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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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照白生生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
直到蘇木見時辰不早,站在門外喊道:「帝卿,駙馬,時辰不早了,您們可起來了?」她才恍然回神。
但不知為何,她沒有第一時間推開蕭星牧,而是就著這個姿勢,遲遲未動。
心中止不住地想:蕭星牧身上為何這般柔軟,軟軟的一團陷在她懷裡,好像擠在了她的心上,軟軟的。
「帝卿?」
「嗯?」
「臣給您穿衣可好?」
……
沒有回答。
她便當做默許了,拿過一旁蘇木準備好的宮服,往蕭星牧身上套。
沒睡醒的蕭星牧格外乖巧,腦袋擱在溫照白肩上,任由她給自己穿衣服。
昨夜因為過敏,他睡得晚,因此早上格外困倦,再加上這幾日一直和溫照白同吃同睡,已經習慣了她的氣息,這才沒有防備。
若是平日有人這般親近他,他早就驚醒了。
溫照白將外衫徹底套在蕭星牧身上時,他也終於清醒過來了,在溫照白肩頭蹭了蹭後,啞聲問:「你在做什麼?」
溫照白一笑:「臣在為殿下穿衣,我們待會兒就要進宮。」
「進宮?」蕭星牧聞言眼中的水霧滌盪開來,眨著眼睛看著身前的溫照白。
「是啊,帝卿若是再沒起來,臣就要抱著您上馬車了。」溫照白開玩笑道。
蕭星牧聞言卻不禁一怔。
抱他?
猛然間,他才注意到,自己和溫照白的動作有多親密。
他身子朝前傾,雖然是坐著,但整個上半身幾乎都伏在了她的身前,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前的柔軟,鼻息間仿佛都是她身上那股木質的淡香。
他耳尖不自覺地發燙,悄悄退後一些,隔開距離。
溫照白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隻是將剩下的衣物塞進他懷裡,勾唇道:「帝卿既然已經醒了,那便自己穿衣吧。」
蕭星牧抱著滿懷的宮服,手指蜷縮成拳:「嗯,麻煩駙馬了。」
「不必客氣。」
沒過多久,蘇木領著侍子魚貫而入,蕭星牧伸著雙手,終究沒有自己穿衣。
等蕭星牧收拾好,便見溫照白已經坐在了外室的八仙桌前,見他出來,下意識偏頭望去,她忽覺眼前一亮。
因今日需進宮,蕭星牧穿了一件絳紅交領錦袍,行走間,衣裙隱隱泛出淺淺流光,而他本就身姿頎長,肩寬背薄,這身衣裳穿在他身上,越發顯得他清瘦有節,玉骨天成。
連一向蒼白的臉色都像是被染上了紅光,顯得粉雕玉琢,分外驚艷。
溫照白眼眸微動,朝他展唇一笑:「帝卿,用早膳了。」
蕭星牧朝她輕輕頷首,走到她身旁坐下,便又聽見她問:「殿下可還覺得癢?」
「好多了,多謝駙馬關心。」
「殿下好了臣也就放心了。」
蕭星牧握著白瓷湯勺的手指不由發緊,隨後抬眸,視線掃過正專心用膳的溫照白身上。
清晨的光線灑在她的周身,她整個人似乎與曦光融成了一體,溫柔明亮。
和他,一點也不一樣。
他垂下眸,舀了一勺碗中的肉粥,輕抿了一口。
……
用過早膳,兩人便乘馬車到了大夏王宮之中。
放眼整個大夏,能夠乘著馬車在王宮中行進的,除去女皇,便隻有蕭星牧了。
入宮後不久,溫照白從馬車上下來,隻身一人在宮侍的指引下前往禦書房拜見女皇。
她沒帶隨從,溫芍也被她派去鋪子了。
蕭星牧作為男子,入宮後先是要去拜見君後。
蕭星牧的馬車還未到鳳棲宮,君後便早早地派人等在了宮門口。
馬車方至,一群人便迎了上來。
「見過榮安帝卿。」宮侍滿臉笑意地行禮,又道,「君後知道您今日要進宮,早早便在宮中等著了,還特意做了許多您喜歡的吃食呢。」
蕭星牧有些不適應旁人這般熱情,繞開對方攙扶的手,扶著蘇木朝宮內而去。
君後此時也已經在殿外等著了,見他來了,忙上前牽住他的手:「皇弟你可來了,快來跟姐夫說說在宮外過得可好?」
「呀,你這臉怎麼了?怎的這麼多紅點?」
君後與女皇感情甚篤,對於女皇唯一的皇弟也是發自心底的疼愛,此時望向蕭星牧的眼神中充滿關心和擔憂。
蕭星牧能感受到他的善意,於是盡管有些不習慣與人親近,也沒有拒絕他的親近,聽到他的問題,輕聲回道:「宮外挺好的,這紅點是昨夜過敏了,已經快好了。」
「過敏?是何物造成的?」
「螃蟹。」
「竟是螃蟹,早知道本宮就讓陛下不要給你府上送螃蟹了,身子可難受,還是再傳太醫看看吧……」說著他便揚手要讓宮侍去找太醫。
蕭星牧伸手拉住他:「姐夫,不必麻煩了,昨夜已經看過大夫,藥也用過了,現下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真的好了?」
「真的。」
林昭然眼中仍有些放心不下,但也沒有勉強他,隻是道:「那便聽你的吧,本宮和陛下在宮中日夜擔心,就是怕你出嫁後受委屈,沒想到你出嫁後受的第一個委屈竟是我們送過去的螃蟹所致。」
「姐夫,您想多了。」蕭星牧不太會安慰人,「這隻是意外,連我自己都不知,我竟對螃蟹過敏。」
聞言,林昭然更加心疼了,眼眶都有些發紅。
蕭星牧向來知道,林昭然性子溫柔善感,此時也隻好拍拍他的手,表示自己真的沒事。
林昭然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又將蕭星牧帶到內室。
隨後他屏退宮人,一臉關心地看向蕭星牧,問道:「皇弟,駙馬待你可好?那件事上,她對你……可還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