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第 20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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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旈雲隻覺得頸邊一涼,繼而感到熱辣辣的疼, 然後便被烏曇推開了。她聽到小莫的吼聲, 不過知道這部下的功夫稀鬆平常, 指望不上, 所以隻胡亂抹了一下頸邊的傷口,發覺並不深,就自己拔劍護在身前。此刻便看得清楚, 烏曇正和一個黑衣人纏鬥。那人遮住了麵孔,隻留兩隻眼睛, 全然辨不出身份。她也不是武功的行家, 從別人的招式裡亦無從分別其門派。不過卻看得出來此人武功雖然不弱,但仍不是烏曇的對手。尤其,烏曇的招式詭譎多變, 似乎無論是速度還是路數都全然在對方意料之外。黑衣人既然心中驚訝,招式就愈發慌亂了。還沒有應付到三十招, 已經被烏曇扯下了衣袖, 在胳膊上開了幾條血口子。他不禁踉蹌了一步。烏曇即乘勝追擊,一掌擊中他前月匈, 直將他打得飛了出去,撞在後麵的樹上, 積雪嘩啦啦地掉落, 幾乎把他掩埋。

「龜兒子!非取你的狗命不可!」烏曇怒罵著,又撲上前去。可是未想到,此人雖然負傷, 卻還能勉強站得起來,堪堪在烏曇就要抓到他的時候,他搖搖晃晃起了身,手一揮,灑出一把紅得發亮的暗器。烏曇一駭,趕忙拾起一條樹枝來將其掃落,以免傷到玉旈雲。然而未料到,樹枝一接觸到那些暗器,暗器就劈劈啪啪爆炸起來,騰起一陣腥紅色的煙霧。他唯恐這煙霧有毒,連忙高呼:「快閉氣!」自己也屏住了呼吸。但以他那拚命的性子,是不會被區區暗器毒煙所阻擋的,仍舊撲上前去,要抓住黑衣人。豈料,隻不過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人已經無影無蹤。

生怕這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他立刻就飛奔回來看玉旈雲。見小莫已經趕到,持刀護在一邊。而玉旈雲也隻不過是受了些輕傷,並無大礙,這才稍稍放心下來。

「跑了?沒看見是什麼人嗎?」玉旈雲問。

烏曇搖搖頭,同時撕下一幅袍子來,把玉旈雲頸邊的傷口包裹好:「還好傷口不深,回去再上金創藥吧。」

「這點小傷不值得大驚小怪。」玉旈雲滿不在乎,看了看黑衣人消失之處,紅色的煙霧已經漸漸消散。「看來還真有吃了雄心豹子膽的人。和依闋城的那個,不曉得是不是同一路人馬?」

「在那邊並未交手,單憑方才那幾招,也看不出來路。」烏曇回答。小莫則皺眉:「若是同一夥人,從依闋就盯上了咱們,又尾隨來此,真是處心積慮要加害王爺了。莫非是傳聞中那些死不悔改的馘國遺族?據說他們有個『復興會』,之前還屢屢出來作亂,但早就被平北公鎮壓得抬不起頭來了,如今不成氣候。要不就是岑遠和曹非攻?」

「他倆自爭鬥他們的,要殺我做什麼?」玉旈雲皺眉,「多猜測無益,且看看咱的獵物去!」說著,若無其事走向鹿群——當中已有五、六頭被烏曇小莫套中,頭鹿見情形不對,就帶著幸存者逃之夭夭。現在隻有被套中的鹿以及幾隻不忍離開母親的小鹿還在原地哀鳴。「把它們都帶上吧。」玉旈雲吩咐,「就這些,已經夠了。」

烏曇和小莫領命,將群鹿套成一串,引著,走出了影沉沉的樹林。

他們回到了大路上,其他狩獵的隊伍還不見蹤影。「王爺的傷還是早些醫治為妙。」小莫道,「咱們回到營地去吧。」

「是該回營地去。」玉旈雲道,「不過方才的事,不要泄露半句。」

「為什麼?」小莫不解。

「咱們猜不透敵人,也要讓敵人猜不透咱們。」玉旈雲淡淡回答,「要做最不合理的應對,才會亂了敵人的陣腳吧?再說,聽上麵那些家夥大驚小怪,也怪煩人的。」她說著,將披風的領子豎了起來,遮住了頸間的傷口。

