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第 21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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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點點頭,跟玉旈雲說了城北的一個住處,玉旈雲記下了,攙她起身:「今日之事,隻當沒有發生過。也是為了夫人的安全。夫人好生保重,明日出殯,還有好些事要操勞。」張氏哽咽著謝過,才送玉旈雲出來。

不遠的地方,郭庭軒和丫鬟仆婦還是跟來了,正等著。唯玉旈雲表示不再逗留,由著他們送出來,和烏曇跨馬而去。

「王爺現在是要去找趙勝泰的母親嗎?」烏曇問。

玉旈雲點點頭:「找到這個趙老太就能揭穿曹非攻的嘴臉。我想岑遠也很想找到她。說不定他那個能乾的夫人已經向他報告趙老太的事了。」

「啊!」烏曇一怔,「我方才沒有留意……不知外麵有沒有人偷聽……」這樣說著,他一方麵感到自責,另一方麵又有些奇怪:他在風口浪尖上打滾已經好多年了,幾時會「不留意」?哪怕心思在旁的事上,總還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方才郭庭軒和丫鬟們明明已經等候在門外,他卻不曉得她們是何時來的——難不成這些女子個個都身懷絕技?可怎麼看也不像……

「咱們得搶在岑遠之前找到趙老太。」玉旈雲催馬向前。

「曹非攻已經死了,再去揭穿他,還有什麼意思?」烏曇不解。

「對於我們來說沒有意思,但是對於岑遠來說,卻是個的機會。」玉旈雲回答,「雖然現在他已經是平北公爵位唯一的繼承人,但之前有好些支持曹非攻的——譬如岑家軍的人,心裡都不服他,還頗為曹非攻感到惋惜。若揭穿曹非攻的真麵目,等於斥責其支持者有眼無珠,此後,誰還敢再懷念曹非攻,或者拿曹非攻來和岑遠做比較?」

「我明白了!」烏曇道,「曹非攻隻是『身敗』,岑遠還要讓他『名裂』。對個死人都要落井下石,岑遠也夠狠毒。」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狠毒怎麼行?」玉旈雲笑道,「咱們隻怕得比他更狠毒,才能鬥得過他。」

烏曇哈哈大笑:「比凶鬥狠,天下間好像隻有你我可以較量一番,哪兒有他岑遠的份?」

「好大的口氣!」玉旈雲也笑,「我倒想看看你如何比他更狠毒。」

烏曇愣了愣:他隻是隨口一說,還真沒仔細考慮過。

玉旈雲見她語塞,笑著伸過馬鞭來在他身上輕輕打了一下:「你最多就是凶狠,那個『毒』字卻沾不上邊兒。雖然是一個打打殺殺的海盜頭目,骨子裡卻和夢泉一樣,是個爛好人。這話若是我問郭先生,他恐怕說不如直接殺了平北公嫁禍岑遠,既除眼中釘又輕鬆拿下岑家軍,是一舉兩得的好法子——你想得到這些嗎?你做得出這些嗎?」

烏曇腦中瞬間閃過師父責備的神情。從小到大,雖然況師父不曾教導他忠義仁孝的大道理,但是非黑白他還分得清楚。他也不是沒有違逆過師父的意思。但玉旈雲現在說的這些,他自問還做不出來。隻是嘴上不認輸:「有什麼做不出的?你下命令,我便去做。」

「當真?」玉旈雲盯著他,隨後又笑道,「你做得出,我卻下不了這樣的命令。」

「那是你不夠狠毒了!」烏曇終於找到了在這場鬥嘴中反擊的機會。

「非也,非也。」玉旈雲道,「是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因為岑遠就是殺害曹非攻的元凶。當日府衙裡的復興會逆賊,無論真假,應該都是岑遠的同黨,否則怎麼曹非攻一死,岑遠便來,岑遠一來,亂黨都銷聲匿跡?不僅如此,便是鐵山寺也應該是個賊窩。不然怎麼剛好岑遠會在隕星雨那一夜來到郢城?必定是那個無念和尚算準了日子,讓岑遠實施計劃。」

這話聽起來有些道理,烏曇想,但也不是無懈可擊,一切可能隻是巧合。沒有真憑實據,怎麼能治岑遠的罪?

