火把的光輝漸漸近了,人聲也漸漸清楚:「符小姐!聽到嗎?符小姐!」

顯然有人看到了她,發出驚喜的呼聲:「啊,是符小姐!」一時間,火光全向她圍攏過來,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半晌,才看清楚來人,全都是宮裡的太監和侍衛。為首的,正是坤寧宮的戴喜。

「找到小姐可就好了!」戴喜道,「皇後娘娘說小姐替她到慈航庵來辦事,好幾個時辰都沒回來,�

��差奴才們來找。奴才們問了住持,說小姐早就走了,這可擔心起來。又聽那車夫說,小姐自個兒到樹林裡來散步……啊喲喲,這天氣,這荒郊野外的,豈是能散步的呢?」

「娘娘讓你們來找我?」符雅怔怔的。

「那可不!」戴喜道,「唉,小姐還穿得這麼單薄——你們都是石頭麼!快拿衣服來給小姐披上!」幾個太監應聲而來,可戴喜又喝住他們:「算了算了,你們身上穿過的汙糟邋遢,豈能給符小姐披呢?」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小姐不嫌棄,先披上。奴才這件是新的,娘娘才賞的。一回到車子上小姐就可以換回自己的衣裳了——娘娘發現小姐走的時候沒披大氅,所以叫奴才們給帶著來了呢!手爐,暖手筒,都是全的——啊呀,小姐的鞋子也全濕了!虧皇後娘娘想的周到,臨出門又叫奴才們多帶了一雙鹿皮靴子來。小姐快跟奴才們上車換衣服吧,這樣濕淋淋的,要浸壞筋骨的。」

符雅也確實是凍僵了,手腳都不聽使喚。而頭腦更是無法運轉,任由戴喜擺布著,披上衣服又被扶著朝樹林外走。戴喜仍舊絮絮叨叨:「小姐這一散步,可愁煞咱們這些奴才了。娘娘是一刻不見小姐,就一刻不順心。自小姐離開坤寧宮之後,咱們沒一件事不被娘娘責備的。要是再找不回小姐去,娘娘恐怕要把咱們都發到敬事房打板子呢!」

「回宮?」符雅呆了呆,皇後要她回宮?這倒算不得意料之外的事。然而,她要怎麼麵對這個女人?

「是,」戴喜答道,「想是娘娘交代小姐辦得事很緊要,她急著要小姐去回話。小姐不去一趟,恐怕娘娘今天晚上也不睡了。」

「不!」符雅站住,「我不回宮。」

這些太監不明內情,怎料到一向舉止有度的符雅竟會公然抗旨,一時都愣住。「小姐哪兒不舒服麼?」戴喜道,「快回宮,也好叫禦醫瞧瞧。」

「我清醒得很!」符雅道,「我不回宮!」說時,甩開了披風,轉身就走。

「小姐別為難奴才們了!」戴喜拉住她道,「這裡說不定有狼呢!」

符雅卻是不停,掙脫了他的手,依然要走。太監和侍衛們都想這姑娘是受了風寒病糊塗了,且又猜測:什麼出來辦事?多半是犯了錯,被皇後訓斥了幾句。她是大紅人,恃寵而驕,膽敢這樣跑出來。如今皇後派人來找她,已經是給足了麵子,她還要耍什麼花樣?

心裡雖是這樣想,卻不敢說出來——畢竟這是皇後麵前最得寵的女官,又是程亦風的未婚妻——大約眨巴眼睛的功夫就要變一品夫人,她要玩火,旁人也隻有陪著被燒的份兒!所以大家隻是圍攏上來,勸的勸,擋的擋,不讓她走。

正鬧得沒開交,又聽一個侍衛喝到:「你是什麼人?」大家望過去,隻見一個背著包袱的少年被揪住了,滿麵驚恐。

「小莫?」符雅認出他來,「你——怎麼在這裡?」

「符……符小姐?」小莫也吃驚不小,「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他們……」符雅一時也不知道要編個什麼謊話,索性趁著大家吃驚的當兒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小莫的跟前,「你是要回程大人那裡去麼?正好我也要去,這就走吧。」

小莫有些莫名其妙:「是,不過他們……」

「他們不過是要我去給皇後娘娘回話。」符雅道,「戴公公,煩你轉告娘娘,她要我來慈航庵問的事情我問過了,原不是康王妃說的那樣。就算是,到如今也沒什麼所謂了。請她老人家不必掛懷。」

戴喜聽得一頭霧水:「小姐,這……這恐怕不好吧?奴才笨嘴拙舌,萬一說不清楚,娘娘怪罪下來……」

「你就照我的原話說。」符雅道,「娘娘若怪罪下來,我一個人承擔。總之今天我是不回宮了。」說著催促小莫:「我們走。」

小莫實在是有些丈二和尚,但被符雅推著,隻得朝自己的原路而行。可是心裡放不下,生怕那些太監侍衛們會放冷箭,於是邊走邊回頭望——其實戴喜等見符雅說得如此堅決,如何敢來硬的,隻有眼睜睜看她跟著小莫走了。

