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與你同在(29)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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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同在(29)

白衣走了, 教堂的大廳裡隻剩下林雨桐和李桂香。

林雨桐伸開手,兩隻手心裡, 都握著符籙。她從兜裡還能掏出一個兩個三個……

李桂香連著朝後退了好幾步, 甚至是不自主的用胳膊擋了一下強烈的光線一般, 頭微微的偏移了一下,臉上也不復剛才的鎮定:「你……你要殺我?」

林雨桐看著她卻沒有說話。

李桂香搖搖頭:「我早說了,我不怕再死一次。可我心甘情願的死,跟被人殺死,對你們的作用是不一樣的。我的要求也不高,隻是想見見張恆, 親口的問他幾句話罷了。」

林雨桐卻對著她笑了笑, 猛的攥緊手心, 將符籙都收了起來。仿佛害怕自己會後悔似的, 什麼也沒說,轉身就往出走。

「餵!」李桂香往前追了兩步:「你不殺我?」

林雨桐站住腳, 卻沒有回頭:「老實呆著吧, 不要追來……小心我後悔!」

李桂香卻笑了起來:「你之前就沒想著要真的殺我吧?就像是幻境裡, 你用玻璃渣刺中了張恆的脖子, 卻偏偏避開了要害的地方, 隻傷了他的皮肉。你是在用這樣的方法威脅,你的目的從來就不是殺人……」

那可說不準!

林雨桐輕笑一聲:「誰說我不殺人?殺人而已……該殺的人我動起手來從來沒有手軟過……所以別自以為是。你得想想, 人……我都能殺……為何就不能殺一鬼呢?」說著,她又扭頭,深深的看了李桂香一眼。

李桂香再往後退了幾步:「難道你之前……真的是想要殺我?」

誰知道呢?

林雨桐沒回答這個問題, 一腳踏出教堂。出去之後又回頭看了看,夜幕已經降臨,此時的教堂黑漆漆一片,像一頭怪獸,吞噬著黑夜,也噬咬著林雨桐的心。

會殺李桂香嗎?

林雨桐在心裡這麼問,坐著出租車上,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和閃爍的霓虹,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問自己。

到家的時候,四爺醒了,雖然精神還是不好,但顯然,人是清醒了。

「白衣來過來了。」四爺見桐桐回來了,先伸手去拉她。

大熱的天,她的手心冰涼。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四爺抱她,「好了,沒事了!」

「她問我會殺了她嗎?」林雨桐將下巴擱在他的肩窩上,眼睛睜的大大的,卻像是什麼都沒看一樣:「我會的!我之所以沒殺她,是因為我知道咱們還有退路!再不行,我暫時可以將你帶到山上……我還不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可要真到了無路可走的時候,我大概真會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四爺麵色嚴肅了下來,抱緊了她:「我之前就告訴你,不要著急。就跟以往一樣,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我還在,我這不是還在嗎?你急什麼?你怕什麼?」

林雨桐嘴角動動,伸出胳膊環抱著他的月要,卻什麼也沒說。

這一句也沒說,卻什麼都說了,那擱在口裡沒說出口,也沒必要說出口的話是:我不能沒有你!

四爺的眉頭微微皺起,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沉吟了數秒,隨後就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來。他輕聲道:「你有沒有覺得,我已經是你的心魔了!」

反之,亦然!

桐桐也是自己的心魔。

可這心魔要怎麼破呢?

不等桐桐回答,四爺就又道:「你之前的話,提醒了我。」

什麼話?

「你說,你知道咱們還有退路……」四爺輕笑一聲:「我想,要是沒錯,我知道大概的方向了。」

什麼意思?

林雨桐的腦子轉的飛快,緊跟著她的臉都白了:「你是說……」她放開四爺,頭慢慢的抬了起來:「這太冒險了……萬一我們錯了……萬一我們錯了……如果錯了的話,可能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她的手攥的緊緊的,拉著他的袖子不肯鬆開:「若真的是咱們想錯了……」我就真的失去你了!

四爺卻笑了:「若是真的沒有我了……」

「上碧落下黃泉,我跟你去。」林雨桐捂住他的嘴:「真的非走這一步嗎?」

「若不走這一步……你我便會成為第二個白衣。」四爺看她,「信我!你家爺什麼時候辦過不靠譜的事?」

林雨桐看著他蒼白的臉,拒絕的話在嘴裡繞了幾圈都沒說出口,過了良久之後,她才點了點頭:「好!今晚上十二點,我下來找你。」

說完,連留都不敢留,甚至不敢回頭看,就從四爺這邊出去了。回去之後的林雨桐沒吃飯直接回屋了,隻說是有些中暑了。

林爸趕緊出去買藥,林媽餵給閨女喝了,見睡的平穩,兩人才洗洗睡了。

父母一睡下,林雨桐就睜開眼蹭一下坐起來了,她換了一身利索的衣服,從樓上下去。到二樓的時候,還能聽見花格子的呼嚕聲。下到一樓,四爺已經準備好了,在窗口站著的。

林雨桐沒進去,在外麵等著。四爺直接出來,將門輕輕帶上。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小區。林雨桐走在四爺的身後,能感覺的到,他的腳下在打飄,這是硬撐著的。

好不容易走到小區外,她過去一把扶住他。四爺卻擺手,隻靠著站牌占了,示意桐桐去攔車。這個時間打車都不大方便,好容易攔了一輛車,開價就要兩百。

「給你三百,把我們送到地方就行。」林雨桐扶著四爺上車。這會子四爺的狀態就不是很好了。她這會子隻覺得扶著四爺的手有些顫抖。

四爺拍了拍她,告訴她,他心裡是有數的,不會有事。

可說話都開始費力了!