烏曇和小莫也沒有什麼理由反對,就跟著她踏上歸程。

走出峽穀的時候,這冬日的白晝已快要過盡,四圍景物都被暮色籠罩,昏暗不清。營地裡點起了火把,一點一點的油黃色跳動著,也不覺溫暖,反而有幾分詭異之感。

「王爺!是王爺回來了!」聽到有人嚷嚷。腳步雜亂地迎了上來——是幾個郢城的文官,都滿麵驚喜之色,有一個竟好像要哭出來似的。玉旈雲不免皺了皺眉頭:「怎麼這副模樣?才不過兩個時辰,見到本王竟然喜極而泣了?」

「王爺平安回來可就好了!」那幾個文官道,「下官等擔心王爺,恨不得也下去峽穀裡尋找。」

「擔心?」玉旈雲警覺地掃了他們一眼,「有什麼可擔心的?難道還怕本王對付不了山穀裡的野獸?」

「那王爺是沒有遇到刺客了?」一個文官問。

「刺客?」玉旈雲眯起眼睛來,「什麼刺客?這山穀裡有刺客嗎?」小莫和烏曇也互望了一眼:這些留守營地的人怎麼如此消息靈通?但再細看那幾個文官,個個汙糟邋遢,官服撕破了,有的官帽也不見了,人人滿麵塵灰煙火之色。

玉旈雲自然也注意到了,問:「諸位怎麼如此狼狽?營地發生了何事?」

「下官等遇到反賊了!」那幾個文官回答。才要再說下去,忽然又聽後麵傳來哭嚎之聲:「啊喲,我死了!我死了!」

「誰死了?」玉旈雲蹙眉問。

「那是小侯爺袁哲霏。」一個文官回答,「他們在峽穀裡遇到反賊。幸虧侍從們拚死保護,才逃出一條命來。好些人沒了坐騎,也受了傷。許多侍從都被反賊殺死了。」

「竟有這種事?」玉旈雲故作驚訝,同時給烏曇和小莫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去袁哲霏那裡詢問詳情。自己則問那幾個文官:「什麼反賊,你們說明白些。」

那幾個文官這才義憤填膺地將午後的遭遇說了一回——原來各位獵手離去不久,留守的人才堪堪紮好營地,就忽然有火箭從天而降,接著又有一群黑衣人策馬在營內亂沖了一翻。當時營內隻有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們,自保尚且困難,何談反擊?幸虧那群黑衣人隻是驅馬闖過,便下去峽穀了,營地中才未有傷亡。但大夥兒一行救火,一行呼喚同伴,也是狼狽萬狀。未幾,袁哲霏又帶著一種貴公子逃上來,說是在峽穀內遭遇黑衣人襲擊,險些丟了性命。

「那錢大虎他們呢?」玉旈雲關心岑家軍的安危。

「他們倒並沒有遇到賊人。」那些文官們回答,「先前已經回來了,隻是聽說了袁小侯爺等遇襲,就立刻折返山穀去尋找王爺。王爺安然無恙,那就謝天謝地了!希望錢把總他們也早些平安歸來。」

「最好是能把這些膽大包天的賊人也抓回來。」玉旈雲道,「本王倒想見識見識,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

「他們才不會抓賊人回來呢!」玉旈雲才說完,那邊袁哲霏被幾個同伴攙扶著走了過來。一瘸一拐的,身上的華服也扯破了,頗為滑稽。「他們根本就和那群賊人是一夥兒的!」他嚷嚷。

「這話怎麼說?」玉旈雲奇怪。

「這不明擺著嗎?」袁哲霏嚷道,「王爺平安無事,顯見著賊人就不是沖著王爺來的。岑家軍的那夥人毫發無損,就隻有我們這一支隊伍鼻青臉腫傷亡慘重——可見賊人的目標就是我等。」

「你是說……你們和岑家軍的人有仇怨?」玉旈雲心中好笑,卻極力皺緊眉頭,顯出嚴肅的樣子。

「那可不!」袁哲霏憤憤不平。烏曇和小莫瞥見,那幾個文官不停給他打眼色,要他別亂說話,他卻視而不見,口沫橫飛:「王爺初來西疆,不曉得這裡的怪事!也不知打從什麼時候起,西疆的人都分成了兩撥——岑家軍的那些人是一撥,其他人是另外一撥。岑家軍的人可是從心底裡討厭咱們。也真不知咱們是做錯了什麼得罪他們了。總之,但凡是咱們做的,無論是詩社、戲社、佛會、燈會,他們一概看不順眼。哪怕是打獵——您說,打獵他們這些武夫總該喜歡吧?每次咱們也都是給他們發了帖子的。但他們從不理會。這次若不是王爺親自邀請,連他們的影兒也難見!」

