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第 18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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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炸毀攬江城!端木槿驚得差點兒叫出聲來。她並不知道這座城池在軍事上的重要性。但是她知道,若是城裡發生爆炸,許多兵士會因此喪命。她決不能讓此事發生!唯一阻止的辦法就是現在逃回楚國去,把消息報告給冷千山知曉。

於是她又悄悄離開門邊,快步朝階梯上跑去。不一會兒,就已上到台階的盡頭,那裡有一扇門,緊緊地關閉著,她試著推了推,並推不動。但因此發出了聲響,那門外就有人問道:「是誰?」端木槿自然不能回答,隻是屏息凝神,暗暗運起氣來,預備那人一開門,就將其打倒,沖出牢房去。

外麵的人久久沒聽到反應,果然起了疑心,開門來看個究竟。他才一探頭,端木槿就用盡全力朝他麵門擊去。這人猝不及防,登時仰天摔倒。趁著這當兒,端木槿便奪門而出。

可是一到門外,她卻傻了眼——本以為自己可以撲入一片開闊的天地,卻不料門外依然是陰暗的走廊,而且前方、左邊和右邊都有通路,根本不知該往那個方向才好。她急得直跺腳,但此刻無暇猶豫,就朝著正前方拔足狂奔,賭一賭自己的運氣。

並沒有跑出太遠,她就遇到了阻擋。「哪裡跑!」兩個士兵沖她喝道。她又怎會將這些無名小卒放在眼中。頭一個還未來得及拔出刀來,就已經被打倒,第二個的佩刀才剛剛出鞘,也被奪了過去,且月匈口被端木槿的手肘重重一撞,失去了意識。

端木槿即繼續前行。又遇到了許多的岔路口,她隻是一直選擇中間的道路。這樣直跑了快一柱香的時間,又擊倒了好幾名士兵,她仍然沒有離開這迷宮一樣的地方。心裡免不了急躁起來:出口到底在哪裡?而這座迷宮又坐落這江陽城的什麼地方?她在江陽這麼久了,卻從來不知又這樣一處所在!

長期的囚禁和審訊讓她的身體狀況大不如前。漸漸疲累起來。然而她不敢停下,生怕失去唯一的脫身機會。

又跑了一陣,她腳下忽然被絆了一下。低頭看,竟是一個方才被她擊倒的士兵。這麼看來,她是轉回原地了?不禁咬著嘴唇暗罵自己愚蠢。既然一直選擇中間的路會讓她原地打轉,看來在有些路口需要轉彎才行。她怕自己再走冤枉路,這一次每到分叉處,就用搶來的佩刀在牆壁上刻上記號,同時暗暗在心裡計算方位,避免往回走。如此,雖然腳程慢了許多,但並沒有繞回原處——隻不過,亦沒有把她帶到出口。

就在她覺得雙腿灌鉛快要走不動的時候,腳下忽然踩空了。她本能地驚呼了一聲。繼而感到身邊一片冰涼——乃是墜入水中了。她便撲著水,想要靠岸。很快就扌莫到了牆壁,是磚頭砌成,生滿苔蘚,陡峭滑溜。她一寸寸地扌莫索過去,想看看有沒有可供攀爬的地方。隻是扌莫索了半日,仍然隻是磚牆——莫非自己是掉進了水井裡麼?她朝上往,並看不見井口的情形。但以她方才下落的經歷來估測,這井應該不太深。於是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試試以一躍之力能否逃出井去。然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她感到雙腿有些麻木,接著連月要也麻木了起來,竟不能踩水,連忙用手指摳住磚縫,才沒有沉下去。

我這是怎麼了?她暗暗心驚,難道是用岔了力氣,經脈阻塞麼?她試著運氣去抵抗那麻木的感覺,可是絲毫也沒有用處。漸漸的,連她前月匈後背也麻木起來,甚至呼吸也感到困難。

難道是中了毒?幾時?她的手指快要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了。難道就要淹死在這裡?

正當她感到絕望的時候,頭頂忽然有了亮光。接著,郭罡那張醜陋的臉出現在了光暈裡——從這個角度看上去,他的麵容顯得愈發詭異,甚至有幾分猙獰。「端木姑娘,」他笑道,「你在折騰些什麼呢?好好的怎麼跳到水裡來了?你以為你能逃出此地嗎?不過,吃了這麼多軟筋散還能連連擊倒士兵,到底是你的武功太厲害,還是這裡的士兵太沒用呢?」

軟筋散?隻怕是平日已混在她的飯食之中了!端木槿直怪自己太大意。今日錯失良機,要幾時才能再嘗試逃出牢籠?樾軍的陰謀,如果今日不能帶到河對岸去,就會給楚國帶來天大的災難!