「岑遠娶了個馘國貴妃,暗地裡勾結復興會,行刺議政王,毒害叔父,殘殺手足,罪大惡極!」玉旈雲道,「這些罪名,他死十次也不夠。」

「可是……」烏曇迷惑了,「行刺你的是曹非攻找來的假刺客……」

「死無對證。」玉旈雲冷笑,「隻要把活著的也控製住,不讓岑遠利用,誰能說那些刺客是假的,是曹非攻找來的?難道張氏夫人會說出來?難道張材毅和他的手下會自掘墳墓?」

「所以你才要搶先找到趙老太?」烏曇明白了。

玉旈雲點點頭:「最好把其餘的假刺客也都找出來。隻不過我們光有名冊,並不知道誰是假刺客,也不知道哪些死了,哪些還活著,又不能去問張材毅……」她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了什麼,頓了片刻,才笑道:「曹非攻可真是個人才,找些囚犯來給他賣命。朝廷養兵,要花多少銀子,囚犯隻需要些小恩小惠而已。倘若我也能招募一批亡命之徒做前鋒,大概會把敵人嚇得屁滾尿流吧?」

「哪裡有那麼多亡命之徒?」烏曇道,「你是要去樾國全國的牢房裡招募嗎?」

「那倒不必。」玉旈雲道,「西北邊境本來就是我國流放囚犯之地。讓他們選擇一直在嚴寒之地做苦役,還是從軍一戰建功立業,多數應該選擇後者吧?說起來,楚國也有許多囚犯流放在雪雍關附近,如果這群人能為我所用,就好像放了一群餓狼進楚國,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囚犯凶惡,讓他們殺人放火打家劫舍擾亂敵軍肯定遊刃有餘。但是打了勝仗之後要如何?」烏曇撓頭,「難道還給他們加官進爵?」

「就算是兵部下轄的兵隊,也不是每個人打了勝仗都會加官進爵。」玉旈雲道,「這些囚犯若是建立奇功,自然有一兩個可以得到封賞。其他的嘛,則要看看他們的表現,如果還是隻懂得打家劫舍……嘿嘿……」玉旈雲抬手指自己頸間做了個殺頭的動作,「我大樾國兵士,絕不擾民。將他們軍法處置,合情合理,我也不心疼——反正不是我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士兵。」

「這……用完即棄……好像……有點背信棄義?」烏曇驚愕。

「和大奸大惡之徒還說什麼信義?」玉旈雲道,「你和蓬萊國、伽倻國的人也講信義嗎?倘若你聯合伽倻人去打蓬萊人,之後會和伽倻人講信義?」

「我和他們之間隻有你死我活。」�

��曇道,「我可不屑聯合伽倻人去打蓬萊人。」

「我和楚人之間也隻有你死我活。」玉旈雲道,「且不說這個了。用囚犯來打仗,我就隨口說說而已。真要這麼做,必然有許多要考慮的。有一點兒不周全,就給自己找麻煩——你看現在這個趙老太就成了讓曹非攻身敗名裂的關鍵。」

烏曇聽她語氣變化,覺得自己好像是掃了她的興,哈哈笑道:「其實,我海龍幫一眾盜匪,若是被官府捉到,還不是淪為階下囚?如今我們都追隨王爺,可見用囚犯打仗也是個不錯的主意——計較起來,咱們海龍幫橫行海上殺人越貨,官府卻一直抓不到咱們,咱們可比普通囚犯更加凶惡呢!」

「哈哈哈哈!」玉旈雲大笑,「你這爛好人不必設法逗我開心。用囚犯打仗,我真的隻不過是突發奇想罷了。也就隻能跟你說說。要是和夢泉說,隻怕他以為我當真要用此手段,會大大的生氣吧?雖然你們都是爛好人,還畢竟還有不同。」

隻能跟你說……畢竟還有不同……烏曇玩味著這幾句話,不由心襟盪漾——她是什麼意思呢?將自己如此和石夢泉比較,莫非是他已經在玉旈雲的心中占據了一個特殊的位置嗎?

