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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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析護著一群小弟子在小秘境行走了大半個月, 日日瞧著他們不是被妖獸攆的屁滾尿流,就是哀嘆任析怎麼能這麼不負責,將他們丟下便不管了。

任析盤腿坐在樹上, 覺得真是再也沒見過能比自己這麼負責的領隊師兄了。

不過這樣大半個月過去, 這一小隊弟子進步飛快, 彼此之間磨練的非常熟稔, 遇見妖獸後不再如過往一般慌亂,能夠熟練的解決。

甚至遇見高階妖獸後,也不再一味隻知道逃跑, 而是能夠一起合作將對方斬除。

大半個月下來, 收獲頗豐。

不論是物質上的,還是修為與心性。

任析在心中將這個秘境的大致大小劃分了一下。

他已經看見一些熟悉的東西了。

按照這個進程走下去, 應當用不了多久, 就會與一方人撞上。

小秘境是不會出現邊界的,但它的大小也是有限的。

它的邊界會與另一頭連接起來,從而形成一個循環。

在任析覺得很快要跟人撞上的第四天, 他沒有撞見熟人, 先瞧見了死人。

沒心沒肺的金丹初期小弟子們聚在一起,累趴了倒在地上,四周全是妖獸血。

任析在這些血腥氣味兒中,分別出一種特殊的血氣。

不是屬於妖獸的, 更像是修士的。

小秘境開啟後, 並不是隻有蒼生宗一個宗門進來。

還有其他的小宗門進來一探究竟。

拂鏡州的宗門不算多, 有那麼零星四五個, 都是數的過來的。

任析尋著血腥氣味到屍體所在地的時候, 瞧見了眼熟的宗門服飾。

果然是拂鏡州中的一個小宗門。

他心中覺得奇怪,一路走來這麼久, 這個小秘境很穩定,並不像是有什麼危險的模樣。

他蹲下來,去瞧那具麵朝下的屍體,將人翻過來,是個樣貌端正的青年,已經有金丹巔峰的修為。

放在小宗門中,怕是已經是天賦頂級的弟子,一個宗門都要供著的那種。

竟然會死在這小秘境中?

任析一手按在這具屍體的頸側,半晌後,溫和的麵色微微發沉。

這具屍體內沒有絲毫靈氣存在,雖然能看出生前是金丹巔峰的修為,可體內一顆金丹已經破碎消失。

最重要的是,他體內的血液與靈氣都消失乾淨了。

身下的土壤通紅,不知道是多少血液浸染的。

這名修士身上沒有大傷口,唯獨腹部丹田的位置有一道劍上口子,血液流盡後傷口發白,呈現出一種枯槁的色澤。

其中隱約殘留著食靈水的氣息。

這名弟子是死在蒼生宗弟子手中,對方還用了本命法器,像是生怕不能讓人發現這人是蒼生宗殺的一般。

之所以能斷定對手並非不敵才用處本命法器,而是故意拿本命法器對敵,是因為這人身上的傷口非常利落。

隻有這一處,顯然根本不是對麵人的對手。

任析的麵色實在是算不上好。

這屍體要是讓外人發現,不知道蒼生宗的名聲會如何。

任析丟下一道符籙,將這具屍體護住,防止對方的屍體腐壞,而後再留下隱蔽陣法,確保無人會發現這具屍體後,才起身離開。

處理掉這具屍體後,任析與一群小弟子繼續往前。

又是兩日,果然與熟人遇上。

隻見雲開月帶著一群弟子,從林中過來。

她身後的弟子略有狼狽之處,但可以看得出,過的極好,絲毫不像跟著任析的這群人,衣衫破的破爛的爛,連身體都破爛好幾回,吃了藥才勉強恢復。

至今還有人是瘸著的。

眼下瞧著兩方不同,對比鮮明,忍不住流露出羨慕的眼神。

雲開月並未發現任析。

依照她的修為,發現不了任析的隱蔽之法。

她打量著那一群弟子,半晌後笑出聲來,溫婉的麵容顯得溫柔又憐憫:「你們怎麼弄成這模樣?任師弟不是帶著你們?他人呢?」

小弟子們頓時七嘴八舌的哀嚎起來,控訴任析剛帶著他們離開不久就沒了影子,拋下他們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一個個說著,悲從中來,幾乎要掉眼淚。

任析看著他們好笑不已,靠在樹上,打量雲開月。

雲開月的本命法器是琴,殺人用的是琴弦,留下的傷痕也該是勒痕。

那人不是雲開月殺的。

那是闕安樂嗎?