兩人在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沒一頓飯的功夫,已經出了大路——原來這樹林是一條捷徑,比之符雅來時坐馬車要近得多了。一下山,已經可以遙遙看到城門。雖然冬季天黑得早,但還沒有過關城門的時辰。

「小姐,咱們跑幾步,還來得及呢!」小莫道。

「唉。」符雅應著,才要加快步子,才發現兩條小腿已經凍僵了,雙腳竟好像不是自己的,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小莫趕忙扶住:「啊呀,這不成,得雇一輛車才好。」不過舉目望望,這附近哪裡有車轎?他便道:「不如小姐先歇一歇,小的跑到城裡去雇輛轎子來?」

「不……」符雅生怕小莫一走戴喜等人又追上來,因掙紮著站起:「不用雇轎子了,我沒事,咱們快點進城——你,扶一下我。」

「哦……得罪了。」小莫隻好扶著她的胳膊,愈發感覺她走得艱難。便再也憋不住,問道:「小姐,那些人到底要乾什麼呀?」

「也……沒什麼……」符雅道,「倒是你,不是回鄉了麼,怎麼會到這慈航庵附近來?」

「小人是想抄近路來著。」小莫道,「我向程大人告假時日也久了,著急要回來。翻山的話,可以節省一個多時辰。可巧就遇到了小姐。」

符雅怕他會再問起自己和戴喜爭執之事,就搭訕問他家鄉的情況,小莫也便一一作答,她姐夫的傷勢,他姐姐的房子,似乎是因為年長日久才回鄉一次,所以特別興奮,每一個小細節都不放過,甚至連家裡的雞鴨打架,狗拿耗子之類的小事,都手舞足蹈說得繪聲繪色。

普通農家的生活雖清苦,卻是多麼的開心。符雅憂傷地想,相比之下,自己的命運為何如此坎坷?雖然暫時逃開了戴喜,但是總不能永遠逃開皇後,此時還有片刻的自由,下一刻卻不知道會怎樣。上帝緣何要如此對她?

小莫隻顧開心地說著,全然沒注意符雅走神。隻忽然看到前麵的山坡上躥下幾條人影來,才住了口,擋著符雅道:「小姐當心,好像那幫人又追上來了!」

符雅也是一驚,不過定睛細看,卻不是戴喜——為首的乃是嚴八姐——他後麵跟著方才與他交手的那四個人,用繩子拴成了一串,垂頭喪氣。嚴八姐也看到了符雅,就大步來到了跟前:「符小姐,這人是誰?」

「大俠別誤會,這位是程大人的親隨。」符雅道,「大俠已經將那些奸賊都收服了?」

「這些蟊賊算得什麼?」嚴八姐抖了抖那繩子,那四個人被晃得東倒西歪。「隻可惜還有一個沒抓到。」

符雅知他指的是那個「青鷂」,推想大約嚴八姐早就布置了一切,若非自己露出行藏打草驚蛇,他恐怕已經將這夥人一網打盡。如今這「青鷂」怕是聽到響動,逃之夭夭了。心下便過意不去,道:「嚴大俠為了救小女子耽誤正事,小女子實在不知該如何補償才好。」

「符小姐千萬不要這樣說。」嚴八姐道,「你和白神父都有恩於我,我隻是沒有報答的機會。這些奸賊作惡多端,今日縱然收拾不了他們,今後總有將他們全部鏟除的一天。」

小莫看了看那四個垂頭喪氣狼狽萬狀的人,咂舌道:「這是什麼奸賊?看來又不像強盜又不像土匪——大俠從他們手裡救了符小姐,莫非他們是采花賊?」

嚴八姐哈哈笑了起來:「你是程大人的親隨,難道沒聽公孫先生說過,玉旈雲在程大人身邊安插了細作麼?」

「有,當然有!」小莫道,「公孫先生疑心挺重,恐怕除了程大人、符小姐和他自己之外人人都懷疑過。阿彌陀佛,幸虧我回家幫姐姐修房子去了,否則他說不定叫大俠把我也綁起來,那我可就冤枉死了!」

嚴八姐覺得這個少年說話實在有趣,便道:「公孫先生小心謹慎,寧可多懷疑幾個人也不願有細作漏網。不過,他也不會枉殺無辜之人。今天這個局,他精心布置了許久。這四個人都是應了細作聯絡的暗號才來到這裡的——沒有一個是冤枉的。」

「原來是這樣!」小莫道,「公孫先生可真是神了,連細作聯絡的暗號他都能查出來——是怎麼查的?」

嚴八姐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聽公孫先生說,他從大青河之戰結束後就一直暗中留意細作之事,到他從西瑤回來之後,才漸漸有了眉目。我隻不過是受他之托到這裡來抓人而已。」

