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傘下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從南向北的張小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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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懷風與張小魚一個坐在碑下一個靠著墓碑,各自想著事情。

胡蘆挨了一頓揍,在一旁揉著屁股,心想這兩師兄在打什麼啞謎呢?

過了許久,見二人還不開口,正打算問張小魚來墓山做什麼,便見張小魚靠著墓碑抬起頭來,身後的劍鞘是空空的,所以他看向南方天空的眼神也有些空,或者說茫然。

「柳三月死前,曾經說過哪些東西?」

張小魚看著南麵問道。

陳懷風看著張小魚說道:「隻是神女的事而已。」

張小魚轉過頭看著陳懷風說道:「沒有別的?」

陳懷風搖了搖頭,看著張小魚說道:「莫非有師兄師弟在大澤裡見到了別的東西?」

張小魚點了點頭。

一直看著那邊許久,才說道:「一支從澤中乘舟而來的魂靈大軍。」

陳懷風皺眉看向南方,卻也是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才說道:「我也不知道。」

墓山之上長久的沉寂著。

小胡蘆歪頭歪腦地看著二人。

過了許久,陳懷風看向城西說道:「西門應該已經將信送出去很久了。」

陳懷風隻是說了這樣一句話,但是張小魚知道他什麼意思。

北方沒有動靜,除了山月城來的二十萬軍隊。

張小魚緩緩說道:「或許對於他們而言,柳三月的死,相比於讓劍宗有一些損失,並沒有那麼重要。」

陳懷風想著那晚自己親手殺死的那個青色衣袍的年輕人,緩緩說道:「柳三月的死當然是極為重要的,我更願意相信,他們是在猶豫。神河莫名消失,連師父都回來了,人間依舊沒有神河的消息,槐都自然有些不安,他們無法判斷人間發生了什麼或者正在發生什麼。」

「青天道呢?」

張小魚說道。

陳懷風想了很久,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白玉謠應當能夠算到很多的東西。畢竟她與卜算子曾是同門師兄妹。最主要的是,我們無法確定青天道的態度。」

張小魚想起了那個遊手好閒的北大少爺,忽然發難將三十萬青甲強行帶走的北大少爺,身邊永遠跟著那個來自青天道女子的北大少爺。

青天道的態度自然是曖昧的。

那三十萬青甲本就是出自青天道之手。

張小魚輕聲說道:「其實說到底,還是在於,我們不知道劍宗過往的那些師兄都去了哪裡。」

叢刃坐在劍宗收了一千年的弟子。

自然不可能隻有張小魚和陳懷風這些還未入大道的徒弟。

比如那個曾在大澤外帶著劍光而來的垂垂老矣的老師兄。

又或者某個在高山風雪裡狙擊過卿相的黑袍妖修。

人間劍宗是一片散落於人間的星河。

隻是守在源頭的張小魚他們,找不到那些曾經閃耀過的人去了哪裡了。

陳懷風靜靜的看著南方,枸杞劍雖然沒有在身邊,但是身周劍意盪漾,頗為浩盪。

「既然這樣,那便不指望他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這是師弟你先前說過的。」

張小魚依靠著那塊墓碑,看向陳懷風,輕聲說道:「確實是這樣。」

話雖然說得很好聽。

但是胡蘆並不認可。

畢竟在這墓山之上,他是唯一懷裡還有劍的人。

所以他不是很能理解。

這兩位師兄,連劍都沒在,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這麼自信張揚的話語來。

張小魚卻是沒有在意小胡蘆在想什麼,哪怕日後人間劍宗的宗主真的是這個小少年,在當下的人間,他的想法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所以張小魚向著墓山之下走去,順手又薅了一把小胡蘆的腦殼。

胡蘆雖然很生氣,但是想想自己可能再過很多年都打不贏這個師兄,於是隻能忍氣吞聲地任由張小魚揉著。

「師兄要去哪裡?」小胡蘆在後麵看著張小魚的背影問道。

「回劍宗坐坐,你問這個乾什麼?」張小魚回頭看著胡蘆。

胡蘆輕哼一聲說道:「我看你有沒有路過什麼河,好給你推下去淹死。」

張小魚笑著離開了墓山。

張小魚當然不怕被推到河裡淹死。

因為他是小魚。

胡蘆大概也不怕,因為他是個葫蘆,會漂起來。

張小魚下了墓山,向北而去,沿著漸漸落入暮色裡的長街緩緩走著。

而後便看見某個在人間消失了許久的人在街角看著路人們,麵色蒼白,不時還要咳嗽兩聲。

大概重傷未愈。

狄千鈞靜靜地站在街頭,安靜地看著路上議論不止的人們。

人們當然不是在議論天獄的事。

盡管那場頗為慘痛的事故才過去沒有多久,但是世人早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畢竟天獄的事,與絕大多數世人無關。

