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第 11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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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胡鬧!」王致和怕他當真說出自己的什麼「醜事」來,急得大聲叫道,「來人!這土匪藐視公堂!把他拖下去!」

「真是笑話!」管不著的聲音絲毫也不比王致和小,「怎地他袁哲霖揭發人就官運亨通,我管不著一個字還沒說,就要被拖出去?」

「那是因為……」王致和一時詞窮,但又不能不反駁,就說出一條最可笑的理由來,「那是因為袁大人說的都是真的,而你空口無憑,誰知道你講的是真是假?」

「大人要這樣認為,那我自可以證明給大人看——」管不著道,「雖然那些卷宗我最後急著逃命並沒有能帶出來,不過可印在腦子裡啦!不信的話,我這裡默寫一份給你,你再去請袁哲霖把疾風堂裡的那些卷宗搬來核對核對,看我說的有沒有錯!」他一邊說,一邊指揮疾風堂的書記官:「快去,把你們袁大人叫來,叫他帶上他的那些寶貝們!嘿嘿,原本他打算捏著這些寶貝敲詐勒索,如今這些東西卻不是他一個人獨有。死守著也沒有用了。」

見他這煞有介事的架勢,在座諸位官員人人自危:這殺鹿幫出身的土匪本來就是亡命之徒,他們有什麼做不出來的?萬一口沒遮攔說出什麼人的秘史來,將來還怎麼在朝廷中立身?今日是倒了什麼黴?到底是誰和誰在爭鬥,如此殃及池魚?

正沒擺布,忽然管不著又笑了,道:「王大人別急——你們也不要著急去搬什麼卷宗來核對了。要我說,疾風堂那些卷宗裡記的根本就是狗屁胡話!十句有九句都是假的!你們想想,疾風堂裡就算人人都是三頭六臂千裡眼順風耳,也不可能把全天下所有人的私隱都打聽清楚吧?你問問你自己,你老婆有多少私房錢,你曉得麼?你外頭金屋藏嬌了幾個美人兒,你老婆又知道麼?你兒子幾歲開始偷看春宮,你女兒心裡看上了哪家的書生,我現在問你,你說得出來麼?」

大家聽他言語粗鄙,不禁都皺眉。

管不著還接著說下去:「既然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不知道的事,疾風堂怎麼就能知道呢?所以依我看,全都是胡編亂造的。他是冤枉你們大家呢!」

眾人麵麵相覷,實在不知道他這話又什麼用意,如此挑戰哲霖和疾風堂,他又有什麼後招?打算如何收場呢?有人忍不住問出了口:「你怎知道就是亂編?疾風堂之前已經揭發了不少違紀官員,一切罪證都是查明屬實的。」

「嘿嘿!」管不著乾笑了兩聲,「諸位中間有沒有誰是牌九高手?嗬嗬,怕被告一條聚賭的罪名所以不敢承認麼?也罷——你要是喜歡沒事賭兩把,一定知道賭桌上其實運氣不重要,最重要就是攻心——分明你抓的是一手臭牌,怎樣嚇退敵手?那就要靠虛張聲勢!而如何虛張聲勢也是一門學問——若你單單在那裡吹牛說自己手上的牌如何好,對手未必相信。所以,你得至少先打出及張大牌來,嚇他一嚇。摧毀了他對你的懷疑之後,你大可以讓他認輸。他垂頭喪氣付錢給你的時候,怎麼還有心思去翻看那些來不及大出來的牌是大是小?」管不著環視驚愕的官員們,笑著繼續道:「袁哲霖把大家逼到這步田地,正是用的這法子呢!你們現在都怕了他,都擔心自己有把柄抓在他的手裡,連他提到你的名字或者看你一眼,你都嚇得要死,豈不正中這小子的下懷?」

竟然還有這種說法?大家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方才王致和的舉動不就是明證麼?管不著不過隨便點到他的名字,他就立刻跳了起來。也許管不著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呢!但他偏偏這樣激動了起來,還說了傻話,真真「此地無銀三百兩」。說不定哲霖正是依靠大家慌了神、亂了陣腳的機會,探聽到了真的秘密?這小子的攻心計實在太陰險了!

