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第 15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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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就是如此。」符雅道,「因為神給他們的指示原本就是『隻要他們踏入水中,河水必然斷流』,若是他們不憑著信心踏出那一步,一直在岸上等著,隻怕今日還留在河邊,未見到河水斷流呢!」

「小姐的意思是,程某人今日誤打誤撞,踏進了河水之中?」程亦風笑道,「小姐還在岸邊觀望麼?既然小姐現在見到我程某人還沒有淹死,不如也走下河來,如何?」

「不錯,我的確也是該下河去了。」符雅道,「隻不過,我的那條河,跟大人不同呢!」

「哦?有何不同?程某願聞其詳。」

才說道這裡,忽然聽到外麵傳來白羽音的聲音:「程亦風,是你回來了麼?」話音未落,已經揭開了車簾。程亦風這才發覺已經到了家門口。見到白羽音那關切的神情,陡然感到萬分尷尬——符小姐不知會不會誤會?趕忙下車施禮道:「未知郡主大駕光臨寒舍,有何貴乾?」

「什麼貴乾賤乾的!」白羽音道,「我是趁著我外公被叫了出去,冒死來給你報訊的。你不曉得,他們一聽說公孫天成要給你頂罪,就計劃威逼利誘你的下人,讓他作證,說是你指示公孫天成頂罪的。我都急死了,所以……」她才說到這兒,看見符雅也在車中,不由怔了怔:「符雅……你……你們怎麼在一起?」

「符小姐和我剛才從涼城府衙門回來。」程亦風道,「方才皇上已經親自審結了假官票一案。在下也已經將真相和盤托出,公孫先生沒有為我頂罪,康王爺找人來作偽證,隻怕也沒什麼用了。」

「哦……這樣……」白羽音得知自己白跑了一趟,未免有些失望,「你……你真的什麼都說了?那皇上怎麼發落你?我外公和袁哲霖,隻怕不會就此罷手吧?」

「明天吏部就會議出來了。」程亦風道,「皇上已經下了聖旨,假官票一案到此了結,誰也不許再拿它來做文章。郡主大可放心。」

「果真?」白羽音半信半疑,「不過,你總是小心點兒好。你家的門子已經被我外公收買啦!聽說我外公以他一家人的性命為要挾,逼他出來指證你。雖然假官票一案也許用不著他了,誰知道以後還怎樣?你還是小心這個人為上!」

原來老門子遇上了這樣的事,符雅想,難怪當時見他如此神色慌張!方才皇上說明天不知會發生何事,大約也是暗示假官票案雖然結束,但是居心叵測的康親王卻不會善罷甘休,程亦風依然會麵對重重危機……果然不可掉以輕心!因道:「郡主說的沒錯。大人應當事事小心。畢竟吏部商議的結果還未揭曉,而公孫先生也還押在刑部。不以假官票案做文章,總還有其他可以拿來做文章的事。大人萬萬不可給奸人留了餘地。」

奸人?白羽音自己罵康王府是無所謂,聽符雅說她全家都是奸人,心裡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冷笑道:「是了,符小姐說得很有道理。未婚妻涉嫌刺殺皇後,這件事就夠讓人拿來做文章了。」

「郡主!」程亦風立刻喝止,「不可胡言亂語。」

「我哪兒有……」白羽音委屈,「她做得,我就說不得?我為了你……為了來給你報訊,把自己的家人都變成仇人了,你就這樣不領情?」

聽她越說越不成話了,程亦風連忙要打斷。但符雅已經先笑道:「郡主說的沒錯。符雅累的皇後身中劇毒,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險些拖累大人。日後,說不定就會被有心人拿出來做文章……大人,符雅已經把大人送回府,也該回宮去了。」說著,便吩咐那太監上路。

程亦風忙拉住車子:「小姐,程某不怕連累……你……真的要……」

符雅淺淺一笑:「方才不是和大人說了麼?大人已經站在了水中,我也該走下我的那條河了!」說罷,拉上簾子,催車離去。

宮門快要上鎖的時候,她才回到坤寧宮。那裡彌散著藥味,但和她連月來所熟悉不同——看來皇後果然已經醒過來了,太醫已經換了新的藥。這糾纏的恩怨,終於又到了麵對麵的時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跨過宮門去。有個太監迎了上來:「小姐,太子殿下在裡頭呢。您最好先別進去。」

