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第20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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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托王爺的鴻福。」岑遠道,「若不是王爺讓下官來到西疆,也不會結識拙荊了。」

雙方又說了些客套話。夜色愈深,就各自回去安置了。

半夜,大雪又撲簌簌落下,丟棉扯絮一般,似乎是威脅著要將人世間的一切埋葬。幸而西北苦寒之地,早已對如此惡劣的天氣有所準備,房屋之下的炭火燒得興旺,倒也絲毫不覺得寒冷。隻是熱氣將室內烤得燥熱,反倒令玉旈雲睡不安穩。輾轉反側了許久,就起身想開窗透透氣。

可是才坐起來,忽然見到房間的角落裡站著一條黑影。她心中一緊,即刻抓起了放在枕邊的劍。「誰?」喝問聲下,已經持劍撲了過去。然而那黑影卻鬼魅一般瞬間消失。

她不禁感到脊背涼颼颼的。一麵握緊了劍小心戒備著,一麵剔亮了燈火。環顧四周,並無一人。

「王爺?」房外忽然傳來了烏曇的聲音。話音未落,已推門而入:「有刺客?」

「隻是看到一條人影……」玉旈雲回答。有烏曇這樣的高手護衛在側,她立時放心了些。又向四周環視了一回,不見可疑,才放下燈:「你……怎麼會在外麵?」

「我一直在外麵。」烏曇道,「總覺得岑遠有些古怪,怕他對你不利。所以就在外麵守著。你半夜忽然點燈,我看窗戶上的影子,你一手拿燈一手拿劍,就覺著必然有不妥。看來岑遠這廝果然不懷好意!」

玉旈雲想起方才那一瞬,還有些後怕,但在烏曇麵前又不想示弱,就笑了笑,道:「或許我方才看到的那條黑影就是你在窗戶外麵走動,就這麼被月光投了進來。黑燈瞎火的望不真切,倒把我嚇了一跳。」

「我可沒走動。」烏曇道,「我一直都在外麵花窗下坐著呢!我沒見有人進來——或許是你這間房間有古怪!」邊說,他邊拿起燈來,去四圍細細檢查,可惜一無所獲。

玉旈雲收了劍,斟了杯茶來飲。「就算岑遠真的有賊心,也沒有賊膽。我是堂堂議政內親王,若是在他的府邸裡出了什麼事,他全家上下包括他叔父的腦袋都要搬家。」

「那也不可大意!」烏曇道,「我再出去守著。你休息吧。」

「外麵那麼大雪,你這是想要凍死嗎?」玉旈雲叫住他,「再說若是房裡有古怪,你守在外麵也沒有用。」

「這……」烏曇猶疑——始終他二人已經不是在海島上共患難的弟兄,地位懸殊男女有別,總不能玉旈雲在房內睡覺,他坐在一旁吧?

「反正我也睡不著了。」玉旈雲指指矮幾上的棋枰,「不如我們來下棋吧。」

「不,不,不!」烏曇連連搖頭,「我可不會下棋,這種玩意兒,我隻有在賭檔裡猜過單雙數。」

「那就更好了!」玉旈雲笑起來,「我可以來教你,反正到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呢——再說了,你的祖師闋遙山闋前輩曾經跟我在山中對弈,大戰三百回合。他雖然雙目失明,棋藝卻天下無雙。你作為他的徒孫竟然不會下棋,他老人家若是知道,必定大大的生氣。不行,今夜我怎麼也要教會你下棋!」說時,指了指對麵的位子,完全不給烏曇推辭的機會。

烏曇無法,唯有硬著頭皮坐了下來。看玉旈雲在棋枰上布子,黑的黑白的白,讓人眼花繚亂,心中不由大呼倒黴。不過見到對麵那興高采烈的笑臉,又感覺別說是要他學下棋,就算是學上刀山下油鍋,他也不該皺一皺眉頭。

便這樣,兩人一個說一個聽,一行講解,一行實戰,不覺時光匆匆過去,外麵已經露出了曙色。烏曇對著那滿盤的棋子,仍然是一頭霧水。玉旈雲卻仿佛是得到了最好的消遣,不無得意地數落道:「我以為夢泉下棋有些駑鈍,但是也沒蠢到好像你這樣!看來我要教會你和我對戰,要用好幾年的功夫了!真是氣死我了。」

