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走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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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劍天上來第一卷傘下人第一百六十七章走馬胡蘆沉默地看著張小魚很久,而後輕聲問道:「那我應該想什麼?」

張小魚轉回頭去,看著人間風雪,平靜地說道:「什麼都不想,這不是你應該參與的故事。」

胡蘆長久地看著張小魚暮色的背影,轉身向著城下而去。

張小魚沒有在意胡蘆的來來去去,隻是背著劍,站在風雪裡,沉靜地看著人間。

「你還會出劍嗎?」

一旁的明先生問道。

張小魚身周劍意之勢正在不斷地攀升著。

正如當初在溪邊說的那樣,他的劍意還沒有真正到達崖主境,便是因為他的劍還沒有回來。

一個劍修自然要手中有劍,才能算得上是巔峰。

於是當那柄劍從歲月中歸來之後,那些沉寂在南衣城中各個牌館的劍意,便再次躁動起來,穿破半城風雪,向著張小魚而來。

一身劍意與道韻纏繞的張小魚隻是平靜地站在那裡。

「我不知道。」

明先生低下頭去,看向城頭之下,那場風雪之後,那條大河之中追逐而去的那個身影。

「所以你現在是山河觀的人,還是劍宗的人。」

一直很是平靜的張小魚,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卻是沉默了下來,轉頭看著身後那柄名叫山河的劍。

也許是在看著劍上血色。

也許是在看著劍上雪色。

「我還可以有一劍,劍宗弟子的身份。」

明先生神色復雜地看向張小魚。

「一劍之後呢?」

張小魚轉回頭來,臉上卻是有了些笑意,不知是因何而來,笑意很是燦爛,像是暮色照著的某片大湖。

大湖應該是水汪汪的。

「一劍之後。」張小魚輕聲笑著,看著風雪。「先生便可以告訴天下人,我是山河觀的人了。」

明先生驀然睜大了眼睛,也許是終於從張小魚的那些話與眸中的光芒裡想明白了許多東西,無比震驚地看著張小魚。

便這樣怔怔地看了許久。

明先生嘆息了一聲,說道:「像你這樣的人間天驕,自毀名聲,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張小魚抬手握住了身後的劍,仰頭看著天邊暮色。

也許是想起了數日之前,在南衣城中的某個同樣是暮色的橋邊。

有個少年撐著傘坐在護欄上,和他說著很多的東西。

譬如痛苦,譬如情愛。

「哪有什麼不可惜的事呢?」張小魚輕聲笑著,而後又沉默下來,低下頭去,看著大河。

「我失去了一個師弟了。」

人間風雪仿佛停滯了一息。

但那不是不斷向著張小魚匯聚而來的劍意所導致的。

而是城外。

那些冥河行舟,與數十萬人間大軍,在穿過風雪,看見了那座暮色下的牆頭,開始無比浩瀚的沖鋒,攪亂的人間氣息。

張小魚收回了目光,平靜地落向南衣城外。

城頭無數士兵與劍修神色凝重,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而張小魚在明先生不能理解的目光裡,拔出了身後的山河劍。

