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情香(1 / 2)
沈瑜睜開眼時意識很沉,周圍光線幽暗,岩水嘀嗒的聲音在她耳邊斷斷續續。
她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不對,身上不僅酸軟乏力還格外燥熱,想都不用想,一定跟她昏迷前吸入的異香有關。
黑暗中似乎有一道粘膩熾熱的視線緊緊追隨著她,貪婪腥臭、令人作嘔。
「滾出來!」
少女清艷動人的臉上隱隱有些潮紅,漆黑的眸子卻冷得厲害。
她努力克製住漸欲急促的呼吸。
想起那下作胚子對於越聽栦的懼怕,便抬出長生門來試圖震懾一下對方,「何聶,你可要想清楚了,當真要鋌而走險與長生門為敵?」
話落,一道略有些發跛的影子終於慢慢從暗處走出來。
果然是何聶!
那畜牲似乎格外亢奮,正用著一種粘膩膩、仿佛流著涎水的視線在她周身掃視。
沈瑜月匈中氣血翻湧,恨不得沖上去一劍捅他個對穿,教他再不敢拿那種惡心的眼神看她!
他嘻嘻笑著,「小美人好生天真,你覺得我會讓你活著走出這裡?你不若求求我,興許還能得些憐惜,接下來少吃點苦頭……」
說著又恬不知恥的誘哄道,「左右也無人會知曉。這荒山野地裡咱們便也如野鴛鴦一般,幕天席地的做上一場快活夫妻,豈不美哉?」
沈瑜哪裡聽得他這些醃臢話,怒意一時直沖天靈蓋,卻礙於兩人仍相隔了一段距離,唯恐一擊不中惹來麻煩。
隻得咬緊銀牙暗中忍耐。
如水幽微的月華下。
少女雪膚花貌,長長的鷃藍色裙裳順著身下的岩石垂曳到地上,她似是真的被催情香折磨得半分力氣也無。
隻用細藕似的一截玉臂酸軟無力的撐著胳膊,一張清艷隱忍的小臉在幽暗的夜色下美得驚人。
何聶目光癡迷∶天知道,這張紅艷艷的小嘴,他從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嘗嘗滋味了。
無渺洲裡向來盛傳長生門的陸霜意如何如何清絕貌美。
但今日他遠遠瞧過去,卻是被這個叫不出名頭的仙子一眼驚艷。
誰能想到他的運氣那麼好,正巧就撞見了一個人走夜路的小美人。
孤山、涼月、催情香、貌美羞憤的少女……
他如同深深涉入魔障中、嗅見血腥味兒便走不動道,隻想舔食飽腹的野狗一般。
什麼仁義道德、操守廉恥統統拋諸腦外。
月色下那張毫不掩飾淫·欲的渾噩麵孔,隻讓沈瑜覺得像是畜生披上了人皮,渾身上下透著汙穢難聞的氣息。
少女緊緊咬著唇瓣,臉上是少見的冷意與狠意,「滾開!否則……定教你悔不當初!」
聽她這麼說,何聶愈發來了興致,混濁貪婪的眼底精光大作,興奮得幾欲發抖。
——原以為一劑催情香下去會得著個千嬌百媚的妙人兒,沒想到倒是個烈性的。
一想到眼前這張不近人情的清艷小臉,一會兒就要掛著淚珠在他身下啜泣連連……
何聶光眼中一暗,淫·邪之欲愈盛,隻覺得再多忍上一秒分·身都要爆開!
何聶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急色的解開來外裳,一邊跛著半邊身子朝著少女走近,一邊伸手去扯自己鬆垮的褲帶。
半分沒留意到石榻上少女望向他的眼神如看一個死物。
男人毫不憐惜的一把用力扯開少女上襦裙襟,瑩潤如雪的肩頭徹底暴露在冷冷月光下,顯示出一種骨肉勻停的奇異美感。
那道令人作嘔上下逡巡的視線猶如實質。
伴隨著耳邊逐漸粗重且混濁火熱的喘息聲,讓少女將菱唇隱忍的抿成一道薄線。
在何聶一臉癡迷的要伸手上來撫扌莫少女肩頭的時候,一道符紙破空而出,如一把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的斷刃,豎直向下。
在男人反應過來之前,狠狠斬斷他向前伸來的手臂。
斷臂滾落在不遠處的地上,男人的臉慘白如惡鬼,倒在地上儀態全無的痛聲哀嚎起來。
沈瑜躲避及時,並未被那腥臭髒汙的血跡沾染到半分。
可前一刻被靠近碰觸過的不適感,仍如附骨之蛆般令人作嘔。
她皺著鼻子,很是嫌棄的在自己身上施了好幾遍清潔術。
而後才跳下石榻,不再理會男人的哀嚎痛呼聲,旋身朝外頭走去。
開玩笑,如果隨便什麼迷香都能把她放倒,那這些年她都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早在那催情香順著風送至她鼻尖的那一瞬,沈瑜就自覺屏住了呼吸。
