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第 17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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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狡猾的混蛋!」翼王厭惡地挪開腳,不讓遍地汙血沾染,「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殺你了?你越是諸多動作,我越是不能讓你留在這世上。你說的沒錯,世上最容易打發的,唯死人而已!」

「王爺何必如此固執?」郭罡搖頭,「內親王當初也很想殺我——其實我的每一個主公都曾經很想殺我,可是最終都沒有。往往是他們死了,我郭某人還活著。」

「這豈不愈加說明你該死嗎?」翼王冷笑,「不把你殺了,你的主公就毀在你的手上。」

「非也,非也!」郭罡道,「一件利器要拿在會家子的手中才能克敵製勝,要是拿在三腳貓的手裡,隻怕不是割破了手,就是砸傷了腳。小人絕對是一件削鐵如泥的寶貝,王爺難道沒有信心能收服小人嗎?連內親王這樣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都會接納小人,從而給樾國帶來了養老稅,票業司,武備學塾——王爺的月匈襟氣度,竟然連內親王也不如?」

翼王知他使激將法,原可一笑了之。不過,心裡又忍不住想:這話倒也不錯,玉旈雲原來隻曉得征討殺伐,都是因為遇到了這個人,才開始學到治國的方略。如果不是有票業司,那些欠戶部銀子的官員早就鬧翻天了。趙王謀反,也可能完全是另一個結局。

才心動,又立即警告自己:如此反復小人,一旦收在身邊,後患無窮!於是冷笑道:「別淨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早就說得明白,我從不養謀士,也不需要謀士——更不要你這種朝三暮四的鼠輩。」

「是,小人知道。」郭罡笑道,「一個人的身邊充滿明爭暗鬥,父子猜忌,兄弟鬩牆,連母親都不知安的什麼心——至親之人尚不可相信,何況毫無血緣的外人?」

翼王怔了怔:郭罡這話正正戳到他的痛處。世上無一個可信之人。包括母親,包括弟兄。他素來隻信自己,隻依靠自己。於是尖聲冷笑:「你既然有此覺悟,就受死吧。」

郭罡不閃不避:「既然王爺非要殺我不可,我件事很好奇,不知王爺可否在我死前賜教?王爺從哪裡學來這樣一身好武功?」

「我自然是拜過幾位武林高手為師。」翼王回答。

「那王爺的師父們現在何方?」郭罡問,「王爺不怕他們泄露您的秘密嗎?」

「早就變成死人了。」翼王的眼神變得異乎尋常的陰騭,「我學成了他們的本事,還留著他們乾什麼?等著他們給我找麻煩嗎?」

「做的好!」郭罡拊掌,「人和人之間根本就不需要信任,隻要互相利用就可以了。到了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一拍兩散——王爺不覺得現在殺我郭某人太早了嗎?我方才還沒說完,除了養老稅、票業司、武備學塾,我還很擅長做無本生意。我印製了大批假的楚國戶部官票,拿到楚國境內去換白銀。楚國被鬧得人心惶惶,戶部官票變得和廢紙無異,他們的各項新法也不得不中止——甚至程亦風也是因此才被謫貶到攬江。楚國現在風雨飄搖,此番樾軍攻楚,最多一年的時間,就可以將楚國拿下。王爺要想讓天下歸心,再讓龍椅上的那個人把位子拱手讓出來,最好就是用這種兵不血刃的計策。而小人最擅長的便是此類勾當。」

翼王皺了皺眉頭:對於對假官票風波他略知一二,但並不曉得是樾人所為,更不知是出自郭罡的手筆,不得不欽佩其手段毒辣。但越是聰明狠辣的人,他就越是不放心——玉旈雲他尚可控製,這個郭罡,招了他入門下,隻怕自己就要受他控製,若不招他,他退回玉旈雲的身邊,自己便要與他爭奪對玉旈雲的控製——無論如何,非殺不可!

