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第 17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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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終不知道郭罡到底和玉旈雲說了什麼,也不知道玉旈雲心裡如何打算。不過第二天一清早,玉旈雲便叫了羅滿來,指示他說,海龍幫有些弟兄在北方的青州半島,或許蓬萊兵艦會追擊過去。為防蓬萊人犯境,須把東海三省內可以調動的步兵和騎兵都調集去青州半島。

這指令讓羅滿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從不質疑玉旈雲的指令,若她不主動解釋個中緣由,他也不會問。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隻要照辦,不要多問。然而顧長風卻不能容忍這種荒唐的事情發生。消息一傳到他的耳朵裡,他就大罵玉旈雲勞民傷財,又寫了一封折子去西京告狀。隻是這折子才發出去,那邊廂劉子飛就宣布他要渡河伐楚。而且幾乎就在第二天,已經派了一艘船載著士兵渡過大青河在攬江城下叫戰。那邊冷千山以火炮威脅,讓該船不能靠岸。先鋒士兵無功而返。顧長風怒沖沖找劉子飛評理,問他為何浪費朝廷的糧餉,又讓士兵去送死。劉子飛卻毫不理會,次日又照樣派船出去。如此往復,不是在攬江城下騷擾,就是去到下遊一些地方毀壞堤防。次次都讓楚軍阻止了。但他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派兵出去。以至於樾國東海三省的百姓看艦船出入習以為常,甚至遠遠地隔水見到矢石交攻,聽到炮火轟鳴,也隻當隻看戲。還有從楚國那裡過來的西瑤客商,說楚國百姓也對此毫不在乎。覺得這哪裡像是兩軍交戰,簡直像是小孩子在鬧著玩。誰也不相信會真的廝殺起來。

顧長風忍無可忍,來質問玉旈雲為何容忍劉子飛如此將軍國大事當成兒戲。玉旈雲隻聳聳肩道:「劉子飛是南征統帥,奉旨征楚,他做的事情,我豈能乾涉?」

聽到這樣的答復,顧長風隻能寄望於慶瀾帝快些批復自己的折子。但誰知那折子如石沉大海,一點回音也沒有。江陽便每日沉浸在這種荒唐古怪的氣氛之中。烏曇雖然心中好奇,但不敢多問。隻謹守本分地守護玉旈雲——自從那夜有神秘的大漢出現過,他更加不敢有絲毫懈怠。

如此過了大半個月,玉旈雲的傷口痊愈,金創痙也好了,隻是元氣尚未完全恢復。她收到了石夢泉的捷報:蓬萊艦隊潰不成軍,放棄了海龍幫諸島,向東北方逃竄。樾國水師以青州半島為補給點,繼續追擊,決計要將蓬萊人一網打盡。

「你看——」玉旈雲揚著信對烏曇道,「你們的海島,我已經都給你們搶回來了。我言出必行。」

「那麼……石將軍要回來了嗎?」烏曇問。

「也沒那麼快。」玉旈雲道,「不是以青州半島為據點繼續追擊蓬萊人麼?非把蓬萊國滅了,讓你做蓬萊皇帝不可。」

「我可不想做蓬萊皇帝。」烏曇道,「我曉得,你派水師出去,是為了不讓劉子飛帶水師去攻打楚國,所以當然不會現在讓石將軍回來了。」

玉旈雲笑笑,算是承認了:「夢泉雖然不會立刻回來,但你的弟兄們他已經都找到了。他們已經回海島去找尋我的那艘船,過幾天就會駕到港口來——就不知你師父在哪裡?聽到我大獲全勝,會不會又來罵我亂開殺戒?」

烏曇怎麼知道況師父在哪裡?他隻將這消息告訴鐵叔。鐵叔歡喜得手舞足蹈,一個勁兒地問究竟海龍幫幾時到港。可惜石夢泉的信上沒說確切的日子,烏曇也無從回答,隻有等著。直到到了五月初三那天,才見到羅滿親自來報:為避免駛入大青河卷入劉子飛和楚國的爭鬥中,海龍幫諸人在東海邊的鯊頭礁港靠岸,將玉旈雲那艘船上的重石、銀兩等貨物由陸路運來江陽,已經到了城下,請玉旈雲檢驗。