烏曇把棋盤一推:「要和我對戰,最好是刀槍拳腳。我看比試起武功來,你要想贏過我,要好幾十年的功夫。」

「哼!」玉旈雲翻個白眼,瞥見窗外血色朝陽,讓整個琉璃世界都成了紅色,不禁被吸引住了。

烏曇順著看過去,也不由癡了,喃喃道:「我在海島上還從來未見過這般美景。」

不想玉旈雲卻忽然一笑:「美景?你不覺得像是浴血的戰場嗎?我想,等我殺過大青河去,楚國的雪原就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聽此言,烏曇不自主地打了個寒噤。扭頭看著玉旈雲。後者卻顯得異常的平靜,隻是站起了身:「這一夜算是過去了,咱們準備出發吧!」

當日,玉旈雲一行奔赴郢城。路上除了狂風暴雪,並沒有遇到什麼其他的阻滯。但也正是因為狂風暴雪,行程比他們所預想的緩慢,直用了七天的時間才抵達郢城。

顯然岑遠先已傳信來此,郢城的大小官員已經等候三天了。個個都守在城門的接官廳裡,沒人敢回家去休息,生怕一走開,就會錯過內親王大駕。於是乎,等他們真的見到玉旈雲時,個個都已經形容憔悴,仿佛身染重病。

玉旈雲隻是擺了擺手,讓諸位不必多禮。又往人叢裡張了張,不見岑廣的身影,就奇道:「怎麼不見岑老將軍?莫非打獵去了?」

「打獵?」官員們麵麵相覷。一個文弱的青年男子上前回答:「王爺有所不知,平北公抱恙已久,入冬以來,病情愈加沉重。尤其最近這三五天,已經連床也下不了。他老人家得知王爺前來郢城,原本說什麼也要親自來迎接。但現下身不由己,唯有讓下官代為請罪了。」說時,跪下向玉旈雲磕頭謝罪。

「快別這樣說。」玉旈雲連忙將他扶起。心中嘀咕:早不病晚不病,怎麼偏偏我來了,他就病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岑遠不是說他終日打獵嗎?他叔侄二人如此親近,沒理由老將軍病了許久,侄子卻不曉得!又望了望眼前的青年,從官服上看,是個四品官——那邊正二品的巡撫都沒有發話,怎麼由他來說明岑廣的病情?

青年注意到了玉旈雲的目光,垂首道:「下官曹非攻,曾任甘州宣撫使,今年調任安西鹽法道。平北公是下官的舅父。」

原來是岑廣的外甥!玉旈雲心中暗笑,難怪能從甘州賑災的宣撫使一下子調到鹽務的肥差上來了。

「岑老將軍乃是三朝元老,本王也一向把他當成恩師一般敬重。原本就不該勞動他老人家來迎接我這個後生晚輩。」她道,「如今他身體不適,那就更不能讓他操勞。倒是本王應當上門探望才是——前些天在依闋關倒沒聽說平北公抱恙,否則我早該先傳信來問候他了。」

「依闋關乃是邊關重地,表兄有鎮守之重則,所以舅父才吩咐將病情隱瞞。」曹非攻道,「每次表兄使人來請安問好,舅父都說正在外麵打獵。郢城裡其他的文武官員,舅父也都囑咐過,不可對表兄泄露半句。」

竟是這樣?玉旈雲微微眯起了眼睛:「無論如何,本王要去探望岑老將軍。」

「那下官也……」巡撫等人都來表態。但玉旈雲揮手阻止了他們:「你們平時探望得還不夠嗎?若是不夠,那就該反省。今日都湊著要和本王一起去,那就是折騰病人了。都散了吧,也該回府梳洗梳洗再去衙門辦事了。」

聽她這樣說,官員們隻好都退了出去。隻留下曹非攻,算是半個主人,恭恭敬敬引她往岑廣的公爵府去。

雖然玉旈雲已交代了不要興師動眾打擾病人休息,但內親王大駕光臨,怎麼也不能悄無聲息。想是曹非攻差人飛跑去報信。當玉旈雲來到岑廣的府邸,他闔府上下,除了岑廣本人之外,都已經在門前等候,包括岑廣的夫人王氏,還有曹非攻的夫人張氏。行畢大禮,才又帶玉旈雲去見岑廣。