於是一甩袖子:「夠了,本王沒工夫和你胡扯下去——受死吧!」說著,一掌超郭罡的麵門拍了過去。

但說時遲那是快,他的手掌離郭罡不足一寸的時候,大門「砰」地被踢開了,羅滿出現在門口:「王爺可安好?」他身後跟著大隊士兵,劉子飛也在其中,正嚷嚷著:「大膽楚國奸細,不要放走一個!」

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啊!翼王暗罵,這糟老頭隻怕方才就是在拖延時間而已!不小心著了他的道兒!此刻已無從挽回。他不得不收回手來,換上一副哭喪臉,同時兩腿打顫:「羅總兵,劉將軍,你們總算來了——本王差一點兒就遭了刺客的毒手!」

羅滿和劉子飛都曉得他的真麵目,毫不為之所動。劉子飛隻招招手,叫郭罡過去,噓寒問暖了一番。而羅滿則吩咐士兵「好生照顧王爺」,並收拾現場,自己則帶著餘人飛奔去後院看玉旈雲。

翼王又怎甘落後,大步追上去,邊跑邊哭嚎:「內親王!內親王!你怎樣了?咱們兩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可千萬要等我!」

到得後院,火已經被救熄了。地上橫七豎八十來具屍體,其中隻有兩名是羅滿之前留在這裡做守衛的部下,另有一名是惠民藥局的藥童,其餘具是黑衣刺客。而又有七八名黑衣人被兵士製服,五花大綁捆做一團,口中還罵罵咧咧,不是辱罵樾國朝廷男盜女娼,就是詛咒玉旈雲最好不治身亡。翼王聽到了,順手抄起牆根的扁擔來對著他們劈頭蓋臉的一陣亂打:「膽敢詛咒內親王!我打死你!打死你!」

雖然這樣演著戲,他還是不忘用餘光掃了一眼全場,看石夢泉握著劍,站在玉旈雲的房前,劍鋒血染,他的身上也紅痕斑斑,不過後麵的房門安然無損,燈光在窗紙上投下兩條影子——巋然不動的是烏曇,而前後忙碌的自然是端木槿了。看情形,玉旈雲至少還沒有死。他便鬆了口氣。

「顧大人,眼下是何情況?」羅滿詢問顧長風。

「方才這些人忽然闖來喊打喊殺。」顧長風和他夫人都還驚魂未定,「聽他們自稱,似乎是楚國人……」

「那還用問嗎?」劉子飛不待他說完,立刻接口,「在江陽胡作非為的,除了楚國那群不知死活的,還有什麼人?」

「呸!」黑衣人中的一個啐道,「江陽本是鄭國的都城,你們這群樾寇卻在此作威作福,有什麼資格說別人胡作非為!」

「鄭國?鄭國早就被我大樾國給滅了!」劉子飛冷笑,「這個江陽城,不過是我國東海蠻荒之地的一座小城罷了,我們大駕光臨這裡,應該是這裡的百姓祖上修來的福氣——你們楚國如此不識好歹,我非把你們踏平了不可。到時候,你們的京師涼城也會成為我們樾國一座普通的城池。哈哈哈哈!」

聽他此言,黑衣人中爆發出一陣謾罵,多是指責劉子飛狂妄自大,警告他楚國人才濟濟,誰若膽敢來犯,管叫有來無回,雲雲。不過劉子飛這時卻是越罵越起勁,叉月要大笑:「人才濟濟?你們不就有一個程亦風嗎?還是個以撤退見長的,如今做個縣令而已。其他那些——司馬非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啦�

��聽說他的獨生兒子還叫人給冤枉死了?嘿!我要是他,就不守平崖城了,趕緊回家娶上三五個妾室,再生個兒子是正經!冷千山、向垂楊、董鵬梟,個個都是草包。人才在哪裡?難道是諸位嗎?」

羅滿沒心思浪費口舌,皺眉搖了搖頭,就快步走到石夢泉的身邊,詢問他有否受傷,繼而低聲問:「石將軍,你看這些真的是楚國的刺客嗎?還是劉子飛……和翼王爺……」

石夢泉哪裡知道?看了一眼郭罡,其人神色詭異,但分明是在微笑,仿佛是說:你管他真假呢?楚國刺客前來行刺,劉子飛、羅滿、顧長風、翼王——所有該在場的人全都在場,這不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嗎?劉子飛終於當著大家的麵抓到「楚奸」,不再怕別人說他無中生有,自此可以放膽攻打楚國——他不會再打玉旈雲的主意,也不會逼迫你與他合作,你亦不必向羅滿、顧長風撒謊掩飾——你還在考慮什麼呢?

