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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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千年,鬼族終於重返故土,眾將紛紛蘇醒,熟悉的魔界,陌生的苦境,一切都要重新適應。

大部分鬼族戰士回歸之後即刻趕去了血脈之間,探望尚在恢復期的閻魔旱魃,還有一部分前往邪後殿拜見女後九禍。

空寂的魔皇殿,重傷未愈的魔皇頹靠著王座,除了身邊始終跟隨的護衛,殿下不見任何臣屬。陰寒的穿堂風撩動帷幔輕揚,火光明滅中,魔皇身影愈發寂寥。

「傳聞鬼族強將輩出,謀士雲集,如今斷層已復,鬼族卻無一人前來拜吾,莫非在他們心中,銀鍠朱武才是配得上這魔皇尊位的主君?」

侍立在側的雪蛾天驕聞得雲河低喃猜忌,馬上轉身叩首敬拜,一邊用發聲不全的嗓子斷斷續續連稱『雲皇萬載』,一邊關切地仰望上首魔皇。

單薄的孤臣山呼稍顯可笑,雲河冷哼一聲,目光飄向遠處空無一人的殿門,似有所盼,又有幾分戒備。

「本座傷勢雖沉,魔元亦損,但你不必憂慮,吾有魔邪兩族擁戴,待前往劫奪雪芽的大軍回返,軍容更盛,哪怕鬼族之中有反骨之將,本座尚有氣力,欲收服鬼族民心仍在翻掌之間。」

話語方落,殿外傳來一股熟悉的佛魔之息,身披玄黑惡氅法袍的異端佛者迆迆步入空盪盪的魔皇殿。

一抬頭,藏在兜帽之下的麵容分明是聖尊者一步蓮華,臉上卻布滿觸目驚心的黥落異紋,額間突兀的逆反梵字,在在彰顯他與善體的極端對立。

「我們終於見麵了,銀鍠雲河——」

來者略略頷首算作見禮,灰黑長發飄散帽外,微微遮掩透著盤算精光的血紅雙目。

「想不到第一個前來魔皇殿的人是你,魔尊者·襲滅天來——」

雲河收起陰鷙的表情,換上一副漫不經心,毫不在意襲滅天來傲慢不恭的模樣。

「恭喜你終於卸下重負,得獲自由了。」

過往數百年間,襲滅天來為雲河和魔界出了不少力,總算有些交情。

襲滅天來卻煞有介事地環顧魔皇殿,哂笑道:「看來雲皇的名聲尚未傳遍整個異度魔界,威望猶不及汝兄玄影矣。」

「鬼族封印沉眠千年之久,甫才解封,自是不明現況。魔尊者稍安勿躁,不如先與本座說說,你的兩名徒兒一者叛離魔界,一者被萬聖岩所擒,你欲如何處理?」

剛才聊上幾句,忽聞殿外腳步紛雜,雲河襲滅目光同時關注,但見九禍領頭,帶著一眾雲河從未見過的魔將魚貫進入魔皇殿。

「參見雲皇——」九禍首先拜道,低首俯身禮數做足。

她身後新來的鬼族將士見狀麵麵相覷,臨來前女後曾有叮囑,魔界如今已改朝換代,且不說戰神銀鍠朱武因魔氣耗損過度仍在沉眠,新魔皇既是天魔像歷代先王所選,為其盡忠也是身為魔界一員的職責。

傳說新任魔皇是朱武和玄影的同胞幼弟,都屬鬼族一脈,鬼族將士雖然從未聽過鬼族王脈還有第三位繼承人,都對新魔皇有所好奇,大體倒是沒有反對之聲。

這會兒見邪後九禍帶頭拜謁,鬼將們大多也跟隨參拜,不曾想卻有一人氣勢滿滿地撇開同袍,踩著細長的高跟戰靴,單手叉月要走到王座正前方,另一手直指雲河,怒意不滿表露無疑。

雪蛾天驕條件反射地做出防禦準備,卻見雲河手指輕彈,暗示她不要輕舉妄動。

對峙的氣氛莫名微妙,雲河麵無表情地注視下方陌生鬼將,那名女魔高挑霸氣身材極佳,戴著青銅頭盔遮去眉眼,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釋放魔壓挑戰魔皇威嚴。雲河當即暗提真元,不動聲色地一邊掩飾自己的傷勢,一邊準備給新來的鬼族戰將一個下馬威。

那廂襲滅天來十分自覺地早早給自己築起防護罩,一臉戲謔地圍觀魔界內鬥,九禍擔心雲河傷勢,本想出麵調解,黥武更是瞬間化出銀邪槍,上前一步欲阻攔,跟來探看情報的鳩盤神子示意他們不要著急,先行觀望一番未遲。

鬼族戰將的實力果然普遍比魔邪兩族高,這種場麵豈能被削了眉角,雲河內傷難抑,魔氣逸散岌岌可危,不得以運出七分元功,以迅雷之勢壓住身為四天王之一的華顏無道。

魔皇殿中篝火暗了幾遍,每個人耳中都充斥兵器交擊之聲。魔元雖隻剩一半,精純不減半分,猶教鬼將俯首稱臣,壓迫感由內而外激發懼意,毛孔戰栗惶惶不安,桀驁如華顏無道,不知不覺間也怯了半步。