玉旈雲特意要來,無非是懷疑岑廣裝病。然而越往府邸深處走,就越是感覺藥味濃重。來到岑廣起居的院落,那藥味幾乎讓人難以呼吸。烏曇、小莫都忍不住掩住口鼻。玉旈雲更是被熏得微微頭暈:「平北公用的這是什麼藥?怎麼這麼大的味道?」

「這幾個月來,差不多什麼藥都用過了。」王氏回答,「現在這個是什麼藥來著?」

「金剛護心丹。」張氏在旁邊輕聲回答,「昨日還說要加百草續命茶,不過其中有一味藥郢城沒有,已經使人去尋,希望今日可以找來。」

聽這藥名就覺得病得不輕。玉旈雲皺皺眉頭,跟王氏走進房內,立刻就感到一種壓抑又渾濁的死亡之氣——大白天,窗戶都已經用厚簾子遮住,隻點了一盞油燈,室內昏暗如同山洞。有兩個丫鬟守住床邊。待她們起身行禮,玉旈雲便看見了床上的岑廣,雙目緊閉,形容枯槁,若不是月匈口還在微微起伏,說是一具屍體也不會有人懷疑。

「平北公不能給王爺行禮了。」王氏哽咽道,「三天前,聽說王爺要來,他還知道人事,說是有好些話想跟王爺說。誰知忽然就……」一時悲痛難當,滾下淚來。旁邊張氏也跟著擦眼睛。

「舅母、夫人,你們這是做什麼?」曹非攻低聲道,「舅父隻不過是病情反復,或許明日就好了呢?你們哭哭啼啼的,他會聽到的!」

聽到?看岑廣這樣子,就算房子塌下來也不會知道了吧?眾人心裡都明白。王氏和張氏不由哭得更傷心了。

玉旈雲不免也有些動容——先前她說岑廣是自己的

恩師,這是客套話。但是樾國的這些老將當中沒有把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的也就隻有岑廣了。更讓她煩心的是,原想借岑廣的力量從西北攻入楚國。如今岑廣竟病入膏肓,隨時可能一命嗚呼。屆時岑遠襲爵——此人有沒有本事倒還是其次,心裡是明顯記恨玉旈雲的。怎麼可能助她一臂之力?

越想越是氣悶。她胡亂寬慰了岑家家人幾句,就退了出來。由於岑府已經被藥味籠罩,她連水也喝不下去,就拒絕了曹非攻花廳奉茶的邀請,直接出門去眾官員為她準備的行轅。

將要登車時,見有一個和尚匆匆忙忙跑過來,手裡揮著一個包袱,嚷嚷道:「找到了!貧僧找到了!」一徑往岑府裡沖。

曹非攻將其喝住:「無妄大師,內親王在此,休得吵嚷!」

那被稱為「無妄大師」的和尚怔了怔,望望玉旈雲。玉旈雲也就順勢打量了他一眼——是個身材壯碩但慈眉善目的人,四五十歲的樣子,頭發已經有些灰白——但也可能隻不過是他的頭上籠罩著一層水汽。是大冷天裡疾奔而來,出了一頭的汗。

「內親王?」無妄似乎從來未聽說過有這一等人物。

「這就是當今皇後娘娘的親妹妹,翼王爺的未婚妻,皇上的左右手。」曹非攻介紹。見無妄還是仿佛一頭霧水,竟然不行大禮,他簡直急得恨不得上去在人腿彎裡踢一腳。

玉旈雲擺手笑道:「曹大人不必那麼認真。無妄大師是出家人。既然出家,就不問塵世間的事。不曉得本王也沒有什麼奇怪。」

「是貧僧失禮了。」無妄道,「貧僧幼年出家,一直在郢城的鐵山寺修行。若不是兩個月前平北公府有人來鐵山寺求醫,貧僧還不曉得已經改朝換代了呢!」

「哦,哈哈,那果然是世外高人了!」玉旈雲笑道,「大師原來精通醫術。是來給平北公治病的嗎?」

無妄點了點頭:「平北公的病甚是棘手。不過,有了九葉雪蓮,總算是有了一絲希望。」邊說,他邊搖了搖手中的包袱。

方才張氏、王氏說起出城尋藥給岑廣續命,說的就是這個吧!玉旈雲想,又道:「平北公乃是朝廷股肱之臣,他身染重病,本王心裡十分擔憂。幸虧皇上還不知情,否則也會寢食難安。既然大師已經覓得良方,還望竭盡全力,醫好平北公。本王定當奏明朝廷,嘉許大師和鐵山寺。」

