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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誌一皺眉頭,躬身對毓秀拜道,「末將如此回復段將軍,他必惱羞成怒,連薑成渝也顧不得,舉兵攻寨。」
毓秀搖頭笑道,「段翎惱羞成怒,也不至於即刻出兵攻寨,他身邊會有人勸他稍安勿躁,靜待時機。我隻要盡量拖延,等待救兵前來,段翎的耐心還未耗盡之前,我不會輕易見他。」
梁誌見毓秀心意已決,也不好甚,長嘆一聲,出寨去了。
段翎聽了梁誌的回復,勃然大怒,命左右將人拉下去抽了三十馬鞭,把梁誌打的半死不活,再派人進寨去說。
梁誌心中暗罵毓秀,又不得不自認倒黴,他也明白,若毓秀當真出寨來見段翎,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段翎派入繡山寨的人有去無回,被羅青雲扣押下來與薑成渝關到了一處。
段翎一腔怒火不知何處發泄,已生出魚死網破之心,若不是魏寬在一旁時時解勸,他恐怕早無顧忌。
魏寬吩咐安營紮寨,段翎自回帥營歇息。魏寬催促他給南宮秋寫一封加急文書,他便吩咐魏寬斟酌字句寫了密信,叫南宮家暗衛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第二日一早,段翎再派人往繡山寨送信,催促欽差出寨相見。毓秀又以君不見臣的理由回絕,隻說若段翎當真想拜見尚方寶劍,自進寨來相見。
兩邊爭執不下,段翎耐心已耗盡,將楊千又叫到跟前問道,「你見過欽差本人,他相貌年紀如何,手裡握的又是否是真正的尚方寶劍?」
楊千又拜道,「欽差十八九歲年紀,相貌不凡,老成持重,頗有威嚴,單憑她的風度氣魄,倒真像是今上會重用的人。至於她手裡握的尚方寶劍,末將曾細細查驗,的確是真的。」
段翎滿心不耐煩,揮手打斷楊千又,「你從未見過真的尚方寶劍,又怎知她手裡拿的是真是假?」
楊千又自然不會說他真的見過尚方寶劍,當初神威將軍帶著尚方寶劍前來邊關密會她的幾個舊部,隻是這事是皇家機密,段翎並不知曉,又或是他也聽到消息,故意說這種話試探。
楊千又默然不語,段翎胡亂揮了幾下手,將他趕出帳外。
晌午過後,段翎用了飯,召魏寬來道,「這一趟出兵本就沒帶多少糧草,你派人到繡山寨請那個假冒欽差出來與我見麵,若他還要借故拖延不肯出寨,休怪我辣手無情。」
魏寬領命去了,送信的人戰戰兢兢進了繡山寨,被羅青雲五花大綁關押起來。
徐懷瑾見毓秀皺著眉頭默然不語,上前勸一句,「拖延至今,段翎已到極限,他這一次派人來怕是下最後通牒。」
毓秀看了一眼華硯,未等華硯開口,她便擺手道,「入夜之後段翎會再派人來送信,我們且穩住陣腳。」
徐懷瑾不予苟同,但見華硯不說什麼,他哪裡敢提異議,唉聲嘆氣退到一邊。
毓秀心知徐懷瑾擔心的是什麼,便將羅青雲叫到跟前,「段翎得不到回復,不會再按兵不動,他若出兵,可叫人拿苗蠱抵擋一陣。萬古之主就算殺不了幾個人,卻能威懾一時。段翎萬萬不敢在白日總攻,隻要再抵擋這半日,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羅青雲心裡打鼓,卻隻能應承毓秀。這一邊打定主意,也不派人給段翎回復,段翎又等了一個時辰,派一隊人馬攻打寨門,敲山震虎。
羅青雲派人死守寨門,放了五蠱抵擋段翎的攻勢,段翎隻在寨門處猛攻,揚威立勢。
入夜十分,羅青雲漸漸抵擋不住,眼看寨門失守,不得已去請毓秀。
毓秀到房中整理衣衫,拿了尚方寶劍,才出房門,就被華硯攔了,「秀兒當真要去冒險?」
毓秀用未握劍的手反握住華硯小臂,點頭笑道,「你我之中,還是我去比較合適,段翎信我說的也罷,若他不信我說的,我索性把真相說與他聽,我不信他敢動我一根汗毛。」
華硯望著毓秀鼓鼓的小腹,眉頭緊鎖,「若段翎要驗你的身孕是真是假,你又如何瞞得了他?」
毓秀笑道,「若他一早就打定了主意玉石俱焚,我無論如何行事都是徒勞,若他對朝廷還有一分敬畏之心,就不敢對我不敬。惜墨稍安勿躁。」
華硯見毓秀一臉堅決,明知勸說無益,隻得放了她的手。
毓秀越過華硯時,特別拍了拍他的肩膀,誰知走出一步,就被華硯扯著袖子拉了回來,「於公於私,我都不能讓你去涉險,我做不得這個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