「咳咳!」譚紹文小心謹慎。他知道管不著說著話就是為了要煽動大家。他可不想給別人利用——即便管不著說的「虛張聲勢」是真的,那麼疾風堂的一幅牌究竟是怎麼樣的?剩下來的還有大牌麼?誰現在表了態,萬一正好撞在那張「大牌」上,可就給別人當炮灰了。他因故做正經,板下麵空,道:「管大人這樣說,有什麼證據?袁大人文才武學世所公認,疾風堂查處貪汙迅速準確,迄今為止還沒有冤案,這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太子殿下才對袁大人和疾風堂信任有加。管大人今日這番話,莫非說太子殿下是睜眼瞎麼?」

「大人這話實在好笑至極!」管不著道,「世上的騙子多得狠,受騙的人就更多了。我們不去說騙子可惡,卻怪受騙的人愚蠢,這就是騙子為什麼總能逍遙法外的原因吧?『鐵證如山』這是大家都會說的。不過鐵還不煉出來的?所以,偽造鐵證又有何難?就拿『捉奸在床』來說吧,地痞流氓常常找個女同夥兒扮演寂寞少婦,專勾引單身商賈,等到冤大頭上了鈎,地痞立刻就扮演丈夫、大伯、小叔、兄弟之流跑來捉奸,末了,少不得一頓敲詐勒索。薑廣軒的那些私生子,不曉得其中有多少是冒認的呢!再說『鬥毆殺人』,也是地痞們常用的伎倆,往往先找一具死屍,或者殺死一個乞丐,接著到有錢人家去尋釁,故意引起紛爭。打完一場之後,半夜就抬了屍體上門鬧事,也可敲詐一筆。誰知道司馬勤那案子是不是這樣鬧出來的呢?」

刑部的官員多少都聽說過地方上的這些案件,的確是潑皮惡霸的生財之道。要拆穿這些也著實不易——大部分最後都「私了」算數,鬧上公堂的,還有「訟棍」從中作梗,讓官員難以判斷。隻有少數碰巧破了的案子,才被記載下來。然這些記錄相比潑皮的奸邪手段,實在是「管窺蠡測」了!

「諸位大人想一想吧!」管不著道,「袁哲霖使用這些卑劣手段迷惑了太子殿下,還冤枉諸位大人,難道要任他胡作非為下去麼?大家就算不是為了楚國的千秋基業打算,為了自己的烏紗帽,為了自己的腦袋,也得趕緊聯合起來把這個大禍害除掉吧?所以我說堂上坐著的各位大人,你們正經的快去把袁哲霖抓來才是!」

話說得如此直白,陪審的官員一時全都愣住——他們的心裡無不想「擺脫疾風堂的魔掌」,但是害怕一旦響應了,就沒有回頭之路。而在座疾風堂的手下雖有心反駁,卻怕眾怒難犯,不敢輕易出頭。唯獨冷千山黨人如今已經破釜沉舟,非扳倒疾風堂沒有活路,就紛紛咋呼道:「沒錯,先要除掉這個大奸大惡之徒,否則國家永無寧日!」

「啪——啪——」譚紹文拍著驚堂木,「不得擾亂公堂!管大人,你口口聲聲說疾風堂的證據都是假的,又說袁大人是禍害,要拿他來審問,請問,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所說的都是實情呢?朝廷命官可不能隨便逮捕。」