一時癡迷,忘記催馬,落在了玉旈雲的後麵。他們正經過舊時馘國皇宮附近,沒有百姓在此居住,也沒有商家於此經營,隆冬的街道空無一人。玉旈雲策馬在前,挺秀的身影讓人著迷。

他的這份思慕是無望的嗎?從東海來到西疆,也算是追隨著她從海角到了天涯,就沒有可能真的得到她嗎?光是這樣遠遠看著,有什麼意義?咫尺天涯的感覺讓人發狂!

心中不知何處迸出一個火花,隨即將他全身都燃燒了起來。他好像著了魔一樣,其他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眼中隻有前方策馬奔跑的身影。腦中也隻有一個念頭——想要得到她!無論用什麼手段,就是想要得到她。

明明知道這個念頭是錯的。可不知怎麼,他完全不想去思考。四肢百骸力量澎湃,若不能實現這個願望,他恐怕自己會炸裂成無數碎片。

就在此時,就在此地,非要得到不可!

癲狂的欲望支配他的身體。忽然從馬上一躍而起,飛縱一箭之地,將玉旈雲抱起。

「你……你做什麼?」玉旈雲大驚。

烏曇卻不回答,隻是緊緊將她抱住,又四下裡望望,即向馘國皇宮的方向奔去。

「有刺客嗎?」玉旈雲問,但見烏曇雙目通紅,像是要找人拚命一般,且呼吸粗重,燙著自己的臉頰,她開始感到害怕:「你……你瘋了?中邪了嗎?要做什麼?還不快放開我?」

烏曇卻是不放。反而抱得更緊。讓玉旈雲覺得骨頭都快被捏碎,幾乎喘不過氣來。但她憤怒驚慌又無助的樣子格外使人心動——烏曇忽然想起,兩人第一次相遇,就是在翼王的畫舫上,當時玉旈雲被翼王脅迫,也是這般又氣又急的模樣——嘴唇咬破了,一絲血紅,讓人心馳神往——如果不是他出手破壞,翼王已經攫取了這誘人的雙唇吧?

當日是他帶走了她。如果沒有把她送回來就好了!

欲望再也按奈不住,他幾乎粗暴地環抱住玉旈雲的頭頸,將她拉向自己。不過這時候,忽然感到肋下一疼。低頭看,竟有一把匕首插在自己肋間。他一驚,放鬆了掌握,玉旈雲便利用這機會猛力一推,掙脫了出來。不過,這點兒小傷還阻止不了烏曇。玉旈雲甚至還沒跑出一步,就已經又被他抓住了胳膊。

他的力氣極大,似乎是折斷玉旈雲的手臂也在所不惜。玉旈雲確定他真是瘋了。偏偏這舊皇宮附近人煙稀少,連個呼救的人也沒有。她被拽得腳下失去了平衡,摔倒在結冰了路麵上。烏曇也跟著摔倒了。但立刻翻身將她壓住。兩人便在這冷硬得路上糾纏,也不知滾到了什麼地方。忽然身下一空,向下墜落。接著聽到「喀嚓哢嚓」的碎裂聲,刺骨的冰水將他們淹沒——原來是跌進皇宮外麵的護城河裡了。

先時,烏曇還是不放鬆。抱著玉旈雲一起向下墜。玉旈雲掙紮不斷,就快要窒息了,忽然感到烏曇鬆開了自己,就拚命向上泅遊。在這西疆嚴寒的冬季,河水常常冰封尺餘厚。常人若是想從水下擊穿冰層,即使手持鐵錘也不可能,何況赤手空拳有幾乎筋疲力盡的玉旈雲。她勉力支持著,扌莫索了好久,才找到當時落水之處的冰窟窿,用盡全身力氣爬上河岸。驚恐與寒冷讓她幾乎無法動彈。所以,當她聽到身後「砰」的一聲巨響,烏曇擊穿冰麵躥水而出,她心中幾近絕望:莫非今日要被這瘋子害死?