「天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大家和自己鍾意的人交往再正常不過了。」玉旈雲淡淡道,「再說袁家軍素來軍紀嚴明,不好隨便出來嬉鬧。他們不參加你們那些佛會、燈會也不出奇。我看並不是與你們不和,更不至於要打要殺。袁小侯爺多慮了。」

「王爺有所不知!」袁哲霏義憤填膺,「在下還沒說完呢!他們不來同咱們一處玩,這還是最無所謂的。不來就不來了——來了話不投機豈不是更麻煩?但有時難免還是會遇上。咱們這一方總是禮貌招呼,他們卻素來惡言相向,甚至也會動手動腳。咱們的侍從,都被岑家軍的人打過。王爺不信,可以問問他們!」說時,指了指身邊其他的幾位公子,個個都點頭不止。

就你們這副德性,我見到了也想打!玉旈雲暗想,麵上卻仍是凝重萬分,問道:「這又是為何?」

「那理由可真是五花八門。」袁哲霏道,「有時嫌我們吵鬧,有時嫌我們擋路,有時就罵我們玩物喪誌帶壞了西疆的風氣——總之就是瞧著咱們不順眼。自從岑家公子去依闋關上任之後,這群武夫就變本加厲,變著花樣兒找咱們的麻煩,不是說咱們哄抬物價,就是說咱們買盡了市麵上的好馬好鞍。隔三岔五,總要和咱們的人爭鬥一番。本以為王爺來到,他們會收斂些許,沒想到他們仗著有曹大人撐月要,竟然——」

他話未說完,忽聽一聲斷喝:「姓袁的,你胡言亂語些什麼?」正是錢大虎和一眾武將們回來了。烏曇的手下也跟他們一起。首先跑來玉旈雲的跟前:「王爺,你可也遇到刺客了嗎?我們隻顧著打獵,回頭已經不見了你。正到處尋找,就看見錢軍爺他們,說是峽穀裡有反賊刺客。可把咱們給急壞了!」

「我們也是隻顧著打獵,看時辰就快到了,又不知你們去了何處,就自己先回來了,沒見到什麼刺客。」玉旈雲淡淡的,又問,「那你們方才下去,有瞧見賊人嗎?」

「並未見到異樣。」錢大虎回答,「這裡並無其他通路,若是逃入山穀,就必然還在穀中。隻不過森林茂密,就憑我們這幾個人,還無法搜捕。眼下就是回去調集官兵,隻怕來時賊人也已經逃得遠了。」

「根本就是你的同黨,你不想去追罷了!」袁哲霏氣憤,「如今王爺的部下也安然無恙,那就更加說明賊人的目標不是王爺,而是存心要傷害咱們。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王爺,您可要替我們做主!」

玉旈雲不待答話,岑家軍那邊已有數人勃然大怒,喝斥道:「放你的狗屁!就不興是你們平素橫行霸道得罪的人多?就或者是你們奢侈無度又太過招搖,惹來了強盜?憑什麼說是咱們的同黨?」

「若是強盜,應該劫掠財物。」有個文官開口,「但是這夥人隻是在營地裡搗亂,未曾向我等索要銀錢。袁小侯爺在峽穀中也隻是被追打,沒有財物的損失。可見不是強盜。」

聽到這文官也出來為自己說「公道話」,袁哲霏更加理直氣壯:「姓錢的,聽見沒?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再說了,今天人人都來,就曹非攻沒來。肯定是他算好了,若他跟來,難免要留在營地裡,那賊人前來搗亂,刀劍無眼,豈不是要殃及他?所以他特特推辭了——必然是如此!來,咱們這就回郢城去,找曹非攻出來,在王爺麵前說個明白!看我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他,令他要下此毒手!若真是我們有做錯的地方,我們改正還不行嗎?大家都是大樾國的臣民,成天這樣自相殘殺,成何體統!」

「放屁!」錢大虎等武將怒斥,「你們在郢城搞起來這股鋪張浪費的歪風邪氣難道還覺得自己沒做錯?但就算我等看不慣你們的做派,也不會去用些偷雞扌莫狗的道道兒捉弄你們,更加不會做殺人放火的勾當。你們少在這裡紅口白牙地誣陷人!王爺也曾經跟我們岑家軍並肩作戰,我們的作風王爺豈還不明白?」說罷,瞪著玉旈雲,要看她站在誰那一邊。

