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9 章 第 22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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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凶狠,本想嚇唬晉二娘一番。不料,晉二娘的嗓門也更大了:「什麼義士,什麼復國,關老娘屁事?說我助紂為虐?更是笑話了!為了把生意做得更大,誰不抓緊一切機會去攀龍附鳳?別說內親王跟我要銀子,就是跟我要兒子我也得給她!」

徐鬆濤被她說得一愣,片刻才斥道:「真是個唯利是圖的刁婦!」

「生意人不唯利是圖那還叫什麼生意人?」晉二娘不卑不亢,「就像當兵的,如果不能不要命的殺敵人,那還算什麼當兵的?當官的要是不能沒日沒夜替咱們老百姓籌謀安居樂業的好日子,那還算什麼當官的?便是徐老爺您,今天說要造反,還不是不擇手段,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連我這種安分守己隻求賺錢的老百姓您都不放過,這才是反賊應有的模樣吧?」

這一席話幾乎把徐鬆濤說得啞口無言,瞪著晉二娘半晌,才忽然哈哈大笑:「你這牙尖嘴利的婆娘,老夫都不知道你的在罵我還是誇我!不過無妨!老夫隻問你,你是要繼續執迷不悟做樾寇的走狗,還是助我復興會一臂之力?生路死路,你自己選!」

「我選?您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晉二娘瞪眼,「現在您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非要我跟著您造反。要是您造反成了,那還好說,要是不成,我鼎興豈不是要被滿門抄斬?我是一個生意人,我不做沒把握的買賣。要我跟著造反,就得給我看到造反成功的把握,否則,早死晚死還不是一樣?」

徐鬆濤真快要被晉二娘氣死了。他身邊一人便上來輕聲勸道:不必和這個潑婦一般見識,反正整間銀號都已經拿下,銀號裡的銀子還不都是復興會的囊中之物?再說了,現在他們不急需銀子,隻不過是想要借這裡當個據點而已,根本不需要晉二娘點頭。

徐鬆濤撚須沉吟:此話不假。他隻不過是想著鼎興富甲一方,在西疆是不容小覷的存在,若是這晉二娘知道玉旒雲的什麼秘密,可以逼她說出來,就算不知道,能將她收為己用也不錯。沒想到被這醜婦一通搶白,沒占到半點口舌上的便宜。於是擺擺手,吩咐左右把鼎興的一眾人等拖到後麵去看守起來,自己則將賬房當成了中軍大帳,開始發出一條條的命令。

由於晉二娘等人被關在距離賬房較遠的庫房中,究竟徐鬆濤下達了怎樣的命令,他們並不知曉。隻是到了後半夜時,聽到幾個復興會的人在外麵輕聲議論,說起「火油」「□□」。鼎興一個靠近門口的夥計聽了,知道這非比尋常,連忙讓大夥兒都安靜下來,他附耳在門上細細聽,這就聽到了此刻二掌櫃向烏曇等人報告的大消息——

復興會等人起事雖然選在今日,不過,他們也考慮到正麵一戰絕沒有必勝的把握,因此要留下後著。他們已經在城中數地埋下火油、□□,如若起義失敗,就在郢城縱火——冬日天乾物燥,這幾天又北風大作,別說有火油、□□助陣,哪怕尋常的一點而小火星,趁著風勢,都能將郢城付之一炬。屆時,他們除了宣講天降災異,還會將郢城大火栽贓為樾軍所為,借機煽動各地百姓響應起義。

「所以他們才派出了那麼多巫婆神漢在城中四處遊走?」大口魚驚道,「這些人,居然狠毒到要燒死自己的同胞?」

烏曇也暗暗吃驚:玉旒雲選在郢城和反賊對決,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相信復興會不想毀壞自家京師、傷害馘國百姓,必然處處掣肘。沒想到,復興會比她想象的要卑鄙——或者不如說,對方真的破釜沉舟,決心無所不用其極了!