「知道了。」她點頭,但還是朝著皇後的寢殿走,一步也不停。來到門口,見有個宮女戰戰兢兢地捧著藥碗不敢近前,便打了個眼色詢問原因。宮女努努嘴:「太子殿下在裡麵發脾氣,不過皇後娘娘一句都不應他。」

「給我吧。」符雅接過藥碗來,推開了殿門。竣熙正像困獸一般在裡麵踱步不止,口中嚷嚷著:「母後,您說,這到底是為了什麼?我身邊為什麼連一個可信之人都沒有?您好不容易醒來了,您為什麼不應我的話?」聽不見皇後的回答。竣熙狂躁地一甩袖子,將花架上的白玉瓶掃到了地上:「為什麼!母後您知道麼?連程亦風都是個奸臣!他騙得我好慘!父王卻要保他——父王不準任何人再追究這案子!父王他當著眾多大臣的麵,趕我回東宮讀書!」暴怒地又一揮拳,將另一隻青玉花樽也掀到了地上。

「殿下!」符雅輕聲喚道,「是皇後娘娘服藥的時間了。」

「是你!」竣熙轉過身來,雙目通紅,「吃藥?你不是又弄了什麼□□給母後吧?你自己先喝一口!」

符雅不和他爭辯,端起藥碗來先飲了一口。接著,平靜地望著竣熙。後者報之以冷笑:「你得意了?不知父王著了什麼魔,一

味地護著你,護著程亦風。殺人的都不需要償命了!通敵的也不要被革職了!還有天理麼?」

「程大人沒有通敵。」符雅靜靜道,「而臣女的確企圖謀害皇後,既然皇後娘娘已經醒來了,臣女願聽娘娘發落。」

皇後在軟榻上靠著。她整個人看起來枯瘦乾癟,陷在許多的靠墊裡,雙目無神,猶如木偶。看了符雅一眼,仿佛不認識。

竣熙道:「你何必惺惺作態?你把母後害成這個樣子,她哪兒還有力氣來發落你?不如由我這個做兒子來替她發落——賜你白綾一丈,你自行了斷了吧。不要再跑去父王哪裡喊冤就是!」

符雅看也不看他一眼:「如此娘娘要我死,我立刻就去死。我隻是想娘娘親口發落我。殿下說的,恕難從命。」

「你……」竣熙瞪著她,跟著大步走上前來,一腳踢在她的肩頭,將她踩倒在地,「你好大的膽子!有父王給你撐月要,你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麼?你把母後害成這樣,你以為她不想殺你?她今天若是能開口說話,一定也會立刻取你的賤命!」

「那可不一定!」背後響起白貴妃的聲音。

竣熙幾乎是跳將起來撲了上去:「你來做什麼?」

「我來告訴殿下一些事情。」白貴妃道,「殿下說身邊沒有一個可信之人,其實本宮從不曾欺騙殿下,而且做什麼事,都是為了殿下好。血肉親情,這是無法改變的。聽說殿下從明天開始要在東宮讀書,其實殿下何必為此事耿耿於懷?你是萬歲唯一的子嗣,將來這天下,還不是你的嗎?何必這時候和萬歲慪氣呢?」

「少在我麵前扮賢淑!」竣熙冷笑,「你也有份加害母後。這一輩子,你別指望我認你!」

「太子不認我,但我們是血脈相連的,這誰也不能改變。」白貴妃道,「做子女即便忤逆,做父母的,也還是會一心一意為他們著想。就好像皇後娘娘一定不會賜死符雅——因為符雅就是皇後侍奉萬歲之前所拋棄的那個私生女!」

萬沒有想到白貴妃會忽然將此事說出來,符雅吃了一驚。竣熙也完全呆住了,片刻,才喝道:「胡言亂語!」

「我為何要騙你?」白貴妃道,「這件事情,殿下可以向康王爺和王妃求證——這裡有一枚玉佩,就是當年皇後放在嬰孩身上的信物,是本宮從康王妃那裡得來的。長久以來,康王府還以此為把柄威脅皇後娘娘,逼她挑選霏雪郡主為太子妃。」