蒼生宗此前並未派人進來,能輕易殺掉一名金丹巔峰的,又必然是元嬰期。

不是雲開月的話,便隻能是闕安樂了。

總歸都是空山門下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不明白為何要做這樣的事。

好端端的忽然殺人,還留下鮮明的證據指向蒼生宗,對空山他們有什麼好處?

下方,雲開月安慰完一群小弟子,叫他們跟著自己一塊走。

弟子們感激涕零,一聲聲激動的叫著雲師姐。

任析撤了自己身上的隱匿符籙。

雲開月這才注意到任析,陡然抬頭,驚訝無比的望著任析:「任師弟,你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任析笑著說:「雲師姐,我一直跟在他們後麵,用了隱匿符籙,免得他們依賴我罷了。」

雲開月愣了愣才笑著道:「是了,怎麼忘記任師弟的陣法符籙修煉的極好,用符籙與陣法隱匿自己的行蹤,連我也發現不了。難怪這些弟子都以為你獨自離開了,沒管他們呢。他們也是不知,你不要怪他們。」

任析有些好笑:「雲師姐多慮,我自然不會怪他們。要的就是他們不知道,才不會依賴於我,認真獨自試煉。」

雲開月神情有些許尷尬。

她對任析十分不喜。軟硬不吃,還始終一副溫和的笑模樣,真是讓人討厭。

弟子們聽見任析與雲開月話,這會兒明白過來,難以置信道:「任師兄一直跟在我們身邊!?」

「隻是我們沒發現而已!?」

「嗚嗚嗚嗚我好幾次都要嚇死了,任師兄也沒有出來。」

「我也是啊,我都快要嚇尿了……」說這話的弟子後知後覺的捂住嘴。

任析哭笑不得:「你們是首次試煉,若是知曉有人跟著,心中依賴便不會努力。現在不是很好?都懂得如何獨自應對,比起你們的師兄師姐們也不遑多讓了。」

弟子們被一誇,心中的那點兒怨氣消失的乾乾淨淨。

仔細一想確實,他們這一個月下來,進步飛快。

再去瞧任析,大家悚然警覺,如果說任師兄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保護他們的話,那他們罵任師兄的話,豈不是都被任師兄聽見了?

大家紛紛紅臉,小聲囁嚅著與任析道歉。

任析愈發覺得好笑,真跟幼兒園的小朋友沒有多大區別。

雲開月瞧著他們一派和睦的樣子,心中十分不悅。

但她按捺住自己,麵上還是笑眯眯的:「既然眼下已經撞到一處,任師弟不如與我們一道?」

任析彎著眉眼欣然同意:「好啊,那麻煩雲師姐了。」

老實說,任析很想看看雲開月跟空山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空山既然已經盯上任析,這次門下有兩個弟子能與任析一道出來,進同一個秘境,沒道理不吩咐弟子做點什麼。

是要監視他?

亦或是從他身上打探到點消息?

更或者是,殺了他?

