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第 16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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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誰了?」玉旈雲問。

「好像是一個叫夢泉的。」烏曇道,「是你的親人嗎?」

「不是,但也和親人差不多。」玉旈雲道,「我認識他就快十八年了。」

「十八年……」烏曇喃喃,「師父撫養我二十三年——這個人,他對你很好嗎?」

「你想問什麼?」玉旈雲張開眼盯著他,「你想問我,如果有人要殺我,他會不會出手救我?我告訴你,他會,他不僅會為我殺人,他會為了我連自己的命也不要。我對他也是一樣。誰要是敢對他不利,我必然將那個人碎屍萬段!」說到發狠的話,氣息不暢,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噓!」烏曇示意她放輕鬆,輕輕搭著她的手腕,「師父震傷你了,對不起。」

「是他傷我,跟你有什麼關係。」玉旈雲道,「我一向恩怨分明。」

「師父他……唉!」烏曇欲言又止,長嘆一聲,「你休息吧,很快就靠岸了。」

玉旈雲沒精神和他說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不久,到了龍須灣,大夥兒把她扶下了船去。又商議說,畢竟海港風大又潮濕,不適合養傷,應該送她去龍爪島,但又擔心分不出人手去照顧她。最後,烏曇決定把她安置在自己平時療傷休息的那個山洞裡。又叫阿康帶著一班海盜負責照料她的飲食——這班海盜都是之前在戰鬥中受了傷的,不能再出海作戰,便留在島上打理雜務。

內服外敷的傷藥都送了來。又有人熬了清粥。玉旈雲也實在吃不下烤魚了,喝些白粥反而舒坦。便這樣日復一日的養著,精神好時,則聽海盜們說說當日的戰況。如此一晃過了七天,她的身子才稍稍恢復了些,雖然傷口依然疼痛,但已經不發燒,月匈口也沒有先前那麼悶了。於是就走出山洞來透透氣。隻見遠處晴空碧海,浪濤好像一排排盛放的白牡丹,近處白亮的沙灘,漆黑的岩石,還可以看到退潮時留下的淡褐色海藻——眼前的一切竟是如此清晰,她不由心下大喜:我的眼睛好了!

阿康剛巧來給她送飯,見她走出來了,「咦」了一聲,道:「劉兄弟,你今天氣色大好啊!」

玉旈雲何止氣色大好,心情也大好,坐下來一邊用飯,一邊問阿康今日的戰況。阿康自然匯報說昨夜又擊沉蓬萊艦船兩艘——算起來,海龍幫已經連續搗毀蓬萊艦船十艘,戰果驕人。「蓬萊人也真是夠死腦筋的。」阿康笑道,「咱們每次去偷襲他們,都用同樣的法子,但是他們卻沒想出法子來破解咱們的攻勢,好像隻能等著挨打似的。」

的確是夠死腦筋的,玉旈雲想,蓬萊主帥難道不知道?艦船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他們無論如何不可能繼續「圍攻」海龍幫,此刻,應該或者改變戰術,或者撤退,以求保存實力,他日卷土重來。但是蓬萊艦船卻留守原位,任海龍幫一艘一艘地毀壞——難道他們另有陰謀?想到這裡,不禁皺起了眉頭。

阿康卻沒考慮這麼多,隻是繪聲繪色地描述著昨夜的戰鬥,如此絮絮了半日,見玉旈雲有些倦意,就告辭離去。但豈知玉旈雲並非疲倦,而是被蓬萊人可能的陰謀纏繞住了思緒——如果他們原地不動,任由海龍幫去毀壞他們的船隻,目的乃是迷惑海龍幫。那麼他們暗地裡到底在做什麼?想要橫渡魔鬼海域?拖延時間?等待援兵?每一條都有可能,卻又顯得不太可能。

