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酒店3(1 / 2)
一夜輾轉反側。
頭痛難忍,再加上心裡裝著事,王澤根本睡不著。等到天蒙蒙亮,他一骨碌爬起來——琢磨了一晚上,他終於決定,去醫院打狂犬疫苗。
他去停車場取電驢的時候,正巧兩名清潔工在那閒聊,「現在的人哦,都壞的很!之前不知道是誰,把貓弄死了,還隨便丟在這。」
「不是人弄死的。」另一人猜測,「它身上有抓傷、咬傷,應該是打架爭地盤,最後傷勢過重才死掉了。」
王澤一個激靈。
他想起店員告訴他的「十日觀察法」。說什麼如果咬他的貓十天沒死,基本不會有事。如果貓死了,一定要打疫苗。
「死掉的貓長什麼樣?什麼時候死的?」王澤急聲追問。
因為他突然插話,清潔工嚇了一跳。
一個努力回憶了老半天,才不確定道,「死了有半個月了?花色的話,橘貓?」
「不對不對,」另一人糾正,「不是純橘貓,是橘白,脖子上有一撮白毛。」
「啊,是嗎?我不記得了。」
咬他的貓長什麼樣?王澤努力回憶,但時間間隔太久,他早就記不得了。
還是得去醫院。
王澤騎上電驢,急匆匆地走了。
清潔工莫名其妙,「野貓死了,他著什麼急?又不是他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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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醫生說,免疫蛋白七針加狂犬第一針,差不多1500。如果打滿五針狂犬,總共2700。
「這麼貴?!」王澤驚呼。
可是想到停車場死去的那隻貓,他慌亂不已,最後咬咬牙,「打!」
醫生配藥的時候,王澤心在滴血。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去招惹貓。
隻不過該打的針打完,整個人總算輕鬆起來——疫苗打了,他安全了,肯定不會有事。
回去的路上,王澤樂嗬嗬的,精神狀態都好了幾分。
回到酒店,看見童佳,他甚至主動上前打招呼,「采購,我今天去打疫苗了!」
童佳看見王澤,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情不自禁後退了一步。等反應過來,她含糊應了聲,「哦,那挺好。」
疫苗打完,王澤像是得了什麼免死金牌,興高采烈地乾活去了。
童佳望著他的背影,內心充滿排斥感。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仿佛都在訴說著,一定要遠離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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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時間。
童佳把雲昕拉到隱蔽的角落,壓低嗓音,「我剛瞧見王澤,發覺他不太對勁,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初見時,雲昕被經理舉薦,童佳頗有微詞。
後來多虧雲昕喊她走,要不然肯定被車撞,童佳內心深處多出幾分親近與信任。
再之後,童佳說出自己身上發生的怪異事。過了大半個月,酒店裡也沒傳出什麼奇怪的傳聞。
童佳越發覺得雲昕嘴巴緊,人品佳,是個很好的人,說話也放開了。
「啊?他怎麼了?」雲昕歪頭。
「別裝了。」童佳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斷沒錯,「你肯定早就知道抓咬他們的那隻貓有問題,所以才勸趙澤晨去打狂犬疫苗。」
「王澤嘴上答應的好好的,背地裡陽奉陰違,所以遲了。」
雲昕疑惑,「王澤怎麼了嗎?」
「兩眼無神,神色倦怠,給人的感覺很不好。」童佳隨便形容了下。
雲昕又問,「去醫院檢查過,已經確診狂犬病?」
童佳,「……那倒沒有。」
雲昕抬眸,一字一句問,「那你為什麼覺得,抓咬他們的貓,一定有問題?」
童佳都懵了,「什麼?」
「你難道自己沒發現嗎?你的邏輯非常奇怪。」雲昕認真分析,「都沒有人確診,你為什麼認定王澤有病?然後推導出貓有問題,再推導出我一早就知情。」
童佳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她隱隱覺得自己的推測沒問題,但雲昕的說法好像也沒錯。
所以說,之前自己到底為什麼那麼篤定?
「有沒有一種可能,」雲昕緩緩道,「第六感靈敏的不是我,而是你?」
「我隻是出於謹慎,很正常地給出了建議。而你太想要一個同伴,才怎麼看怎麼覺得我的行為可疑。」
是這樣嗎?
童佳都恍惚了。
從邏輯上分析,沒問題。
心底卻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叫囂,不對,不是這樣。
「我說,你是不是太緊張了?」雲昕用相當隨意的語氣說,「車禍後,你的體能是提升了,但是變超人了嗎?」
「沒有。」童佳趕緊搖頭。
「那就是了,還是正常人類嘛。」雲昕又問,「女生的第六感本來就強,從小到大,難道你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女生嗎?」
這麼一提,童佳想起一人,「大學時候有一個女同學,同年級不同班,大家都叫她『渣男鑒別機』。」
「誇張到什麼程度呢?第一次跟舍友男友見麵,見完私下跟舍友說,舍友男友給她的感覺不太好。」
「舍友起初還不信,後來男朋友果然劈腿了。」
「後來又有一次,同學新交了個男友。開玩笑說她看人厲害,一定要讓她見一見,幫自己把把關。」
「之後見了,什麼都沒說,直搖頭。同學以為她故意搗亂,都生氣了。結果沒多久,男友被爆出腳踏幾條船,那同學還不是第一個被勾搭的。」
說到最後,童佳開始懷疑自己太緊張。
原來現實裡本來就有這樣的人,她自己都遇見過,隻是剛開始沒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