兩人上了車,四爺就靠在她的肩膀上,感覺脖子都支撐不住腦袋了。

而這時,突然之間,副駕駛上就坐上了一個『人』來,這人咧著嘴笑,臉上帶著幾分戲謔。上身光著膀子,下身隻穿著一條黑色運動短褲。肚子肥肥大大的,腳上一雙夾趾拖鞋,他一隻腳翹著,一搖一搖的,回頭還問林雨桐:「妹子,換個情哥哥唄。」

林雨桐的手心攥緊,恨不能一巴掌拍過去。

四爺卻一把摁住了她的手,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搖著:「別動!」他說,聲音幾不可聞。

林雨桐心裡掛著四爺,隻冷笑著看前座自己跑上來的不速之客,也認出對方了。這家夥前幾天在晚間新聞上出現過,就在小區附近的一個路口,之前出了一起交通事故。事故的死者,便是眼前這個人。後來警方通報,此人其實就是一碰瓷的,那天碰瓷出了意外,反被撞死了。

這才沒幾天的時間,這家夥就已經是神魂穩定。可見這惡人成了惡鬼,好似比是惡人的時候還可怕。這得是吃了多少魂魄,才能成了如今這模樣。

四爺不叫動,林雨桐乾脆閉眼,眼不見心不煩。

出租車司機嘴上不停:「這麼大老遠,跑山上去乾什麼?」

林雨桐還得張嘴跟人家應付:「山上修路,我家一親戚在工地上出了點事……」

「修路我知道……那就不是正規的工程隊,出事一點也不奇怪。」出租車司機沒話找話,好像這麼著能把瞌睡蟲趕跑:「那邊要是留著人,你們再上山,要是沒人,可別往山上去。聽說那山裡鬧鬼!」

林雨桐睜開眼,就見副駕駛那個碰瓷的正一臉嘲諷的對著司機咧嘴。

這倒是叫林同意連閉眼都不敢了,副駕駛上這個可不是善茬。萬一乾擾一下司機,這車偏離了方向,誰都別想活。

就這麼一路揪著心,不時的察看一下四爺的情況,半個多小時,便送到了山下。

山下的路邊,堆著很多建材。邊上也搭著帳篷,可林雨桐和四爺都知道,帳篷裡壓根就沒人住。

兩人下了車,那個碰瓷的也跟著下了車。

林雨桐扶著四爺往山上走,這個碰瓷的也一步一步的跟著。

這家夥到底想乾什麼?

好端端的不會跟著自己!

是不是跟葛水根有關?

林雨桐沒搭理他,但並不意味著由著他跟著。走一段,她就將四爺放下,叫他靠在樹上稍微歇息一下。而她自己,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碰瓷還在一邊騷情:「小妹妹,要不要哥哥幫幫你呀。這找男人呀,找小白臉有啥用?男人得有勁有力量,乾的動……」

林雨桐輕笑一聲,手在邊上一通的忙,然後就扶起四爺繼續走。

對這種東西她不手軟,隻是這個家夥背後那『人』想乾什麼,察覺了什麼才緊要。

往上走,歇息了三次之後,就把後麵那個碰瓷的給甩掉了。

那家夥不停的上上下下的在山路上走呢,就是一條路呀,再沒有別的路可走了,怎麼就不見人了呢?跟丟了?

真是奇了怪了。

葛水根遠遠的站在山腳下,他也不敢擅自上山了。從來隻聽說過鬼打牆把人給弄迷障的,可從來沒見過人設陣,把鬼給困在裡麵的。

這樣的陣法,便是他也不能保證順利的脫困。何況,他自己如今是身受重傷,更不敢輕易涉險。

越往上走,四爺的精神就越好。

他能使上一點勁了,兩人也就快多了。

到了山上,坐在樹洞外麵,林雨桐喘著氣:「真的不再想想了?」

四爺就笑:「你一路從山下走上來,就沒發現點別的。」

林雨桐沒言語,她當然發現了。因為修路,很多在路邊的小樹,都被砍了。樹乾橫在路邊,有兩次,四爺都是坐在樹乾上休息的。林雨桐擺陣法,因為對付的不是人,所以,陣眼裡壓的是符籙。怕被露水把符籙打濕了,符籙是壓在這些樹乾下麵的。

四爺就說:「樹乾沒了,來年老根發芽,還能長出新樹來。可那老樹乾,沒有了樹根,便是憋出芽葉來,那也不過是消耗乾淨了最後一點養分……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慢慢的腐朽而已。」

說的是樹,但這說的又何嘗不是四爺這個身體的情況: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林雨桐理解這個意思,四爺這個皮囊,當初是個化形失敗的皮囊。若不是四爺,早死了。

說到底,這個皮囊是一棵不完整的樹。隻要是樹,就不能沒有根!

