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假浪子019 「你隻是關心則亂」(1 / 2)
昏暗環境中,被危機感充滿月匈腔的江靜月仿佛就站在深不見底的懸崖邊上。
而男人那一聲緊張擔憂的呼喚,就像兩隻無形的手,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形。
江靜月仿佛吞下了一顆定心丸。
一直平靜如死水的眼睛裡起了波瀾,淚光閃爍,頃刻便濕了眼睫。
她想要回應,卻見停下動作站起身去的林備,從兜裡扌莫出一把折疊軍工刀來。
於是江靜月急忙改口,「他有刀!」
她用盡力氣喊出口,但聲音依舊綿軟,細如蚊蠅。
還好顧堯野已經逼近,應該是聽見了她的提醒。
男人淩厲的雙眸鎖定被反手綁在鏽鐵柱上的江靜月。
她長發散亂,渾身濕漉漉的,被雨淋了個透徹。
身上白色襯衫微透,黏在肌膚上。
一張瑩白小臉濕潤潤的,眼眶微紅,眼裡含著淚光,被雨淋濕的紅唇微張,軟聲輕喃般:「顧……顧堯野……」
看清男人的麵容時,江靜月心裡是詫異的。
但很快,詫異被擔心和緊張替代,她想問顧堯野有沒有報警。
卻見男人已經怒氣沖沖地捏緊拳頭,朝林備過去。
顧堯野就像一頭怒極暴走的獸,張牙舞爪撲向持刀的林備。
仿佛根本沒把細狗一樣的林備放在眼裡。
起初,江靜月還很擔心,不斷提醒他「小心」。
後來看見男人兩三下便一拳勾在林備下巴,將人打倒在地,她高懸的心總算往下落了一些。
從顧堯野出拳的速度和刁鑽的角度,以及他和林備糾纏時避讓的時機,基本可以看出他是練過的。
大概是自由搏擊那一類。
或許這就是顧堯野赤手空拳也絲毫不慫的原因。
相比之下,矮他一截的林備確實顯得有些狼狽,完全落了下風。
而且被顧堯野一拳打翻在地後,林備半晌也沒爬起身來。
見狀,顧堯野甩了甩拳頭,徑直朝江靜月走去,打算先幫她解開束縛。
豈料他才剛邁出一步,便聽江靜月緊張地提醒:「小心……」
與此同時,背後一道陰風拂來,顧堯野側身避開,順勢抓住了男人握著軍工刀揮落的那條胳膊,彎月要便是一記過肩摔,把那人咚地砸在了地上。
林備吃痛難忍,倒抽冷氣。
兩人就在距離江靜月三五步遠的地方。
這一次,顧堯野沒有再無視林備,他打算上去再補一拳,直接把人打暈。
林備鼻梁骨折,嘴角溢血,仰躺於地,模樣十分狼狽。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手電燈光閃爍了一下,忽然滅了。
廢棄工廠裡,頓時陷入了更深的昏暗。
顧堯野很快適應了昏暗環境,第一時間捕捉到了地上翻身爬動,欲往江靜月那邊去的男人。
他沉眸冷臉,殺氣滕然,快步上去,一把揪住了男人的後領子,將其往後拉回一些,翻過麵來。
隨後顧堯野拎起了那人的衣領,騎坐在他身上,掄著拳頭便要往他臉上招呼。
卻沒想到,那人哪怕狼狽倒地,連軍工刀都被顧堯野踢到了一旁,卻還能悄無聲息從褲腿裡又掏出一把美工刀來。
美工刀劃拉開的聲音在暗夜裡尤為清晰。
但顧堯野沒來得及反應,左腹已經被人猛地懟了一下。
他揮落的拳頭一僵,隨後痛意從腹部飛快蔓延開。
底下傳來男人桀桀笑聲,陰冷、偏執:「你們這對狗男女,一起去死吧!」
林備話落,用盡全力,拔出了美工刀,揚手舉起,便要往顧堯野月匈口紮去。
這次顧堯野沒再遲疑,一把抓住了沾血的刀刃,另一手扌莫到地上半截磚頭,想也沒想便拍在了男人腦袋上。
他拿捏了力度,隻一擊,便將林備砸暈過去。
磚頭隨後落在地上,在空曠寂靜的廢棄工廠裡哐啷一聲。
不遠處,心一直提在嗓子眼,極力想要看清戰況的江靜月連呼吸都滯了滯。
半晌才試探似地喊了一聲:「……顧堯野?」
她的聲音微顫,似那懸崖上幾欲被狂風折斷的花枝。
音落許久,江靜月也沒聽到回應,心跳驀然加快,擔憂得連聲音都帶著哭腔:「顧堯野?你怎麼了……」
「顧……」
暗沉的環境裡,江靜月的聲音戛然而止。
隻因一隻修長溫涼的手,突然搭上了她的小腿,輕輕拍了拍。
隨後男人安慰似的聲音有些吃力:「還活著……別擔心啦。」
他的語氣故作輕鬆,甚至帶著打趣意味。
聽得江靜月暗暗鬆了一口氣,但眼中熱意卻洶湧不止,眼淚啪嗒啪嗒便往下掉,「你怎麼樣了?受傷了嗎?」
男人聽出了她聲音不對勁,哭腔甚濃,頓時不敢再嬉皮笑臉,心裡有些無措。
「你別哭啊……」
「我真沒事。」
說著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左手捂著腹部的血窟窿,艱難地走到了江靜月麵前。
終於,他又看清了她的麵部輪廓,扯著衣袖便替她擦掉眼淚,動作輕柔又莽撞。
江靜月臉上的肌膚細嫩,被他擦得有些疼。
於是她偏頭避開男人的衣袖,淺淺呼吸著:「林備怎麼樣?你把他打死了嗎?」
江靜月怕顧堯野下手沒個輕重,平白惹上麻煩。
男人收回手,不甘心地扌莫了扌莫她的腦袋,語氣很軟:「沒事,別擔心,他應該之前暈過去了。」
話落,他暗暗咬了下後槽牙,忍住傷口的疼意,大氣不敢出。
然後顧堯野繞道江靜月身後,幫她解放雙手。
一切都在寂靜的黑暗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江靜月心裡那塊大石頭落下,鬆了口氣,繃緊的弦也卸了勁。
「你報警了沒?」
冷靜下來後,江靜月問身後的男人。
她並沒有察覺到顧堯野有什麼異樣,除了回答她的問題的速度有些緩慢。
「……忘了。」
男人皺眉,去撿了刀來,小心翼翼割開江靜月手腕上的膠帶。
他一舉一動都會牽動傷口,疼意令他暗暗抽著冷氣,額頭直冒汗,甚至不敢坐直,身體佝僂著。
背對他的江靜月無言了片刻,似是有點生氣:「笨蛋。」
「你怎麼敢孤身一人跑來這兒……」
她沒來得及問顧堯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隻冷靜分析了一下現狀,詢問男人有沒有手機,得立刻報警才行。
顧堯野沒應聲,他覺得江靜月的聲音忽遠忽近,聽著虛幻,像身處夢境一樣。
而且他頭好暈,感覺天旋地轉,月匈悶氣短,要死了一樣。
「顧堯野?」女人擔憂的聲音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他想應她,結果眼前一黑,腦袋好像埋進了水裡,那聲音突然模糊遠去,他也張不了嘴,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