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與你同在(28)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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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同在(28)

這一瞬間, 陽光似乎也照不進這教堂,隻覺得陰風陣陣, 烏雲籠罩。

這種時候, 林雨桐沒有退縮的餘地。隻能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手裡攥緊了符籙,朝對方而去:「你別激動,我不是要傷害你,我想幫你。你信我,我就能幫你。」

「你幫我?」對方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先是大笑, 隨即又戲謔著問:「怎麼幫我?你倒是告訴我, 怎麼幫我?實話說吧, 誰也幫不了我!這一點我很清楚!」

「我能!」林雨桐頂著狂風, 一步一步過去,「我能幫你……不管是人還是鬼, 該過去的都得叫他過去……」

「該過去?」她怔怔的愣住了, 「是啊!該過去了!」說著,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高聲大笑了起來, 「是啊!過不去的隻有我,別人的日子還不是一樣該怎麼過還怎麼過?誰愧疚了?誰不安了?」

「是啊!」對方深思一亂, 林雨桐隻覺得渾身一輕,三兩步就到了她的跟前,然後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可這一搭了上去, 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眩暈感便撲麵而來,一瞬間,空間扭轉。

她好像又成了別人!

路上遇到的人都叫她桂香,原來她姓李,喚作李桂香。

這個時候的李桂香是多大?十七八,十八|九?說不清楚,反正是背著書包,還是中學生的樣子,看路邊的標語,林雨桐潛意識知道,這應該是五十年代。

成了這個女人,全程都是不由自己的走著,一路朝前,一個晃神,人就站在一棟小別墅的門前。

門口站著個係著圍裙的女人,朝她招手。她一步一步的走過去,那個女人就說:「桂香吶,可別再跟你爸吵了,你爸有你爸的想法……」

林雨桐就聽到『自己』喊道:「他的想法?他的想法就是落後的想法,他的想法就是不接受人民的改|造……」

話沒說完,裡麵傳來摔碎了茶盞的聲音:「孽障東西!再胡說八道,就給我滾蛋。」

「我不滾!李家的家產早被爺爺敗光了,留下來的都是我外公給我媽的嫁妝,憑什麼叫我滾!」她蹬蹬蹬的上樓,身後的女人也跟著追了過來,喊著:「老爺……老爺……小|姐還小,您不要跟她計較……」

林雨桐心裡掙紮著,便多留意了一眼到這個年代了還叫『老|爺』的女人。她頭上抹著頭油,身上的味道是一種……香水味,領口的露出來裡麵的襯衫,是一種粉紅色帶著繡花紋路的。此時,就見她跑過去,摁住那個『老爺』,「您也真是,小|姐還小,您是做父親的,怎麼就不能多點耐心?」說著,在老爺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

這個小動作很隱蔽,但也間接的透漏出兩人非比尋常的親密關係。

但顯然桂香並沒有發現這些貓膩,還喊道:「王姨,你別勸了。他這種冥頑不靈的人,遲早會被時代淘汰!」說著,就氣哼哼的往樓上跑。

這個王姨卻在下麵喊:「小|姐……小|姐……」

林雨桐想回頭去看,無奈現在這個身體明顯是對方的意識占了上方,她占領不了主導權。

上了樓,樓梯口站著個穿著白襯衫藍褲子的青年,斯斯文文,白白淨淨,他靠在樓梯口,手插在褲兜裡,一臉關切的看著她。

這一刻,林雨桐能清晰的感覺到桂香心裡湧出的一股子復雜中帶著恐懼與絕望的情感,她問道:「張恆,你有沒有話對我說?」她自己許是沒有察覺,她的語氣帶著期盼和小心翼翼。

張恆張了張嘴,朝下看了一眼:「你別跟你爸強了,他就是那種沒有覺悟的資本家……」

林雨桐覺得這話聽在耳朵裡,卻跟針紮在心裡一樣,生疼生疼的,這是屬於桂香的情感波動。桂香似乎還想要說什麼,身後卻傳來腳步聲,是王姨。她斥責說:「阿恆,怎麼說話呢?」

「媽,你就是奴性不改!」張恆說著,就耷拉著臉直接轉身回房。

他一走,桂香才像是泄氣一般。此時,林雨桐才順利的掌握了身體的主動,她看著張恆進了朝南的房間。林雨桐跟著本能,一步一步走向桂香的房間,然後關上門。

此刻,心底湧出來的是絕望,像是有個聲音再說:「為什麼?為什麼?我給了這麼多次機會,你為什麼還是什麼都不說!」

林雨桐捂著這個身體的月匈口,狠命的喘著氣,這種痛苦蔓延而至,幾乎叫人窒息。攥緊手心,像是攥緊手裡的符籙一般,她壓下這種窒息感,蹭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如今她就是桂香,那就不能看著她活的這麼憋屈。

於是,她狠狠的拉開房門,沖到對麵張恆的房間。果然,這個房間才是最好的。

王姨是家裡的保姆,應該解放前就是了。而這個張恆,是王姨的兒子,是保姆的兒子!桂香看上的是保姆的兒子!一個資本家的女兒,是不及受壓迫保姆出身的張恆尊貴的。

這個家裡,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總之,一看擺設便知道,張恆的待遇明顯要高。

她沖了進去,對著對方就冷笑。

她不是桂香那個又蠢又窩囊的女人。保姆早就上了主人的床,保姆的兒子登堂入室!