「別的證據我到沒有,」管不著道,「不過袁哲霖科考舞弊,這件事情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聽說還是袁哲霖他親口承認的。自古以來,凡是科考舞弊的,首先要革去功名,接著視情節輕重,或者枷號示眾,或者杖刑伺候,至於臉上刺字,流配邊疆的,也大有人在。為什麼偏偏這個袁哲霖隻是閉門思過了一個月,接著還繼續做官,耀武揚威?他搞什麼徹查官員違紀,難道第一個該被徹查的不是他自己嗎?」

「舞弊?」官員們先是一愣,接著炸開了鍋。恩科考題被偷的風波當時在朝中引起了多少波瀾?雖然當日在貢院之中哲霖的確是說出了真相,但是朝廷在這件事上幾乎是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如果傳到民間,威信何存?況且,竣熙是真的欣賞哲霖的才華,也不想恩科的成績作廢。因此,舞弊事件被當成「家醜不可外揚」,除了當日身在貢院的人以外,都不知道全部經過。現在管不著突然嚷嚷了出來,怎不引起紛紛議論?

譚紹文和王致和都是曉得舞弊內情的。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管不著從何處聽到其中的奧妙。看眾官員交頭接耳,有的驚詫,有的激憤,而冷千山一黨還煽風點火,唯恐不能讓在座的都加入他們的「倒袁」大軍。

本來這群人的目的是要「倒袁」,二王、譚二人是想觀望,現在看來,正該順水推舟了。於是,譚紹文「啪」地拍下了驚堂木去:「管大人,不得信口開河!你並沒有證據,本官怎能隨便鎖拿袁大人來審問。但是科考舞弊並非小事,有必要請袁大人說個清楚——」因吩咐疾風堂的派來的書記官:「你立刻去告訴袁大人這裡的事情,看他想要如何處理。」又對王致和道:「事關重大,我看今日的案子也審不成了,先稟報太子殿下如何?」

「正該如此!」王致和道,「不過,這案子還能不能繼續審下去,也須太子殿下定奪才是。」

譚紹文一點就通,曉得自己所做的決定越少,將來追究起來的麻煩也就越少,所為「無為而治」簡直就是至理名言!他當下也就不退堂,讓人給司馬非端了茶來,大家一起做等竣熙的旨意。

過了不久,疾風堂那邊就來了消息,說,哲霖不在衙門,出門去尋找鳳凰兒的下落了。

這算什麼?冷千山等人心中有覺得蹊蹺,哲霖不是汙蔑他們把鳳凰兒綁架到了芙蓉廟麼?如今又玩什麼把戲?

去東宮的人則是過了一個時辰才回來。那時,大家喝茶喝到肚子都發脹了。譚紹文正著急要往茅廁去,但也先問道:「見到殿下了麼?怎麼說?」

「殿下不在宮裡。」那人道。原來他在東宮門口等了許久,太監卻一直說竣熙正在休息,不能通傳,終於,當坤寧宮傳來皇後懿旨,詢問太子為何遲遲未去請安,太監才不得不招供,竣熙也微服出宮去尋找鳳凰兒了。

又去找鳳凰兒?王、譚二人互望了一眼,莫非是和哲霖在一處麼?太子與哲霖如此親密,或者連冷千山和司馬非聯合起來也扭轉不了局勢吧?該如何是好?

「到底還審不審?」管不著伸了個懶月要,道:「再等下去,兩位大人要請咱們吃晚飯才行了。不知道刑部有些什麼飯菜可吃?是不是打點的銀兩多,飯菜就好些?啊呀,我們還不是囚犯,卻在刑部叨擾,會不會也被參一個『腐敗』的罪名?」

本已心煩意亂,還要被他調侃,王、譚二人恨不得將這土匪打三十大板。不過,管不著說的也有道理,這麼大一批「人犯」總不能一直耗在這裡。還是先把他們帶到大牢裡去,案子壓後再審吧。

方要如此命令的時候,突然外頭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嚇得譚紹文僵屍般從椅子上直挺挺跳起,片刻才反應過來是�

��人擂響了鳴冤的大鼓——雖說楚國從縣衙到巡撫衙門到刑部都可以「擊鼓鳴冤」,但是真正到刑部來告狀的實在少而又少,自譚紹文上任以來總共也不過十來件,但這半年來就已經有了兩回,一次是張氏狀告司馬勤謀害她丈夫,一次是張氏的公婆狀告司馬勤謀害張氏,此後種種風波,不須贅述。如今已經鬧得不可收拾了,誰又來忙裡添亂?