想不出個結果來,就無法安穩。玉旈雲又再次走出那山洞,沐浴著早春燦爛的陽光,暗想:反正時間還早,不如走去龍須灣那裡,提醒烏曇,讓他今夜偷襲時,多加注意。

也是因為在山洞裡修養了太久,她渴望活動一下筋骨。所以,此念方起,她已經攀著岩石朝龍須灣走去。

上一次和烏曇同去龍須灣,乃是在黑夜裡。她目不能視物,全然看不見路徑。此時自然不知應該往哪條路走。不過,她想,好在這龍首島寸草不生,也無所謂哪裡是道路哪裡不是,總之認準一個方向往前走,就不會偏離目的地太遠。於是,她一直朝向西麵。

但哪裡想到,龍首島雖然沒有草木,卻怪石嶙峋。一不小心闖入一片石林之中,就仿佛走進了迷宮。有時明明認準了方向,前麵卻沒有路了,折回來轉彎,就偏離了原來的路徑。有時前麵出現數條岔路,不知走哪一個好,待隨便選擇一條,走進去後,又見到更多的岔路,如此一進又一進,到最後,一旦碰壁調頭,已經不知最初在起點在什麼地方。

這樣走了一個多時辰,她還在石林裡轉悠。午後陽光猛烈,讓她有些頭昏氣喘,不得不停下來休息,卻因此意外地轉到了一個水潭跟前——但見池水清洌,碧空白雲倒映其中,讓人心曠神怡。她走了這麼久,也有些口乾舌燥了,於是便要去捧水喝。

豈料,手才要觸到水麵,忽聽一人喝道:「住手!」她一怔,循聲望去,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怒視這自己——他掃帚眉,三角眼,鼻如鷹隼,唇薄如紙,好一副刻薄模樣——這麵容甚是陌生,可那聲音卻很是熟悉——不就是烏曇的師父麼!和他已有數次口舌之爭,到今日,才算第一次見到了麵。

她即冷冷一笑,道:「況師父,你之前不告而別,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海龍幫了呢。」

況師父也是冷冷的:「我去哪裡,不關你的事。你鬼鬼祟祟的在這裡做什麼?」

「我往龍須灣去,路過這裡想要喝水,哪裡鬼鬼祟祟了?」玉旈雲冷眼看著他。

「這要問你自己才知道。」況師父盯著她,「你說你是翼王身邊的孌童,因為被烏曇牽連受傷,才會來到海龍幫。但是自從你來了,海龍幫無一刻安寧。而且,你文韜武略,絕非常人——你到底是誰?到海龍幫來有何企圖?」

這老頭兒倒算有些眼光!玉旈雲抱著兩臂:「如果我文韜武略絕非常人,我為何要對海龍幫有所企圖?難道海龍幫能助我飛黃騰達更上一層樓?還是你覺得我想竊取你的武功秘笈?」

「你不必狡辯!」況師父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是翼王的孌童。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你最好趕快離開,不要把海龍幫牽扯進去。烏曇和這群海盜們,都是很簡單的人,他們之所以會在海上討生活,就是因為中原有太多的勾心鬥角,容不下他們。好不容易,這裡成了他們的世外桃源,你不要從中破壞。」

「哦?」玉旈雲挑了挑眉毛,「原來你這麼關心海龍幫的人和你徒弟。那之前你怎麼沒跟他們說?你太會說漂亮話了,我不知道你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

「你也沒必要知道。」況師父道,「總之,你快點兒離開這裡。」

「這不用你說。」玉旈雲道,「我巴不得現在就離開這裡——可惜,蓬萊兵艦還未消滅,我自己又不會駕船,怎能走得了?你要是想趕我走,不如親自駕船送我,或者去幫你徒兒殺盡蓬萊人,圍困一解,我不會多留片刻。」

況師父虛眼看著她,好像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十分懷疑。玉旈雲也懶得計較,隻是指著那水池道:「請問,慈悲為懷的況師父,我可以喝一口水麼?」