玉旈雲聞訊,怎不大喜過望。立刻吩咐道:「備馬,我去瞧瞧!」

這還是她被烏曇送來惠民藥局之後第一次要出門。守衛的士兵以及羅滿雖然不敢攔她,但都不無擔心地望著端木槿,征詢意見。端木槿隻是冷冷地收拾著藥碗:「腿長在她身上,她要去死,我也攔不住她。再說,她的傷已經好了,病根反正除不了。留在這裡也不過是占著房間兼滋擾其他病患而已。早走早好。」

她的話雖然難聽,難意思卻是同意玉旈雲出門。士兵才不再延誤,趕緊準備好玉旈雲的坐騎,又備了一匹馬給烏曇。由羅滿在前麵開道,後有二十名士兵隨扈,一路疾馳來到城門口。

老遠就看到海龍幫的人了。他們也望見了烏曇,紛紛咋呼:「老大!老大!你可好嗎?」待玉旈雲和烏曇馳到近前,那咋呼聲又戛然而止——海盜們雖然已從樾軍的口中大略聽說了事情的原委,也知道他的「劉兄弟」「劉姑娘」其實是樾國的內親王。然而驟見玉旈雲華服而來,他們還是大眼瞪小眼,不知該如何招呼。

「還不快向內親王行禮!」一同前來的樾軍士兵催促。

「免了吧!」玉旈雲笑道,「跟江湖上的人,不必講求這些繁文縟節——許昌來了沒有?讓他先看看重石。」

工兵營都尉許昌早已接到命令,候在一旁,此刻垂首走上前來,打開一箱重石驗看:「啟稟王爺,就是這種石頭,沒錯。」

「那可好極了!」玉旈雲道,「其他東西都是不打緊的,全賞給海龍幫的諸位英雄。重石你務必要全部檢驗清楚,該怎麼用就怎麼用。」

「是。」許昌領命,和工兵營的士兵們手腳麻利地將重石都運走了。隻剩下金銀珠寶等物。

「我在海島的時候,諸位對我照顧有加。若不是諸位,我今天早已見閻羅去了。」玉旈雲用鞭子指了指那些箱子,「這些小小意思,我想諸位做了這麼多年買賣,也不稀罕。但千萬不要嫌棄才好。」

「王……王爺客氣啦!」海盜們道,「我們從來隻有搶東西,哪兒有人送東西給我們的?這些金山銀山,夠我們吃好些年了。」

「這都是從楚國搜集來的奇珍異寶,怎麼用來吃呢?」玉旈雲笑。

「我們哪兒會欣賞那個?」海盜們道,「還不是用來換柴米油鹽?話說回來,其實咱們島上的寶物也不少,隻是每次拿出來換的時候,提心吊膽,怕被官府抓到。」

「那不打緊。」玉旈雲道,「今後,你們有什麼東西要脫手的,就拿到東海三省來——我玉旈雲說了,海龍幫在東海三省是良民,你們要賣什麼、買什麼,隻要真金白銀,誰也不能多問——當然,前提是你們不得再打劫我樾國的商船,也不能打劫來我樾國做買賣的他國商船。」

「那還不好說?」海盜們大喜,「王爺曾經和咱們做過兄弟,咱們決不能再動她的船。老大你說是不是?」

烏曇聽他們這樣興高采烈,心中不是滋味:難道他們聽不出這話中離別的意味嗎?這一天終於還是到來了。以為自己會坦然麵對,卻如此難舍。

「其實要這樣說,咱們也不必把這些金銀珠寶帶回海島去。」有海盜建議,「否則下次要買米糧,不是還得再帶來這裡嗎?不如讓王爺替咱們保管,咱們什麼時候需要買米了,就從王爺的庫房裡支出來,豈不方便?」

「哈哈哈哈!」玉旈雲大笑,「你們可真是聰明絕頂——我大樾國現在有票業司,總領全國票號,匯通天下。你們隻須找間票號把這些金銀珠寶兌成銀子存著,以後你們便能隨時支取,不僅在東海三省境內,就算是想去西京遊覽一番,也可以直接在西京的票號拿銀子來花,再不用把這些金銀背在身上,可方便得很吶!」