「財東曉得厲害,千方百計要出來報訊。」二掌櫃道,「隻是,那些反賊看得緊,小人等一點而機會也尋不著。後來,財東她假裝受不了囚禁之苦,願意投靠反賊,才使那夥人稍稍鬆懈。正巧他們為了出來散布天降災禍的謠言,準備了許多麵具、彩衣。我們才可以喬裝出逃。」

因為不知道城中何處才可以找到可靠得援軍,晉二娘讓夥計們兵分幾路,分別去四麵城門向守軍求救——當然,如果在途中遇到巡邏的兵隊,那再好不過。她自己則率領剩餘的夥計繼續在銀號中和徐鬆濤等人周旋,以作掩護。二掌櫃等人奉命前來南門,萬幸在這裡遇到了烏曇。

烏曇與守軍都覺得此事非同小可。「須得趕緊稟報內親王!」守衛明德門的百夫長道,「不過,決戰迫在眉睫,此刻去請示王爺,會不會太遲?」

肯定太遲!且途中還不曉得會又生出什麼變故來!烏曇想,徐鬆濤是遺老的領頭人物。有道是「擒賊先擒王」,既然他在鼎興,不如現在殺過去將他拿下。先挫敗了火燒郢城的陰謀,那樣今日的決戰才沒有後顧之憂。

當下,他讓明德門這邊調撥幾個得力的士兵,與大口魚一起,換上二掌櫃等人偷來的彩衣、麵具,前往舊皇宮與玉旒雲回合,並報告消息。自己則率海龍幫餘人奔赴鼎興。

經過兩場戰鬥,此時已經日上三竿。街上仍舊鬼影也無,連昨夜積下的雪也大多平整如新,沒有一絲踩塌的痕跡,隻偶爾會在一些街巷看到零亂的腳印和撒落的符紙,仿佛郢城的人一夜之間死絕了——不僅死了,還作法超度了,處處彌散著詭異之氣。

鼎興郢城分號地處鬧市。平日是車水馬龍之處。此刻也靜悄悄。唯一與別不同的是,鼎興打開了半扇門,且有兩個夥計打扮的人在門口掃雪。隻不過一看那動作,就曉得是裝模作樣,應是復興會放哨的。

「老大,現在怎麼辦?」海龍幫的弟兄們問烏曇。

這還有什麼怎麼辦?烏曇想,他在海上打劫之時,從不曾計算再三才向敵人下手。雖然現在追隨了玉旒雲,算是樾軍中的一員,但也不會因此就學到運籌帷幄的本領。海龍幫戰鬥的方式依然如昨。

「探探那裡麵有多少人,然後端了。」他簡單地回答。

這種命令若是在樾軍之中,隻怕將士們會大為不解:如何探?派誰去?多長時限?幾時回來會合?裡麵人多要怎麼辦,人少又要怎麼辦?諸多問題,須得一一交代。尤其像鼎興的這座大宅院,又不是隻有兩三間房。他們前麵做生意後麵住人,從外麵看來,不知有三進還是四進,院落房舍頗為復雜。這麼少的人分散了潛入敵營,極有可能有去無回。所以,闖入之前,理應有萬全的準備。然而,在海龍幫裡,這命令便是「各自為戰、隨機應變」的意思。也是他們一貫的作戰方式——反正是要端了,無論敵人多寡,弟兄們看著辦就好了。

「如果可以……」烏曇又補充,「留徐鬆濤一個活口,問問火油□□布置在何處。」

「哈哈,好!」眾海盜從城外殺到城裡,每一場血戰都讓他們更加興奮。聽到這種命令,心中閃現的不是戰鬥的危險,而是殺戮的快樂。相互或是拍了拍肩,或是捶了捶月匈口——那是他們過往行動之前彼此招呼的方式,意思是,隻要不死,一會兒再見——然後,各自尋找適合潛入鼎興的地點,一個接一個躍入院牆。

烏曇沒有選擇潛入。他以為,要引出徐鬆濤,須得正麵攻擊,而且,有了正麵攻擊,才給潛入的弟兄製造機會。於是他大剌剌走到鼎興半開的正門口,在兩個假扮夥計的復興會中人的注目下,叉月要吼道:「官府巡查!聽說有賊人打劫銀號!還不給老子放下兵器,出來投降!」

