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追凶者也(上)【4K章】(1 / 2)
「燈下黑什麼概念?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這句話隻能信三次。」
——老白語錄。
陳默偷了輛車,彎彎繞繞又跑回了事發地。
撞毀的老爺車已被拖走,現場打掃的乾乾淨淨,連血跡都沒留下。
這可不像強調現場保護執法官會做的事兒。
他又回來了,尋找那個被綁的小女孩。
有些事兒隻能從她身上尋找答案。
陳默把車停在路邊,順著道路開始扌莫索。
羅斯星的公轉周期隻有98個地球日,四季變化雖然沒母星明顯但也有著不小的溫度差。
眼瞅著明天就是冬天,淩晨著實有些涼意,希望那小女孩別凍壞了。
順著道路逆推,陳默開始大海撈針式搜尋。
最起碼,不能讓執法官先找到她。
半晌搜尋未果,回到車裡,陳默正準備打火,突然聽到了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
回頭看去,正是那個小姑娘。
陳默樂了:「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沉默。
「你家在哪兒?」
女孩沉默。
「你咋不說話?」
女孩仍舊沉默。
陳默明白了,這女孩是個啞巴。
「得,打字說吧。」陳默掏褲袋想要拿手機:「你應該認字吧?」
女孩沒回應,小手卻從後座伸來握住了陳默的胳膊。
「你是異能者。」
一個清脆的女聲在陳默腦海深處響起。
這女孩…是同類。
觸碰身體心靈對話應該就是她的特殊能力。
陳默心有詫異,但還是點點頭開口問道:「你家住哪兒,父母電話號多少?」
「我住上城區空中花園,爸爸在母星暫時聯係不上。」
空中花園是上城區裡的上城區,裡頭住的人非富即貴,不少政要和能源大亨都在空中花園購置了別墅。
綁匪要麼是沖著錢去的,要麼這姑娘爸爸是高官,綁了她是有自己的訴求。
「花點錢打個星際長途不就成了?」
「爸爸病重在手術,他身邊的人信不過。」
陳默點了點頭。
這事兒還挺復雜。
「那媽媽呢?」
陳默問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小丫頭眼圈紅了。
「媽媽過世了。」
「對不起,節哀…」
他略一沉默,又問:「你知不知道是什麼人雇傭執法官追殺我們?」
「不知道。」
「你聽說過督查嗎?」
「沒有。」
陳默嘆了口氣。
現在他和這女孩是一根線上的螞蚱。
絕對不能讓女孩落入綁匪的手裡,不然自己綁架少女、暴力抗法、殺執法官的罪名就穩穩坐實了。
「你叫什麼?」
「蘇蕾。」
「我是夜梟。」陳默回到。
「你叫陳默吧?」
「???」
「真實觸碰能知道一個人心中所想。」蘇蕾回到:「我也知道我們是一根線上的螞蚱。」
「……」陳默突然發現自己對同類了解還是太少了:「我們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蘇蕾貓兒似的乖巧點了點頭。
陳默選擇在戈裡H區落腳。
曾經是科特城農業基地的H區因為土地鹽鹼化被廢棄了耕地,土質鬆軟又蓋不了高樓,成了塊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廢盤。
好在隻求一口飽飯的屁民不會在乎這些,沒幾個執法官管轄,也沒稅務官查賬,很快不少別區混的不如意的下民跑到H區開始搭建起屬於自己的小窩。
人數越來越多,小窩越來越大,H區人口逐漸興旺。
作為三不管地帶,人口眾多的H區成了罪犯們的天堂。
有人就有江湖。
幫派、家族應運而生。他們負責著執法官負責的事兒,他們才是這片地的正主。
H區。
陳默開了倆點的車才到地方,一直緊繃的神經過分疲勞,和蘇蕾說聲睡一個點再叫我就椅在駕駛位上睡著了。
蘇蕾哢吧眼睛看著入睡的陳默,直到天色大亮才叫他起來。
把偷來的車開進臭水溝,陳默背著大包帶蘇蕾在H區的大街小巷轉悠。
他迫切需要個地方修整。
手機沒電了,子彈卡在肉裡一直作痛。
終於在一個大大的亞克力牌子麵前,陳默停下了腳步。
他找到了印象裡那條巷子。
螺栓巷。
巷子狹攏逼仄,有很多家招牌都沒有的機械作坊,磁條電鋸的聲絡繹不絕,電焊條的味兒刺鼻熏人,身無長技隻能吃賣肉飯的姑娘們蓬著頭發,睜著惺忪的睡眼在抽煙,花褲衩迎風飛舞。
孩子光著屁股滿街亂跑,可能還會遇到個禿頂老頭慈愛的塞給他一塊糖。
沒準那就是他爹。
房屋出租的廣告到處都是。
這兒不缺房子,也不缺窮人。
人員密集雜亂,幾乎沒有執法管控,電子監控奇缺。
非常適合當臨時避難地。
陳默選個了靠街邊價格親切的『小區』。
五層集裝箱摞成的鐵皮房用簡易電梯串聯在一起就成了樓,四五棟這樣的鐵皮樓擠在一塊,拿鐵皮當圍牆一圈就成了小區。
院子裡幾個四十多歲的老娘們正在打撲克。
頂著一頭卷發棒的大媽神氣的很,叼著煙卷瞄了一眼陳默和蘇蕾就低下了頭繼續出牌。
IAO客一條街,什麼組合都有。
硬漢加蘿莉也沒多新奇。
「二百一月,有水有電,押一付三。」
陳默抵了根煙過去。
「最好空間大點,能放倆床。」
包租婆接過煙。
「那就頂層,二百六。」
「沒帶身份卡。」
「不用身份卡,有錢就行。」包租婆在牌堆上扌莫出張方片三:「哈哈哈,莊家21點通吃,拿錢拿錢!」
陳默看了眼屋頂,從包裡點了一千一放到了桌上。
「不找你錢了哈,多的六十當鑰匙押金。」
「……」
包租婆從鑰匙串上取下一把鑰匙,上頭貼著數字,那是房間號。
坐著電梯上了五樓,陳默有點頭大。
屋裡沒有廁所,自來水在院子的白鐵皮水箱裡,屋裡隻有最簡單的鐵皮家具,兩張不知道多少年的行軍床,坐上去嘎吱嘎吱響的厲害。
陳默放下逃跑時順回來的應急背包,從包裡頭拎出了白色的盒子。
沒有取籽器隻能手動取彈了。
按了按彈頭打進去的位置,陳默脫下襯衫,露出一身古銅色的腱子肉。
雖然他有自愈能力,但愈合的傷口依舊會留下傷疤。
刀疤槍傷遍布了整個軀體,看上去觸目驚心。
蘇蕾不像別的女孩那麼膽小,歪著頭打量陳默。
手術刀劃開皮膚和肌肉,用剪刀撐著肌肉防止愈合,陳默咬牙拎起鑷子。
又要撐著傷口,又要找子彈位置,還是在背後,陳默手忙腳亂,兩次想把子彈夾出來都沒成功。
手一哆嗦,撐著肌肉的剪刀一滑,沒多大會兒,傷口長好了。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