「竟有這麼好的事?」海盜們瞪大了眼睛,「老大,咱們快去找票號!」

「不用找。」玉旈雲道,「你們若信任我,我給你們推薦一家——西京鼎興票號的財東是我的朋友,這是全國最大的票號�

��你們就把銀子存在哪裡,保證萬無一失,匯兌方便。」

「王爺的朋友,就是咱們的朋友了。」海盜們喜道,「鼎興票號在哪裡?咱們這就去看看!」

「不必著急。」玉旈雲道,「這些粗重的活兒,我讓人替你們去辦,你們明日到鼎興票號去拿憑據就可以了——諸位在海島的時候對我照顧有加,今日來到江陽就是我的貴客,一定讓我一盡地主之誼——羅滿,江陽哪間酒樓的廚子最好?請到你府裡去,我借你的地方宴客。」

「是。」羅滿答應,吩咐左右照辦。便有士兵上前去整理那一箱箱的金銀珠寶。但冷不防貨物當中傳來「嗷」的一聲吼叫,把士兵們嚇了一跳:「是什麼東西?」

「啊呀!」海盜們拍腦袋,「差點兒把最重要的事給忘記了——王爺,你的小猞猁咱們給你帶來了——除了你,還沒人能降伏得了它呢!」他們從貨堆裡抬出一個籠子來——才一個多月的功夫,那猞猁已經長大了許多,碧眼中的凶光愈加懾人。隻是看到玉旈雲,立刻眯起眼,好像笑起來。

馬上的玉旈雲也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難為你們戰火紛紛的還記得它。若是早些有它陪伴,我養病的時候也不至於如此無聊。走,帶著它一起去赴宴,它在船上也受苦了,今日要敞開肚子吃!」

「哈哈!我們也好久沒有敞開肚子吃啦!」海盜們樂嗬嗬的。

於是,一行人浩浩盪盪進了江陽城,不多時就來到了羅滿的府中。

由於海龍幫這次來了三十幾名弟兄,沒有一間廳堂可以坐得下著許多人,隻得在練武的場子上擺下五張大圓桌。來自江陽三間不同酒樓的廚子一齊準備酒菜,雖然戰戰兢兢,但總算動作利索,大夥兒沒等太久已經可以上桌。玉旈雲自知尚未痊愈,因以茶代酒敬大家,連敬了三杯,才邀大夥兒起筷。席間又問起樾軍與蓬萊兵艦作戰的細節。有幾名海盜曾經替樾軍帶路,所以親臨戰場,都繪聲繪色地說了。講到精彩之處,滿場的人都禁不住拍手叫好。

「蓬萊人到底是怎樣一副醜態?」旁邊有個幫忙招呼賓客的兵丁問道,「我沒那福氣去教訓他們,好歹你們也學來解個眼饞。」

海盜們興致高漲,當然不推辭。他們個個都曾跟蓬萊人遭遇過,多年來也打劫過不少蓬萊商船,對於蓬萊國的習俗、蓬萊人的舉止十分熟悉,學起來惟妙惟肖。觀者無不拍案叫絕。那向他們詢問的士兵看得高興,也手腳癢癢起來,跟著模仿,竟有七分相似。海盜們愈發高興,又教他說幾句蓬萊國的粗話。那士兵年輕聰明,也一學就會。開玩笑地用來罵身邊的同伴。同伴們又怎甘示弱,亦學蓬萊話罵回去。一時間,席間充滿東瀛「風情」。

烏曇本是個灑脫不羈的人。如果身在海島,也要和大夥兒一起樂嗬一番。但當著玉旈雲的麵,害怕弟兄們這樣粗鄙的行為會擾亂了她的軍紀,心中惴惴不安。不過,他偷眼看了看,玉旈雲和羅滿滿麵笑容,毫不在意。玉旈雲甚至舉杯道:「不如咱們來了蓬萊醜態大賽,看誰學得最像。勝者我重重有賞!」