復興會的兩人不覺怔住:倒不是因為忽然遇到官府巡查,而是覺得這個官差多半是個瘋子——豈有單人匹馬來巡查的道理?而且,看他渾身汙穢,好像去哪個窟窿裡鑽過一般。隻是,兩人還不及上前答話,烏曇已經揮刀進攻,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一刀一個,將兩人都砍倒在門前。而店堂內,也有兩個把守的人聽到「官府巡查」的吆喝,即出門來看。但連門前的狀況都來不及看清,已經倒斃在烏曇的刀下。

這時烏曇手裡拿的還是方才明德門激戰中搶來的刀,連戰之下,刀刃已然打卷。他便隨手丟掉了,拔出原本的佩劍來,大步踏入店內。

也許是復興會自以為奪取鼎興乃是樾軍絕對料不到的一招妙棋,又或者是因為大部分人馬都派出去執行各樣的任務,店內的人似乎並不多。烏曇斬殺四人之後,麵對的是空空如也的店堂。穿過去,才又遇到敵人。自然也是一劍結果,毫不囉嗦。此時,又見不遠處一間房內走出兩名男子,他便一言不發飛身上前,一劍揮過,斬獲兩枚頭顱。推門看房內,十幾張驚恐的臉龐映入眼簾——都還被綁著,應該是鼎興的夥計。

「你們不要出聲,在這裡等著。」烏曇道,「我是內親王的人。」

眾夥計差點兒沒喜極而泣。雖然被命令「不要出聲」,還是有人呼道:「太好了!」也有人道:「我們沒事!財東被反賊頭頭帶走了。應該是去了銀庫——從花園的水井後麵下去。」

「謝了!」烏曇一抱拳,又退出門去。這時,看到海龍幫的另外兩人也來到了前院的天井,正分別和三四個敵人戰鬥。他即搶上前去,先幫一個胳膊受傷的弟兄結果了對手,隨後又去幫另一個被人圍攻的弟兄。不過那人還不領情,反而叫道:「老大,這裡我能應付,你繼續往裡去吧,裡麵還有好些反賊呢!」

「你這臭小子,亂逞什麼能?」烏曇不顧他抗議,還是揮劍順手擊斃一名敵人,然後才跨過月門往大宅的第二進院落而去。

這邊早就殺成了一團。看來就在他繞回正門直闖店堂的功夫裡,從不同地點潛入鼎興的海龍幫眾人都各自遭遇了敵人,有的從室內打到室外,有的從後麵的第三進、第四進庭院打到了前麵。該死的!烏曇低低罵了一句:原來復興會留守的人還不少嘛!不過,卻也沒有多到令他動搖的地步。雖然弟兄們看來並不輕鬆,但是也沒有全然陷入苦戰。他隻迅速地掃了一眼周遭,並未看見徐鬆濤——二掌櫃的描述中,是一個六十來歲的魁梧老者。他即吆喝道:「弟兄們,別手軟,論人頭領賞!」即大步繼續前進,邊走還邊幫忙結果了幾個敵人。遇到幫眾抗議,他還能回以玩笑:「是老子殺的,但是那人頭算你的!哈哈!」一路吼一路殺,隻見鮮血四濺,連刀劍的寒光都被血影遮蔽。烏曇終於來到了花園。

水井在一處六角涼亭之下。烏曇上前去就看到井後開了一個三尺見方的洞,一條台階直通地下。走進那片黑暗,很快就聽到了人聲——正是晉二娘:「將軍,這銀子可真的不能用!」

「你這吝嗇的婦人!」斥責她的顯然就是徐鬆濤了,「既然承諾要為老夫辦事,這銀子就算是獻給了復興會,還有什麼能用不能用?再說了,老夫也沒說現在就要拿走你的銀子!」

「不,不,不——」晉二娘道,「小婦人絕不是小氣。現在我鼎興這麼多條人命都掌握在將軍和復興會各位英雄的手中,您要多少銀子,我能不給?隻是這些銀子都不用……用了後患無窮!」