明知敵不過,她還是用凍僵的手去拔劍。可是下一刻,卻見烏曇倒在河岸上,像個死人一般,不動彈了。

她不敢靠過去看。一方麵是害怕烏曇發狂,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完全沒有力氣。寒氣已經侵入她的骨頭裡,一種莫可名狀的劇痛。

好在這個時候,巡邏舊皇宮的士兵發現了他們。「是內親王?」當值小校萬分驚訝,「王爺……您怎麼在這裡?」

「我……我遇到復興會反賊的襲擊。」玉旈雲撒謊。讓他們把自己扶到皇宮側門處,遠遠離開了烏曇,才道:「我的常隨受了傷,你們看看。」

「是。」那些士兵跑去,七手八腳將烏曇拖到橋上,左查右看,他都不動彈。玉旈雲遠遠望著,疑心他是不是死了。但士兵回報說,他隻是肋下受傷,並不嚴重,應該是跌進河裡,灌了太多冰水,就暈過去了。

玉旈雲心有餘悸,不願靠近:「既然受了傷,就不要搬動。你們去找大夫來給他瞧瞧。」

士兵們不敢怠慢,馬上照辦。同時也把玉旈雲請到宮內原先當值禁軍的營房,找了乾淨的衣服給她替換,又奉上薑湯來。她身上的血液才仿佛又重新開始流動了。

烏曇為何會突然發狂?她想不明白。聽說南蠻有「蠱術」,江湖傳聞也時常提到讓人中邪的法子,可她素未親見,也不相信。以今日看來,莫非烏曇是中了什麼邪術麼?還以為帶著這樣一個武功高強之人在身邊就萬無一失,卻差點兒連命都丟了!

她看看手臂上深深的瘀痕:倘若真是邪術,又是如何施展的?

這問題讓她感到可笑——真有那種拔你幾根頭發就施下咒語,或者弄個寫了生辰八字稻草人就能讓人發狂,她從何追查?更無從防備!今日能讓烏曇發狂,明日豈不是也能讓她失去常性?

想到這裡,心中忽然又一動:據烏曇所說,從岑家軍大營回郢城的路上,她曾經滔滔不絕說起各種西疆典故,還策馬狂奔,她自己卻毫無印象。後來聽無妄的說法,應該是一夜之間吃了太多的救命藥丸,就神智失常了。烏曇會不會也是吃錯了什麼東西?

可前思後想,烏曇在平北公府隻是喝了郭庭軒的茶而已,並且她自己也喝了,卻平安無事。無非烏曇多喝了三杯——三杯花茶就能讓他發狂?他不是內功深厚,中了劇毒都還能和敵人搏鬥嗎?花茶真的有毒,也不能把他怎樣吧?思路又斷了。

她更衣休息的這當兒,士兵們已經把大夫請了來。診治完畢,跟她回話,說烏曇的傷勢並無大礙,不過可能是和刺客搏鬥時用盡了力氣,又在冰水中遇溺,一時發起了高燒來,昏迷不醒。但相信隻要休養幾日,便可恢復。

「那便好。」玉旈雲道,怕自己的謊話不夠圓,故意切齒抱怨:「這些復興會的刺客真是神出鬼沒,防不勝防!」

「是,是……」那些士兵因為連刺客也影子也沒見到,生怕被問個失職的罪名,都低著頭。隻有當值小校低聲問:「王爺是要回行轅去嗎?張大人來了,準備護送王爺回去。」

張材毅?玉旈雲一愣,是了,看守前朝皇宮也是他的職責之一,這裡的兵士都是郢城府轄下。出了復興會行刺的事,自然會報告給他知道。自己是決不能讓他護送著去找趙老太的。何況,她已經在此處耽擱了一兩個時辰,趙老太說不定已經被岑遠捷足先登。可惡!她心中暗罵。好在趙老太也不算是關鍵人物。曹非攻真的身敗名裂,她也沒什麼損失。因道:「本王正是要回行轅去——張大人,勞煩你了!」

張材毅聽到此話,才敢進來。少不得又告罪一番。「下官加派了數倍人手,誰知反賊還是找到了襲擊王爺的機會。下官實在無能。」

「是本王自己疏忽大意。」玉旈雲道,「今日去拜祭了曹大人,本想在城裡隨便逛逛紓解心中鬱悶,就隻帶了一名護衛。」說到曹非攻,她故意看了張材毅一眼——這位府尹大人比之上次見麵時憔悴了許多,應該正為自己的前途擔憂。

「反賊銷聲匿跡了一段時日,也難怪王爺會大意。」張材毅道,「下官方才聽到消息,便立刻先帶了衙門的三十名官差趕來,為免手下們功夫微末,不是反賊的對手,也讓人去借調在城中擔任護衛的岑家軍兵士了。王爺可少待片刻,待他們來了再上路,才萬無一失。」