她既憤怒又焦急,想要高聲斥責郭罡,並咒罵殘暴的樾軍將領,可深知這樣做也於事無補。激怒了樾國人,反而會令到她更難尋找脫身的機會。更何況此時,若是郭罡不把她拉上去,她就要溺死在井中。於是,她閉口不言。

郭罡笑了笑,命人墜下繩索去,把她拉了上來:「端木姑娘,以後可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我覺得世上最傻的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了——你說是不是?」

端木槿不理他,隻是被士兵們架著,一步一拖地走回自己的囚室去。

他們把她鎖在了黑暗裡。她便躺著,靜靜等待身體的麻木感退去。同時思考對策——她不知道郭罡給她吃的究竟是哪一種藥,其讓人渾身乏力的原理又是如何。若想不受其毒害,唯有不吃不喝。然而這樣並不能堅持太久。所以她非得在這一兩天之內逃出去不可。而最有可能脫身的機會,就是當他們來審問她的時候!

麻木的感覺仍然侵襲著她。終於抵擋不住,昏睡了過去。這一睡,不知何時才醒過來。看到小窗口擺著飯食。她不吃,隻等著。卻沒有人來提審她。

一餐一餐的飯食送過來——若是以一日有三餐來計算,過了三天仍舊沒有人來搭理她。就快要沒有力氣支持下去了。她決定放棄等待,主動出擊,於是撲到小窗口嘶喊道:「我要見內親王!讓我見內親王!她怎麼可以如此忘恩負義?我要見她!」可是,仍然沒有任何的回應。

身心俱疲,她最終陷入了一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之中,除了絕望和後悔,就隻感到自己在不停地顫抖。也許就要死在這裡。那也算是以死向楚國謝罪了。

就在她感到已經一腳踏入鬼門關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喚她:「端木姑娘!」

她微微張開眼睛,在昏暗中看到一個男人的臉,有些麵熟——想起來了,這人是嚴八姐,當年在神農山莊的英雄大會上見過。聽說父親端木平落到今日的田地是因為被嚴八姐揭穿。這是條光明磊落的漢子。

「端木姑娘,你不是回楚國去了嗎?怎麼在這裡?」嚴八姐解下自己的水囊來。清潤的甘泉碰到端木槿乾裂的嘴唇,立刻讓她精神為之一振。便掙紮著要站起身來。但哪裡又半分力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嚴八姐扶著她。

「此處不是談話之地。

」端木槿指著門口,「快離開這裡,等衛兵來了,就來不及了。」

「姑娘不用擔心。」嚴八姐道,「這裡除了姑娘,已經沒有活人了。姑娘怎麼會被關在樾軍的倉庫裡?」

「這裡是倉庫?」端木槿讓他扶著自己出門去看——走廊裡倒斃著幾個士兵。

「這本是鄭國皇叔為自己修的陵墓。」嚴八姐道,「不過他還沒享受,就已經被樾軍殺了。我聽說樾軍占領鄭國之後,將江陽北郊不少皇親國戚未完工的陵墓都拿來做倉庫,貪圖那裡麵七彎八繞機關重重。我在尋找樾軍收藏重石的地方,所以近來已經闖了好幾個陵墓了。不想重石沒找到,卻見到姑娘。」

「原來如此。」端木槿道,「無論如何,此地都不宜久留——攬江——攬江城現在怎樣了?有沒有被炸?」

「攬江為何會被炸?」嚴八姐訝異。

見他如此反應,攬江應該還安好,端木槿才稍稍鬆了口氣:「那就好——樾軍派了細作要炸毀攬江城。細作都扮成了蓬萊人。得趕快把這消息告訴冷將軍。」

「這還了得!」嚴八姐大驚,「姑娘還能走動麼?」

端木槿雖然點頭,但是腳步虛浮。

嚴八姐即道了聲「得罪」,將她背起來,甩開步子朝前跑去。一時轉左,一時轉右,上了幾次台階,又下了幾次台階,終於,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兩人投入一片潮濕悶熱的夜色之中。

周圍是一片樹林。嚴八姐又背著她走了一陣,便遇到了巡邏的士兵。不過借著夜色的掩護,以及嚴八姐敏捷的身手,兩人輕易就避了過去。再穿過一片樹林,就見到了嚴八姐的馬。兩人同乘,飛奔向南,大約在午夜時分,來到了大青河邊。