玉旈雲聽到他提起「並肩作戰」,心中大是歡喜。不過眼下刺客一事仍撲朔迷離,是故她並不想讓人看穿自己的立場,就擺擺手道:「你們也不必爭了,那夥賊人究竟是何來頭,必然要好好查清楚。膽敢在本王打獵的時候攪局,那就是不給本王麵子。是惡作劇也好,心懷歹念也罷,都不能輕饒。今日本乘興而來,如今卻是一點兒興致也沒有了。大家又受驚的受驚,受傷的受傷,這就回郢城去吧!」

此話聽在袁哲霏耳中,大有為自己撐月要之意,免不了狠狠白了錢大虎等人一眼,才招呼同伴、仆役準備踏上歸途。而岑家軍中人卻未免感覺玉旈雲有點兒不冷不熱,但素知此人性格冷漠,雖然在戰場上常常身先士卒,亦有保護部下之舉,但平素卻不會與軍官兵丁親密談笑,大抵因其出身高貴,兼男女有別,也不難理解。因此上,他們也不覺得受到了冷落,自去準備回程。

玉旈雲在那邊看得分明,讓烏曇去吩咐眾海盜們整理獵物帶回郢城。自己則對小莫道:「一會兒你去和那個錢大虎聊一聊,就說是我讓你去的,在眾人麵前我不便表示出偏好來,但我決不信岑家軍會用此地痞流氓的手段。問問他,袁哲霏這一夥兒究竟都有和惡行。」

「是。」小莫理會得玉旈雲的用意,又低聲問,「王爺,那這刺客……」

「讓他們先去鬧吧,鬧得越凶越好。」玉旈雲道,「刺客咱們也不用去查找。顯然是沖著我來的。一擊不成,還怕他們不再來嗎?且等著吧!」

天黑行路,難免緩慢。雖然岑家軍和玉旈雲一行都有夜間行軍的經驗,並不在意,但袁哲霏等人和那些郢城的文官幾時遭過這種罪。白天被車輪壓爛的路麵夜晚冰凍起來,變得既滑溜又顛簸,他們的仆役屢屢摔倒,馬匹也都一步一打滑,坐在車裡的人,則左搖右晃,顛得五髒六腑都快要吐出來了。然而一則害怕那些不明身份的賊人再次偷襲,二則入夜之後寒冷異常,在外紮營勢必被凍個半死,誰也不敢提出要休息——何況玉旈雲還在前麵頂著風雪前進。他們隻好咬牙堅持。如此,到了半夜時分,才終於回到了郢城。

大家各自回住處去,半路上,玉旈雲已經招小莫過來,問他探聽的收獲。卻也並無甚新奇,大約都是之前聽過的,無非講袁哲霏等一夥兒極盡奢侈,曹非攻如何深受愛戴,雲雲。「那對於刺客的身份,他們有何猜測?」玉旈雲問。

「猜是馘國遺民。」小莫道,「雖然復興會已經被剿滅,但頗有一些馘國遺民看不慣袁哲霏等人歸順我朝。這些遺民本領不高,不敢做謀逆之事,多是去這些歸降的馘國貴族府裡偷竊金銀珠寶,或者留下些『不知廉恥』之類的大字在人家的照壁上。大約念及他們仍是手足同胞,所以並不傷人。」

「這倒也勉強說得通。」玉旈雲扌莫了扌莫頸間的傷,「賊人在營地裡隻是搗亂,但在樹林裡明顯是想取我的性命。隻不過你說他們本領不高——烏曇,依你之見,鬆針峽裡的刺客武功如何?」

「雖然不是高手,卻也頗有修為。」烏曇道,「能和我拚到三十招,中我一掌卻還能起身逃走,此人的內外功力都不容小覷。」

「西疆還真是不太平。」玉旈雲又問小莫,「那岑家軍對這夥不知好歹的馘國移民又有何打算?」

「他們覺得這群人不成氣候。」小莫道,「素來也不敢襲擊官兵,隻是做些雞鳴狗盜之事。」

「那卻也不一定。」玉旈雲道,「馘國遺民中的那個袁哲霖不是在楚國鬧出了大風波嗎?你是最清楚的,程亦風被謫貶,其中也有他的功勞呢!不過這樣說來,此人雖然有點兒本事,卻連哪個是仇人、如何報仇都搞不清楚,不來和我作對,卻跑去楚國興風作浪,也是蠢材一名!」