「也好。」玉旈雲點點頭,反正現在也沒有趕著要去的地方了。

士兵們又按照那大夫的方子給玉旈雲捧了壓驚和驅寒的湯藥來。閒聊之下,才知道這大夫竟然也是前朝禦醫。「小人不敢吹牛,」他道,「雖然沒有給皇上……那個廢帝診過脈,但是貴妃娘娘倒是看過不少。」

玉旈雲就好奇地問道:「我聽說天璋宮淳妃是個絕世美女,可是真的麼?」

「淳妃娘娘的確是人間絕色。」那大夫道,「小人隻見過她一次……不……她在生的時候小人見過她一次……她往生之後,小人見過她的遺體。」

「淳妃死了?」玉旈雲驚訝。

「淳妃娘娘是當日城破之時在宮中殉節的幾位娘娘之一。」那大夫回答,「不過當時兵荒馬亂,到了平北公率領兵隊來接手皇宮,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後了。小人奉命處理禦藥房的藥品,也時常被叫去各個宮房處理屍首。淳妃的遺體在天璋宮被發現,人已經死了兩個月,早都麵目全非。不過因為她從前曾經摔斷過小腿,所以從那骨頭上小人就辨認出是淳妃娘娘了。後來宮中所有的屍首都焚化了。可憐淳妃娘娘絕世姿容,連灰燼找不著。」

淳妃死了,那郭庭軒是誰?玉旈雲想,罷了,是誰都不重要。隻要阻礙自己,就要除掉。

這樣又等了半個時辰,報說護衛的兵隊已經到了。張材毅便來請玉旈雲上車,又使人把昏迷不醒的烏曇搬上另外一輛車。正要吩咐啟程,卻見長街上又出現了另外一隊人馬——看服色,也是最近奉命保衛郢城治安的岑家軍,隻是前麵帶領的並非騎馬的將校,而是一輛車。駛到近前,便有人將岑遠連人帶輪椅搬了下來,一徑推到玉旈雲的車前:「王爺,聽說您遭遇刺客?岑家軍護衛不周,讓您受驚了!」

「岑守備使,你的消息也很靈通嘛!」玉旈雲掀開車簾。

「岑家軍守衛郢城也追查亂黨,張大人借調人馬,下官自然就知道了。」岑遠回答,「下官來遲一步,望王爺贖罪。」

「你忙著張羅喪事,本不需來。」玉旈雲道,「反正有張大人在此……」

「王爺——」岑遠竟然不顧尊卑打斷了玉旈雲的話,「就是因為張大人在此,下官才不得不趕來。」

「此話何解?」玉旈雲看看張材毅。張材毅也露出怒色:「岑大人難道是瞧不起我一介文官,認定在下不能保護王爺嗎?」

「非也,非也。」岑遠道,「隻是方才收到消息,有人揭發張大人是復興會同黨。」

「誰這樣含血噴人?」張材毅大怒。

「張大人沒看見嗎?」岑遠道,「有人把揭帖貼得滿城都是,連平北公府門口都貼了,可能你的衙門口也貼了呢!」

「這……這……這純屬無稽之談!」張材毅氣得渾身發抖,「王爺切不可聽信謠言。」

「王爺!」岑遠將輪椅搖前幾步,將一張揭帖遞給玉旈雲,又道,「我初初見到,也不相信,還使人去府衙找張大人。誰知張大人已經出來了。不過衙門口跪著一個老婦人,說要為她的兒子申冤——趙勝泰,據說被張大人栽上反賊刺客的罪名害死了。」

趙老太!玉旈雲一愕——岑遠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什……什麼趙勝泰?」張材毅高聲駁斥,但他的麵色已經變了。

「張大人回去衙門就知道了。」岑遠道,「不過王爺——張大人現在有謀逆的嫌疑,還能回衙門審案嗎?」

玉旈雲咬咬嘴唇:「審!誰栽贓誰也不知道呢,怎麼不能審?走,本王也去聽審!」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覺得自己真是勤快……作者覺得這一張的內容如果讓石夢泉看到他會殺了作者……然而作者可以說自己是石粉嗎?順便……作者隔壁鄰居養了一隻拉布拉多名字叫做石頭……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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