這裡並不是江陽的碼頭,而是上遊一處亂石遍布的河灘。嚴八姐在樹叢裡扌莫索忙碌了一陣,拖出一條小船來推下水,又來扶端木槿:「姑娘放心,在下畢竟在漕幫混了這麼多年,即使是扌莫黑,也能把姑娘安全地送過對岸去。」

端木槿隻是感激的微微一笑。又情不自禁地向遠處江陽的方向望了望——她在這裡耗費了多少心力,但是這裡卻也埋葬了她的信仰和她的希望。

「姑娘大概不知道吧?」嚴八姐道,「自從姑娘被抓了起來,玉旒雲的病情又惡化了。我看她沒臉請姑娘醫治,也不信任你這個楚國的大夫,所以就回京城去了。」

「當真?」端木槿心裡一緊:明明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怎麼會惡化?但她旋即又提醒自己:這個敵國惡魔的死活,從此可不要再理會了!

「好像挺嚴重,所以才要回京城去。」嚴八姐道,「她的未婚夫——那個什麼王爺陪著她一起。我本來想趁機把這狼子野心的婆娘給宰了。但是沒想到她那未婚夫竟然也有些本事——外間不是一直傳說此人是個草包嗎?我沒有得手。不過,看玉旒雲的病情,老天爺會收拾她的。」

翼王的確是個隱藏的高手,端木槿想起那天自己為玉旒雲第二次清洗傷口,若非翼王以內力相助,玉旒雲哪裡能撐到烏曇趕來?翼王也是個暗藏鬼胎的家夥。玉旒雲身邊這樣的人還很多。她是個玩火的人。是個玩命的人……曾經覺得她是個可憐的人,現在覺得她是活該的。從今往後,不再救她了。

端木槿跨上了船。嚴八姐就推著船往水深處走。差不多到了河水齊月要的地方,他也跳上了船,劃槳往河中心去。

然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聽到一生驚天動地的巨響。

發生了什麼事?兩人都是一愕。難不成半夜三更樾軍又開出艦船來向對岸放炮麼?他們望向攬江城的方向,河麵平靜,並看不到半艘艦船。正心裡犯嘀咕,卻忽見攬江城裡升起一篷怪異的輝光——亮紅色,逐漸膨脹,一直照亮半邊天。

「糟了!」端木槿驚呼,「我們遲了!攬江已經被奸細炸了!」

嚴八姐一時不知所措,怔怔地瞪著那火光,半晌才罵道:「可惡!要是讓我找到火油□□,我也把江陽城給炸了!」

「現在炸江陽也沒有用。」端木槿道,「我們快過河去。我想攬江大營裡一定有許多人受傷了。」

如今的局勢,楚國即將大門洞開,攬江受傷的士兵和這樣的威脅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嚴八姐覺得這女大夫的想法總是異於常人。但眼下也沒有爭論的必要,先過河去看看情況要緊。於是,他加緊劃槳,小船如離弦之箭,迅速往對岸駛去。

隻是還沒有到河中心,忽然看到不遠處有些黑影在浮動。他眯著眼睛仔細辨認,發現是五六艘小船——那模樣像是尋常的漁船。可是這時辰,哪兒有漁船在河中行駛呢?於是警覺了起來,收了槳,招呼端木槿俯下身去不要出聲。他自己也低下身子,伏在船頭靜靜眺望。

那五六艘船駛得甚急。在這樣漆黑的河麵上逆流行駛,沒有風帆,沒有燈火給同伴做信號,他們卻保持著隊形,速度幾乎都是一樣的。可見劃槳的人訓練有素,必然不是尋常的漁民——就算是過去在漕幫裡,也不是每一個分舵每一隊弟兄都能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

此事大有蹊蹺!待那五六艘船去得遠了,嚴八姐直起身來:「端木姑娘,隻怕我得去看一看。」

端木槿皺了皺眉頭——她的心裡自然是掛念攬江的士兵。但還不及表態,卻見到遠處的河麵上又有一片黑影迅速地浮動過來:「嚴大俠,好像又有船!」

嚴八姐順她所指望過去。恰好攬江城裡不知又燒著了什麼,忽然又一團火焰躥天而起,就把那片黑影照亮了。他們便可看見,那是一支船隊,每一艘上都有二十名士兵,都是樾軍。

「他們往上遊去乾什麼?」嚴八姐連忙將小船往黑暗處劃,幾乎回到了樾國這邊的河岸,鑽進蘆葦叢裡,確定敵人看不見他們,才停下來,細看河麵上的動靜——那第二批船又快速地駛過他們麵前,轉眼隱入夜色,沒了蹤影。