「有這種事?」竣熙皺眉,繼而嗤之以鼻,道,「我才不信!霏雪郡主早已屬意王府中的侍衛。雖然此人被康王爺處死了,但霏雪郡主對太子妃之位毫無興趣。」

「殿下所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少了。」白貴妃道,「也難怪你會覺得周圍沒有一個可信之人。就讓為娘的,今日全都告訴你——不錯,霏雪郡主一點兒也不想當太子妃。可是康王府卻非要培養一個未來的皇後不可。除了想盡辦法把霏雪郡主送到你的身邊,他們也費盡心機要除掉一切阻礙他們達到目的的人——比如說,蓼汀苑的那一場大火,就不是意外,而是康王府安插在那裡的宮女故意鎖上門又放火燒屋。之後,鳳凰兒傷勢曾經毫無起色,那是因為康王府安插在東宮的宮女偷偷往她的藥裡放胡椒粉。她們還曾想將這些嫁禍給我,但是那名宮女已經被我製服。太子想聽她的供詞,隨時找她來就可以了。」

「真……真的?」竣熙怔住。符雅也素未聽過這些內幕,震驚不已,但更想不通的是,白貴妃為何忽然之間要揭發這許多驚天秘密,這對她有什麼好處嗎?

「千真萬確!」白貴妃道,「康王府狼子野心。之前我曾在宮裡遇見霏雪郡主,偷偷扌莫扌莫不知有何企圖,所以我上前盤問她,不想她卻被袁哲霖救走了。而且,殿下再也想不到,她和袁哲霖自稱是一對情侶。且不論這是不是他們的托辭,袁哲霖和康王府勾結一氣,這絕不會錯。」

「袁哲霖和康王府勾結?」竣熙驚愕,「崔抱月說的是真的?」

白貴妃道:「崔女俠說了什麼,本宮不知道。本宮說的,全是自己親眼所見之事。太子殿下說,身邊的人沒一個可信,雖然實情差不多,但也不盡然,至少本宮不會欺騙你,皇上也不會欺騙你,因為世上沒有哪個爹娘不想自己的兒女好!本宮今天要把這些事全都告訴殿下,就是希望殿下能體會做爹娘的心情。皇上讓你回東宮讀書,也是為了你將來著想。殿下雖然聰敏過人,但畢竟年少。你身邊這麼多想欺騙你,利用你,控製你的人,你怎對付得了?先有個袁哲霖,殿下已經吃了不少苦頭,現在康王府又行動了起來——他們比起袁哲霖,勢力和手腕不可同日而語。皇上出來重掌朝政,幫你肅清奸黨,而你就專心讀書,學習治國之道,這不是很好麼?還請殿下不要再於小事上糾纏不清,振作精神,準備著日後成為一代明君吧!」

符雅實在越聽越覺得蹊蹺:今天早晨白貴妃還企圖拉攏自己,幫她爭奪後宮主位,又對程亦風深陷假官票風波幸災樂禍。按她那時的態度來看,她掌握了些許秘密,應該是拿來要挾別人幫她成事才對。怎麼忽然間態度全變了?是因為皇後醒來了?是因為元酆帝忽然不再假扮昏庸了?她實在不能猜透。

而竣熙顯然對白貴妃的話信了大半——即使不信她所謂的母子情深,也信康王府加害鳳凰兒一事,越想越憤怒,狠狠地一跺腳:「康親王這老賊,看我不把他們滿門抄斬!」說著,就往門外沖。

而這時,忽然聽到元酆帝的聲音:「站住!你往哪裡去?」已從外間跨了進來。白貴妃和符雅都慌忙行禮,竣熙卻仍舊往門外走,道:「去收拾康王府的那一群敗類!」

「站住!」元酆帝這次親自拉住了兒子,「你沒有聽白貴妃說麼?雖然你是個天資聰穎的孩子,但是心機太淺,於帝王之道,更是一竅不通,所以才連連被各種奸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康王府若是那麼容易就被定罪滿門抄斬,朕今天在涼城府衙門為何不這樣做?」