「唉,治病的事,哪裡有打保票的?」無妄道,「貧僧並不是菩薩,隻能盡力而已。」

這語氣!玉旈雲不禁一愣,天下的大夫難道都是如此說話的?「大師快去給平北公治病吧。」她道,「本王這就走了,免得耽誤時辰。」

「恭送王爺!」岑府眾人都低頭行禮,送玉旈雲登車。

但那無妄和尚卻忽然道:「等等!」不待曹非攻嗬斥他無禮,已一步搶到了玉旈雲的身邊,道:「王爺,可否讓貧僧把一把脈?」

把脈?玉旈雲差點兒笑了出來:這個和尚不會也像林樞和端木槿一樣,一見到她就說她先天不足後天失調注定短命吧?「大師為何要給本王把脈?難道本王也病了嗎?」

「貧僧不敢妄言。」無妄躬身合十,「隻是瞧著王爺的麵色……終究還是要把一把脈才清楚。」

玉旈雲理了理袖子,卻沒有伸出手去,反而哈哈笑道:「多謝大師的好意,本王的身子已經有百草門和神農山莊的大夫調理,就不勞煩大師了——平北公的病可不容耽擱,你快去吧!」說著,登上馬車,再也不看岑府眾人一眼。

約莫一頓飯的功夫,就到了地方官員給她安排的住所。也是從前馘國親王的王府,規製十分可觀。岑廣封為公爵之後,此地已經賜給他作為別苑。但據隨同而來的曹非攻說,岑廣軍旅多年,習慣了簡單的生活,要他春夏秋冬住在不同的地方,老將軍覺得十分麻煩,所以這別苑就一直空著。隻有一些打理花木的下人。此番乃是因為聽說玉旈雲來了,才又收拾了一番。「隻怕還有許多未及整理之處,望王爺見諒。」

「本王也是行伍中人。」玉旈雲笑道,「再說,就算不是習慣了行軍住營帳的,到了哪裡也隻是睡一張床吧?隻要收拾出一張能睡的床就行了。」

「那……」曹非攻又唯唯地說了好些「招待不周」之類的話。直到玉旈雲不耐煩地趕他,他才走了。

「王爺……」小莫才有了機會湊上前來,「岑老將軍如今這個樣子,可如何是好?」

玉旈雲心中也煩躁,但又想,現在岑廣隻不過是纏綿病榻,其爵位和兵權尚未落在岑遠的手中,還犯不著去和這人周旋。不如瞧瞧岑家軍中現在代替老將軍領軍的是何人,將此人爭取過來。這樣,既可以立刻掌握兵隊,長遠來看,一旦岑廣撒手人員,她大可以扶植此人來替代岑遠——反正岑遠身體殘疾,即使承襲爵位,也大有理由可以不將兵權交給他!

想到這些,心情不覺比之前開朗了許多,即向小莫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回,要他盡快去打聽消息。小莫是何等聰明,又在楚國經歷了各種勾心鬥角,自然是一點就透。匆匆用完了午飯,就從偏門溜出去了。

玉旈雲深知郢城那些官員也不曉得誰人是敵誰人是友,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要小心。所以特地哪裡也不去,坐在書房裡,命人燒旺了炭火,喝茶賞雪——卻其實是看著海龍幫眾人在外麵雪地裡比武玩耍。自來到了樾國境內,這一班人已經都換上了樾軍軍服,算作是玉旈雲軍中親隨。不過瞧他們這樣沒規沒矩的樣子,旁人隻怕都會懷疑吧?

