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2 / 2)
雖然和段汲先說話的時候,段執舒的語氣聽上去漫不經心,好像並不在意這件事。但事實上此時段執舒保持了一天的好心情,也徹底被這一通電話給毀了。
他起身隨意將手機扔到了床上,而就在這個時候,段執舒的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輕弱的敲門聲。
是李故寧。
段執舒住在李故寧小時候的房間裡,這個房間門鎖早就壞了。因此就算段執舒剛才已經壓低了聲音,但李故寧還是聽到了一兩句話。
在李故寧過往受到的教育中,聽別人講話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情。而就算是無意之中聽到的,他也應該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但是就在李故寧想要這樣做的時候,他卻聽到了「段汲先」這三個字。
——原來段執舒是在和段汲先打電話嗎?
猶豫再三,曾經見識過段汲先是什麼人的李故寧,還是輕輕地敲響了段執舒的房間門。
「段執舒,沒
事吧?」他問。
剛才段執舒沒有開房間裡的燈,但是屋外的客廳裡麵卻亮著一盞壁燈。此時有暖色的燈光從李故寧的背後投來,不但照亮了他半個身子,還給李故寧加上了一層名為溫暖的濾鏡。
不知道怎麼回事,轉身看到李故寧的那一剎那,段執舒心中盤旋不散的壞心情,一下子就不見了。
「沒事,」他朝李故寧笑了一下,無所謂的說,「就是段汲先延遲看到了網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想要來『教訓』我一下而已。」
「這樣嗎?」李故寧想了一下,忽然扔出了幾個字,「真可惜,他怎麼沒有被我們氣死。」
語畢,李故寧和段執舒一起笑了起來。
「好了,既然沒事的話我就想去休息了,」大概是因為今天的拍攝,還有段汲先這個共同話題緩和了一下氣氛,此時李故寧的語氣格外輕鬆,「你也趕緊休息吧。」
「嗯,好的,」段執舒頓了一下,輕輕地說了一句「晚安」。
「晚安。」
李故寧雖然有一點點介意自己和段執舒的新聞,但是這一切放在「氣死段汲先」麵前,便什麼也不是了!
李故寧原本以為,七年的時間過去,自己已經將當年的事忘記的差不多了。但是沒有想到,自從段執舒出現在自己眼前,曾經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發生的事情,竟然又一件一件的鮮活了起來。
其實在很多年之前,李故寧是見過段汲先一次的。
……
和段執舒在一起之後,李故寧以為自己的家人比較傳統接受不了這些事情——雖然現在事實告訴他,自己的家人不但接受良好,甚至於還非常願意撮合自己和段執舒。
而和李故寧不一樣的是,段執舒一直都覺得段家的人並不在意這一點,畢竟自己的父親段汲先已經沒譜到極致了。
然而和他猜的一樣又不一樣的是……
段執舒的姑姑甚至於一直不怎麼管他的母親,還有爺爺奶奶都能接受,最後唯一一個作妖的人,居然是段汲先。
甚至於在從段執舒的姑
姑那邊知道這件事後,之前在另一個半球花天酒地的段汲先,直接趕到了e國去。
李故寧記得,那個時候馬上就要到元旦了,而那也是他和段執舒在一起之後過的第一個新年。
這個時候e國大學的聖誕假還沒有結束,段執舒難得閒了下來。但是和段執舒不一樣,在劇院工作的李故寧,正好到了一年之中最最忙碌的時候。
這段時間李故寧除了準備跨年演出外,還在準備參加一場重要比賽,因此他可以說是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一段時間下來,李故寧也開始胃痛。
注意到這一點之後,從前遠離庖廚的段執舒,竟開始跟著網上的視頻還有美食節目一起,學起了做飯來。
而按照段執舒那個凡事都喜歡親力親為的個性,不僅僅是做飯,其實從買菜開始,所有的工作他都是全權負責的。
雖然是個老紈絝,但是出生豪門世家且自認「獨子」的段汲先卻將「不可一世」這四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按照家人給的地址,找到李故寧和段執舒住處附近時,還沒有等他上公寓,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道路的另外一邊。
——段執舒穿著一件厚厚的黑色大衣,手裡麵提著剛才從超市裡麵買回來的果蔬朝著公寓走了過來。