而如今是樹根在,還活在泥土裡,可樹乾卻單獨化形了……這怎麼可能完整,又怎麼可能長久。

這麼長時間以來,林雨桐把這樹根,完全當做是退路。實在不行,四爺還有這麼一個地方可退。雖然也知道,叫四爺隻苟在一個地方這不可能。但……隻要有退路,就還有機會想別的辦法。她曾經想過,不管用什麼滋養,隻要四爺的身體需要,她都能弄到。她不敢叫這個樹根受一點損傷。

可四爺今兒一說破,卻把林雨桐之前的所有的設想都給打碎了。

是啊!那就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這就如同把砍下來的樹乾泡在營養液裡,要不停的通過吸收營養液才能叫整個樹乾看起來濕潤新鮮,猶如活著一般。

可那樹乾到底是死了的!再泡也是死了的,養分不能及時補充,隻會衰敗的更快。

就如同白衣!一瞬間,仿佛就能老去。

真到了那個時候,不管是四爺還是自己,將永遠沒有安穩的日子可過。每日裡都提心吊膽,為了續命整日裡奔波,卻未必能得善果!

那就是一條不歸路!

心裡太明白這些了,所以,在四爺沒有說透的時候,她便知道。四爺這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

見四爺下定決定,隻默默的看著她。

林雨桐閉了閉眼睛,蹭一下坐起來。她得下決心了!她若是不下決心,四爺便有顧慮。

「你說,該怎麼做,我來做。」林雨桐再不拖泥帶水,左右看看:「燒了這樹根嗎?」

四爺搖頭:「不會那麼簡單。」他看著她的眼睛:「……樹乾和樹根,是一個整體……」

林雨桐臉上才揚起的笑又消失了:「你要……你要乾什麼?」

四爺豎起三根手指:「雷電、我、樹根,三者缺一不可。」

湊齊這些之後,真能像是預想的一樣,這都是僥天之幸了。

實際上,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被雷擊被火燒,這個人偏還是四爺,這叫林雨桐怎麼可能淡定。

四爺看著桐桐,見她整個人都在抖,他的眼裡卻反而越發的堅定起來:「有舍才有得。我們若是不敢去舍,怎麼可能有得?」

道理是這個道理!

為人處世上,舍得的道理我用的也很溜!

可這不是不一樣嗎?

這是賭命,賭我們的兩人的將來。一點差錯,將是萬劫不復!

這一係列的操作,叫林雨桐眼睜睜的看著,這對她而言,太過殘忍。她心裡的這個關卡怎麼過的了。

若是這個辦法能確定是對的,那哪怕是冒些失敗的風險,林雨桐也不怕。

可這不是,這隻是猜測!

明明有辦法能維持這個身體的,為什麼要去豁著什麼都將失去的風險做這樣的事?

這個決定要做下去何其艱難。

天上的烏雲聚集起來了,好像真是天意一般。四爺的手伸出來,裡麵放著的是引雷符!

林雨桐對著他,盯著他看了良久,兩人就這麼僵持著,誰也沒動。

第一道閃電自天邊閃了一下之後,林雨桐終於動了。她跑過去,將廢棄道觀的木料抽出來,什麼朽了的橫梁椽檁,一個個的,她都吃力的抽出來,跟搭建篝火架一樣的搭建起來,一層一層的往上摞,等摞的好幾層,有半人高了。她才停下來,遠遠的站著看四爺,指著那一堆木料:「你要是出不來,我就躺上去……便是化作灰,被風揚的到處都是,我也跟你在一塊。」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那時……便是老天爺,也別想把我們分開。」她喊著,卻沒掉一滴眼淚。

這樣的桐桐呀……怎麼叫人舍得下。他也良久的看她,像是要把她揉進心裡一樣,呢喃了一句說,「至少我知道真正的桐桐到底長的是什麼樣子的……」

這話被風吹散了,林雨桐沒聽見,隻聽見四爺最後說了兩個字:「等我。」

說完,就轉身,義無反顧的下了樹洞。

林雨桐眼看著烏雲滾滾而來,一道道閃電由遠及近而來。

突然間,這閃電便似受到了牽引,如一條火線,迅速的鞭打下來,正是朝著樹洞而去的。

林雨桐強迫自己不眨眼,不將頭扭開,隻這麼眼睛都不眨著的看著。

閃電一道接著一道,密密匝匝而下,雷聲似在耳邊炸響。山下的葛水根看這天相,不敢逗留,扭身就往回走。

白衣眼看著葛水根離開,卻沒有動地方。隻看著山頂的方向,嘴裡不停的呢喃:「原來是這樣……還能是這樣……瘋了……瘋了……太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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