「銀子還有用了後患無窮的?」徐鬆濤不耐煩道,「你在這裡胡言亂語什麼!」

「沒有旁人在,我才說給將軍

聽……」晉二娘神神秘秘,「這些銀子……都是假的。」

「假的?」徐鬆濤莫名其妙,應該是拿起元寶端詳掂量,「哪裡假了?」

「我真的是隻跟將軍說——」晉二娘也拿起元寶,互相敲擊著,叮叮作響,「這是先前樾國權貴內鬥的時候,有人鑄造的假元寶。隻有外麵是白銀,裡麵是鉛。分量雖然一樣,其實價值連真元寶的十分之一都不夠。當時小婦人替他們鑒別出來,這些銀子就被朝廷沒收了。」

「還有這種事?」徐鬆濤聞所未聞。

烏曇倒是曾經聽玉旒雲說起,還記得她說假元寶事發,也正值她病重之時,後來還是在晉二娘的幫助下挫敗了對手的陰謀。「那婦人雖然其貌不揚,有時說話又惹人討厭,卻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呢!」玉旒雲當時這樣微微笑道,「她就像是一隻耗子,要想出其不意在敵人身上咬幾口,有時候還真得放這隻耗子出去。」

烏曇現在就是來搭救這隻「耗子」的。他已經走到了台階的底端,可以看到晉二娘和徐鬆濤了——後者果然和二掌櫃描述的一樣魁偉,在油燈昏暗光線的映照下,看來就是一團巨大的黑影。

「既然被沒收,怎麼又在你的銀庫中?」徐鬆濤問。

「這還不是因為這一陣復興會的諸位英雄在西疆吸納白銀?」晉二娘將元寶放回去,「內親王說,大量白銀流失,隻怕會引起混亂。但再調白銀來,隻會讓更多的現銀流入敵手。所以她才吩咐將這批本來打算投放到楚國的假銀子緊急調來郢城了。之前她買別墅,用的就是這些假銀子。」

「好卑鄙!」徐鬆濤不禁罵出聲。

「內親王本來就是個不擇手段的人。」晉二娘道,「凡是跟她作對的,她都會令其不得好死——所以將軍若是此番不能贏過她,將軍的人頭自然保不住,小婦人的全家上下也都要跟著陪葬了。」

「怎麼?」徐鬆濤冷笑了一聲,「你現在是來當說客勸我投降?」

「我哪兒敢?」晉二娘連連擺手,「王爺殺不殺我,那是今後的事。將軍要殺我,可就在眼前。反正家底我都已經給將軍看了,您想怎樣就怎樣吧!」

「你放心!」徐鬆濤道,「本將軍的目的是光復故國,不會濫殺無辜。你既然老老實實把財產都獻給復興會——不管是真銀子還是假銀子,本將軍都信守承諾,保你鼎興上下安全。」

「啊呀呀,將軍說的真好聽!」晉二娘道,「那也是將軍當真復國成功,我鼎興上下才能安全。若是不成——聽說您打算燒毀整個郢城?那我豈不仍舊難逃一死!」

「你哪裡聽說的?」徐鬆濤一震。雖然烏曇隻能看到他的背影,但是也能感覺他雙眼露出了凶光。

「還不是將軍的手下議論的時候聽到的?」晉二娘聲音如常,「並非小婦人有心偷聽,實在當時小婦人和夥計們都被關在庫房裡,哪兒也去不了。而將軍的手下就在門外議論,咱們想不聽也不行呀!說實話,小婦人也是聽了這個消息,才決定要助將軍一臂之力——假如將軍起義不成,點燃那些火油□□,小婦人若是能活動,還有一線生機,若是被關押,可等不到內親王來救我啦!」

「算你識時務!」徐鬆濤道,「老夫也不想獎郢城付之一炬。不過……」

「你們這些官老爺的事,小婦人可管不著。」晉二娘道,「反正天下不管誰當皇帝,咱們小老百姓都隻有被人魚肉的份兒,你們說殺就殺,你們說燒就燒,銀子是你們的,命也是你們的……哼!反正輪不到我們出聲。」

