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相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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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圍正邪之爭方興未艾,正道群俠堅守防線,協力為玄宗諸道子辟出結陣道場,源源不斷向雲台那方呼應道元,想盡辦法欲助處於生死一線的六弦之首·蒼一臂之力。

魔界這方同樣不肯退讓半步,一麵積極破壞正道聯陣,一麵守住雲台通道不讓任何正道分子越線半步。

今日不論發生何種狀況,任誰都不能乾擾魔皇元胎全復之戰。

戰至半酣,眾道子忽然無法感應蒼的道氣,玄宗隊伍登時亂了陣腳。老弦首聯合赭杉軍發動奇弦共修溯源之陣,依然捕捉不到分毫蒼的氣息。

難道蒼已亡於銀鍠雲河之手?正道群俠接獲噩耗紛紛震驚,素還真大嘆不妙,呼喊眾人速速撤離。

魔界見玄宗收了道陣,伏嬰師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不由喜上眉梢,調撥強將加大攻勢,趁正道慌神錯亂之際多收些戰功,回去也好當作賀禮,獻給功體全盛的魔皇。

在所有人的認知中,聖魔雙身之鬥雪芽敗了,留下來的是雲河,便將由魔主導天命者。現下弦首戰死,最後一魂定然回歸銀鍠雲河之身,完整的異度魔皇現世,苦境道境再難逃魔化天下的血劫。

正道群俠且戰且退,漸漸往玄宗總壇方向撤去。

眾人認定大劫將至,唯有龍宿心中存疑,沒能保住雪芽是他過失,但未必四魂雙身融合之後仍是銀鍠雲河。

冥冥中總有一種直覺,闊別千年的摯友已然回歸……隻是眼下魔界攻勢正急抽不脫身,龍宿無奈暫收疑竇,先助正道與玄宗擊退魔軍。

戰線愈發逼近,風雲舍生道就在身後,再退一步,總壇門戶將破。

就在此時,雲台方向包裹的雲氣翻騰攪動,層層回歸青冥,遮住當空白日。

天光乍漏之刻,耀目一瞬,一柄通體染血的長劍穿雲破風劃開兩軍壁壘,不偏不倚直降赭杉軍跟前。

熟悉的道氣映得風雲舍生道霓彩萬千,正是蒼之佩劍——白虹!

劍身上血跡未乾,滴滴滲入土中,撩起一幕淒涼蕭瑟。隻瞧一眼,便知劍主如何血戰至死,失了劍,便是失了性命。

玄宗眾同修師長正感痛心驚愕,半空又傳來一陣低迷渾厚的古魔之音,正道群俠聽不懂,大部分魔將也聽不懂,隻有伏嬰師和閻魔旱魃明白魔皇大獲全勝,傳音召回全軍,並下達了新的任務。

「六弦之首已死,吾皇仁慈,放爾等一馬,素還真,回到苦境,我們再行較量。」伏嬰師扶了扶臉上半片咒麵,陰森邪魅地咯咯發笑,隨後裹起棉氅率先消失。

同樣接到魔皇令的旱魃負責將大軍帶回。

「吾先離開!」等不及與眾人分說半句,龍宿急急化光追著魔界大軍前後腳回返苦境。

「蒼……好友……」赭杉軍腳步沉重,似是用盡全身力氣才足夠踱到白虹劍前,拾劍悲痛哀嘆,抬袖一寸一寸抹去劍上血跡。

「我們為小師弟復生奔走作戰,傷了多少同修,可從未想過有一天,你竟會亡於他手……天意何其殘忍……」

「唉,異數難料,定數難改,凡人終究皆難逃一死。」老弦首痛惜扼腕,悲聲道,「赤魔珠中封印的眾弟子無法脫出,六弦四奇伶仃四散,如今隻剩你一枝孤木……赭杉,你可不能再出事,玄宗道脈還需你傳承發揚。對抗異度魔界的事全部交給老夫,隻要老夫活著,絕不教魔人再踏入封雲山半步,再傷害道境一人!」

「師叔!」赭杉軍忙收拾悲傷拱手拜道,「師叔年事已高,豈可奔波操勞,隻怪弟子無能,保不住同修好友,還要師叔為吾擔憂……」

「道師,奇首,暫拾哀愁,請聽素某一言……」素還真眉頭緊鎖,慎重非常地考量一番後上前打斷玄宗眾道的談話。

「銀鍠雲河已經修復了聖魔元胎之身,未來道苦兩境將麵臨滅頂之災,兩方同樣緊要,依素某之見,玄宗修者們不如就留在道境護衛此地百姓,苦境仍有素某與眾同誌,我們兩境攜手共戰,一同守衛蒼生大義。」

