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專心看人間（2 / 2）
中途小廝來敲門，打斷了輕淄的動作，他走過去，打開門：「什麼事。」
「是昨天商先生留下的信。」小廝遞上一封信，輕淄看了一眼，接過。
回到位置上打開。
上書：輕淄，此次事情凶險，如有必要，望你出山相隨。
輕淄看完後，坐在位置上不知道什麼表情，隻透過前方的窗戶看著窗外邊，長久的沉默後，有了動作。
他把信折好重新放到信封裡，走到一處抽屜前，拉開把裡麵的兩封書信拿出來重新拍了拍灰，再同新的一封一齊放進去。
風來的又凶又急，把在桌邊的畫卷吹了下去，也吹醒了輕淄的思緒。他走到畫卷出，剛想收起畫卷，就發現畫卷尾端，被風吹開的地方，正寫著一句話，歪歪扭扭。
上書：專心看人間。
心情急轉直下，他拿起畫卷認認真真地看，臉上再也不是平靜無波，隱隱有欣喜漏出來，他張了張嘴，高興的啞了聲。
最後發出的還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一聲輕笑：「嗬。」然後是連續的，不掩飾的笑：「嗬嗬，嗬嗬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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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輕淄笑自己，明明也沒有多大，怎麼做起等姑娘的事情了。
自從那天看到畫卷後麵的留言後，輕淄就無意中等時辰出現，哪怕時間過去將近半個月，他都要出發去北方了，也不見時辰再出現，天氣也漸漸冷了下來，某一天起床的時候，居然看到了葉片上的凝霜還沒融化，至此，輕淄莫名覺得這個冬天是見不到時辰了。
時辰也確實出不來，那天她違背原則帶了人去看洪流界裡，幸好被發現的及時，隻是看過去還有一些可有可無的東西，要是一個不小心，看到了未來的事，就完蛋了，尤其是現在輕淄的身份還不是那麼簡單的，而是可以看見時辰的人，被察覺出什麼來，才是真的不好辦。
那天從年婆哪裡回來，和時辰說了可以來找輕淄，但是接觸中要注意不能暴露身份，沒想到剛囑咐沒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端冕到的時候，把人送回去後，轉頭就回來看時辰了。
進門看到時辰乖乖坐在位置上，低著頭不說話，他見了，心裡氣笑一聲：「現在倒是知道裝乖了。」
「說說吧。」端冕站在時辰的麵前，臉色黑成一塊碳，就差腦門寫著「這事沒談，我必須要罰你了」時辰抬眼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心底一沉，就知道要完……
「我不是故意的……」先認錯準沒錯，態度要好。
端冕不吃這一套，哼了一聲就一掀一角坐在上座，居高臨下看著時辰：「認錯什麼的不必了，我隻問你，你是怎麼想的，我明明告訴過你，你也和我保證過，不會做出泄露自己身份的事，上次的事我當是意外，但是這次你怎麼說。」他一起眼裡，像個大家長。
時辰還真被唬住了，哆嗦了一下，慢慢吞吞說：「……」其實她沒什麼要說的，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突然想這麼做了……
「我知道錯了，真的。」時辰臉都皺在一起，雙手抱拳在一起，放在身前作抱歉狀，樣子看著可憐極了。
端冕始終不是真的要懲罰她，看她這樣沒有生氣認錯的樣子，不免心軟。他側身避開時辰的行禮，喝了口茶，「行了行了，也不知道你心裡是不是真心的，這是第二次，事不過三，要是你再來一次，我就真的罰你了。」
這就是不罰了，時辰眼睛一亮，小步跑到端冕身邊，牽著他的手，也不說話，拉著晃來晃去。這是時辰的一個習慣，每次做錯事沒被罰的時候，心裡就就會覺得僥幸之下還有點不好意思，隻能通過簡單的肢體接觸來表達自己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端冕也享受時辰的親密，她是自己從眾多時辰裡選出來的人，可以說是一步一步看著長大的。
很小的時候，隨著一個人的出生，他的時辰也就應運而生了，而輕淄出生的時候，確實體弱，做不了太多同齡人的事，積攢不下功德，在一眾時辰中，她是最弱的，就連最簡單的飛天也倒兩歲才掌握，人世有三六九等，時辰界何嘗沒有。端冕是沒想到時辰可以通過測驗的，所以在那一天挑選時辰的時候，看到小時辰他幾乎是欣喜的，當下不看後麵就選擇了她。
端冕是代領人中的佼佼者，所有人都會認為，他不定會選擇一個優秀健全的時辰來幫助自己增長功績，畢竟這是和時辰綁定的，所以當他選擇小時辰的時候，就連小時辰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睜大眼睛看著麵前的人，有些怯怯的，但是更多的是喜悅。
她一直記得在所有人麵前，端冕拉著自己的左手，輕聲問自己：「小時辰，以後可能要麻煩你和我一起努力了，好嗎？」
時過境遷，時辰的本性露出來，不再是怯懦的小姑娘，成了一直狡猾機靈的小狐狸，而端冕也不再掩飾自己，妥妥成了一個為孩子操碎心的大齡男青年。
……
「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出去了，待在這裡。」端冕看到時辰猛的抬頭，解釋道：「不是限製你的活動，隻是我這邊有點事要去調查，這裡沒人看著不方便。」
時辰不情不願點點頭，問：「會很久嗎？」
「不會，三天就好。」也就是人間的半個月。
時辰聽了，覺得沒問題。點點頭：「那好，要快點回來啊。」末了還不忘囑咐。
三天在時辰這裡不算什麼，習慣了這邊的時間計算，所以時辰沒意識到當自己下一次去見欽淄的時候，人間已經入冬了，在山裡，更是飄起了雪，而輕淄，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