不及吩咐人去看個究竟,外頭鳴冤的人已經扛著鼓槌大步闖到堂上來了——可不就是「越獄」而去的董鵬梟麼!眾人不禁訝然,譚紹文像見了鬼似的,道:「你……你怎麼來了?」而王致和則喝道:「來人!還不把重犯董鵬梟拿下?」

「不必!」董鵬梟分開人群走到了前頭,竟「撲通」一下直挺挺跪倒,「我是來喊冤的,有人圖謀不軌,要謀害於我,我不得已之下,才逃出刑部大牢。聽說刑部獄卒死傷慘重,想來也是出自此人的手筆。請兩位大人明察。」

看來又是狀告疾風堂和哲霖的!不用他開口,王、譚二人都能猜得到,但還是要例行地詢問一句:「你……你如此說,有何證據?」

「當然有!」董鵬梟頭一揚,「我有人證物證!」他說著,高聲呼道:「還不快把證人請上來?」

大家都充滿了好奇,向門口望去,隻見應聲跑上來一隊士卒,卻不是刑部的兵丁,而是涼城府的捕快。他們又簇擁著一個人,正是程亦風。

好嘛!這一定是串通的了!王、譚二人交換了一個眼色:朝廷之中誰和哲霖鬧得最凶的?還不就是這書呆子程亦風麼!連在東宮率領大家長跪不起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他都敢做,今日會跟這支「倒袁」大軍走到一起,也不是稀奇的事!哲霖對頭這邊的籌碼似乎又加重了一枚。

「程大人——」大學士就是一國之相,因此所有在場的官員都起身向程亦風行禮。而程亦風也一一還禮。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折騰,他現在衣衫襤褸猶如乞丐,走動之時不斷有布片枯葉飄落下來,到得王、譚兩位主審麵前的時候,竟然鞋子也掉了一隻。眾官員不免有的吃驚有的竊笑——這書生哪兒有半點朝廷命官的模樣?但轉念細想來,他自從落雁穀立功得以進入兵部,大部分時候都是萎靡困頓或者狼狽萬狀的吧!他的行為如此不符合官場的規則,有時甚至愚蠢至極——愚蠢到別人都沒法想象他的用意。眼下他這副打扮,難道是別有用心的嗎?

王致和不得不開口問:「程大人,你這樣——莫非是遭了盜匪?」

而譚紹文則問:「程大人,莫非你是被董鵬梟綁架了去做人質的?」

「兩位大人不必亂猜。」程亦風道,「程某既沒有遇見盜匪,也沒有沒人綁票,隻不過是遭刺客暗殺而已。」

暗殺?暗殺還能這樣麵不改色地說出來,顯見著是事先串通好了的說辭。王、譚二人俱想,既是有備而來,就看他們這戲怎麼唱下去吧。隻要繼續袖手旁觀,就不至於殃及池魚。因問:「殺朝廷命官,乃是大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刺客大約原本的目標也不是本官。」程亦風道,「而是董將軍才對——我不過今天早晨在城外碰巧遇到董將軍,接著就被人襲擊,差點兒送了性命——」他舉起手來,給大家看袖子上的箭孔:「如果不是正好遇到這隊涼城府的捕快們,董將軍和程某恐怕早已遭人毒手。」

眾人探頭細看,其實程亦風的衣服汙糟破爛,哪裡還能看出什麼是箭射出來的什麼是樹枝刮壞的?「程大人昨天好像奉了太子殿下的旨意去草擬反貪養廉的新法,」王致和道,「為何會出城去了呢?」

