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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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連跟老朋友打個招呼都不敢嗎?荊衣——」

料所未料之人,最出乎意料的稱呼,愕然相對而視,白衣蒙麵客眼中迸出一瞬即逝的驚疑,是不敢置信,更是措手不及。但他反應極快,不過眨眼功夫,所有詫異猜忌全部被掩飾起來,倒提雲劍連挽數道劍芒,步步緊逼欲逼道者入死途。

「還記得你自己曾說過的話嗎?你說吾是你在玄宗為數不多的好友,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好友嗎?還是你從未真心待吾?」

黑袍道者身法伶俐,靈巧避過蒙麵客毒辣的劍勢,一邊不停言語催化刺激。

「我們之間有過情義嗎?有過嗎?時至今日,還剩幾分?」

蒙麵客不理不答,恍若未聞地持續逼殺。

「你是為自己要殺吾,還是為金鎏影而殺?他就這麼值得你信任?你倒是願意為了他付出一切?!當年與金鎏影勾結負吾,如今依舊不肯放吾生路,吾不是你的好友,實則是你們豐功偉業路上的絆腳石吧?被你棄若敝屣,枉吾當年還自以為與你相交莫逆。可笑嗎?!」

句句詰問,句句誅心,是被朋友背叛的痛心疾首,也是欲挽回友誼的最後掙紮。然而蒙麵客定力異常,收起最初須臾的驚嚇愕然,整個人瞬間冷靜酷寒,冷得連手中雲劍都散發著層層霜凍殺意。劍劍又凶又沉,似殺似逼,更似探查黑袍道者真正的底細。

黑袍道者仿佛對蒙麵客的劍招劍路十分熟悉,閃避之間還不忘運出玄宗奇部最正宗的化外雲術,刻意自證身份,不與蒙麵客正麵硬碰,不停霧化自己的身形,腳踏天罡道印,手凝雲天劍氣反攻蒙麵客。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玄鳴濤的功夫,從功法,術法,到劍法,甚至說話的神態語氣,無一不學得如出一轍。

「看清吾麵上的傷痕了嗎?這是永遠無法抹去的背叛——」

近身肢接,劍鋒相抵,道者故意將臉上斑駁的傷痕展露在蒙麵客眼前,除了燒傷,還有一些刀疤劍痕。

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傷疤其實是模仿雪芽臉上的傷痕所畫,隻是沒有將容貌毀損得那麼嚴重,道者隻挑了幾處觸目驚心的大傷仿製,保留了玄鳴濤原本的樣子,以便讓蒙麵客能一眼認出自己的身份。

像得太過,一時竟真蒙過了疑心深重的蒙麵客,對峙的目光開始有些閃躲。

「荊衣,還不肯回頭嗎?你真要與金鎏影一同沉淪萬劫不復嗎?你雖不仁,但吾不會不義,隻要你肯認錯,帶著金鎏影向眾同修亡魂叩頭賠罪,吾能以宗主名義再給你一次機會,望你不可執迷不悟一錯再錯!」

依舊不予理會,但蒙麵客逼殺的劍速緩了,他好像試探出了什麼結果,殺意回攏,以最快的速度召出十數雲氣分體掩人耳目,片刻便消失現場。

道者化出一頂新的黑紗帷帽從容地戴上,遮起這張易容偽裝的麵容。若是雪芽能像正常人一樣健康長大,也許現在就是這番模樣吧,可惜……

師弟做不了的事,報不了的仇,就讓他白子墨來擔下。

那蒙麵客以為不作聲就能掩飾身份,孰不知白子墨根本就不是通過證據分析或命星觀測來判定,玄機冊中早有記載,紫荊衣與金鎏影兩人不論如何偽裝,都逃不過天機法眼。

今日紫荊衣是心軟放手了,他最後選擇離開,應是還顧念舊情。明智之舉,也不枉玄師弟臨終托眾同修再給紫荊衣一次機會。留得這幾分情麵,來日也許能成為扭轉局勢的契機。

當下紫荊衣一定急於找金鎏影通風報信商量對策,定顧不上跟蹤監視,正是可以偷偷潛回青埂冷峰的最佳時機。

果不其然,蒙麵客離開戰場後,尋了個僻靜的所在換回尹秋君的裝扮,第一時間發信公法庭邀昭穆尊出來一聚。他甚至都忘了他現在應該還在跟昭穆尊慪氣,應該還在怪昭穆尊不肯積極逼殺吞佛童子,事到臨頭,下意識的反應居然是想通知昭穆尊小心避劫。

玄鳴濤再現,昔日情仇注定再掀波瀾,這場危機可能比吞佛更具威脅。

麵對故人,誠然有數分愧意,數分不忍,可當往事仇浪席卷而來,他與金鎏影都將避無可避。當初既然選擇與金鎏影一路走到此,許多事也就失去後悔猶豫的意義,回不去,也沒必要回頭。

錯就是錯,賠罪絕無可能,古來成王敗寇,隻要玄宗被永久封印,單玄鳴濤一人想扭轉局勢,不過以卵擊石,局勢的主動權優勢仍掌握在他們手中。

自從分橋而立,他們一直沒見過麵,收到邀帖的昭穆尊自然喜出望外,交待庭中瑣事後即刻登上了斷極懸橋。

黑霧昏煙的斷極懸橋處處透著詭譎的紫電,若非熟知尹秋君就是這樣別扭特立獨行的性格,連住處都弄得如此晦暗不明,戴慣清聖高帽,住慣金碧輝煌的昭穆尊實在不想踏足此地。

未及寒暄半句,尹秋君火急火燎地已將今日談話重點開門見山擺在昭穆尊麵前。與尹秋君幾乎如出一轍的反應,驚詫片刻後是全然的冷肅凝重,昭穆尊朗眉緊鎖,數百年未見他神情如此陰鬱,沉默半晌沒有吐出一個字。

「好友,你一念留情隻怕後患無窮,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根基,可不能被意外的變數破壞。」

良久,昭穆尊才重重嘆了口氣,他看起來很擔心,話裡話外又不忘提醒尹秋君,叛徒的身份永遠改變不了。

「唉,我們兩人休戚與共,你當不會被那小子花言巧語所蒙蔽吧。」

「自然。」尹秋君羽扇緩搖遮麵,他心有計較,可擔心昭穆尊多慮,於是暗中觀察著對方的反應,「各中厲害關係吾自能分辨,但他畢竟隻有一人,若想舊事重提,妄圖對我們不利,無疑蚍蜉撼樹。吾之意,將他軟禁,限製他之行動,隻要玄宗永無破封之日,他一人難有作為,倒不妨放他一條生路。」

「好友,人各有誌,你無需為當年之事而感對他有愧。本就是玄宗負我們在先,我們隻是離開了道境沒與它一同被封印而已,算什麼背棄呢,充其量死了一些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而已。」昭穆尊理所當然地說。

他未有半分悔意,毫不遮掩自己對玄宗的厭惡之情。

「何況當年我們也沒真正破壞靈地,他不是成功封印魔界了嗎。原本就是要獻祭的人,他要怪隻能怪自己天命所歸。但他現在既然沒死,便更恨不到我們頭上。當然,若他執意尋仇,公法庭也不是擺設,吾昭穆尊堂堂公法庭之主,六極天橋之尊,斷不會讓喪家之犬打擾好友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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