「王爺!」烏曇忽然出現在了窗口。

「怎麼?」玉旈雲見他麵色嚴肅,「不會是在這裡見到了刺客吧?」

烏曇搖搖頭:「不是在這裡……是方才岑府的那個和尚……」

「那個自以為醫術了得的禿驢?」玉旈雲笑道,「無非是個故弄玄虛的家夥罷了!林樞和端木槿通常一眼就能把別人的病情看出個大概。若真是疑難雜症,需要把脈的,他們死纏爛打也要做到。這和尚既沒有本事,也沒有醫門中人那種不把人治好就渾身不舒服的脾氣,頂多是個躲在山裡沽名釣譽的貨色。我就不信,馘國滅亡已經這麼久了,他竟然全不曉得!」

「要是沽名釣譽倒沒什麼。」烏曇道,「我就怕他別有居心。此人的武功隻怕和楚國的那個嚴八姐不相上下。」

「哦?」玉旈雲奇道,「這你都瞧得出來?」

「雖然未曾交手,但是從身法和氣息可以估計個大差不離。」烏曇道,「他大約也掂量了我的本事,曉得我瞧穿了他,才故意收斂。不然,他方才可能直接就給你把脈了。至於那之後會怎樣……可說不準。」

「還能怎樣?」玉旈雲冷笑,「難不成大庭廣眾扭斷我的胳膊不成?哼!這樣看來,此人不是沽名釣譽的臭禿驢,可能是馘國覆亡之後賊心不死,想要復國的自不量力之徒?」說到這裡,她忽然又皺起了眉頭:「若此人意圖不軌,岑家人卻找他給岑老將軍醫病,那豈不是越醫越嚴重?」

「也不見得真是心懷鬼胎。」烏曇道,「我隻不過是看出此人武功高強,提醒你多加留意。」

「你幫我留意著就好。」玉旈雲打了個哈哈兒,「我再怎麼留意,也打不過他。你說他和嚴八姐不相上下,姓嚴的既是你的手下敗將,想來這個無妄和尚也沒什麼可怕。」

「哈!」烏曇也笑了,「沒交過手,不敢亂吹牛。到底誰勝誰負,總要比試一下才知道。」

「你也學那些臭大夫的道道兒?」玉旈雲白了他一眼,「人家是治病救人不敢打保票,你比武殺人也不敢嗎?」

「隻說比武,當然不敢。」烏曇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世間的武林高手多得去了,深藏不露的也很多,我怎敢吹牛說自己天下無敵?但是,要說起比凶鬥狠死纏爛打,我覺得我的本事還是不錯的。因此,你要讓我一定殺了這個人,我可以打保票,早則今晚,遲不過兩三天,就提他的人頭來給你。」

玉旈雲擺擺手:「誰要他的人頭?我千裡迢迢來到郢城,難道隻是為了一個臭和尚的人頭嗎?」

她要的是岑廣手下的十萬兵馬。烏曇當然明白:「不如我再去岑府探探虛實?隻是,萬一我不在的時候,有居心叵測之人對你不利……那些個猴崽子們……」他望望在雪地裡扌莫爬滾打的手下,頗為慚愧。

玉旈雲卻忽然笑了起來:「不怕,你留下,讓猴崽子們去岑府查探不就行了?」

「他們?」烏曇一怔,「他們要是遇到了那個無妄和尚,連半分勝算都沒有。」

「這我知道。」玉旈雲道,「所以,隻要把無妄支開就可以了。」

說時,恰有一個小廝抱著木炭走來,玉旈雲就喚他:「你過去平北公府請無妄大師過來,我忽然有些頭疼,想讓他來瞧瞧。」

「王爺頭疼嗎?」小廝驚道,「小人去請大夫。」

「請什麼大夫?」玉旈雲滿麵不耐煩,「我聽說無妄大師醫術高明,難道可以給平北公治病,就不能給本王瞧瞧?快不快去!」

那小廝被他瞪得腿都軟了,木炭也差點兒拿不穩。「是,是!」一疊聲答應著,跑開去了。

玉旈雲瞧他跑得沒影了,才吩咐烏曇:「讓猴崽子們都過來吧,我要囑咐他們幾句。」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仍然在努力填坑啊……不要懷疑……作者不會棄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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