「好!我先來!」海盜和眾兵丁玩得愈加癲狂起來,爭先恐後地表演。

隻是這個時候,忽見羅滿站了起來:「端木姑娘,你怎麼來了?」

「怕是來抓我回惠民藥局的吧?」玉旈雲笑。

「你隻管找你的樂子。」端木槿冷冷地回答她,「我是有事來找羅總兵的——羅總兵,可以借一步說話麼?」

羅滿看看玉旈雲。後者隻是笑著擺擺手,便又和眾海盜說笑去了。

羅滿這一去,過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回來,麵色晦暗,眼神沉鬱,回席落了座,端起酒杯卻不往嘴邊送,怔怔發呆。玉旈雲瞥見,便皺了皺眉頭:「怎麼?端木姑娘又給你出什麼難題了?要我幫你解決麼?」

「王爺隻怕解決不了。」羅滿的語調有些奇怪,「端木姑娘要走了。」

「走到哪裡去?」玉旈雲不解。

「她說她要回楚國去。」羅滿道,「說最近會交代清楚惠民藥局的事務,然後就回家鄉去了。」

「為什麼?」玉旈雲呆了呆。

「也許是因為樾楚交戰的緣故吧。」羅滿道,「上次抓到幾個楚國刺客,對端木姑娘冷嘲熱諷。聽說端木姑娘的父親在楚國也出了事。她回鄉去,因為是人之常情。」

「什麼人之常情,簡直迂腐!」玉旈雲「啪」地方下杯子,「我去問問她——她爹可是楚國武林義師的統帥,她要是去投奔楚軍,做楚軍的軍醫,那還了得?我不準她走!」說著起身離席而去。烏曇見了,也趕忙跟上。

他們追到了外麵,並不見端木槿的身影。問了羅滿府裡的下人,說剛剛才出門去。於是又往大門外追。然而到了門口還是未見到端木槿,隻看到一個算卦的,頭戴鬥笠,站在街對麵。見到他們就稍稍把鬥笠抬起一些——竟然是郭罡。

「你真是狗膽包天呀!」玉旈雲走上前去,沉聲道,「大白天就敢跑到這裡來?」

「我是奉了劉將軍的命令來看看王爺和羅總兵有什麼動靜。」郭罡道,「自然也就可以順便來瞧瞧王爺那暗渡陳倉的計劃進行得如何了——海龍幫的諸位豪傑,果然很熟悉蓬萊人吧?王爺的部下……嘿嘿,以楚國涼城的那場風波來看,功力也不容小覷。」

「涼城的那些人千挑萬選,且訓練已久,如今這些臨時找來的怎麼能比得上,隻能說湊合而已。」玉旈雲道,「以後隻怕得多選些人,長期訓練,等到需要用的時候,就不至於抓瞎了。」

「嗬嗬,這還不容易?」郭罡道,「不是有幾個已經從涼城回來了嗎?他們這麼清閒,讓他們做師父不就行了?不過這不著急——著急的是,咱們能做的事,楚人也能做——方才我看到端木姑娘從裡麵出來……」

「她是來辭行的。」玉旈雲打斷,「這迂腐的家夥看不慣樾楚交戰,要回老家去。」

「哦?看不慣?」郭罡做了個掐指一算的動作,「那可有些麻煩呀!王爺就這樣讓她回老家去嗎?她常在王爺身邊,聽到了多少秘密,這一走,就麻煩了。」

「她除了醫理藥性什麼也聽不進去。」玉旈雲道,「真走了,最多替楚軍多救活幾個人罷了。倒也對大局沒什麼影響。」

「沒什麼影響,王爺還追出來?」郭罡笑,「有用的人要留在身邊,危險的人也要留在身邊才好。」

「不用你教訓。」玉旈雲道,「留誰不留誰,我自由分寸。」說著,一甩袖子,走回大門裡去了。

烏曇也要跟上。但不防備郭罡忽然拉住了他:「烏幫主!老朽還有句話想對你說呢!我知道石將軍打了勝仗,幫海龍幫把領地奪了回來。烏幫主將來有何打算?是要和一眾弟兄回到海島上去嗎?」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烏曇抱著兩臂,防範地看著郭罡。

郭罡依然微笑:「烏幫主,我知道你是個人物,否則翼王爺也不會花那麼大功夫去巴結你。內親王她眼高於頂,竟也願意與你結交,可見你的為人和本領都非同一般。這樣的一個人物,就這麼在海上殺人越貨地過一輩子,你不覺得太浪費了嗎?」