竣熙怔了怔,譏諷道:「兒臣不通帝王之道,難道父王通?若然如此,為何楚國在父王的手裡變得奸臣當道?」

「朕亦不通。」元酆帝道,「所以朕才要你去學習帝王之道,才要為你保住程亦風、臧天任等忠臣。此外,朕雖然不是什麼明君,但朕知道,本朝以孝治天下。皇後對你有養育之恩,你卻在她的病榻前大吵大鬧,成何體統?朕和白貴妃是你的生身父母,你對我二人如此無禮,又算什麼道理?」

竣熙咬著嘴唇,不作聲。白貴妃卻沒想到元酆帝會為自己說話,著實驚訝:「萬歲,臣妾出身卑賤,太子殿下和臣妾緣分淡薄,難怪他不願意和臣妾親近。」

「人與人的緣分,除了有天定的,也有自己修來的。」元酆帝道,「若你當真是一心一意為了太子好,年長日久,他自然會知道。而你若不是為了他好,再說得天花亂墜,也沒有用——康王府的那些陰謀,包括威脅皇後、謀害鳳凰兒,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白貴妃一愣:「臣妾……」

「你不會是剛剛才知道的吧?」元酆帝盯著她,「既然你早已知道,為何此刻才告訴太子——若朕不是剛好前來探望皇後,在門外聽見,你又打算幾時才告訴朕?」

「臣……臣妾……」白貴妃顫抖起來,直挺挺跪下,「臣妾該死!其實臣妾早已知道,不過以前鬼迷心竅,以為……以為……若是替康王府隱瞞陰謀,日後霏雪郡主做了太子妃,康王府也會善待臣妾……臣妾實在是大錯特錯了。今日聽說康王府也卷入假官票案,臣妾覺得他們實在居心險惡,所以才將一切和盤托出。請萬歲恕罪。」

「哼!」元酆帝冷笑一聲,「依朕之見,你過往是以為康王府或許會助你登上皇後之位,所以有心和他們狼狽為奸,而今日,你見到皇後居然康復了,曉得鳳印無望,就索性出賣康王府,為自己另謀出路,是也不是?」

