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第 20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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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北公剛來西疆之時,這群亂黨還頗為猖狂。時時想要謀害西疆官員。」曹非攻說道,「不過經過岑家軍和官府多次圍剿,他們領頭的幾個早已經伏法,餘黨也銷聲匿跡了許久,最多不過出來留個壁書,或者偷竊財物,實在也未料到他們還敢冒險去王爺的狩獵大會作亂。」

「未知是何人報訊給曹大人?」玉旈雲把玩著馬鞭,斜睨曹非攻,「雖然遲了些,沒派上什麼用場,但忠心可嘉。況他既然知道這復興會的動向,便可以助我鏟除此逆黨。當召他前來,予以賞賜。」

「下官並不知報信者是何人。」曹非攻邊說,邊從袖子中取出一張紙來,呈給玉旈雲,「此信乃飛箭傳來,府中上下無人見到射箭之人。況且信中字跡醜怪,也瞧不出蛛絲馬跡。顯見著此人隻是告發,卻不願吾等知其身份。或許是那復興會中有心歸順朝廷之人,唯恐其同黨發覺,害其性命。」

玉旈雲接過密信來掃了一眼,果然上麵的字跡醜陋無比。「這字看來並非疏於練習才如此醜陋,卻是特意要寫成這副模樣。」她道,「依我看,這人或許是曹大人身邊之人——若是陌生人,便按尋常的方式來寫,曹大人也辨別不出。唯有大人身邊之人,生恐被大人識破,才故意寫得歪七扭八——大人心中可有懷疑的人選麼?」

曹非攻愣了愣:「下官一時也想不到。其實下官來到郢城還不到一年的時間,這……」

他的話還未說完,忽聽小莫一聲驚呼:「王爺,你看那邊——」

眾人循他所指望過去,隻見城中一處火光沖天。玉旈雲和烏曇等初來乍到,辨別不出那是什麼地方,卻大致看出是平北公府的方向。曹非攻本跪在雪地裡回話,不及玉旈雲坐在馬上看得遠,但是積雪的城市將那邊的火光反射,照得天空都好像燃燒起來一般。此刻也顧不得禮數,自爬起身來朝那失火之處張了張:「這……這……不會是平北公府吧?」

「快去找防範火班。」那巡邏的兵丁疾呼,又寬慰曹非攻,「也不見得就是平北公府。那附近有好些空置的宅院,天乾物燥,的確是容易著火的。不過現在街巷裡都是雪,房舍也都被冰雪覆蓋,火勢很難蔓延。咱們這就過去看看。」

曹非攻顯得焦急萬分,但是在雪地裡跪了一陣子,兩腿直打顫,想要往回跑,卻哪裡邁得開步子。「烏曇,你帶曹大人一程吧!」玉旈雲忽然開口,「咱們也過去看看!」

「王爺——」曹非攻和巡邏兵都驚愕,「火場危險——」

「戰場都去過,火場算什麼?」玉旈雲道,「若真是平北公府失火,我怎能不盡一分力?平北公說什麼也是和我並肩作戰過的前輩!」說時,一夾馬腹,已然朝那火光閃動處沖了過去。小莫自然打馬跟上。而曹非攻還未及再說半個字,已被烏曇一把撈起,像袋貨物似的擔在馬背上,也風馳電掣往平北公府方向馳去。

眾人到得近前,見到果然是平北公府著了火。防範火班還未到,但附近的百姓已然被驚動,紛紛提著水桶出來幫忙撲救。隻是,那失火之處位於在府邸深處,百姓既不能破門也不能翻牆,正亂紛紛的沒擺布,瞧見曹非攻來到,都跑上前去,七嘴八舌:「曹大人,咱們也想出一分力!」

曹非攻在烏曇的馬上被顛得七葷八素,連整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是指著那火場:「那……那是……舅父……」

「烏曇——」不待他含含糊糊地說完,玉旈雲已經高聲吩咐,「帶海龍幫進去,滅不滅得了火或無所謂,先救人!」

「是!」烏曇當然理會得厲害,答應著,已經從馬上一躍而起。諸海盜也都跟著,嗖嗖幾下都越過院牆而去,隻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跳動的火光中。