「我生來就是海盜,」烏曇冷冷的,「除了做海盜,也沒想過做別的事。」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郭罡笑看著他,「你看內親王如今叱吒風雲,她本是一個親貴女眷,豈是生來要馳騁疆場的?石將軍也不過是個宮中嬤嬤的兒子,如今還不是獨當一麵?本領或許有一成是老天爺給的,其他可都是自己學來的。命運或許有一成是天注定,但是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你是要做海盜,還是要建立一番功業?眼下有大好時機,你聽到方才老朽和內親王說……」

「我對建功立業沒興趣。」烏曇打斷他。

「是嗎?」郭罡還笑盈盈的,「我看未必。沒有人對建功立業沒興趣。雖然功業不見得是你喜歡的,但是有了功業,有許多你原本喜歡卻得不到的東西,就變得唾手可得,你可想過?」

「我也沒什麼想要的東西。」烏曇看到那對三角眼中射出的精光,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被看穿,強作出滿不在乎的表情,道:「我所在乎的隻不過是我那幫兄弟,今後能繼續和他們同生共死,已經別無所求。隻待石將軍歸來,我便回海島去。」

「哦?」郭罡露出一種做作的驚訝,「若真如此,我勸烏幫主還是不要等到石將軍歸來了,早日離開內親王的身邊為妙。」

「什麼意思?」烏曇皺起眉頭。

「烏幫主和內親王相識的日子不長,並不了解她這個人。」郭罡道,「她不輕易與人結交,但是又很容易不知不覺就和別人糾纏上,難以分開,有時,就算她自己嘴裡不說,心裡也不承認,但是事實上已經完全離不開那個人。她的一舉一動,所有決策,都會受到影響。石將軍是她自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她是離不開石將軍的。其他的還有些部下,一路出生入死扌莫爬滾打過來,也全都成了內親王割不下、舍不了一部分——他們出了什麼岔子,內親王都千方百計地保他們。還有對端木姑娘也是——明知道她是敵人,但朝夕相處得久了,卻舍不下她。甚至於我——別看內親王總說她恨我,想殺了我,這一年以來,我們吵過、鬥過,最終我還是成了她的謀士,她聽我計策聽多了,如今嘴上再怎麼罵我,遇到疑難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要來問問我的意見——不是嗎?江陽風聲這麼緊,之前她還讓你星夜把我帶去。所以我提醒你,你若是在內親王的身邊久了,她習慣有你保護左右,一旦你離去,她必然無所適從,這豈不對她大大的有害嗎?若你不打算永遠留在她身邊,那就趁早走,不要害她!」

是這樣嗎?烏曇怔怔。他知道郭罡是不可信的——玉旈雲分明說過想殺之而後快,此人狡猾萬分,豈能將他說的放在心上?但是,心中卻又有一絲希望,好像要破土而出的幼苗,興奮又膽怯:玉旈雲貴為內親王,難道還缺人保護?而我除了武功還湊合之外,別無長處,在她身邊其實是什麼也做不到的啊!這樣,她還會需要我嗎?

有心追問郭罡,又怕被這奸猾小人看穿。猶豫時,郭罡已經拄著那「鐵口直斷」的布幡走遠了。隻留烏曇在門前發愣。

冷不防,他背後響起了玉旈雲的聲音:「這死老頭兒又自作聰明胡言亂語了!」

烏曇嚇了一跳:自己該是多麼出神才連玉旈雲去而復返都沒有發現。登時感覺窘迫萬分:「王爺……我……不知姓郭的在說什麼!」

「姓郭的說的話本來就算不了什麼。」玉旈雲道,「他最會妖言惑眾,常常下個套子讓人鑽——你鑽進去了,就被他牽著鼻子走。我總有一天要殺了他!」

「等到那一天,記得告訴我。」烏曇想緩和一下氣氛,「我可以替你動手。」

「殺這麼個糟老頭子還用得著你嗎?」玉旈雲笑道,「隨便找個人就能辦到,真是殺雞焉用牛刀!不過……」她頓了頓:「我如今倒真有一件事情想求烏幫主幫忙,不知烏幫主肯不肯出手?」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最近真的很忙……給大家拜個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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