任析並不擔心雲開月或是闕安樂有本事殺了他。

即便他們手中有可能握著空山給的法寶也不可能。

除非空山本人來,倒是還有五分的可能。

不過任析不會當靶子,在麵對空山的時候,他向來不吝於將自己的警惕提到最高。

任析心思流轉,對雲開月的行為猜測的同時,兩人一同禦劍落在後方,並未與下方林間的弟子們靠的太近。

任析問雲開月:「前幾日我過來的路上,瞧見了林中有一具屍體,乃是壇靈宗的一名金丹巔峰修士。」

雲開月聞言,很是詫異道:「壇靈宗?這小宗門還沒散?能養出一名金丹巔峰屬實不易。任師弟沒有邀對方與你一道?」

任析笑著說:「我是想,可惜不能了,這位壇靈宗的弟子已經死了。我尋到他的時候,他渾身血液流盡,靈力也盡數消失,傷口出現在他的腹部,將他的金丹絞碎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慢慢自雲開月麵上掃過,是什麼反應。

雲開月一副詫異的神色:「怎麼會!?金丹巔峰的修為,在這秘境中何人能是他的對手,竟然能讓他命隕!?」

任析彎著唇,用溫和的聲音道:「雲師姐說笑,如今秘境中能讓他命隕的不少了,便說我們之中,便有四人能將他輕易殺死,必然讓他連逃都無處可逃。而且雲師姐,最要緊的是,你不覺得他的死狀聽起來很耳熟嗎?」

雲開月笑著看向任析,像是絲毫沒有聽懂任析的意思般:「任師弟可不要亂說話,我們四人隨有元嬰修為,可也不會去對壇靈宗的人動手。說起來,壇靈宗還是我們蒼生宗庇護的宗門,無冤無仇,他的死怎麼能與咱們搭上關係?」

任析頷首:「是啊。可惜,那位壇靈宗的道友,偏偏是死在咱們蒼生宗的食靈水下。他傷口還有食靈水鍛造過的本命法器留下來的氣息未散去。」

雲開月震驚無比:「怎麼會這般!?待咱們回到宗門,一定要稟報師尊與掌門!」

任析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雲開月靜默半晌後,忽然問道:「說起來,任師弟沒有本命法器吧?我聽聞任師弟未曾進過食靈水池,投入法器鍛造?是還沒有選好本命法器?任師弟不是拿到了小秘境的核心秘寶?我聽封師弟說,那核心秘寶叫做青蘿綠裙,是個很厲害的寶物,用來做本命法寶最合適不過。」

任析彎著眉眼:「不必投入食靈水池,我用著不習慣,何況真有危機之時,我用陣法與符籙更管用一些,思慮過後便不打算投法寶進食靈水池,也免得浪費食靈水。」

雲開月大概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理由,聽到任析的回答後靜了。

甚至想不出反駁的話。

這理由很合理,如今蒼生宗大部分人都知曉,任析厲害的便是符籙與陣法修為,比起他本身的靈力修為要厲害的多。

雲開月想著師父的話,再打量一眼看起來很溫和的任析,心中咬牙。

她原先最討厭的便是謝臻,眼下又能多出來一個任析。

這等油鹽不進的人,最是討厭!

……

出了壇靈宗弟子莫名死掉的事,任析又與雲開月匯合,之後沒再隱匿自己的蹤跡,失蹤跟在一群弟子後方。

他們在小秘境中滯留了兩月有餘,才離開,確認這秘境確實已經穩定,能夠當作日後的歷練場所之一,時常放其他弟子進來歷練。

拂鏡州匱乏的資源總算是又多了一處小秘境來補足。

在小秘境口,任析等著藏柏月他們一行出來,這才鬆口氣。

藏柏月瞧見任析後也是十分高興,麵上帶著笑容:「任師兄!」

任析頷首:「走吧,先回宗門復命。」

雲開月與闕安樂並無異議。

闕安樂小心看了雲開月一眼。

雲開月微微搖頭。

闕安樂隻能咬牙忍下。

如今秘境已出,雲開月若是能得手,早就成功。

一行人帶著弟子回到宗門中,與掌門復命後,任析與藏柏月道別,返回仙草峰洗漱,換身衣裳。

再出來後,李銘天也換好了衣裳,正在外頭四處打量,瞧見任析出來,問道:「師父怎麼不在洞府內?」

任析也好奇:「今日瞧著,掌門的臉色不太好,宗門內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任析的話音剛落下,望閔的聲音便傳來:「是啊。柳勉失蹤了,你掌門師伯臉色能好才是怪了。」