這時,曹非攻才稍稍緩過勁來,讓眾百姓幫他砸開偏門——原來平北公府養不起恁多下人,隻有一個聽差在正門守著,所有的後門、偏門全部無人看守,有些被釘死,有些則白日供下人出外辦事出入,夜晚上鎖,叫也無人開。此時情急,當然隻能破門而入。一眾百姓想是對岑廣十分愛戴,也頗信任曹非攻,都拿出家裡的斧頭來,齊心合力砸門滅火。不多時,便將偏門打開。一群人亂哄哄都湧入平北公府去。

「王爺,你看這……」小莫側頭望著玉旈雲。

玉旈雲隻是盯著火場,撲麵而來的燥熱讓她感到煩躁——她滿懷信心帶著全副的計劃來到西疆,卻一再被意外之事所打亂。但同時,刺骨的寒風和飄落的雪片,又讓她鎮靜,撥開紛擾,尋找問題的症結。忽然,心中有個念頭閃了閃,讓她不自覺地冷笑起來:「小莫,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很巧嗎?」

「王爺指的是什麼?」小莫不解。

「今天一連串的事情,都巧得好像戲台上演的一般。」她道,「那袁哲霏的話,我現在想起來,忽然也覺得有些道理。」

「王爺是說,今日峽穀刺殺,是曹非攻之所為?」小莫訝異,「王爺也認為,他不參加狩獵大會,是因為知道有人會去文官們的營地搗亂,所以自己要避開?」

「可能吧。」玉旈雲道,「你看,咱們一回來,曹非攻就說收到密信——他親自去報官,可能是為了讓旁人不懷疑他。而他一離開平北公府,那裡就失火了——會不會是他使人縱火?他既身在府外,一方麵不會遭災,另一方麵也撇開了嫌疑。這豈不是一舉兩得?」

「王爺的意思是……曹非攻要謀害平北公?」小莫愕然,但隨即也跟上了玉旈雲的思路,「現在不單單是岑家軍認定曹非攻是岑老將軍的繼承人,就連郢城的老百姓也都對他愛戴有加。倘若此刻岑老將軍撒手人寰,他正好『順應民意』,承襲平北公爵位。」

「順應民意……」玉旈雲玩味著這幾個字,「順應民意和順理成章倒還有些許不同呢!」

這句話倒又把小莫弄糊塗了,迷惑地望著玉旈雲。

玉旈雲隻冷冷一笑:「曹非攻雖然順應民意,但是岑廣畢竟沒有上奏朝廷以外甥為繼承人,應該也未曾立下遺囑。他若此時遭遇不測,按照祖宗的規矩,自然是岑遠襲爵。所以今日種種巧合,是岑遠的安排也說不定。」

「這……」小莫抓了抓後腦勺,「他們的肚腸彎彎繞,王爺的心思也彎彎繞,推測得十分有理——就不知到底是曹非攻使詐,還是岑遠在搞鬼?」

「誰知道!」玉旈雲望著火場, 「在鬆針峽之內,那些刺客分明是想取我性命。曹非攻與我無怨無仇,且已經深得岑家軍的信任,應該設法取得我的支持才對。岑遠倒是因為我才變成了殘廢——難道他會因此想要殺我?是他要殺了我,嫁禍給曹非攻,還是曹非攻不惜害我性命,再把矛頭指向與我有怨的岑遠……」

「啊呀呀!」小莫搖頭,「再彎彎繞下去,卑職的腸子都要打結了!」

「多猜無益,」玉旈雲道,「且瞧瞧他們下一步棋怎麼走。」說著,又長嘆一聲:「隻可惜岑老將軍赫赫軍功一世威名,晚景竟然如此淒涼!」

「人心險惡!」小莫接茬道,「為了一己私利,什麼養育之恩,什麼血緣親情,統統可以不顧。世上實在沒有可信之人!」

「哈!」玉旈雲忽然又笑了起來,「若是世上沒有可信之人,我是不是應該也把你殺了?說不準你早已背叛我,投效了程亦風呢?」

「這可就冤枉死屬下了!」小莫道,「王爺火眼金睛,還看不穿小人的那點兒肚腸?小人對王爺可是忠心耿耿的。再說了,王爺還不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嗎?從石將軍、羅總兵,到下麵各個都尉,再到烏幫主,哪一個不是對王爺死心塌地呢?」

