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弱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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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確實是都能看見……道格拉斯目測了一下高度,將羅恩丟在地上,故技重施地又把那身衣服扒掉,擰緊,扭成粗陋繩索狀。接著他用力將這粗陋繩索一端向上拋起,伴隨著恰到好處吹起的微風,盡管缺乏配重,繩索也繞過了橫梁順利垂落,讓道格拉斯成功將羅恩大頭朝下地吊了起來。

基於那幾口藥劑的能量,羅恩此刻竟然勉強睜開了眼睛,模糊而茫然發現自己眼中的世界上下顛倒過來,隨後,肚子裡亂七八糟的雜物因為重力壓迫在他的月匈隔膜上,帶來了難以被忽視的墜落感和窒息感。

羅恩痛苦地試圖張開嘴巴求救,卻隻能發出嘶啞的「啊啊」聲,仔細看去,他的口中還塞著自己那根東西和點綴著蕾絲邊的輕薄內衣,這讓他看起來十分荒誕、可笑。

而在他身後的建築內,同樣是輝利黨頭目的「小夜鶯」經理勒內正在台燈下和會計一起翻看賬本,就聽到了輕輕的敲門聲。勒內頭也不抬地打了個手勢,會計很有眼色地去開了門,看到外麵一個疲倦的服務生端著托盤,托盤上是一瓶1342年份的紅酒和冰桶、酒杯等。

會計以為是勒內提前安排,側開身讓服務生進了屋內。勒內稍微抬起頭看了一眼,便皺起眉頭,摘下鼻梁上架著的眼鏡沉聲問道:「誰讓你送酒來的?」

「啊?」服務生有些茫然,一邊茫然一邊誠實地說道,「有人和我說,送,送一瓶紅酒到老大房間……」

作為一個服務生,他認知中的老大自然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勒內是個表情陰沉的消瘦男人,他沉默地凝視著服務生,看得後者禁不住縮起肩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會計反而笑了一下,富有職業素養地瞄了一眼這瓶紅酒的檔次和大致價格後,拍了拍服務生的肩膀說道:「去送給羅恩老大,那個晚上和經理一起喝酒的。」

「哦哦……」

服務生恍然大悟,一邊忙著鞠躬道歉,一邊就要向後退去,卻又被勒內叫住。

後者有些疑惑有些凝重地站起身,右手習慣性地撣了撣並無褶皺的正裝下擺,問到:「叫你送酒的人長什麼樣子?」

「他的臉上有道疤……」話一說出口,服務生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畢竟混幫派的臉上有疤根本不能算是個特征,他立刻補充道,「還有,他的眼睛是,是黃色的!」

魯恩人眼睛的顏色無外乎深淺不一的藍色、綠色、棕色,北方有些人是深灰或紅褐色,其他色係很少見到。

「叫幾個人去羅恩那裡看看。」勒內立刻轉頭對會計說道。

以他對羅恩的了解,那個粗俗的家夥根本不屑於品嘗紅酒,隻會逮著烈朗齊喝個沒完!

看到勒內的表情,會計立刻應了一聲,但還沒等他付諸行動,幾人就聽到了陣陣嘈雜和腳步聲靠近辦公室。

勒內將賬本鎖進保險櫃中,快步向外走去,隻看到一個幫派成員驚慌失措地沖了過來,有些結巴地對自己說:「羅恩老大、老大他不見了!房間裡都是血!」

「去找。」勒內臉頰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沉聲吩咐。

作為頭目,他雖然有著不好的預感,卻必須在這個時候保持冷靜。

在幾分鍾之內,被發動起來的輝利黨成員們就找到了掛在大門口招牌下的羅恩。

他們小心翼翼把羅恩解下來搬到大廳的桌子上,隨後沉默地在周圍圍了一圈又一圈,互相交換著驚慌與恐懼的眼神。雖然不是沒經歷過街頭拚殺,但羅恩的模樣實在讓人看了就感到下身一涼。

尤其是羅恩竟然還活著!

這個平日裡手下眾多,又有錢又有勢力的頭目現在像條死狗一般躺在桌上喘息,不斷發出奇怪聲音的樣子讓很多人都不敢直視,難以想象羅恩遭遇了什麼。

就連到場看到這一幕的勒內此刻心中也十分震驚,因為羅恩那被人切掉器官剖開肚子的手法不像是普通的仇家所為,似乎隱含著某種象征意義般驚悚詭異。

但在眾多下屬的注視下,勒內還是走上前去,心情復雜地彎下月要靠近羅恩的麵龐,低聲問道:「還能說話的話,就告訴我是誰乾的,我來替你報仇。」

「嗚、嗬……」

羅恩嘴裡連七八糟的東西已經被清理掉,見到勒內,他眼中回光返照般出現幾縷光芒,充滿仇恨地試圖發出聲音:「婊該死的、子……我她、把要死……」

他努力了很久,但缺氧過一段時間的大腦似乎受到了損害,無法清晰表達出意思。

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勒內默默直起月要,去查羅恩今晚帶進房間的兩個妓女的事情他早就吩咐過,甚至已經將資料拿到手了。