但南衣城的戰事卻是的。

人們在議論著今日的那場大勝。

議論著那些劍宗師兄與嶺南劍修跨越青山而去的風采。

狄千鈞靜靜地聽著。

是個局外人。

而後他轉過頭來,看著向著這裡緩緩走來的張小魚,沒有行禮,隻是按劍站在那裡,緩緩說道:「師兄們辛苦了。」

張小魚看見這一身黑袍便有些不高興,與狄千鈞有沒有按照修行界的慣例抱劍行禮無關,狄千鈞雖然不如張小魚,但是畢竟是直屬於槐都的天獄南方調度使,不想行禮也無可厚非,張小魚隻是單純地不喜歡這個地方。畢竟自己一身白衣,站在那些黑袍身前,對於過於鮮明。

但是終究是個傷病員,張小魚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平靜地說道:「我自然辛苦。」

狄千鈞被張小魚嗆了一下,也沒有惱意,以前被陳懷風打過的記憶當然不會忘,所以在人間劍宗弟子麵前,狄千鈞的脾氣會好很多。

張小魚也沒有停留的意思,從狄千鈞身旁擦過去的時候,緩緩說道:「天獄現在這般模樣,你還有心思在街頭看太陽?」

狄千鈞輕聲說道:「隻是想要來道個謝而已。」

那日林二兩出手之時,正是人間劍宗忽有一劍來,才留住了狄千鈞的性命。

張小魚已經走了過去,說道:「那你應該去墓山,而不是在這裡等我。」

「懷風師兄在守著同歸碑,自然不好打擾。」

張小魚聽見這話,轉頭看了一眼狄千鈞。

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他是什麼心理。

畢竟是劍宗的人救了他一命,自然不好當做沒有發生過,隻是大概被陳懷風打過一頓,現而今又被救了一次,覺得屁顛屁顛跑去墓山,麵子上過不去,於是便取了個折中的辦法。

假裝看看人間,等著張小魚路過,順口說句謝謝。

張小魚想到這裡,卻是覺得有些可笑,轉回頭去,繼續沿著長街走去。

「我也很忙的,你如果願意看看太陽,那就看看太陽吧。」

當一個人不想見另一個人的時候,忙著閒逛也是忙。

狄千鈞沒有再說什麼,看著張小魚的背影在街頭漸漸遠去,重新轉回了頭,按著劍看了一會路人,而後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而去。

張小魚回到劍宗的時候,有些師兄們已經回來了,正三三兩兩地坐在門口台階上,談天說地的聊著天。

張小魚也湊過去閒談了一會,而後便走入了劍宗園林之中。

許久沒有出來過的小叢心卻是少見地坐在了那座樹屋下的秋千上,歪頭看著那種從蔚藍向著綿軟的橘色裡沉沒進去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小魚背著劍鞘走了過去,停在了秋千下,輕聲笑著看著這個穿著碎花小裙的小女孩。

「今日怎麼又出來了?」

叢心轉頭看了一眼張小魚,又看向他的手裡,嘆息著說道:「我以為有個騙子要回來了,總該給我帶點好吃的。結果沒想到騙子還是騙子。」

張小魚尷尬地站在那裡。

忽然想起來上次出來的時候,說要給叢心帶點吃的,帶是帶了,隻不過被自己吃了。後麵叢心一直沒出來,張小魚也便忘了這件事了。

沒想到乍一回來,叢心又提起了這一茬。

「要不我現在給你去買?」

叢心頭一甩,嘴一翹,像模像樣地說道:「晚了,遲來的討好,比什麼都輕賤。」

「」

張小魚覺得自己遇見了大烏魚事件,那個王八蛋偷偷溜進來過,還教了叢心這種陰陽怪氣的話。

好在叢心大概也隻是一個人悶久了,想要閒扯點什麼,倒也不是真的生張小魚的氣,餘光瞥著張小魚一臉無語的站在那裡,又轉回頭來,看著張小魚倒是真心實意地問道:「你沒受傷吧。」

張小魚低頭看了一下身上的衣裳,血色自然已經洗乾淨了,笑著扌莫了扌莫叢心的頭,把那一頭蓬蓬的小短發揉得亂七八糟的才停下手來。

嗯,和小胡蘆的腦殼是不一樣的感覺。

張小魚一麵想著,一麵說道:「那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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