「就會溜須拍馬!」玉旈雲啐道——其實慨嘆岑廣遭遇的同時,她想起自己身世的不幸。她何嘗不是因為至親的背叛以致家破人亡流落異鄉?她也陡然害怕,身邊的人會不會也在暗暗的算計她?但又絕不相信會如此——至少石夢泉應該是永遠站在她這一邊的吧?小莫說她有看人的眼光,也無疑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但隨即又想到,這麼多年來,她把翼王當成草包飯桶,卻被此人愚弄,竟致要與其締結婚約——她的眼光,實在一點兒也不準!心中便又煩亂起來。見火場那邊遲遲未有動靜,就跳下馬,想親自上前去瞧瞧。

然而就在她翻身下馬雙腳尚未著地之時,聽得「嗖嗖」兩聲劃空而過。不及反應,坐騎已一聲悲嘶,騰躍起來,好像著了魔一般,在原地瘋狂蹬踢。玉旈雲險乎被踩中,忙就地一滾,躲開丈許。但同時又聽到好幾下「倏倏」之聲,刺入她身邊雪地。久經沙場如她,立刻意識到這即使不是羽箭也是類似的利器,顯然是有人要取她的性命!她片刻也不猶豫,覷準了平北公府偏門的旁邊有一堆雪,就飛身撲了過去,藏身於雪堆之內。人才紮進雪裡,有聽耳邊「篤篤」幾下,那些要命的利器也刺入雪中。隻不過被冰雪阻擋,速度和力度都大大減少,都在距她寸許之處停了下來。她餘光所到,瞥見尖銳的刀鋒,隱隱有若綠若藍的光,還傳來腥臭的味道,顯見著是餵了毒的。

太大意了!她切齒。她自己都說,鬆針峽的刺客賊心不死,必然會再次對她下手。但她竟然把烏曇和海龍幫全體人都派進平北公府救人!眼下以她和小莫兩人,如何能應對這些武功高強的刺客?

心中甚是悔恨,卻也隻能咬牙一拚,手中握緊了劍,從雪堆裡窺探——並未見到有敵手攻上來,卻看自己的坐騎已經倒地死亡——方才若不是她剛巧想要下馬,以致的人的暗器落空打中了她的馬,現在倒斃在地的就是她了!再望一眼小莫的方向——馬兒還立著,小莫縮在馬腹之下,持刀在手,隨時準備迎敵。

這機靈鬼!玉旈雲想,他也曉得哪裡可以隱蔽。便自在這邊打了個呼哨,讓小莫知道自己一切安好,不要過來查探,免得被敵人的暗器擊中。小莫會意地點點頭,凝神戒備。

他二人隻得了這片刻喘息的機會。一眨眼,已見三個黑衣人從旁邊的院牆上跳了下來。一個揮刀,一個端著板斧,還有一個扛著狼牙棒,先朝玉旈雲藏身的雪堆撲上。玉旈雲自然不能坐以待斃,雙臂一震,從雪中躍出,同時長劍出鞘,擋開了第一個敵人的刀鋒。

兵刃交接之時,她忽然感到萬分意外——對方的兵器竟然輕飄飄無甚力道。�

�本是準備應對高手,已將全身勁力都使了出去,預備著會被對方震得雙臂酸麻虎口撕裂。未想到對方的兵器輕易就被撥開了,反而她自己用力太猛,險些站立不穩。

那與她交手的敵人好像也吃了一驚,隨即向後跳開。由那個使板斧的頂了上來。這種兵器乃是笨重蠢鈍之物,全憑力氣。那人光揮了幾下,玉旈雲已經感到勁風拂麵,絕不是自己可以硬碰的,故而手中長劍虛晃,側身避開對方一擊,又以劍尖在雪地上一挑,雪沫子和冰珠子都彈了起來,打在對方的身上劈啪作響。那人的眼睛似乎也被擊中,未免行動緩慢了些。玉旈雲瞧準機會,拾起雪堆中的一枚暗器就朝對方擲了過去。那人聽到風聲,自然避讓,隻是被擦破了鬢角而已。他先還不覺,怒吼著又揮動板斧,可是胳膊才抬起了,就猛地仰天栽倒下去——看來那暗器上是見血封喉的毒藥。玉旈雲不由得慶幸她和小莫都未曾被傷著。