憑什麼?

張恆明顯愣了一下,將抽屜猛的關上,皺眉道:「你乾什麼?」

林雨桐冷笑,一拳就打了過去,拉著張恆就走:「跟我來!」

樓下桂香的父親不知道正跟王姨說什麼呢。見兩個孩子拉扯著出來,王姨趕緊就問:「阿恆這小子是不是又招惹小|姐你了?」

林雨桐不僅沒搭理她,下去的時候還反手揪著對方,拉著兩人就往外走。

王姨一路走一路喊,「桂香呀,你爸再如何,咱們也不能扔下你爸一個人,他思想不進步,才更加需要咱們的幫助,咱們不能離開他拋棄他……」

林雨桐一句話也不說,一路走一路看,哪裡人多往哪裡走。

正好,街道辦領|導正在小學的廣場開動員大會,人烏泱泱的。

林雨桐拉著兩人,王姨還對街坊打招呼,「這孩子,脾氣太大,跟她爸又鬧起來了。」

下麵便有人說王姨不容易:「還是人太好了!

「她好?」林雨桐一腳先把張恆踹倒,然後拎著王姨直接就撕開她的衣服,露出裡麵精致的手工刺繡襯衫來:「看見了,這件襯衫是我媽早年沒上過身的,一件就上百銀元。她是勞動人民嗎?她這不要臉的早就上了我爸的床,夢想著做資本家的老婆!」說著,又一把撕下襯衫,裡麵是一件蕾絲的內衣,如今在大|陸很少見,是早年從香gang帶回來的貨。

下麵嗡嗡的叫囂開了,王姨慘白著一張臉。

那邊張恆過來拉扯林雨桐:「桂香,你瘋了,你知道你在乾什麼?我媽隻是撿了你媽幾件不要的衣裳穿,你不要瞎想?」

「我瞎想?」林雨桐撲上去,扯住他的胳膊:「大家都來看看,他手上的手表,新的,是瑞士貨,值兩個小黃魚,這東西能是他那在車行修車的父親能買的起的嗎?這總不會是撿了舊的吧。」

「這是你送我的?」張恆白著臉辯解。

「我送你的?我憑什麼送你?」林雨桐不知道桂香送沒送,她隻咬定:「值兩塊小黃魚,我直接交公支援國家建設都來不及!你是我的誰呀我給你這麼平白無故的給你!」

「我是……我是……我哪知道你為什麼送給我?」張恆說不出兩人是戀人的話。

林雨桐感受到身體裡的那個靈魂發自內心的震顫,她嗤笑一聲,從對方身上的衣服說到腳上的鞋,「哪一件不是你媽騙我爸給你買的?裝什麼無|產階|級!我們家的東西是我爸不肯交?還是你媽不肯讓我爸交?倒是打的好算盤,哄著把我家的錢哄到手,然後把我們父女推到坑裡,你們麵上是又紅又專,內裡錢財一藏,又過上人五人六的日子!我今兒就是要豁出去,家產就是要捐給國家,支持國家建設,誰想打著做工作的旗號暗地阻撓,都是行不通的。」

這位王姨抓著衣服擋著月匈前,去看主席台上的一位女領導:「主任,主任,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你跟工作組去解釋吧。」

到處議論紛紛,有人甚至義憤填膺的拎起板凳朝這母子二人打了過來,林雨桐心底湧起一股子不屬於她的情緒來,這種情緒帶著憤懣,怨恨,驚愕甚至於是無措。

林雨桐知道,這個桂香變成了鬼,也不知道那個王姨跟她爸的真實關係。

對方這個情緒她還沒來得及細細體會,場景一變,她又回到了之前的別墅了。她還是桂香,隻是身上的穿戴變了,胳膊上帶著黑袖章。人坐在通往二樓的台階上,客廳裡空盪盪的,除了父親的靈堂,什麼也沒有。

不一會兒,外麵湧來了一群人,沒等反應過來拉著她就是一巴掌:「說!你爸把髒錢藏哪去了?」

這些人一個個的凶神惡煞,你一言我一語的,大概是說資本家的爸爸帶著錢潛|逃,結果意外掉河裡淹死了,可錢財卻沒找到。

「肯定是留給這個資本家小|姐了。」一個年級不大的姑娘在後麵喊了一聲。

林雨桐掙紮著看過去,總覺得眼熟,再細看,那眉角的疤痕像是在哪裡見過。可是在哪裡見過呢?

對了對了!見過的!那個在家門口擺著個冰櫃賣冰棍的老太太,她的眼角就有疤痕。如今細想,確實眉眼臉型還有些相似。想不到呀,這位年輕的時候瞧著也很厲害!她怎麼也在這裡?