「臣妾……」白貴妃麵色青白,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

「朕不是早就警告過你?」元酆帝道,「本朝沒有宮女出身的皇後,將來也不會有宮女出身的太後。你是太子生母,若安分守己,自然可以享盡榮華富貴。為何你偏偏要動歪心思?」

「臣妾該死!臣妾該死!」白貴妃「咚咚」磕頭,「臣妾是鬼迷心竅,但是臣妾對萬歲、對太子,是一片真心。」

「算了吧!」元酆帝道,「你也算是朕的家人。既然你坦白認錯,朕饒了你一次。但從今往後,你要小心侍奉皇後,若是朕要對付康王府——你自己知道該做些什麼。」

「是,謝萬歲!」白貴妃擦著眼淚。

「父王,您真的會對付康王府?」竣熙問。

「這事不用你管。」元酆帝道,「你就好好讀你的書,侍奉你母後,和你母妃白貴妃。你若還喜歡那個鳳凰兒,就早些和她完婚,夫妻的緣分都是前世修來的,不可糟蹋。」

竣熙很不習慣這樣和父親嚴肅地對話,呆了呆,才道:「兒臣遵旨。」

「你們出去吧。」元酆帝道,「朕還有話想和皇後說。」

「是。」三人都躬身往殿外退。而元酆帝卻又喚道:「符雅,你留下!」

符雅的心跳得急:元酆帝已經聽到了——她是皇後的私生女!這該如何解釋才好?她靜靜地立著,看著地上破碎的玉花瓶。眼下的局麵,倒也像是這一地碎片,怎麼也修理不好。

「你真的是皇後的骨肉?」元酆帝果然開口問。

「臣女不知。」符雅道,「若說父母一定是為了子女好,那臣女的父母必然是已經不在人家的故禮部符侍郎夫婦。絕不會是皇後娘娘。」

「皇後加害過你?」元酆帝問,看了看軟榻上目光呆滯的皇後,微笑道,「是了,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後,卻被人知道有個私生女,她不能殺掉抓住她把柄的那些人,就隻能選擇除掉那個把柄——這倒的確像是皇後會做的事。皇後啊,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人呢?」他輕輕在皇後身邊做了下來,拉起皇後枯瘦的手,撫扌莫著道:「朕還記得當年,初次見到皇後,她不過是朕藩邸的一位女史。朕覺得她長得特別像韓國夫人。當時,韓國夫人已經名花有主,朕想,若能娶到和她相似的女子,也不失為一件美事。於是就不顧眾人的反對,堅持將這位女史立為正妃。那個時候,皇後和現在全然不同,她隻是喜歡讀讀書,彈彈琴,此外就是抄經念佛。朕和她,雖不能說山盟海誓,但也算相敬如賓。不過,偏偏於適之死了,韓國夫人青年守寡,真宗先帝又駕崩,忽然之間,朕那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變得唾手可得,朕就想娶韓國夫人,享齊人之福……」他凝視著皇後,嘆了口氣:「從此之後,皇後就變了……是朕把皇後變成這個樣子!皇後,你可知道,芒種節那天,朕本來是想來找你說說話。咱們夫妻,多少年沒有好好說說話了?誰知道你……」

皇後無神的雙眼忽然留下兩行淚來。「萬……萬歲……」這一聲微弱而嘶啞。

「皇後!」元酆帝握緊她的手,「多年來,朕任性妄為,皇後辛苦了。今日,朕方才從一個臣子的身上知道朕這麼多年來,是多麼的可笑!朕為了一個本不該屬於自己的人,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把妻兒弄得無所適從,國家更是內憂外患危在旦夕。而這個臣子,為了和他自己毫不相乾的所謂『大義』,連命也可以不要!你說,朕和他相比,不是很可笑麼?」

皇後茫然,並不知芒種節之後發生了什麼事,甚至也不知如今是何時節,隻是定定地看著不遠處站著的符雅。本是抱著必死決心而來的符雅,此刻心中倒有些慌亂,雙腳好像被粘在了地上,既不能上前,也不能退後,膝蓋又仿佛被釘了竹簽,站著很疼,卻跪不下來。她也愣愣地看著皇後。

「皇後,你有話想和符雅說麼」元酆帝問。

皇後搖了搖頭。

「這段日子以來,都是符雅在侍奉你。」元酆帝道,「不管她以前做錯過什麼事,都補償了,你說是不是?」

皇後不說話。元酆帝便嘆了口氣,道:「你好生休息,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待你身子好了,咱們再好好說說話。」因替皇後拉好被子,又招呼符雅道:「先出去吧。」

兩人一同出走殿外,侍奉的太監和宮女才敢一個接一個地進寢殿去。

「你也不要太介意。」元酆帝道,「皇後才剛剛醒來,神智未必清醒。你對她悉心照顧,她會記起來的。你們之間的恩怨,朕相信,總會有個圓滿的了結——或許,化孽為緣,繼續下去,也說不定——讓朕撿個便宜女兒,倒也不錯。唉,朕的女兒……」他舉目望天,符雅不知他是不是在思念早已夭折的幾位公主。

「皇上,」符雅想起下午元酆帝說的話來,「您說明天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莫非是指康王府會有所行動?您想到什麼法子對付他們了麼?」

元酆帝嗬嗬一笑:「朕看起來像是知道怎麼對付他們麼?朕要是有那麼大的本事,當初說不定已經排除萬難,娶了韓國夫人為妃呢!自然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倒是朕想問問你,如果程亦風被革職查辦或者流放邊疆,你打算怎樣?」

符雅一愣:「萬歲不是說從輕發落嗎?會革職發配?」

「朕隻是說說。」元酆帝笑道,「他如果要離開京城,你要跟他去嗎?還是要繼續留在這裡侍奉皇後?」

符雅垂頭不語。

「做人何必如此執著?」元酆帝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和程亦風真是天生一對,都是認死理的人。你們哪怕天涯相隔,還是會配成一對的。」

「皇上拿臣女開玩笑,算什麼?」符雅笑。

元酆帝也笑:「朕就是看多了悲歡離合,想要……」後麵的話還未出口,忽然皺眉道:「咦那是什麼?」

符雅順著看過去,隻見遠處有火光沖天。

「來人!」元酆帝喝令,「那邊出了什麼事?」

「啟稟萬歲爺!」太監報道,「是奉先殿,不知怎麼失火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終於要結束這一段了……我這幾天很勤快……其實是不務正業啊……工作的事情全都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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