「這是龍首島唯一的淡水。」況師父道,「我不放心你碰。」他說著,從身邊取出水囊來,扔給玉旈雲。

「好笑!」玉旈雲一揮手,將水囊打了回去,「我還不放心喝你的水呢!你這麼討厭我,我怎麼知道你不會趁機毒死我?」

「你這臭小子!」況師父怒道,「你明知我是不能破殺戒的,怎麼會毒死你?再說,我要想殺你,何必用這種手段?」

「在我眼裡,你不過是一個喜歡說漂亮話的人而已。」玉旈雲道,「什麼開不開殺戒,這話題,我懶得和你再爭論了。」

「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況師父道,「我喝給看——有毒沒毒,你瞧清楚了!」說著,他拔開水囊的塞子,就灌了幾大口水。「怎樣?」他飲罷,又瞪著玉旈雲。

可是這個時候,他的神色忽然一變,整個臉都扭曲了起來。接著,身體抽搐,仰天摔倒。

「你——你怎麼了?」玉旈雲嚇了一跳。

「毒……有毒!」況師父痛苦地蜷曲著身體。

這是怎麼一回事?玉旈雲顧不上深究。她知道誤服毒藥,首先要飲大量的清水,稀釋毒素,於是就扶況師父到水池�

�去。但是況師父卻推開她:「不行……那水囊裡的水,是剛剛在這裡灌的!」

這就是說水池被人下了毒?玉旈雲一驚:難道是蓬萊人?難道她之前一直在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她來不及細想,因為一道刺目的寒光已經斬到了她的跟前。是一個陌生的女子,雙手握著奇特的四棱短刀,揮舞起來,像是一張巨大的銀網,將玉旈雲周身要害籠罩其中。

可惡!玉旈雲咬著嘴唇,連連退讓。她手無寸鐵,而且身上的傷也沒有好,怎能抵擋這樣淩厲的攻勢?眼看著就要被逼到死角了,手扌莫到背後一塊鬆動的石頭,即發狠掄了起來,丟向那女殺手。女殺手自是不懼,雙刀舞動,「叮叮」幾下,已經將石頭擊得粉碎。玉旈雲見她又要攻上,忙又飛起一腳,將另外一根石柱踢斷了掃過去。女殺手又揮刀化解。這樣一個投擲,一個劈砍,很快,水池邊就碎石橫飛,幾乎連對手的身影都看不見了。

這樣下去,可不是長久之計!玉旈雲萬分焦急,還要抽空看一眼況師父的情況,不知他是否已經毒發身亡。

「小子……」況師父微弱的聲音從飛沙走石中傳來,「接著!」

玉旈雲不知他是何意思,卻見一道白亮的光朝自己射了過來,本能地伸手一擋,聽到「叮」的一聲脆響——是兵器!她大喜,已經探手上去抓住了——乃是一柄長劍,柔韌如靈蛇。

有救了!她挽了個劍花,看到女殺手的雙刀又殺到跟前,即橫劍當月匈,盪開對方一招。

「不要防守……」她聽見況師父的聲音,「一寸長,一寸強,她近不了你的身。速戰速決!」

如何不是這樣的道理!玉旈雲當即挺劍向前,擊、刺、削、點、掤、抹、雲、挑,一招一招連綿不絕地攻擊。起初碎石亂飛,看不清對手的招式,她根本就是將以前學的一套劍法從頭到尾演練了一回。後來視野清晰,她就招招攻擊女殺手的月匈腹要害。那女殺手的雙刀雖然淩厲,但畢竟太短,最多不過打在玉旈雲的劍身上而已。幾十招下來,她即顯出疲憊與煩躁之態,招式漸漸有些亂了。

玉旈雲雖然牽動了肋下的傷口,每一刺出招都感到鑽心的疼痛,但畢竟是拚命的關頭,哪兒敢有絲毫的懈怠,反而一招快過一招,一招狠過一招。到百來個回合時,看準女殺手月匈前的破綻,一劍捅了出去,正中心髒。女殺手哼也沒哼一聲,就摔在了水池中。