「財東這是在罵老夫?」徐鬆濤忽然笑了,「就算是,老夫也無從反駁。成王敗寇,弱肉強食,這就是世間的道理。不甘心被人魚肉,那就隻有揭竿而起了。」

「我可從來沒想過要揭竿而起。」晉二娘一個銀箱一個銀箱的扌莫過去,「我隻不過是想在你們爭權奪利的間隙裡賺點兒錢,吃好穿好,如此而已。」

「財東真是直爽!」徐鬆濤笑道,「難怪能在那個魔鬼的一般的玉旒雲手下也混得風生水起,老夫開始欣賞你了。」

「啊喲,多謝將軍抬愛!」晉二娘道,「欣賞小婦人,就占領我的店鋪,囚禁我的夥計,還搶走我的銀子——天下間有這樣欣賞人的麼?」

「哈哈哈哈!」徐鬆濤這次大笑起來,「真是牙尖嘴利——我保你性命,總可以了吧?」

「怎麼保?」晉二娘不依不饒,「整個郢城都燒起來,大家同歸於盡了,難道還能飛出去不成?就算那時候我沒有被囚禁於此,跑上街頭,不是被亂兵砍死,就是被難民踩死。難道將軍還有法術?」

「我當然沒有法術。」徐鬆濤道,「不過,火燒郢城隻是今日一戰的最後一著棋。即便用上了,我也沒打算和敵人同歸於盡。復興會這幾年來能夠在樾寇的圍剿下始終保存實力,靠的絕不是視死如歸玉石俱焚,而是審時度勢,當進則進,當退則退……」Μ

「將軍文縐縐的說話,小婦人不明白。」晉二娘打斷,「您的意思是不是復興會從來都給自己留下逃生的退路?看情形不對,就立刻撤退?」

徐鬆濤點點頭。晉二娘便追問:「那這逃生的通路在哪裡?」

這次徐鬆濤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狐疑地看了晉二娘一眼:「你這刁婦,莫非是想從老夫這裡套出話來,然後去報告樾寇不成?」

「將軍也太疑心病重了!」晉二娘怒道,「小婦人現在插翅難飛,要去哪裡通風報信?不過是想問清楚逃跑的路線,提前做個準備。要是復興會大獲全勝,那小婦人還樂得不走呢!」

徐鬆濤仍是不信:「真走到了那一步,老夫會信守承諾,帶財東出去,財東大可以放心。」

「我呸!我才不放心呢!」晉二娘忽然丟掉了先前那恭順的語氣,又撒起潑來,「你們這些官老爺們如果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了!成天紅口白牙賭咒發誓,到頭來,能兌現的有幾條?就連白紙黑字寫了借據的,都賴賬不還銀子,這樣空口無憑隨便一句話,想要騙鬼?」

「老夫可是言出必……」徐鬆濤還沒說完,晉二娘便嚷嚷著打斷了:「言出必行,也要到時候能做得到呢!在郢城打起巷戰來,你們被樾軍殺個落花流水,決定要點火燒城了——那光景,你還有功夫來理會我鼎興上下幾十口人的死活?」

這理由讓徐鬆濤無從反駁。晉二娘又乘勝追擊:「所以說,你們這些王侯將相,讓人替你們賣命的時候,說得比誰都好聽,一轉頭,全都跟放屁一樣。所以你們也休怪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見風使舵,陽奉陰違!」

「哈哈哈哈,實在是說得我啞口無言!」徐鬆濤笑道,「不知財東麵對玉旒雲是不是也一樣伶牙俐齒?罷了,罷了,財東要保住鼎興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老夫明白。姑且指一條路給財東——倘若真的點火,會從禁宮燒起。從這裡是看不到的。借著風勢,大約要燒到梅花巷,這邊才會瞧出些端倪來。到時候財東可以帶領上下人等朝北走。北麵比較安全。」

「北麵?」晉二娘不解道,「大火又不長眼睛,管什麼東西南北?要逃出城去,這裡不是距南門比較近嗎?」

「我等已經精心布置,若迫不得已必須焚毀郢城,會按照事先安排的路徑一一點燃。北麵是我們留下的逃生通路。」徐鬆濤道,「各種詳情,你就不必問了。到時候隻管往北麵逃就好。」

按路徑一一點燃?計劃還挺周詳!烏曇想,非得抓住這老賊,問明火油、□□的所在,一一拆除才是!當下,他離開石階,踏入銀庫,準備一擊將徐鬆濤擒獲。也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嘈雜聲。有人高呼:「徐將軍,不好了!樾寇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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