「我有一劍。」

張小魚輕聲說著。

「從人間來。」

叫做山河。

也叫做紅中。

南島的那抹心口之血落在劍柄正中的紅中。

於是滿城劍意浩然而來。

人隨劍去,落向風雪之中。

我的白衣乾乾淨淨。

會讓我很愧疚。

師弟。

這場由少年帶來的四月之雪,遠比深秋寒冬更為冰冷。

陸小小背著劍在邊緣已經凝結了冰層的河中沉默地潛泳而去。

那種寒意從腹部的傷口侵襲而來,擴散向整個身軀,讓她神思有些恍惚。

或許那不是寒意。

而是許多遺留在風雪之中的劍意。

劍意當然是冷。

哪怕握劍的劍再如何熱忱,哪怕那些劍身在高速穿行之中燃燒著怎樣的青火。

劍意永遠是冷的。

因為它完整的名字,應當是來自劍上的殺人之意。

殺人是一件很冷酷殘忍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會灼熱起來。

在這樣的寒冷之中,陸小小不得不將自己的劍取了下來,握在手裡,點燃著劍火,又舉過頭頂,向著那個漂流而去的少年追逐而去。

少年漂流而去的速度,遠超她的想象。

如同在這場殘留的風雪中,有什麼正在加速他遠離人間而去的速度。

陸小小已經奮力的追趕著,然而那柄漂流在大河之中的黑色之傘,還是在不斷的拉開著距離。

也許他真的已經死了吧。

人間少年,誰能夠在張小魚的一劍之下活下來呢?

陸小小有些悲戚地想著,於是她的速度也不自覺的慢了下來。

然而那些來自腹部的冰冷的寒意,卻又在不斷地刺痛著。

陸小小從那種悲觀的恍惚中清醒過來,不管怎樣,她總要將少年帶上岸來,哪怕真的死了,她也要看一眼,才肯死心。

陸小小沉默地在河中舉著劍火。

驅使著神海之中所剩不多的元氣,加速向前而去。

直到河道沉寂,溪流乾涸,於是那原本應該花謝之後,結成的第一顆青色的道果也在迅速地枯萎著。

陸小小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她要重新來過,才能跨過入道的那扇門。

也許對於張小魚,對於南島這樣的人而言,道果結成,是一件很簡單,也很短暫的過程。

但是對於陸小小而言,不是這樣的。

她天資平庸,元氣吸納速度頗為緩慢。

從那朵花開放,到它慢慢謝去,從花蕊中探出那個來之不易的小凸起。

她用了十年。

陸小小自己的青春少女的花都謝了,那朵神海的花都還沒有謝。

陸小小沉默地向前而去。

神海之中的那個小小的還未成形的道果正在不斷地枯萎著,而後化作了一個乾癟的死去的種子,而後脫落,隻剩下了枝椏之上一個醜陋的痛苦的疤痕。

陸小小覺得自己甚至能夠聽到那種一切萎縮下去的聲音。

但是其實什麼也沒有。

隻是一些悲傷的錯覺。

於是陸小小不再去想,快速地遊過那條正在不斷凝結的長河,向著那柄黑色的傘追逐而去。

二人之間的距離終於開始緩緩地拉近。

陸小小此時也顧不得是否會被城頭之上,那個劍上帶血的劍宗師兄看見。

手中長劍之上劍火褪去,而後雙手握緊了那柄劍,身周劍風環繞,快速地穿越大河,向著南島逼近而去。

他們看見便看見吧。

陸小小平靜地想著。

我已經付出了很多。

自然要見到一切的結果。

然而下一刻,整條大河卻是驀然之間被無數冥河之力環繞。

有行舟破開一河風雪,停在了那個少年之前。

而後更多的行舟自後方而來,無視了河中的小小劍修,無數冥河之人立在舟頭,帶著一種仇恨的目光,向著南衣城而去。

人間風雪瞬間被萬千擦身而過的行舟隔絕而去。

陸小小握緊了劍,在大河之中倉皇的停了下來,萬千行舟譬如飛梭,快速地穿越而去,小小的身影漂浮在大河上,如同一粒塵埃。

「好一個漂流的少年。」

陸小小聽到這個聲音,驀然轉回頭來,最先停下的那艘行舟之上,有衣袍古老之人在舟頭彎下月要去,抬手揪住了少年的衣領,將他從大河中提了起來。

少年麵色蒼白,毫無生機,心口的衣裳一片血色。

隻有那柄傘,依舊被緊緊地握在手中。

陸小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便恢復了勇氣,握著劍從一河風雪中驟然一劍刺出。

「放開他!」

那人一手提著南島,平靜地看向穿破風雪而來的那無比孱弱的一劍。

甚至連動都沒有動。

隻是身周冥河之力卷動的風息,便將那個小小的嶺南劍修連人帶劍一並吹落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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