「其實我是……」程亦風早就已經打定主意,任何時候,實情總是比謊言更容易站住腳。唯有說出實情的真相,證據才會自然而然地站在你這一邊,才能經得住別人無數次的懷疑與調查,相反,若是選擇了謊言,就需要次又一次編造新的謊言去隱瞞掩飾。所謂人算不如天算,總有一處考慮不到,就要露出破綻——就好像這次哲霖向他們射出的箭一樣,非得自掘墳墓不可。他因而從頭到尾,將自己如何去芙蓉廟求冷千山回京請罪,如何遭到大內高手的襲擊,如何與崔抱月一起將俘虜押回涼城,又如何在茶亭遇到董鵬梟,更遭遇刺客,等等等等,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除了白羽音一節隱去不提。這位金枝玉葉還是顧及身份,所以一進城就已經和他們分手,溜回康王府去了。

他的這一番話,簡直比西瑤所遭的藩邦火炮還要厲害,差點兒就把整個刑部大堂炸上了天。官員們驚得甚至連議論都忘了,怔怔地盯著堂下站著的冷千山一黨和程亦風。冷千山到了這節骨眼兒上也豁出去了,再不隱瞞什麼,大聲道:「程大人說的沒錯,我本來也是存著歹念,想要威脅太子殿下。幸虧程大人曉以大義,我等才懸崖勒馬。當時邱大俠、管大俠仗義出手收服疾風堂的刺客,他們也都可以作證。」

「沒錯!」邱震霆道,「本來那五個疾風堂的雜種正可以帶來做認證,可惜竟被他們的同夥救走了!」

「這個……」譚紹文道,「你們一口咬定這都是疾風堂的所為,不知可有人證物證?也許不過是普通山賊土匪所為呢?」

「自然有!」董鵬梟道,「程大人是人證,至於物證,就要請諸位大人親自到我們遇襲的茶亭去取來。」

花樣還真多!王致和和譚紹文在沒有必勝的把握之前,兩邊都不想得罪,因問:「究竟是什麼物證?不要賣關子了,還要我們親自去茶亭取?你們為何不帶來?莫非是那座亭子不成?」

「也可以這樣說。」董鵬梟道,「刺客們唯恐殺我們不死,想把我們都射成刺蝟,茶亭內外都插滿了刺客所射的羽箭。連無辜被牽連的茶亭老板一家的屍身上也都插著羽箭。這箭就是最好的明證了——」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支箭來:「兩位大人或許沒見過,但我卻認得這箭,正是根據西瑤《鑄造秘要》所製,上麵還有兵部軍械司的記號。如果不是兵部之內的人,怎麼可能打開倉庫取得此箭?」

這不啻又在「反袁」的一邊加重了籌碼。大家都伸長了脖子:「當真?」

「絕無半句虛言!」董鵬梟道,「其餘的箭都在城外茶亭裡插著——這些涼城府的捕快也可以作證,絕對不是我和程亦風兩個人吃飽了撐著沒事乾自己插上去的。現在陳國夫人和民兵正把守在現場,以防袁哲霖這狗賊發現自己露出破綻,就回去毀屍滅跡。算來,民兵們也已經堅守很久了,如果兩位大人現在不帶著官兵去接應他們,如若姓袁的當真率領疾風堂的殺手打了過去,我可不擔保區區民兵能守得住!」

「那還等什麼!」宇文雍早就忍不住了,「還不趕緊派刑部的衙役去查清楚?若程大人和幾位將軍所言非虛,袁哲霖在朝廷挑撥離間興風作浪便是證據確鑿,我等身為臣子,怎能讓太子殿下繼續被此等小人所蒙蔽?」