確認羅恩無法提供更多情報,那樣巨大又被各種東西塞滿的傷口顯然也無法醫治,勒內最後看了一眼昔日同僚,冷靜地對聚集起來的幫派成員們說道:「羅恩這些年為幫派立刻不少功、帶大家吃了不少肉,這都是你們親眼看到的!作為朋友,我會結束他的痛苦不讓他繼續遭受敵人的侮辱,讓羅恩能夠早日回到主的國度!風暴在上!」

說罷,沒有在意成員們竊竊私語的聲音,勒內從會計手裡接過左輪,十分流暢地完成了裝彈,瞄準,射擊的步驟。

羅恩生命的最後一秒鍾,隻看到了指向自己的槍口,看不到自己掙下的金鎊,看不到那些號稱要追隨他一輩子的手下。

他躺在那裡,輕而易舉地被子彈洞穿頭顱,紅紅白白的液體四下飛濺,得到了並無什麼特殊的死亡。

完成了既定的任務,勒內無聲吐出一口氣,有些嫌棄地撣了撣沾上液體的正裝下擺,把維持場麵的事情交給心腹,自己則回到辦公室,換了件外套來回踱步思考。

當然,他沒有忘記叫上好幾個手下進入房間,貼身保護自己。

殺死羅恩的人也許還停留在附近!

然而靜靜地思考了半晌後,勒內再次抬起頭想要吩咐什麼時,就看到一個陌生的灰發綠眸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對麵,單手托腮含笑注視著自己。

勒內猛地從思緒中驚醒,踉蹌後退的同時一手拔槍,剛要開口呼喊那些又瞎又聾的手下,就驚恐地看到站立於房間四周的打手們身上竄起了熾熱的藍色火焰,伴隨著刺鼻的硫磺氣息,那些打手們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就如同被點燃的蠟燭一般悄然融化成了灰黑餘燼。

這地獄般的景象令勒內當即雙腿一軟,充滿畏懼地跪倒於地,那副冷靜陰沉的麵具被徹底撕碎,他此刻隻能顫抖哭泣著發出求饒聲:「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嗯。」那男人應了一聲,懶散地說道,「不殺你,我是來推銷的。」

「……」勒內頓時怔住,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是真沒見過推銷員上門就把自己的打手都當蠟燭點了這種大場麵。

見到勒內這副模樣,男人也不催促,自顧自地說道:「你不是想知道羅恩是被誰殺死的嗎?那家夥叫道格拉斯,是個賞金獵人,他今晚喬裝潛入了這裡,殺掉了羅恩。」

賞金獵人……道格拉斯……勒內覺得自己還能聽懂並記住這些單詞簡直是種奇跡,甚至活著本身就是種奇跡!他艱難地思考了一會兒,沒敢抬頭,小心翼翼地說道:「他,羅恩剛剛出五鎊懸賞這個人……是,是因為這個,他才對羅恩動手嗎?」

隻是五鎊而已!

哪有賞金獵人會因為五鎊就追上門殺一個黑幫頭目?正常人這個時候都會拿出一筆錢,拜托中間人或情報販子牽線講和的!

「不,」男人否定道,「是因為道格拉斯是個非凡者。」

「非凡……」勒內重復著這個少見的單詞,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不是很了解。

他雖然是個頭目,但更注重經營賺錢,輝利黨本身也不是特別有戰鬥力的那種,因此隻是聽說過有些幫派內出現過特別奇異、特別能打的人,似乎就被稱作「非凡」。

「是啊,隻有非凡者,才能對付非凡者。所以,我是來向你推銷『非凡』這種商品的。」

男人繼續笑眯眯地說。

勒內額頭貼著地板冷汗涔涔,很沒有底氣地推辭道:「這,這,大人,我還不是輝利黨的老大……」

原本羅恩被仇殺的事情,他也是要報告老大的,更別提男人突然說的什麼非凡。

勒內根本聽不懂,也沒有做主的膽子,隻希望這個可怕的男人快點離開!

「這個倒是沒關係,因為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老大了。」男人絲毫沒有被拒絕的不快,反而聲調揚起,顯得相當樂在其中。

啊?

「小夜鶯」經理的大腦一片空白,花了好幾秒鍾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登時將身體伏得更低,瑟瑟發抖,直到被男人踢了一腳。

「去準備一個寬敞點的地方,準備幾個人,一些材料……」他報出了一連串名稱,說完也沒管勒內是否記住,就彎月要拎起經理的衣領抬起手臂輕鬆地將人摔出了門外,吩咐道,「越快越好。」

勒內連滾帶爬頭也不回地跑開了,男人並不擔心那家夥借機逃走,伸手拿起放於勒內桌上鎮在冰桶中的紅酒看了看年份,便將其一把捏碎,連著玻璃碎片帶酒水統統丟進口中,咀嚼吞咽好不快活。