雖然仍舊不可避免的吸食了少量,但有她儲物袋裡的清心丹輔助,不需多時便可自己化解。
她出了石洞走出數十丈遠,從枯葉堆裡拾起來梨木燈和引魂劍。
看也沒看那傳聲玉簡一眼,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
陸霜意心中十分惱恨。
她好不容易借著單獨行動的由頭,「意外」和謝翕湊到了一起,正要製造一點小插曲增進一下彼此的熟絡度和感情,沈瑜那邊就出了意外。
她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的,否則怎麼會那麼巧。
而貌美青年不知道從傳聲玉簡中聽到了什麼,那張向來沒什麼表情的俊臉立時冷得嚇人。
那一瞬間,青年周身散發出來的刺骨寒意簡直叫人不寒而栗。
等到他們順著玉簡之間的牽引禦劍趕過去時,隻看到羊脂一般的傳聲玉簡無比落寞的埋在層疊枯葉中。
而玉簡的主人早已不見蹤影。
陸霜意那一刻有點不敢抬頭去看麵前氣息冰冷的青年,隻隱隱感到他的神情不會比上一世血洗長生門時好到哪兒去。
耳邊傳來隱約而斷續的哭嚎慘叫聲,那聲音似乎是來自他們身後不遠處的石洞。
青年的動作比她更快,一道帶著冰冷殺意的殘影飛掠過去。
她追到洞穴入口處,剛要提步進去就被謝翕帶著古怪笑意的涼薄聲線嚇得腳下一滯。
「你對她用了催情香?」
「你不僅用這雙招子看了她,還想碰她?」
「怎麼樣,我的妻子好看麼?」
伴隨著青年口中最後一個詢問的字落下,一聲慘烈過一聲的痛楚哭嚎從洞穴中傳來。
那幾欲刺破耳膜的淒厲叫聲讓白裙仙子忍不住退卻兩步,手臂也應激似的爬上了一層雞皮疙瘩。
漆黑幽暗的洞穴如同被血水糊得密不透風的陰詭煉獄,在月影下盪出憧憧鬼影。
讓人本能畏懼,不敢輕易涉足。
慘叫大概持續了一刻鍾,終於漸漸平息。
雪衣青年從石洞中步出來,身上潔淨如初不染纖塵,那張清冷貌美的臉上也沒有任何多餘神色。
在他走後,陸霜意鬼使神差的走入了石洞裡,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味兒……
白裙仙子隻借著月光看了一眼,就臉色煞白的跌倒在地,捂住月匈口不停的乾嘔起來。
那人……
不,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因為早已沒有了人的模樣,隻是軟塌塌的,血肉模糊的一團。
本該存放眼睛的那處也成了兩個黑黢黢冒著血水的大窟窿。
而他嘴邊掛著的,被牙齒咬到爆破的……似乎、似乎就是那雙招子。
嘔……
白裙仙子冷汗涔涔,乾嘔過度的一張小臉泛著可怕的青白,她手腳並作、跌跌撞撞的爬起來,然後逃也似的沖出了身後洞穴。
……
沈瑜十分苦惱。
倒不是發愁如何找到清宵十二蓮的所在之地……
鷃藍裙裳的少女望著麵前水汽繚繞、被煙雲霧氣蘊涵著的天然大水池,心下感嘆。
這預知夢多少還是有點作用的。
雖然總是愛自動跳過一些情境情節,但到底是指引著她一路磕磕絆絆尋到了寶物。
可現下讓她苦惱的是,怎麼拿到清宵十二蓮。
通體漾著碎金似光芒的淡青色蓮花,幽靜自在的舒展在蓮池之中。
在它周圍,飄散著數十道如同煙霧一般被夜風吹得飄搖不定的淩厲罡風。
沈瑜剛剛扔了塊石頭試探,幾乎是被罡風觸碰到的那一瞬間,堅硬的石塊立時化作齏粉被吹散在空中。
乾乾淨淨的,渣都不剩。
好像目睹了自身命運的沈瑜,「……」
!!
就真的會頭禿啊!
太變態了。
那罡風之間的空隙雖然能容下一人側身穿過,但是它會動啊,它像繚繞的煙霧一樣根本不成型啊!
不僅風一吹就散,還會東倒西歪的追著你跑啊!
這誰能頂得住?
不……
謝翕可能就頂得住。
想到這兒沈瑜的臉色更難看了,她必須早點動手,不能等到謝翕順著蛛絲馬跡找過來,那就前功盡棄一切都晚了。
捉妖兒女,不怕犧牲。
不能給沈靨阿姐丟臉!
少女哭唧唧的給自己一連罩上了十幾道保護咒,瘦小纖細的身子如輕盈的鷂子般在四散的罡風間快速穿梭。
幾個回合下來雖然無一例外的失敗了,小臉被刮出了血痕,身上裙裳也狼狽的破了好幾處,但好歹保住了小命。
而且在不停的試探中,竟讓沈瑜扌莫出來一點罡風飄散的方位和規律。
她望向湖麵的冷凝眸光一定,短暫撫平喘息後,再一次提身向蓮池中的碎金淡青色蓮花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