林雨桐隻覺得渾身無力,被人這麼推推搡搡。她的眼睛不知道怎麼就朝著樓上看去,樓上人影一閃,便不見了。

她沒看清楚,但心裡那個聲音卻在說:張恆,是張恆。張恆你知道的,我爸爸並沒有拿著細軟錢財逃跑,沒有的。

她近乎於哀求的姿態,奮力的掙紮著。

一具身體,兩個人爭搶,對方占了上風,林雨桐就會覺得異常的難受。這種情緒下,她不能被對方壓製。在精神上她奮力的掙脫,心裡對桂香說:「這樣的場景,你到底回來過多少次,如果你的哀求有用,你早放棄執念去你該去的地方了。放棄掙紮吧,一切都交給我……」一邊說著,一邊用足了勁兒,將拉扯她的人一股腦的全都推開,轉身踉蹌的就往樓上跑。跑上去一巴掌就把樓上的一架玻璃屏風給打碎,順手撈起尖銳碎玻璃,沖著追來的人揮舞著:「我看誰敢過來?我要是劃傷了誰的臉或是弄死了誰,對我而言也不過是以命抵命,你們呢?也跟我一樣不怕死?那好……不怕的隻管上來。」

沒人敢上來。

無處可回避的張恆從屋裡出來,嗬斥說:「桂香,你做什麼?大家就是問問你,你爸那麼些錢到底去哪了?這個不問你問誰?」

「問你呀!」林雨桐轉過身就撲過去,這個身體限製了她的動作,但想跟人拚命,光是氣勢就勝了一籌。她撲過去將他摁在牆上,碎玻璃紮進張恆的脖子,這個位置見血,但卻不在動脈上:「叫你媽那個婊|子來!坑了我家的所有家產,害死了我爸,想這麼輕易的脫身,沒門。你媽不來,我今兒就先弄死你,再去要你媽的命……」

「你胡說什麼?」張恆一頭的冷汗,林雨桐將手裡的玻璃再往前送了一點,「我胡說沒胡說……你心裡沒點數嗎?你再好好的跟我說,我家的錢和我爸的命,跟你家有關係沒關係?」

張恆嚇的不敢說話,那邊好事的已經去找了那個王姨。這個女人煞白著臉,「桂香,你放了張恆。錢財是阿姨替你們收著的,你爸是知道時日無多了才走了絕路的。她是知道你跟阿恆的事,知道你們要結婚的,所以錢是交給阿姨保管的。」

林雨桐就說:「聽見了嗎?這個女人這等刁滑,你不跟她拚命,是壓製不住她的。你但凡豁得出去,不是一味的陷在跟張恆的情愛裡出不了,那事情將完全不一樣……」

她這話是說給身體裡的另一個人聽的。

李桂香能感受得到,在自己說完這話的時候,心裡湧起一種除之而後快的憎惡。一個聲音在心裡叫囂:「我來……我來……我要殺了他……」

林雨桐放棄了身體的主動權:「那你來……」

放棄的那一刻,她不再是李桂香。她感覺的到,她如同一個旁觀者,看著李桂香拔出刺在張恆脖子上的碎玻璃,伸手想要替他按住那汩汩而出的鮮血,手都伸到一半了,像是才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瘋了一半將玻璃碎抓緊沖著那個王姨而去,對著對方的臉,一下兩下三下,直到她筋疲力盡了,別墅了隻剩下她和那母子為止。

林雨桐就問說:「你痛快了嗎?」

李桂香蹲在一邊,扔下手裡的玻璃渣,一下子給哭了出來:「為什麼嗎?我那麼信任王姨,她卻早就跟我爸好了。我對張恆那麼好,她卻一心隻想著我家的家產。我跟我爸水火不容,那天吵架之後,我不像是你,一眼就看穿了那母子的把戲,我慪氣完,就拎著行禮去了學校,住校了。再回來的時候,我爸都火葬了。隻有孤零零的靈堂,就那麼擺在那裡。家裡的床,沙發,連一床被子都沒有給我留下。可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那麼多人就湧了進來。他們逼問我,問我爸把錢財藏在哪裡去了?我怎麼會知道?他們脫了我的衣服,打我逼問我,張恆就在上麵,他就那麼看著……等到晚上了,那些人累了,把我鎖在家裡,張恆才出來……他安慰我說沒關係,他會管我的,當時我……不知道怎麼就信了他,忘了他的袖手旁觀,然後我們在一起了,我把我自己交給了她……天亮的時候,他從窗戶上跑了,我還被關著,他這一走,半個月都不見人。那些人關了我半個月,每天給一個窩窩頭一碗涼水,我撐了半個月……這麼餓著,該來例假的時候卻沒來,肚子還疼的厲害,她們怕鬧出人命,不敢再那麼對我了……把我送到醫院,那個醫生是個好人,隻說我這情況很嚴重,有心髒病,說沒命就沒命了……等人走了,我才知道,醫生幫我隱瞞了我可能有孕的事實……」

林雨桐點頭,那個年代的女人,婚前有孕能毀了一個人一輩子。

「我知道我可能有孕了,就去找了張恆和王姨。可張恆已經結婚了,跟陳青竹結婚了。」李桂香看著林雨桐:「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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