石夢泉就這樣呆呆的,深感自己再次掉進了郭罡的陷阱裡。可是卻完全沒有其他的出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心一橫。「我想,是楚國刺客吧……」他不敢直視羅滿,回頭望著窗紙上端木槿和烏曇的身影,「幸虧內親王沒事……幸虧……」

也就在他這樣喃喃自語的時候,窗紙上端木槿的身影直起了要,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朝門邊走過來了,出聲問:「外麵什麼事情?」

「有刺客,不過已經拿下了。」石夢泉回答,「內親王……內親王怎樣?」

「已經沒事了。」端木槿回答。再片刻,開門走了出來。她的白罩衫上大片大片的血汙,然而在這倒斃了數人的院落裡也不顯得怎樣的不協調:「她裹傷的繃帶沾染了『到手香』的毒——這種草藥本來可以消腫,但是如果遇到傷口,就會讓傷口潰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繃帶會……」

「那還用問!」翼王顯得暴跳如雷,「一定是這群楚國的混蛋做的!他們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說著,又舉起扁擔來一陣亂打。

「不錯!」沒想到那些黑衣人中還當真有人出聲承認,「就是爺爺們做的,怎樣?女強盜玉旈雲死有餘辜!而你端木槿——你老子雖然貪圖名利,搞得楚國武林烏煙瘴氣,但他至少沒有通敵叛國。你身為楚人,卻在樾國替強盜醫病,這是什麼道理?你不知道這些人處心積慮要侵略我國?你今天醫好他們中的一個,明天就會有千萬楚人死在那個人的刀下——」

端木槿打了個寒噤,借著跳躍的火光尋找那發話之人——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迎著她的目光冷笑道:「你老子覺得家醜不能外揚,沒把你離開神農山莊的事情說出去。不過,嘿嘿,其實有不少人都曉得,你是看上了鄭國百草門的那個林樞,就追著他過河來了。林樞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鄭國為樾寇所滅,他卻跑去宮裡當禦醫。你與他可謂臭氣相投了!難怪你把家鄉父老的死活都拋諸腦後!」

「住口!」羅滿斷喝,「楚國奸賊,行刺不成,還要在這裡口出狂言——還不把他們的嘴都堵上,押回總兵府去,嚴加審問?」

「是!」士兵得令而動。劉子飛生怕自己不出手就淪為被動,也趕忙派幾個人協助押送,又囑咐說,一定要好生聽這班人交代,看「程亦風、冷千山還派了多少這樣的細作在江陽」。

羅滿不與他計較,隻低聲安慰麵色青白的端木槿:「不必和他們一般見識,他們胡言亂語。你在惠民藥局救死扶傷,江陽百姓有目共睹。」

「不,」端木槿搖搖頭,「他說的沒錯,我是楚人,卻在樾國行醫——你方才也喝斥他們是『楚國奸賊』……」

羅滿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道歉:「我隻是罵刺客,無心冒犯姑娘……」

「無心才是真心。」端木槿幽幽道,「你們……要攻打楚國了吧?」

「我們……」羅滿不能否認。

「楚人是自取滅亡!」劉子飛冷笑,「端木姑娘,我看你如今也是有家歸不得,索性就斷了念想吧!你做了樾國人,以後誰再罵『楚國奸賊』都和你無關。」

端木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隻當沒聽見這番話,又扭頭看看張口結舌的羅滿,嘆了口氣:「我還要去給內親王擦洗擦洗,換身衣服……隻是跟你們說一聲,她的性命已無大礙,如此而已。」一轉身,又推門進屋去了。

「端木……」羅滿想要喚她,可是深知此刻便是喚住他,也無濟於事——不僅此刻,下一刻、明天、後天——以後的每一天,他都無法解開這個困局:她是楚人,而他是樾人,兩國一戰在所難免——雖然這一戰本來毫無必要,但是卻有許多人盼望著,算計著,非要打這一仗不可。他隻能服從。因為他不僅是樾人,還是軍人。他握拳,平生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身份。