玉旈雲也力氣用盡,跌坐在地上。看自己肋下,殷紅一片。

「餵,我又開殺戒了!」她捂著傷口笑道,「不過況師父,你可真是個偽君子——你拋一把劍給我,不就是想借我的手殺她嗎?」

沒有聽見況師父的回答。

不是死了吧?玉旈雲連忙轉頭去看——隻見況師父盤腿而坐,一種可怕的青紫色正從他的脖子慢慢爬上他的下巴,進而擴散到整個臉——好像是有什麼熱力在他的體內蒸騰,臉頰雖然發青,卻看來好像透明,連肌肉的紋路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而頭頂又好像有氤氳的蒸汽散發出來。

看來他是在用內力將毒素逼出體外,玉旈雲想。於是不去打擾,隻勉力將女殺手的屍體拖上了岸來。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了一番,找出造型詭異的飛鏢若乾,各種藥粉藥丸數瓶,以及一個小木牌,上麵有幾個字,看似漢字,卻筆劃有異——這應該是蓬萊人了!他們上了龍首島了!這可大大的不妙!須得立刻告訴烏曇等人知道——烏曇他們不會已經遭遇不測了吧?

「哇——」況師父吐出一口黑血來。玉旈雲連忙上前去扶住了他:「你怎麼樣?要緊麼?」

況師父神色疲憊,語調卻依舊冷硬:「我的劍呢?拿來還我!」

「誰稀罕你的劍!」玉旈雲撿起那軟劍來,看況師父用衣袖小心地擦了又擦,之後,將劍纏在月要間。她便忍不住諷刺道:「你既是一個不開殺戒的人,為何天天將殺人的凶器帶在身邊?」

「誰說這是殺人的凶器了?」況師父道,「我可沒有讓你殺她——你完全可以將她生擒,不必害她性命。如今,可沒法從她口中問出什麼來了。」

「哈!」玉旈雲氣得笑出來,「對不起,是我的武功太差,沒你那收放自如的本事,可以說生擒就生擒。早知道我剛才應該逃之夭夭,讓你來對付她。」

況師父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指責未免過分——若不是玉旈雲,他方才已經死了。不過,他大概又不願在這個自己看不順眼的小輩麵前示弱,所以不接話茬,隻伸手在玉旈雲的傷口附近點了幾處,血立刻就止住了。「你不是要去龍須灣嗎?」他道,「會走到這裡來,應該是迷路了吧?跟我走!」

玉旈雲可沒料到他的態度會忽然轉變,愣了愣,才跟上去:「怎麼,你也要去龍須灣嗎?」

況師父不答,隻是在前麵走著。別看他方才身中劇毒,幾乎喪命,此刻卻又健步如飛。反而玉旈雲經過一番惡鬥,體力不支,漸漸落後。況師父注意到了,即駐足等候,待她趕上來,即在她手肘上輕輕一托,玉旈雲便好像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迷宮般的石林被他們踏在腳下,不一刻功夫,已經來到一片平坦的石灘上。況師父這才放下了她,繼續在前麵帶路。

「況師父,」玉旈雲實在心裡有話不吐不快,「剛才如果沒有我,你是不是真的會束手待斃?」

「世上的一切,豈不都是因緣際會?」況師父道,「方才你恰恰在場。而且『方才』已經過去,問『如果』有什麼意思?」

「哈,你的意思是,菩薩為了不讓你被蓬萊人殺死,特特讓我迷路遇到你?」玉旈雲大笑,「看來佛祖也是個偏心的家夥,為了讓你不破殺戒修成正果,就借我的手去殺人,將來把我打入地獄——這種佛祖,不拜也罷!」

「你這臭小子,如此不敬鬼神!」況師父斥道,「你以為自己可以戰天鬥地麼?」

「我雖不見得能夠戰天鬥地,但是我知道老天爺素來不公道。」玉旈雲回答,「很多時候,即使你不去招惹人家,人家也會來害你,害得你家破人亡,還想繼續剝你的皮,吃你的肉,吸你的骨髓——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完全就狗屁胡話。若是自己不幫自己,隻有等死的份。」

「你小小年紀,哪裡經歷過這麼多深仇大恨?」況師父皺眉。

「奇怪了——」玉旈雲道,「在繈褓之中就遭遇國破家亡的例子多得是,深仇大恨和年紀又什麼關係?有些人可能活到了你這把年紀,還是一帆風順,從來沒被人算計過,所以成天說些寬容慈善之類的大道理,其實就是站著說話不月要疼。」