「難道他們是要偷襲上遊的城池嗎?」端木槿問,「可是這裡再往上遊隻有懸崖峭壁……差不多要兩三百裡才有渡口呢!我當初就是從那裡一個叫做張家鋪的渡口渡河到鄭國來……那個渡口倒沒什麼人把守。難道樾軍想從那裡攻入我國?」

「趁著攬江城大亂,他們聲東擊西,雙管齊下?」嚴八姐沉吟,「這倒也不是沒可能……隻不過,他們若是想偷襲張家鋪然後從那裡進入我國,應該由陸路西進,然後直接從渡河進攻。這樣偷偷扌莫扌莫從江陽用小船運兵上去,就算他們開出一百條船,也才隻有兩千人,能成什麼氣候?」

此話不假!端木槿也想不通。

「咱們還是去看看。」嚴八姐說著,又劃起了雙槳,這樣在蘆葦叢裡出出入入,憑著他過人的駕船技術,很快就又追上了樾國的兵船。他也不會靠得太近,隻保持著一箭之遙的距離,死死咬住不放。天邊蒙蒙發亮的時候,樾軍的船鬼魅一般地靠近了楚國的河岸。兩人待要跟過去,卻發現前方樾國的境內的河灘上竟赫然有一座營地。兩人連忙不敢妄動,隱在蘆葦從中靜靜觀望。

從他們的方位望過去,並看不清樾軍有多少營帳,不過看外麵守衛的架勢,並不像是巡查邊境的兵隊在此臨時駐紮。外麵有暸望的人,大約是見到河對岸的訊號,就豎起一支旗子來——嚴八姐和端木槿都認得,這是劉子飛的旗幟。

「姑娘留在這裡。」嚴八姐道,「我去跟前瞧瞧!」

端木槿渾身乏力,隻能點頭答應。

等了大半個時辰,嚴八姐才回來了,麵如土色:「這下可糟了!樾軍打算從這裡過河去。」

「從這裡過河?」端木槿訝異,「對麵不是佛手峰嗎?他們難道要翻越佛手峰?」

嚴八姐搖搖頭:「好像佛手峰那一邊是一個采石場,因為常年開采石料已經把山體挖得很單薄。他們有細作混到了采石場裡,準備炸開一條通道。這邊樾軍已經準備停當,隻等通路打開,就殺過河去。」

「啊!」端木槿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會什麼時候行動?這邊有多少人?我沒有看到兵艦……他們打算用小船渡河嗎?那麼人應該不是太多吧?」

「我看他們的人應該不少。」嚴八姐道,「至於他們打算怎麼渡河,我也猜不透……不過,方才我們從江陽一路追蹤的那些船,有不少是工兵,也不曉得他們要搞什麼名堂。」

「玉旒雲的工兵營的確很厲害。」端木槿道,「開山修路架橋,沒什麼難得倒他們……莫非他們是去幫著細作炸山的?」

兩人都望向河對岸——毫無頭緒地猜測,隻是浪費時間而已。得把這消息報告給冷千山知道。於是便悄悄後退,待離開那營地很遠了,才鑽出蘆葦叢,向攬江的方向疾駛。

他們本以為不用等到中午,就可以去攬江大營拜見冷千山。卻哪裡想到還未接近攬江就聽到隆隆的炮響——有八艘樾國兵艦齊齊向攬江城開炮,河麵上硝煙彌漫,箭矢亂飛,根本無法航行。

他們不知這樣的戰鬥會持續多久。在遠處等待,直到黃昏,雙方仍在鏖戰。他們便等等不下去了——消息不能耽擱,否則敵人從佛手峰那裡進攻,楚軍便腹背受敵。兩人唯有做出決定,舍近求遠,從上遊登岸,然後以陸路趕往攬江。

這個決定自然給他們的行程增加了許多艱辛,直用了一天半的時間,才在六月初六這一天來到了攬江大營,見到了程亦風和冷千山。

這番經歷的細節,端木槿自然沒有細說,隻是交代了個大概,便直入正題,把樾軍的偷襲企圖告訴了冷千山。

程亦風驚得合不攏嘴:「將軍,得趕快派兵去蓮花磯——那裡不是隻有一條官道嗎?我們還可以堵截敵人。」

冷千山則皺著眉頭:「不錯,是要準備在陸上攔截……不過也要切斷他們的後路,最好是能把他們消滅在河灘上——蕭副將,立刻集結水師艦船,準備戰鬥!」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有在努力填坑啊……不要催我……都已經沒時間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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