那使刀的和使狼牙棒的見到同夥斃命,驚駭異常,一時竟忘記了要進攻。玉旈雲可不放過這個機會,提劍便朝那使刀的刺了過去。小莫也瞅準了時機,從後偷襲那使狼牙棒的——別看小莫的武功隻是尋常,那使狼牙棒的竟然更加不堪。雖仗著兵器凶狠,一時讓小莫近不了身,但小莫勝在動作靈活,忽左忽右,也逗得那人手忙腳亂氣喘籲籲。「蟊賊,納命來!」小莫尋著這空檔,橫刀直砍對手月要間。

「小莫留活口!」玉旈雲忙高呼。

小莫才也意識到最重要的是揪出幕後主使,急忙把刀鋒一斜,幾乎貼著對方的肚腹劃過。那人想是也嚇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自己再戰下去,隻有束手就擒,忽地從懷裡一掏,一把白色的粉末向小莫兜頭灑來。

玉旈雲早已吃過一次石灰粉的虧,立時大聲警告:「小莫快閃開!」

小莫是個鬼靈精,看對方伸手入懷已經防備著,□□灑下時,他就跳開半丈遠:「你奶奶的,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地痞手段?瞧老子怎麼教訓你!」說時,也從地上抓起一把雪來,朝對方灑了過去,登時就把敵人的石灰霧給破了。但當他提刀要追打時,卻見對方竟已丟下了狼牙棒朝街巷盡頭飛奔而去。「你奶奶的!」小莫不敢撇下玉旈雲去追擊,生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就啐了一口,來和玉旈雲合力對付那使刀的。

這使刀的人見到同夥一個死一個逃,自己何敢戀戰,也伸手到懷裡去,不知是莫暗器還是掏石灰粉。玉旈雲豈容他使詐,挺劍直刺,戳中其手腕。幾乎同時,小莫也挑飛了對方的鋼刀。此人就如被卸了爪牙的螃蟹,登時傻呆呆,到了窮途末路。

也就在這個時候,隻聽烏曇一聲呼嘯,越過院牆而來,一把拎住那刺客的後領——饒是此人身材魁梧,卻仍好像小雞似的被烏曇提起。先還還亂踢亂蹬掙紮了幾下,後來被烏曇在頸後一捏,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像條死魚似的被扔在了地上。

「王爺!」烏曇滿麵愧疚與焦急,「你可受傷了麼?是我疏忽了!應該寸步不離王爺左右才是。方才救出了平北公才想起賊人可能有調虎離山之計,已經立刻趕出來,還是遲了一步。」

「哪裡遲了?」玉旈雲一番惡鬥,頸邊的傷口裂開,自己用手捂著,「莫非在你眼中,我和小莫就這麼沒用麼?三個刺客,我們已經殺了一個,嚇跑了一個,還有一個本來我們也可以生擒,卻被你跑來撿了個現成的功勞——小莫你說是不是?」

小莫雖然在楚國做奸細,出生入死,但甚少經歷如此明刀明槍的戰鬥,雖笑著附和玉旈雲,卻有些勉強。烏曇當然看得出來兩人是僥幸死裡逃生,愈加自責:「王爺不必寬慰我,我真是太大意了!」

「是我大意。」玉旈雲擺擺手道,「命你進火場救人的是我。戰場之上,任何錯誤都是統帥的錯誤。先別說這些了,府裡的人可都救出來了嗎?」

烏曇點頭:「萬幸,雖然正好是岑老將軍所居住的那片宅院起火,但那裡的下人也多,咱們也趕去得及時。都已經轉移到了安全之處——咦,那好像是防範火班來了!」

玉旈雲扭頭看看,果然是方才巡邏的那對士兵和防範火班急匆匆地往這邊跑。「你們也不必多禮了!」她沖眾人揮揮手,「滅火要緊!」士兵都聽命而行,唯領頭的那個看到地上躺倒的兩個黑衣人,另有口吐白沫而死的馬,駭然道:「王爺,這……這出了什麼事?」

小莫和烏曇都不敢輕易答,靜待玉旈雲決斷。玉旈雲也曉得事到如今,遇刺之事是瞞不住了。本來她想隱瞞,不過是想先旁觀一下這郢城的勢力格局,順便擾亂對手,來個引蛇出洞。如今看來,這招行不通,倒不如深入虎穴,攪他個翻天覆地,讓這些家夥不論是人是鬼都露出原形。於是道:「曹大人的那封告密信看來說的不錯。方才有三個刺客意圖對本王不利,不過一個已經被本王殺死,另一個被擒獲,隻有一人逃脫。你且去通知郢城府尹,全城通緝賊人——也把這個家夥帶去府衙,嚴加審問,看看到底是哪裡的亂黨,要謀本王的性命。」