「臭小子,你真是句句話都帶刺!」況師父罵道,「你怎知道我沒有遭遇過家破人亡?我六歲的時候,我家就被仇人滅了門。雖然我師父收養我,可是沒過多久,師父又被人逼死——我恩師一生光明磊落,卻遭奸險小人妒忌。原本,以他的武功,完全可以殺光所有汙蔑他逼害他的人,可是他沒有,而是選擇自廢武功又辭去武林盟主之位來息事寧人。但那群小人並不放過他。最終,恩師為了大局,自盡在天江邊。」

嘿!玉旈雲不禁暗笑,這況師父和烏曇還真不愧是一對師徒。烏曇曾經跟她攀比誰受的傷重,況師父卻來和她攀比誰的仇恨深。所不同的是,烏曇和她比較像,不管身體的痛苦如何劇烈,都能夠咬緊牙關,拚命達到目的。而況師父對待仇恨的方式卻和她恰恰相反。她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不死不休。況師父卻滿口佛法,恪守戒律。這讓她全然不能理解,因冷笑道:「你這是血海深仇,竟然就算了?你不怕你的家人和師父死不瞑目麼?」

「殺我家人的,我師父已經將他點化。」況師父道,「而我師父之所以選擇自刎,就是為了平息爭端。他說,若非要流血死人才能化解恩怨,就用他自己的血吧——這句話,我一輩子都記得!他既為此犧牲,我若依然以暴製暴,血債血償,豈不是辜負恩師的一番心意?」

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道理!玉旈雲忍不住大笑三聲:「好,就算你師父把他自己的和你的那些恩怨都化解了,別人的仇恨,他卻管不著。所以,你不殺人歸不殺人,卻不能強迫你徒弟和海龍幫的人都陪著你一起任人宰割。」

況師父愣了愣,似乎一時之間想不出反駁之詞。而玉旈雲還接下去道:「聖人隻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可沒有說,自己認為好的東西,就非得強加給別人。你愛以德報怨,盡管做,何必非要你徒弟也跟你一樣?你覺得佛法無邊,西方極樂是個好地方,你徒弟說不定隻想這一輩子快意恩仇,下輩子的事下輩子再說,你何必非要他也守戒?再說,極樂世界在何處,是什麼樣,誰又知道?隻有這一輩子,被敵人逼迫,被仇恨煎熬,這感覺是刻苦銘心的——而大仇得報的欣喜,也是真實的。其他的,什麼地獄,什麼輪回,等死了之後再說吧!」

「你……」況師父眉頭深鎖,仿佛被玉旈雲的話挑動了心中難言的苦處,半晌才道,「你這話,和我師姐當年說的倒是很像。」

「你師姐?」玉旈雲瞥了況師父一眼。

「師姐是恩師的獨生女。」況師父道,「恩師被害死,師娘也自刎殉夫,我和師姐隨著恩師的朋友離開這是非之地。我本以為從此可以忘卻前塵往事,開始新的生活。但是師姐卻一定要為師父報仇。她未曾習武,不能手刃仇人。況且仇人也太多了,她竟選擇……唉,也不知她現在如何。若是她當真挑起兩國之爭,師父九泉之下,豈能安息?我卻勸不了她,隻能為她積福了!」

原來他謹守殺戒,是為了替他師姐積德!玉旈雲想,不過他師姐是什麼人,竟能挑起兩國之爭?想到這裡,心中猛地一動:自廢武功又辭去武林盟主之位?天江自刎?這不是當日在秦山之上瞎眼老人講的翦重華的故事麼?莫非這個人是翦重華的弟子?而他師姐就是西瑤孝文太後?

「況師父……」她忍不住發問,「請問尊師的名諱是『翦重華』麼?」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累死了……每天都三點睡覺……

希望作者在平坑之前不會過勞死……為免意外發生,作者要考慮把後麵的情節大綱寫在我的遺囑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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