「咦,這是什麼意思?不讓我見內親王嗎?」翼王湊了上來,在門口晃來晃去。

石夢泉也與他一樣心焦,隻想快些見到玉旈雲。無奈,即使從門縫裡也看不清房內的情形。

劉子飛才懶得管玉旈雲的死活,看著兵士們收拾著院內的屍體,心情大好,道:「顧大人、羅總兵,皇上派我來,要從楚國奸細手中把內親王救回來。如今內親王雖然是回來了,但是卻身負重傷,楚國奸細還賊心不死,又企圖加害,此仇不報,我樾國國威何存?待我明天修書一封,讓冷千山給咱們一個交代——若是他肯磕頭認錯,咱們就讓楚人賠償黃金三百萬兩,再把攬江、鎮海都割讓給咱們,此事便了結——若是他們不依,這一仗,非打不可!」

冷千山如何肯磕頭認錯?三百萬兩黃金也還罷了,攬江、鎮海怎麼可能割讓?這是哪裡是寫信去讓人家解釋?分明就是下戰書!

羅滿表情木然,不置可否。顧長風則冷哼一聲:「皇上為爾輩奸臣蒙蔽,才會有此勞民傷財之舉!雖然聖旨已下,但顧某還是要誓死勸諫!」

「哈哈,請便!」劉子飛笑道,「隻怕顧大人的折子送到京城的時候,我已將攬江、鎮海攻下——這次我要沿著楚國的東海岸慢慢深入內陸,用蠶食之法,把這不識好歹的國家一舉拿下!來——郭先生,這裡的事情就交給羅總兵善後,咱們回去給冷千山寫信。」

「遵命。」郭罡回答,又道:「小人還有句話要和石將軍說,請將軍少待。」也不等劉子飛答應,就徑自走到石夢泉身邊,小聲道:「我知道將軍怎麼看我,這不打緊。請將軍一會兒去到先前那間房裡,務必把參湯給倒了。」

什麼意思?石夢泉莫名其妙。但郭罡已經和劉子飛走出院子去了。

「劉將軍窮兵黷武,不擇手段!」顧長風看著劉子飛一行的行背影,心中憤憤難平,「他在江陽的所作所為,我一定要向皇上舉報!」

羅滿嘆氣:「但我們也隻是懷疑,沒有證據,如何舉報?隨時被他反咬一口。」他說著,看了看翼王——總不能指望這個裝瘋賣傻的奸險之輩出來指證劉子飛吧?按照烏曇所交代的,翼王才是真正幕後的黑手!

「石將軍,你怎麼看?」顧長風問。

但石夢泉隻是呆呆看著玉旈雲的房門,完全沒有聽見。

顧長風和羅滿同時嘆了一口氣:看來在玉旈雲康復之前,石夢泉沒有一點兒旁心思來考慮別的事情。玉、石情誼深厚至斯,當意氣風發之時,相輔相成,所向披靡,而一旦其中一個倒下,另一個也無法獨力支持——這在他們二人來說,是福還是禍?

外人如何猜得透?羅、顧二人也就不去多想,隻安慰道:「石將軍不必太擔心,端木姑娘方才不是說了麼?內親王已經無甚大礙。假以時日,多加修養,必會恢復健康。」

「什麼叫不用擔心?」石夢泉未回答,反而翼王開了口,很不耐煩,「你們倒試試被人在肚子上切個口子——上麵還被楚人下了毒!我之前在裡麵看到,嚇得到現在腿還發軟呢!你們說得倒輕巧——還說多加休養——你們不知道她要靜養嗎?卻在這裡吵吵——你們要商量舉報劉子飛也好,攻打楚國也罷,麻煩另找個地方,別在這兒打擾內親王!」

兩人怔了怔,雖厭惡翼王的態度,但還是退開數步。

然此時,卻聽一人斥道:「我看這裡最吵的人就是你!還不給老子閉嘴?不怕老子打得你滿地找牙?」是烏曇推門走出來了。

「烏大俠,內親王她……」石夢泉立刻迎上去。

「沒事了。」烏曇道,「傷口洗乾淨又包紮好了。端木姑娘給她餵了藥,換了衣服,睡著了。」

「那……那就好……」石夢泉喃喃,「多謝烏大俠。」

「你不用謝我。」烏曇道,「謝你自己……我幾次以為她會撐不過來了,不過她……嗯,你去看看她吧,我想她雖然睡著了,也會……也會很高興的。」

「我……我可以進去看她?」石夢泉不知是太欣喜還是太吃驚。

「門口有燒酒,你淋濕了身子再進去。」烏曇替他把門打開一條小縫。

「本王也要去見內親王!」翼王立刻躥了過來。

「你不準去!」烏曇一把揪住他的後領,輕而易舉,好像提著一隻小雞似的。

「為什麼?」翼王惱火——他幾乎可以把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唯有烏曇,他敵不過。