如此看來——譚紹文與王致和對視一眼,就派人去查一查,也不會有何損失,倘若這些箭真是出自兵部的庫房,順藤扌莫瓜總會有所發現。到時候無論發現的是什麼,他們作為負責查案的案的人,無非是例行公事。一切都等到竣熙回來再行定奪。現在使個「拖」字訣,是再好不過的了!當下甩出令牌來:「來人,立刻請涼城府捕快帶路,到茶亭去守住現場,查清羽箭是否出自兵部。」

「是!」衙役們才應聲出去,外麵忽然又一陣騷亂,跑進一個太監來:「譚大人,王大人,皇上傳您二位速速入宮去!」

「什麼?」譚紹文和王致和都是一驚,「現在進宮?太子殿下回來了麼?」

「不是太子殿下。」那太監道,「是萬歲爺,正在禦書房等著二位。」一轉頭又看到程亦風:「程大人也在這裡,那就省得奴才多跑一趟了,皇上也請程大人立刻進宮去。」

「皇上?」眾官員們震驚無比。元酆帝醉心丹藥,已經長久不理國事,怎麼會突然召見大臣?

「皇上召見臣等,不知有何要事?」

「具體是何事,奴才也不曉得。」太監道,「不過好像是和疾風堂有關的,皇上龍顏大怒,讓奴才急詔六部尚書兩殿大學士和獬豸殿全體禦史立刻去禦書房見駕。各位大人請立刻進宮吧,奴才還有好幾位大人要去請呢!」說著,拱手告辭。

「這……」王、譚二人麵麵相覷:元酆帝出麵乾涉疾風堂的事,究竟是站在哪一邊?而疾風堂的種種風波又是如何傳到這位道士天子的耳朵裡?

「哎!皇上難得叫大家去他一麵,諸位大人還猶豫什麼呢?」管不著道,「要是皇上召見我,我早就飛撲過去了——」他推推程亦風:「程大人,快走,快走!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機會!」

程亦風有點莫名其妙,卻見旁邊邱震霆也在朝自己眨眼。「大人,你就快去吧。」他道,「俺和二弟在這裡拖延時間,胡天胡地,什麼都編了出來,就快要沒招了,你再不去,萬一出了什麼變故,俺們也不知怎麼應對。」說時,又對管不著抱怨:「老四也真是的,道現在也不來跟會合,搞得俺們兩個趕鴨子上架要來吹牛騙人。好在二弟你比哥哥精靈些,要事隻有俺一個,真是老早就穿幫了!」

「你們——」程亦風驚道,「你們早知道皇上會介入?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莫非昨晚已經曉得?到底為什麼?」

「大人你這麼多問題,一時之間,我們怎麼回答得過來?」管不著道,「大人還是趕緊進宮去,該說什麼說什麼,該做什麼做什麼,等到事成慶功之時,我兄弟二人自然會把前因後果都跟大人解釋清楚的。」

「到時候豈用得著俺們來解釋?」邱震霆道,「公孫先生和符小姐把握全局,人家說起來才清楚明白呢。」

「公孫先生?這是他的計策?」程亦風訝異,「怎麼連符小姐也……」

這時候王、譚二人已經吩咐將今日的案子壓後再審,冷千山等人暫時押入刑部大牢候審。其餘各部來聽審的官員也都各自離去。王、譚二人來找程亦風一同入宮,趁他們還沒走到跟前的時候,司馬非迅速地湊到程亦風耳邊,道:「書呆子,你先前已經破壞了符小姐的大好計策,這是好不容易才挽救回來的。你要好自為之,如果再顛三倒四壞了大事,我老大耳刮子抽你!」說完,一推程亦風:「快進宮去吧——」

「這……」程亦風如墜雲霧之中。但譚紹文和王致和已經到了近前,他也不能多問,暗想:好吧,無論是計策也好,什麼也罷,自己隻要堅持著那為國為民的原則,俯仰無愧,旁人怎麼做,由著他們去吧!

想著,就和王、譚二人謙讓一番,一同走出了刑部大堂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就算是春節的福利吧……開學之後就忙得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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