任析瞧著望閔從飛劍上跳下來,一頭蓬亂的頭發被捋順,罕見的用一根布條綁在腦後。

他麵色也算不上好。

任析想到小秘境中那具屍體,心中咯噔一聲:「柳師兄怎麼會失蹤?我們去小秘境之前,不是說派柳師兄出去做事?」

望閔嘆口氣:「你掌門師伯派他出去已經半年有餘,你們去小秘境前本來還能時時聯係,柳勉傳消息回來,說一時片刻怕是難以回到宗門之中。」

「誰想你們去小秘境後不到半月,柳勉那頭的聯係便斷了,他放在你掌門師伯那的命牌也出現了裂紋,怕是凶多吉少。二長老已經趕去柳勉失聯的州境,去尋他的蹤跡。若是他出了事,你掌門師伯怕是不好過。」

任析心頭幾乎吊起來。

要知道,原本的劇情中根本沒有這一出。

柳勉在原本的劇情中並未出事,哪怕是麵對後來謝臻殺瘋了的時候,也好好的,後來擔起了執掌整個蒼生宗的大責。

掌門要管理宗門,每日要處理的事務繁多,自身也需要修煉,並無多少精力教養弟子。

是以他門下隻有柳勉與藏柏月兩個人,藏柏月是因為天賦格外出眾,才被掌門收入門下。

但平日裡也是柳勉這個大師兄教導居多。

隻有柳勉,是掌門手把手親自教出來的弟子,也是他的第一個弟子,相處幾十年近百年,感情不可謂不親厚。

原劇情中出事的是藏柏月,掌門受到打擊,最後與謝臻拚命,而後身死道消。

若出事的換成柳勉,掌門受到的打擊怕也不會小。

任析的眉頭皺緊,太多的事冗雜在一起,讓他一時之間捋不出線頭。

七長老瞧著任析一副沉思的模樣,翻個白眼拍了他後腦勺一巴掌:「不用你操這個心,好好修煉。」

七長老說完後又道:「不過最近宗門中事宜多,我也有事要出去一趟,不能在宗門內待著。空山那老不死的在,你與銘天在宗門內小心些,能不出仙草峰就別出。」

任析頷首,等到望閔拍了拍他與李銘天的肩頭走遠後,才忽然想起來另一件事,眼底情緒古怪。

空山在宗門內?

可他貼在空山身上的追蹤符籙分明顯示,空山半月前就離開了蒼生宗,朝著東邊去,眼下離得太遠,不知道去了哪個州境,隻能感應到大致方向。

可為何連他師父都以為,空山在宗門內?

難不成空山有什麼法子,能將掌門都騙過去不成?

任析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可又難說會不會有這回事。

他自己尚且有手段追蹤空山,讓掌門都不知曉,誰知道空山會不會也有類似的掩藏手段呢?

得找個時候試探一下空山是否真在浮雲峰。

他若是不在,那麼自己就可以在空山回來之前,潛入浮雲峰照一照窺生鏡所在。

任析握著手中的劍,與李銘天對視一眼後道:「罷了,我先回洞府去,你也好好休息,這段時間在小秘境不輕鬆。」

李銘天沒有拒絕,頷首回自己的洞府。

……

魔界。

謝臻拿到了杜翁鍛造好的鞭子。

按照謝臻的要求,與任析原來那個一模一樣。

隻是等級高了無數倍,真正算得上是「攻防合一紫金鞭」。

鞭子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暗紫色鞭子內編入了金色的絲線,在日光下回閃爍出微弱的碎光。

鞭身柔韌無比,縮成一個小小的軟環正好能夠戴在手腕上。

鞭頭裡的儲物空間比原本的擴大了數千倍,還能儲存活物,眼下裡頭正堆著一堆的靈石,還有其他的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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