「不為什麼?」烏曇咧嘴一笑,「隻為老子不準你進去,怎樣?」

「我是她的未婚夫,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翼王不敢武力反抗,隻能遞眼色讓羅滿和顧長風乾涉。豈料這二人都假裝看不見。

「那又如何?老子不是樾國人,不歸你們的皇帝管。老子不準你進去,你就不能進去!」烏曇一甩手,把翼王像扛麻袋似的甩在肩上,邁開大步朝前院走:「來,你要嚷嚷也可以,別在這裡吵到病人,到前麵去喊破嗓子好了!」

前院那邊也打掃停當了,大夫們恢復看診,一片忙碌,唯有之前翼王調息休憩的那間房是沒人的。烏曇就走了進去,將翼王往地上一丟,自己大咧咧找張椅子坐下,道:「來,罵吧,嚷嚷吧!你這人渣敗類,根本就不配做劉姑娘……內親王的未婚夫!」

翼王這一跤摔得七葷八素,不由火冒三丈:「你這個海盜,拐走了人家的未婚妻,鬧出多少麻煩?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倒又來無理取鬧!」

「我便是要無理取鬧,你奈我何?」烏曇把腳翹在茶幾上,「這位內親王是跟我一起在海上出生入死的夥伴,我絕不讓她落在你這種敗類的手上。」

「哈,你控製得了麼?」翼王道,「我和她蒙皇上賜婚,約定滅亡楚國之時,就是我們成婚之日。南征的號角就要吹響了——你阻止不了——再說,這到底關你什麼事?咱們的交易已經告吹,你快快回到你的海島上去,繼續做你殺人越貨的勾當吧。」

烏曇大笑:「我不需要阻止,我殺了你就行——當日在畫舫上,我就該殺了你。」

翼王一駭:對方是個無法無天的盜匪,方才已敢當眾對自己出手,此刻說不定真的會殺了自己——憑這個人的本事,就算是進宮去行刺皇帝,也能全身而退。他不會當真要動手吧?不由退了兩步。

烏曇哈哈大笑:「你放心,我沒那麼無聊——殺了你,我固然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卻要牽連到許多無辜的人,所以你不把我逼急了,我才懶得殺你——但你不許再去找劉姑娘——找內親王的麻煩——你要是讓她有一點點不順心,我立刻擰斷你的脖子!」

真晦氣!翼王心中惱怒:玉旈雲有恁大的本事,身邊已有一個忠心耿耿的石夢泉,才一轉眼的功夫,又把這個自己怎麼都收服不了的烏老大變得對她死心塌地。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烏曇看到翼王既害怕又惱火的神氣,感到萬分好笑。他為了玉旈雲傷病,已經一個多月沒輕鬆過了,此刻忍不住為自己偷得片刻悠閒。且他的身子也很疲憊了,口乾舌燥。見茶幾上有翼王尚未動過的參湯,就端起來喝了一口。

豈料,一口下肚,立刻覺得情形不對——腹中好像火燒一般劇痛起來。有毒!他趕忙摳喉催吐。不過已太遲了。那□□發作得迅速,讓他眼前發黑。

「你……怎麼了?」翼王先有些奇怪,但見烏曇眉頭緊皺,連連封住自己心髒附近幾個大穴,才恍然明白了過來:「參湯……有毒?」

這是郭罡送來的參湯……郭罡不斷地請翼王喝參湯……原來不是為了討好他,而是想毒死他?想到這一層,翼王背後濕濕粘粘,全是冷汗:「好你個郭罡!好你個狡猾狠毒的家夥!我不宰了你,還能有安穩覺睡麼!」

後怕,又惱火。然而看到正調息逼毒的烏曇,心中忽然又有一陣狂喜——不是可以趁機將這個人除掉了嗎?免得玉旈雲得其相助,從此飛出自己的手掌心去!

忍不住大笑起來:「烏老大,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風水輪流轉——你想阻止我和內親王的好事,嘿嘿,我隻有請你上黃泉路了!」說著,抬掌朝烏曇的頂門擊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最近忙瘋了……

大家放心,我不會棄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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