「嘖嘖!」小莫道,「公孫先生神機妙算,哪怕不是活神仙也是半仙。那個新科狀元爺不是一直說要搞個細作司麼?就我看,細作司哪兒及得上公孫先生厲害?就真成立起來,也是讓公孫先生來當管事的好。鐵定叫樾寇沒有空子可鑽。」

嚴八姐原恨哲霖,聽小莫這樣說,正合了他的心意:「袁哲霖那家夥哪裡是想搞細作司對付樾寇?他分明就是想挖人隱私抓人把柄然後好拉幫結派,謀求私利。他的武林盟主就是這樣當上的。他壞事做盡,太子殿下竟然隻罰他閉門思過,如今思過期滿,他便官復原職。這叫什麼天理?我看那細作司就快要設立起來了,要遂了他的心意了——樾寇說不定在拍手稱快呢!」

「所喜我們搶先一步把他們的細作給抓了。」小莫道,「除了他們四個之外還有什麼人?可要好好審問審問。細作這種東西,就像程大人念的詩裡麵,什麼『野火』什麼『春風』的……」

「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符雅道,「你跟著程大人這麼久,學問倒沒長進!」

「我的學問可不敢有長進。」小莫道,「我大字不識一籮筐,別人找我當細作連命令都傳不過來呢——就這樣公孫先生還成天懷疑我。要是我像符小姐這樣出口成章,公孫先生怕是明天就要嚴大俠把我給砍了。」

嚴八姐哈哈大笑:「你這小孩倒有意思,一張嘴胡說八道。這樣多嘴的人怎麼是當細作的材料?你放心,就算明天公孫先生叫我來砍了你,我也砍不了了。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今天幫他做完這件事,就算是報了恩。我打算離開京師。」

「大俠要往哪裡去?」符雅問。

「我是江湖人,自然還回到我的地方去。」嚴八姐道,「不過,武林被袁哲霖攪和得一團糟,再也不是我的棲身之所。我嚴某人別的本事沒有,還有一身功夫,就想為國家做點兒事情。所以,我或者去投奔崔抱月女俠的義軍,或者就去北疆投奔殺鹿幫的邱震霆幫主。寧可在戰場上和樾寇廝殺,也不再和那些鼠目寸光自私自利之輩浪費精神了。」

真是一條好漢,符雅心中暗贊。

小莫道:「投奔邱大俠好,至於崔女俠嘛……她是個一點就著的爆竹,沒少給我們程大人找麻煩。」

「是麼?」嚴八姐道,「都找了些什麼麻煩?」

小莫見問,少不得將崔抱月如何被冷千山挑唆,如何沖動魯莽的種種事跡都說了。嚴八姐過去隻是聽說有這麼一個巾幗英雄,卻不曉得是冷千山一手扶植的黨爭工具。他憎恨爭權奪利,聽罷,自然對崔抱月義軍的印象一落千丈,道:「幸虧小兄弟你提醒我,否則我卷進那些勞什子的事情裡,煩也煩死了。看來唯有邱幫主是條漢子,我就去投奔他。他日咱們或許在戰場上再見呢!」

這樣且說且走,符雅把腿疼也忘記了大半,不覺已到了一間小茶肆,嚴八姐的坐騎拴在那裡,因上了馬,同符雅和小莫作別,自牽了那四個人去向公孫天成復命。小莫看到有幾個轎夫正在茶肆休息,就雇了他們來抬符雅:「小姐要去找程大人,要不要小人去小姐府上通報一聲,讓派轎子來接?否則天晚了,難雇轎子。」

符雅本身為了脫身,才隨口說自己要去找程亦風的。若真要她去見,她又怎麼能夠?她如今這樣,要如何告訴程亦風?又怎麼能告訴程亦風?見了麵,能說什麼?還不如不見的好!因搖頭道:「算了,現在也夠晚了。你讓他們送我回府就好了。」

「好。」小莫應道,「不過天色已晚,還是小人親自送小姐回去,也好和程大人有個交代。」

符雅沒有拒絕,上了轎。小莫便指揮著轎夫們來到了符家。到門口時,看到另外一乘轎子停著。

「符小姐,你家裡好像來客人了。」

符雅下轎來看,見那轎子很陌生,轎夫也很陌生。自己在京中沒有什麼深交的朋友,誰會來拜訪?

她叫開門,燈光下,見到門子麵如土色:「小姐……小姐回來就好了……出……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符雅連遭數變,已經覺得世上沒有什麼「大事」了。

「也不是大事。」門房裡一個聲音道,「是我來了。」接著,就看到皇後從房裡走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俺五一可不放假

但是大家的福利還是送到了

俺這兩天突然好想殺符雅……不過……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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