「華顏無道,停手吧。」一道陰柔的聲音自鬼將中傳出,一名身裹白絨棉氅,臉上掛著半片咒紋銅麵的人走上前來。

他雖然勸阻著,神情卻略顯古怪,明明初次見麵,那人嘴角淺勾,竟露出一絲狂熱的欣喜,壓抑在麵具之下不易察覺。他躲在人群中研究雲河許久,這時才恍然大悟,像是終於見到渴望已久的甘霖一般。

華顏無道聞言甩甩手收了魔壓,有些不服氣地別過臉去:「新魔皇,倒是麵熟得很——」

後麵那來人未搭話,緩步走到殿下向雲河拱手而拜:「鬼族將士封印若久,不識繼任魔皇之麵——」

他似乎言未盡意,略抬頭時,藏在麵具後的目光精明透邪。

「屬下伏嬰師,拜見新主,銀鍠雲河——」

一旁的九禍似乎鬆了口氣,示意黥武收槍暫退,隨後目光淩厲地掃了殿中鬼將們一眼。

華顏無道仍有不滿,輕哼一聲,悻悻地回到同袍中,敷衍地與大家一起山呼參謁。

雲河很快猜到華顏無道見到他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反應,咽下喉中腥味,一手緊緊抓著王座扶手,勉力撐住重傷之軀不使自己在鬼族傲將麵前失了威儀。

一開口,稍顯虛弱的聲音仍然難掩傷勢:「前塵往事一如雲煙,爾等過去與玄宗宗主有何恩怨,皆與吾銀鍠雲河無關。華顏無道,今次犯上,本座不予計較,但隻此一回。」

華顏無道撇了撇嘴,她身邊的結義二哥,四天王排行第二的暴風殘道忙給她打手勢,她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抖了抖腦袋以示回應。

「雲皇前戰遭遇人類埋伏圍攻,又分出一半魔元復生閻魔,元功大損不宜操勞。所幸斷層順利接合,鬼族回歸,魔界戰力得以補充,人界若此時偷襲,吾方或可反將一軍。」九禍點出雲河傷勢,要鬼族眾將安分一些。

「在下願為雲皇效犬馬之勞,領兵出征萬聖岩,搶得作戰先機,為雲皇報一箭之仇。」襲滅天來抓緊時機自告奮勇請纓道。

「待前往銀盌盛雪的大軍班師……再出征未遲,若他們能搶回半身,本座這身傷便無所可慮。」雲河語速稍緩,艱難吐字。

九禍受命向不明狀況的鬼族眾人講述魔界當前布局,戰況,人員調動等等,好讓他們,尤其是讓魔界首屈一指的軍師伏嬰師全盤了解情況,以便日後能更得心應手地為魔皇出謀劃策。

新來的鬼將各自領到了新任務,即便心裡還有些嘀咕,任務必達的使命感仍催動戰將們遵從魔皇令按部就班。

魔皇殿中,雲河留著伏嬰師和九禍正在敘親。

早就聽說伏嬰一族乃是先魔後的母族,算起來伏嬰師倒是雲河的表兄,不過伏嬰師本人似乎並不在意這層親戚關係,他將自己擺在完全的臣下位置,跟九禍一樣畢恭畢敬,隻是不斷熱切地表達願意不惜一切代價輔佐雲河實現攻陷人界的目標。

半日後,出征銀盌盛雪的大軍終於回返,卻隻剩零零散散的幾千殘兵,參與戰役的魔將除昭穆尊外無一幸免。

屋漏偏逢連夜雨,前失吞佛晦釋,今又折了天荒神無兩道,竟連雪芽的半分影子都沒抓到,真教人氣餒又憤怒。

昭穆尊雖不情願,但自知兵敗罪責難逃,忍著滿腔憋悶伏身跪在魔皇殿下請罪,他自己也傷勢不輕,生受大梵聖掌落身幾欲爆體,若非赭杉軍留情相護,隻怕連他也回不來。

前方激烈的討論聲傳入昭穆尊耳中,他略略抬眸,餘光瞥見伏嬰師——

鬼族部眾料想已經回歸,魔界戰力補充完善,恐怕以後更加沒有他昭穆尊的位置,如今完全魔化功力更上層樓,脫去魔奴身份之後魂枷亦解,想擺脫異度魔界掌控變得輕而易舉,未來何去何從須得早做打算。

「倉促出兵失敗意料之中,隻是未想傷亡如此慘重。」雲河眉頭緊蹙,隱忍怒意道,「將元禍天荒和別見狂華的魔身尋回葬在一處,了卻他們多年的遺憾,魔魂引回魔族故土,待以後……」

雲河頓了頓,想到現場還有外人,他便收住了話頭:「以後再討論復生之事。」

「此事屬下會辦妥。」九禍心領神會,應聲說,「昭穆尊首次出軍即作戰失利,請雲皇收回他領兵之權,另選得力戰將交付任務,務必奪回半身。」

「軍師怎樣看呢?」

伏嬰師沉吟一聲,緩聲言:「屬下方才回歸,對苦境人文地理尚不熟悉,不如與這位——」他斜了眼殿下的昭穆尊,「與這位素未謀麵的魔將兵分兩路,他為明,吾為暗,合作探訪追索。」

「他乃原玄宗四奇之一的金鎏影,現在改名叫作昭穆尊,自異度魔界降臨苦境以後投效至今,已完全魔化為吾魔界戰將。」九禍介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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