小莫笑道:「可不是!此人現在也不知哪裡去了。不會是在楚國無處容身就潛回河這邊來了吧?」

「這種蠢材何足為懼!」玉旈雲道,「隻是我的狩獵大會被他們攪局,實在可惡!」

小莫當然知道玉旈雲原意是想要在狩獵大會上進一步扌莫清楚西疆爭鬥雙方的關係,也借機煞一煞那奢侈的歪風,以取得岑家軍的支持,但計劃卻被刺客打亂,怎不惱火。「王爺也不必生氣。」他道,「今天那刺客不是也替王爺教訓了袁哲霏那一群紈絝子弟嗎?王爺也把他們狠狠地折騰了一番,雖然沒明說,但是岑家軍的諸位,心裡都看著很解氣呢!」

「話雖如此……」玉旈雲沉吟,「不是那個曹非攻嗎?他竟然今日不來……」

才說到這裡,見前麵風雪中一隊兵丁急匆匆地迎上來。領頭的一見到玉旈雲的隊伍,就趕忙跑上前來:「王爺您回來了?卑職等聽說有刺客意圖不軌,您一切可安好?」

消息傳得這樣快?玉旈雲皺了皺眉頭。小莫上前來應對:「誰說王爺遇到刺客了?是袁小侯爺去報官嗎?分明是他自己遇到了盜匪。」

「袁小侯爺?」那兵丁顯得有些迷糊,「袁小侯爺遇上了盜匪?」

小莫立刻就瞧出了蹊蹺:「怎麼?不是袁小侯爺報官?那是何人訛稱王爺遇上了刺客?」

「是曹大人。」那兵丁回答,「曹大人在家中接到消息,說有人要行刺王爺,他便趕緊告訴卑職等人。卑職等現在正要去向護軍報訊。既然見到王爺平安回來,可能是曹大人的消息有誤。」

這說法越發奇怪了。小莫問:「曹大人坐在家中,誰跟他說有人要行刺王爺?」

「曹大人說是有人將一支羽箭射入了平北公府的書房,就射在他的麵前了。」兵丁回答,「那箭上有一紙告密書信,說有人要趁狩獵大會對王爺不利。曹大人也不知書信真偽,但事關王爺安危,他便立刻報官——如今看來,這告密信是有人惡作劇了。」

暗箭傳書?小莫望了望玉旈雲,看她想如何應答。玉旈雲隻微微一笑:「也不見得是有人惡作劇,或許真有歹徒存心不軌,但是本王福星高照,竟然毫發無損。曹大人現在何處?本王親自去問問他。」

「曹大人應該也在趕往護軍衙門的路上。」那兵丁回答,「卑職等方才是巡邏經過平北公府,正遇到曹大人要出門去。他不會騎馬,這大雪天的,也不便乘轎子,一時間想要雇車,亦找不著。卑職等本來讓他在府裡等著,但是他不肯,非要也去護軍衙門。卑職等跑步在前,曹大人他也應該……」正說著,就見遠處風雪裡一盞燈籠朦朦朧朧地飄近,照出兩條人影,正是曹非攻和一個替他提燈的下人。兩人在雪地裡蹣跚而行,甚為狼狽。玉旈雲心中滿是狐疑,不由虛起了眼睛。

「曹大人!」這邊兵丁連忙迎上去,「王爺安好,曹大人可以放心了!」

曹非攻氣喘籲籲,似乎眼神不太好,朝這邊望了半晌才確定來人是玉旈雲,急急跑上前來見禮:「王爺狩獵可一切順利麼?未曾遇到賊人偷襲?」

「我是沒有遇上。」玉旈雲道,「不過袁小侯爺和他的朋友們倒是被匪徒捉弄了一番。他們還堅持說是你和岑家軍有心暗算呢!」

曹非攻怔了怔,似乎這種指責全然在他的意料之中:「袁小侯爺和岑家軍可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平日裡已多有齟齬,今日遇險會懷疑到吾等也屬常情。但岑家軍軍紀嚴明,絕不會有此無聊之舉,相信王爺也十分清楚。況且,眼下看來,這些賊人的目標應該是王爺,下官猜想,他們是馘國復興會的餘黨。雖然我大樾國已征服此地數年,這些亂黨卻仍不肯歸順,時時興風作浪。下官應該早些提醒王爺,也應該多派些兵士去保護王爺。這次王爺平安,實在謝天謝地。」

玉旈雲擺擺手:「這些雞鳴狗盜之徒成得了什麼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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