在來e國之前,知道自己兒子竟然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段汲先本身就已經滿心火氣,現在看到段執舒身為段家的公子,居然給別人做飯,更是給他氣得不打一處來。
「段執舒。」穿著厚重羊絨大衣的男人慢慢朝著段執舒走了過去,接著皺眉一臉嫌棄的說道:「怎麼了,活得這麼慘?」
「段汲先?」
「沒大沒小!我的名字是你能叫的?」
「哦。」段執舒顯然沒有理會段汲先的意思。
甚至可以說,要不是段汲先今天出現在這裡的話,段執舒差一點就要忘記自己還有這樣一個家人了。
看到段執舒無視自己,段汲先忍不住上前將對方攔了下來。
「你哦什麼哦,我聽家裡人
說你和一個男的在一起了?我警告你趕緊和他分手!不然我就——」
「你就?」聽到這一句話,方才還一臉不耐煩想要向前走的段執舒忽然轉身,他朝段汲先笑了一下,以無比嘲諷的語氣問道:「你就怎麼?」
段汲先:「……」
在段汲先的眼裡,段執舒的身上流著自己的血,那麼他就是自己的所有物,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要讓自己控製——盡管段汲先的潛意識裡也知道,段執舒比自己優秀。
但同樣在他的邏輯裡,自己是段執舒的父親,便已經高對方一等了。
當初段汲先反對段執舒學習他現在這個專業,作為一個□□的家長,段汲先甚至於停掉了段執舒的所有卡。他認為,身無分文的段執舒會沒有錢支付e國大學高昂的學費,但是沒有想到,段執舒真的做到了。
而現在已經對段執舒施展過金錢威脅的段汲先,忽然沒有了別的方法。
一想到這裡,段汲先忽然換了一個語氣:「你和那個李故寧分手吧,我不想大家都說我兒子是個變態。然後變成其他人的談資。」
「那倒不會,」聽到這裡,段執舒笑了一下,他又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說,「我不是早被你『除名』了嗎?拋去我不說,別人隻會在茶餘飯後聊,原來段家的段汲先是個廢物。」
「你!」段汲先咬牙切齒地說,「你今天和我嘴硬,之後可別再因為什麼事情求我!」
聞言,段執舒看完時間,將視線向別處轉去。
他想隨便應付一下段汲先,然後就趕著點回去給李故寧做晚餐。但沒有想到,剛才將視線向別處落去,段執舒就看到了李故寧……
也不知道李故寧是什麼時候來的,又將自己和段汲先的話聽到了多少。
不過還好,段執舒其實並不在意這一點,他覺得自己剛才的態度很明顯了。
看到段執舒已經發現了自己,李故寧猶豫了一下也向前走來。
他停在了段汲先的對麵,做出了一個眼前人沒有想到的事情——
李故寧脫掉了手套,輕輕地和段執舒十指相扣。
「叔叔說完了嗎?我們回去吃飯了。」
段汲先:「你個小跳舞的!這是在——」當下,段汲先就被李故寧的動作氣得不打一處來。
而意識到李故寧做了什麼,甚至於就連段執舒都不由愣了一下。
他沒有想到,李故寧會在這個時候忽然上前和自己牽手。段執舒一直提著蔬菜,手在寒風裡吹了半天已經凍得有點麻木了,但是李故寧不一樣,剛才一直戴著手套的他,此時手心依舊柔軟溫暖。
這一點點暖意向上蔓延,瞬間就擊向段執舒的心間。
在段汲先「趕緊放手,丟不丟人!」的威脅下,段執舒握緊了李故寧的那隻手,甚至於另一隻一直提著塑料袋的手,也忽然鬆開,將東西全部丟在了地上。
段執舒就這樣轉身,朝著李故寧的唇口勿了上去。
「執……」李故寧的話還沒有說完,剩下的全部被段執舒的唇擋了回去。
e國的冬天很冷,沒戴口罩就走回家的李故寧,唇也是涼涼的。但是他的唇又是那麼的柔軟,就像是花瓣一樣。
兩人的唇瓣輕輕觸碰在一起,下一刻原本打算淺嘗即止,氣氣段汲先就好的段執舒忽然決定,他要加深這一枚口勿。
停頓幾秒,段執舒就這麼探了進來。而李故寧原本靜靜垂在身側的手,也忽然抬起,並本能地攥緊了段執舒的衣擺。
他輕輕閉上了眼睛,有雪落在睫毛上,下一刻就被兩人之間的熱氣融化。
李故寧雖然來e國多年,但骨子裡還是a國人的性格。
然而此時站在街頭的他,在攥著段執舒衣擺的那隻手骨節都開始泛白的時候,忽然開始回應對方。
他們唇舌交纏,氣氛驟然間變得曖昧,一瞬間忘記了周圍一切事物的存在。
李故寧的臉頰微紅,也不知是因為冷風的吹拂,亦或是……因為這一枚口勿。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
感謝在2021-07-03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