「紫荊衣仍滯留苦境未返,吾必須去將他平安帶回。」赭杉軍仔細將白虹劍用綢布包起背在身上,似將故友意誌一同肩負承擔。

「叫他回來也罷。」老弦首扁了扁嘴,叮囑道,「赭杉,你務必謹慎留神,速去速回,吾會派弟子守在黑暗道口接應你!」

……

電光石火淬虛空,彈指一隙破驚雲,黑洞空間瞬息割裂,伴隨數道赤雷霹靂剖開重重魔瘴。

玄鳴濤匿身黑金光球中,雲台雲氣作掩,魔音密咒為飾,暫時隱藏起自己的真實狀況,頒下新任務拖延眾魔行程,搶在大軍之前先一步趕回異度魔界。

重建後的火焰魔城,魔龍血脈再續,駐守兵力全部伏藏暗處,魔煙昏盪,攏起一股十麵埋伏的危險氣息。魔影飄忽,明滅間不知多少殺機窺伺,猶如巨獸蟄機,靜靜等待不識好歹的獵物自入死門。

先知台,先知盡亡,人去樓空,代管此地的戒神老者不知何時才會前來巡察一次,受魔能所控的枯木牆纏縛著玄宗歸降的魔奴,成為先知台唯一的活物。

鬼木蠕動吮吸經脈,窸窸窣窣的咕嚕聲令人作嘔,但未聞牆中道者呻|吟半句,隻有低淺短促的呼吸聲,代表他仍掙紮求生,努力維持著活下去最基本的要素。

驀然,向來空洞的黑暗中傳出一陣細微的,碎石摩擦的聲音,有人正在慢慢接近先知台。

或許是魔人又來向自己拷問天機,痛苦極刑不過如此,除卻摯友生死,魔界之內還能有什麼把戲可教如今的白子墨屈服?他毫不關心地依舊垂著腦袋,雙目緊閉隻管穩固自己的元神。

來不及改換裝扮,玄鳴濤心急火燎沖出黑洞空間,誰知踏足先知台,遠遠望見鬼火簇簇映照下的枯木牆,望見牆中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大白師兄,腳步忽地重得抬不起來,一步一殤,一步一血,痛得玄鳴濤喘不過氣。

腳步聲近了,那人卻在枯木牆十步開外停止不動,靜靜立在原地不知何為。

熟悉的魔氣提醒白子墨,來人應是銀鍠雲河,不過魔氣中糅合著與之並駕齊驅的道聖之氣,倒是怪哉。

白子墨懶得睜眼瞧銀鍠雲河,敷衍地掀了掀嘴皮子:「參見魔皇——」

意料中的拷問沒有出現,來人也沒有回音,隻是又近前了幾步,他似乎是蹲了下來,衣擺撩拂時掃開許多碎石塵灰。

抬手頓在半空不敢輕觸故人,混亂的腦識翻江倒海,耳中盡是金屬交擊之聲,震得人頭暈目眩。

玄鳴濤不知所措地蹲在枯木牆前,凝望著白子墨如今乾瘦枯柴的臉,竟回憶不起半分往昔風采。

鬼木盤根錯節以其身軀為養,如此殘忍酷刑若非親眼所見,實不敢相信這一切,全是身為銀鍠雲河時自己的傑作。

先知台又陷入一片死寂,白子墨能感覺得到那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方才稍提戒備,下一刻,那人竟伸手觸了觸自己的臉。

「別碰吾……」白子墨氣息奄奄地反抗道,「魔皇想要什麼天機……直問便可……別碰吾……」

「大白……是我……」那原本該是銀鍠雲河的人,一開口,繃不住的哽咽聲暴露了身份。

沒想到白子墨卻沉沉發笑,「吾之生死,盡在魔皇翻掌之間……沒必要再織情義愚弄吾……」

「對不起……對不起……」道歉仿佛是這世上最無用的話語,此刻情怯滿心卻說不出其他思念的話。

玄鳴濤猛地起身翻掌提元,龐然純粹的魔氣貫穿每條枝蔓,整座枯木牆突然劇烈震盪,鬼木受力紛紛自白子墨體內抽出縮回樹根,樹皮蛻去,化為人皮。

不過半刻,遍體鱗傷的白子墨便被拋出枯木牆,如斷線風箏般落入玄鳴濤懷中。

累月的折磨雖早已麻木了神經,此刻經脈剝離之苦依然教白子墨生不如死。

一聲哀嚎,是白子墨願意向銀鍠雲河展露的最大程度的示弱,他不停地痙攣,剝皮抽筋的痛苦使他幾乎喪失意識。

陳血浸染赤條的身軀,遮掩鬼枝抽出後數不清的傷口,混如血屍一般慘不忍睹。恍惚中,白子墨仍堅持用所剩無幾的力氣,試圖推開抱著他的『魔皇』。

玄鳴濤笨拙地扯下自己的袍子披在白子墨身上,不停將道氣持續灌輸給他。

沛然道氣源源不絕進入體內,霎時走遍全身要穴,解封功體,鞏固白子墨丹田氣海,護著他的道元命火苒苒不息。

魔氣被盡數吸出,魔奴專屬的魂枷也被崩碎,白子墨整個人宛如重生一般鬆快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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