那兵丁聽言,臉都綠了:在他當值的時候,有人行刺議政內親王,若是得逞了,他和他的同僚個個都要腦袋不保。連忙取了隨身的皮繩子來,將那暈倒的黑衣人綁了個結實,又拾起了地上的鋼刀看了看:「王爺,這是復興會的兵器!」他驚呼著,將那刀呈遞給玉旈雲。借著積雪反射的火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刀柄上刻著「復興」二字。小莫也跑去將板斧和狼牙棒拾了起來,上麵亦可清晰地見到「復興」字樣。

「這就是馘國遺民復興會?」玉旈雲問那巡邏兵丁。

「卑職並沒有見過復興會的人。」那兵丁回答,「但早先平北公圍剿復興會,曾經繳獲不少他們的信物,的確是以『復興』二字輔以大雁圖案——王爺請看這裡——」他指了指鋼刀進吞口處的刀身,上麵的花紋雖然有些粗糙,卻能看出是一隻大雁。「這些人應該是復興會無疑了。沒想到他們死灰復燃。卑職這就去府衙報告張大人!」

玉旈雲點點頭,又道:「你隻身一人,要帶著這個人犯也不方便,不如暫且留下他。我讓人看管著,待張大人派衙役來押解。」

「多謝王爺體諒!」那兵丁說著,一溜煙的跑了。

玉旈雲待他去得遠了,才去雪堆裡小心翼翼地撿出一枚暗器來,借著火光再三端詳。小莫好奇,也撿起一枚瞧瞧,咦了一聲,道:「這上麵倒是沒有復興大雁嘛!」

「有才奇怪!」玉旈雲冷笑,「復興會不是已經被圍剿得抬不起頭來麼?還有這種閒情逸致在兵器上鐫刻上圖案?若真是想要殺了我,借此號召遺民揭竿而起,在我的屍首旁寫幾個大字不就行了?何苦提著會暴露身份的兵器前來?就不怕刺殺失敗,兵器落入官府之手,就會掀起另一輪對他們的圍剿嗎?」

「那這……」小莫看看手中那淬毒的匕首又看看刻著大雁的板斧。

「還還不明擺著麼?」玉旈雲道,「這兩撥人不是一路的。在鬆針峽向我們下手的人,武功何其高強——方才那三個又是什麼草包飯桶?我想,鬆針峽中的刺客和用暗器的或許是一夥人,這三個拿著復興會兵器的又是另一夥兒!一撥是真想殺我,另一撥多半是出來裝模作樣。」

「王爺的意思是……有人栽贓嫁禍復興會?」烏曇和小莫都明白了過來。

玉旈雲笑了笑:「想當初我在西瑤,也有人想刺殺孝文太後而嫁禍於我。他們用的箭,上麵就刻著我的名號。可惜那夥人太過愚蠢,竟不知我樾國兵器鑄造之規矩,讓人一眼識破。這次想嫁禍給復興會的人,至少對復興會的信物有所了解。可惜,還是此地無銀!」

「那又是什麼人想要嫁禍給復興會?」小莫問。

「不就是方才你說你腸子都要打結的那一段孽緣?」玉旈雲豎起手指,「岑遠、曹非攻。西疆就這兩股勢力。」

「那些真刺殺的呢?」烏曇擔心玉旈雲的安危。

「誰知道?」玉旈雲聳聳肩,「也許亦是岑、曹二人之一,也許是真的復興會?」說著,她又瞥了烏曇一眼:「看來在這場惡鬥結束之前,你是寸步不可離開我了。我可不想壯誌未酬就成了他們內鬥的祭品。」

烏曇心中一動,垂首道:「石將軍當日鄭重托付,我又豈能辜負。一定保護王爺周全。」

玉旈雲皺了皺眉頭:「這話聽著,怎麼好像你是石夢泉的部下似的,他的囑托倒比我的命令還管用?」

「啊,我……」烏曇一時語塞。

玉旈雲隨即又笑了起來,指著平北公府的偏門:「瞧,曹非攻來了。且聽聽他說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坑又步入新的一年了……祝大家新年蹲坑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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