「貝克蘭德真是個不錯的城市啊……」

他悠然地雙手墊在腦後向後一靠,充滿期待又十分耐心地等待遊戲開始的時刻。

而在東區的另一個街道的某處房間中,道格拉斯毫不知情地將滾燙的鍋具從爐灶上移開,將一鍋熏肉燴黑麵包放在了桌板上,沒有在意桌麵被鍋燙出一圈焦黑的痕跡。

這樣的痕跡已經快把舊桌板蓋滿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在桌子對麵,瑪琳和另一個叫安妮斯的女孩坐在一起,皆是雙眼放光地看向那鍋食物。

道格拉斯忍不住又朝鍋內看了一眼,並不覺得那些口感如同木柴般的東西隻是加自來水煮煮能變得多好吃。

不過,作為安全屋之一,他能從櫥櫃裡找到可以吃的食物已經很不錯了。因為平時不固定的亂晃,他很少在安全屋內儲存食物,尤其是夏天,那太容易變質發臭了。就算是熏魚和黑麵包這種幾乎沒有水分的東西也無法存放太久。

毫無胃口的道格拉斯手裡攥著木勺子,無奈嘆氣:「等一下再吃,太燙了。」

「我不怕燙。」瑪琳當即反駁,並出其不意地從道格拉斯手裡抽走了木勺,迫不及待在鍋裡舀了一塊熏魚肉塞入口中。

她當即被燙得連連呼氣,表情有些猙獰,咀嚼的動作倒是一刻沒停過。

膽子小的安妮斯看了看瑪琳,又看了看道格拉斯,手指扣緊了桌麵,不敢說話。

這看得道格拉斯更加頭大,直接給她發了一把勺子,然後坐在對麵看著兩個小姑娘不過十幾分鍾就打掃掉了半鍋食物。

瑪琳吃飽喝足地扌莫著肚皮打了一個飽嗝,隨後注意到道格拉斯一直盯著自己看,立刻警覺坐直瞪了回去。

這與道格拉斯最初見到她的那天完全不同,那一天的瑪琳表現得相當麻木、相當謹小慎微,幾乎沒有什麼主動的表達。

不過僅僅幾天,瑪琳就如同小型的食肉動物一樣,獲得了一種蓬勃的攻擊性。

旁邊那個同樣吃飽了的安妮斯就無縫恢復成了不敢說話也不敢動的狀態。

道格拉斯倒是不怕她,實踐證明了瑪琳雖然是擅長格鬥的那一類非凡者,但顯然對非凡力量的運用隻源於本能,比較粗淺,還能夠應付。

至於為什麼這樣粗淺的技術都能把羅恩弄死,那隻能說明上了床的男人是沒有腦子隻用老二思考的。

道格拉斯按了下額頭,一時竟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

瑪琳是什麼途徑?是誰給她的非凡特性?那個人又在哪裡?

考慮到瑪琳的態度和明明說了不跟他走又因為自己說要做飯就跟了過來的智商,他放棄了單刀直入,選擇旁敲側擊問到:「除了羅恩,你還想殺誰?」

瑪琳當即被問得一愣,警惕心消失了大半,認真地盤算起來,報出了一個又一個人名:「羅布,阿娜,湯米……」

這都是誰啊……道格拉斯耐心聽完,隻知道羅布是那個哄騙瑪琳要帶她私奔,結果其實有家室有孩子的那個工人。

他沒有去糾結細枝末節的問題,追問道:「都殺完了之後呢,你要去做什麼?」

「都殺完之後?」瑪琳皺起了眉頭,遵循著本心直接反問回去,「怎麼會殺完呢,有那麼多的人,他們都該死!都該死!」

道格拉斯一時噎住,無法反駁。

因為這種無法反駁,他幾乎想要閉上眼睛,裝作從來沒有看到過瑪琳,讓她就這麼離開。

沉默片刻後,他吐出一口氣,對瑪琳說:「你身後的櫥櫃裡有一把砍骨刀,你拿走用吧,我用不上了。」

見瑪琳猶疑地看著自己,他又笑了笑,故意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你不拿把刀,連我都打不過,怎麼去殺其他人?」

說得也是……想起要殺掉的那些欺負過自己的人中,有些比道格拉斯更高更強壯,瑪琳就覺得拿一把刀也是十分必要的。

義父說過,殺人的手法每次都一樣遲早會被人抓到,所以她不能每次都靠著上床來殺人!

她側過身體,邊用餘光注視著道格拉斯的動作邊拉開了身後的櫥櫃門,果然在其中過看看到了一把鏽跡斑斑、幾乎和她手臂等長的大刀。

她把刀拿出來的時候,坐在旁邊的安妮斯臉色刷地一下變白,竭力後仰身體試圖裡瑪琳遠一點。

瑪琳的臉上綻放出了一個由衷的笑容,她覺得這把刀十分符合自己的審美,重量也剛剛好,於是笑嗬嗬地看向道格拉斯,剛想說些什麼,就看到後者手指微動,向自己甩出了一張銀色的薄片。

道格拉斯嘴巴開合,輕聲卻清晰地吐出了「緋紅」這兩個赫密斯語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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