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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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暉逐漸消散隱去,天際與山巒的分界線逐漸變得模糊不清,霧蒙蒙的黑將萬物籠罩。

未開燈的房間內,謝知意側坐在床邊,沒了在廚房裡頭的柔和表情,也談不上悲傷或是怒氣,如同塊大師精心雕琢的玉像,精致麵容凝在那兒,眼眸沉沉。

被丟在床鋪裡的手機一陣又一陣的亮起,發出嗡嗡的顫動。

濃鬱的黑從腳腕攀爬,一點點將人包裹。

那闊噪的聲音終於消停了會,屋外的夜風擠入房間。

挺直的脊背微曲,剛想抬手拿過手機。

屏幕又一次亮起,原來是換了個軟件繼續。

蒼白指尖停在原處,試圖探出又曲指收回,她驟然站了起來。

窗戶被大力打開,悶熱的夏風一股腦的湧入其中。

————

「江鍾暮!」滿是少年氣的男聲從青磚巷尾傳來。

江鍾暮聽見了也不回答,依舊穿著白日的那一身,隻是鞋子換成了黑色人字拖,手裡頭提著兩個竹簍子,不緊不慢地往那邊走。

對麵有三人,年紀與江鍾暮相仿,皆是短袖五分褲的清涼穿著,手中也提著簍子。

「你怎麼那麼慢啊?」一直說話的這人剪了個圓寸頭,身形偏瘦,膚色比江鍾暮還要黑兩個度,有些吊了郎當的感覺。

「洗碗,」江鍾暮回答了聲,聲調比在家裡要沉悶些,薄唇抿緊,下顎清晰淩厲。

「啊?」對方一愣,沒想到被這樣的回答敷衍,迷茫道:「你家不就來了一個租客,才幾個碗就多洗半個小時?」

洗碗當然不用,但處理螃蟹麻煩啊,而且另外兩人一個是很少吃,一個是牙口不好,都吃的慢。

若是江鍾暮吃完飯說一聲,晚上要和他們去下網,阿婆必然讓她先走,可她自個坐在那裡悶聲不響,拖到了現在。

江鍾暮不想解釋,把比較舊的那個竹簍子往他身上一甩,又說了聲:「謝了。」

江南勛性格大大咧咧,輕易就被帶著走,連忙抬手接住自己的竹簍,毫不在意道:「有什麼好謝的,咱倆誰跟誰啊。」

顯然,今晚的江蟹就是從他這兒順去的。

而他口中的親密關係是指他親爹是江鍾暮從小拜的乾爹,他們也算是做兄妹,再加上從小一塊長大,關係確實不錯。

江鍾暮沒理他,扭頭和旁邊兩人打了聲招呼,帶頭往鎮外走。

年久失修的路燈時亮時暗,響著滋啦滋啦的電流聲,狹窄巷子昏暗難辨前路,不過四人從小生活在這兒,哪塊磚那條路沒走過?閉著眼都能扌莫出去。

腳步聲在此刻格外清晰,江鍾暮抬眼看了看皎潔圓月,又想起飯桌上的場景。

謝知意並非隻在嘴上隨意誇誇、討阿婆驕傲開心,而是切切實實的喜歡,一盤江蟹吃了大半。

埋頭扒飯的江鍾暮隻要稍稍一抬頭,就能瞧見不善吃辣的人後靠著椅背,微張的唇瓣紅腫,覆上一層濕潤的水光,時不時吸氣試圖緩和,舌尖舔過如小貝殼白淨的牙齒。

江鍾暮今晚沒吃幾口菜,卻咽下了兩碗白米飯。

這讓阿婆心疼得不了,誤以為她今天在外頭累過頭餓著了,而江鍾暮沒反駁。

思緒一轉,她捏緊了手中的竹簍,思索著哪處水田的小螃蟹最多,在哪兒下網才好。

旁邊三人都是性格跳脫的人,特別是江南勛簡直一刻都閒不下來,甩著簍子從東邊說到西邊去。

不知想到什麼,江南勛扭頭看向旁邊的人:「鍾慕,我爹讓你跟著去做活計,你怎麼不去啊?」

「對啊,我聽師傅說這次可是個超級有錢的大老板,家裡頭有個園林院子,出手肯定大方。」

「前兩天那老板發照片過來,要雕的料子沒一個差的,我還瞧見個福祿壽的雞血料子,有拳頭那麼大,你不去真是可惜了,這種料子多少年都遇不到一回。」

另外兩人也出聲問道,眼神費解,最深處隱隱還有一絲羨慕。

江鎮這兒有個特別的傳統,就是自家小孩送去給別人教玉雕,據說是怕父母過分寵溺舍不得孩子吃苦,也不知道是哪個祖宗想出來的主意,反正一代代延續到現在。

江南勛父親手藝好,這些年被不少父母央著收徒弟,可他以精力不足為由,隻收下乾女兒江鍾暮還有兩個親戚家的小孩。

而江南勛之前是跟著江鍾暮父親學手藝的,江父意外去世,他便隻能跟著自己父親學手藝。

「不想去,」江鍾暮語氣平淡地回了句。

「哎?!」三人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

別聽著是活計就嫌累,對於常年待在小鎮的孩子而言,這是少有能出門見世麵的機會,而且還能驗證自己所學如何,再加上一筆豐厚的工資,根本沒有學徒能拒絕。

「不是?!江鍾暮這可是出門的好機會……」話音戛然挺住。

江鍾暮停下腳步,站著前頭,風撩起衣尾,微凸的脊骨將薄衫撐起,語氣淡淡說了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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