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鏽刀爛斧歸鎮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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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拾一路飛奔終於跑到了鎮漠城門口,發現富貴兒已經被一位穿著一身白衫的高大中年人牽住。

小駱駝正高興地吃著中年人手裡的一把梭梭草,嚼一口撇一下,顯然是對於自己將唐拾扔到地上獨自跑掉這件事沒有絲毫愧疚。

少年大搖大擺的走上前來對著富貴兒的屁股就是一腳,又搶過白袍中年人月要間的水袋「噸噸噸」喝個乾淨,痛快地抹了下嘴巴,對著中年人一挑眉,誇道:

「老陳,眼神不錯嘛,怎麼認出來富貴兒的?」

這中年人正是唐府的管家陳抹,從他頭頂的汗水可以看出已經在這裡等了許久。

陳抹對唐拾一拱手微微一笑。

隻不過黝黑的皮膚配著橫在臉中間的刀疤皺在一起顯得有些猙獰,唐拾看了心裡直呼「惡魔的微笑」。

「全天下大概隻會有公子這等威武的人才會用這般威武的兵刃。」

陳抹指著富貴兒背上的鏽闊刀和爛板斧,又緊跟其後生硬地拍了個馬屁:「公子這次孤身一人橫穿大漠,真是威武至極啊!」

拍馬屁?

唐拾將水袋扔給陳抹,笑道:「老陳,兩年不見都會拍馬屁了啊。隻不過你還得多積攢點詞兒,就知道說威武威武,這馬屁拍得太沒技術了。啊對了,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回來的?」

唐拾一邊說一邊奪過陳抹手裡的梭梭草,扔到了地上踩了兩腳,給了富貴兒一個挑釁的眼神,算是對這駱駝的「欺主棄主」行為的懲罰。

吃?吃個屁!

富貴兒看著自己的盼望已久的美食就這樣糟蹋了,氣的對唐拾吐口水,唐拾顯然早就有所防備,袖子護臉擋了下來,還對著富貴兒做了個鬼臉。

陳抹看著唐拾幼稚的行為又是「惡魔微笑」,對著唐拾一躬身,開口答道:「公爺根據玄機子道長的來信算出來的,估扌莫這個月公子就到了,特派我每天都來等著,已經等了二十二天了,今天終於等到了公子。」

「他老頭子倒是挺會算啊。」

唐拾嘆了口氣,表情甚是悲憤。

「老陳?你說老頭子是不是在外麵有小的了?啊?他是不是想把家產留給私生子了?我走的時候才他媽的十五歲啊,十五歲啊!就連孔聖人十五的時候也才剛識字兒啊。他居然就那麼把我送到萬裡之外的羅馬國了,他怎麼敢的啊!」

唐拾一邊曲解著孔聖人的「十有五而誌於學」,一邊罵著自家老爹。接著恨恨地踹了富貴兒一腳,發泄自己心中的怨氣。

糟蹋了我的美食還又給我來一腳?

富貴兒發出一聲怪叫,又沖著唐拾吐口水。唐拾再擋下來,指著富貴兒哈哈大笑。

但惡魔卻不敢笑了。

他哪敢回答這話?

這話要是國公夫人知道了,公爺還不得脫層皮?

誰能知道當初帶著三千騎兵屢次奇襲大宛,配合著主力大軍殺的大宛國王都睡不好覺的車策將軍;當今震懾西域二十四國、手握三十萬重兵的新漠都護;被大玄皇帝封為秦國公的唐戩實際上是個怕老婆的人物。

國公夫人雖然平常挺好脾氣的,但是發起脾氣來國公府上上下下哪有人敢出聲兒。

兩年前國公夫人一回來發現兒子沒了,跟下人一打聽說是被自己相公一抹布迷暈莫名其妙送走了,氣得差點把唐府給掀了。

直接跑到都護府上找到正在處理政務的唐戩罵了一頓,都護府的府兵連攔都不敢攔,其他當差的官吏都是假裝沒聽到。

唐夫人罵完之後就帶著人回弘農郡的商洛娘家住了半年,最後還是公爺親自帶著八大車謝罪禮去賠罪,這才把唐夫人請回來。

「咳咳,公爺的決策自有深意,定是會對公子又好處的。」陳抹遮遮掩掩地答道。

唐公子一聽這話氣得跳腳。

「有個屁的深意!有個屁的好處!他就是看我不順眼了想跟我那個師傅合起夥來弄死我!媽的!回府!」

少年拽著韁繩往下一拉,富貴兒不情不願地蹲了下來。

唐拾抬腳跨上去,趴在駝峰之上就不動彈了。

老陳苦笑幾聲拍拍富貴兒的脖子讓它站起來,牽著韁繩往城裡走去。

還以為公子這次回來脾氣能好點,結果是一點都沒變。

……

鎮漠城內熙熙攘攘,但喧鬧的聲音沒讓趴在駱駝上的少年抬一下頭。

寬闊的大街上既有拖著卷毛長胡子牽著駱駝的西域人,也有紮著發髻牽著馬匹的大玄人,但他們大都是互賣有無的各國商人,方便安全的貨物交易是這個農業欠缺的沙漠黃金城的經濟支柱。

在大街上跑來跑去的小孩子則更給鎮漠增添了希望的氣息。

畢竟一座城裡有新出生的孩子,那才能算是一座有生氣的城。

而就在道路兩旁的建築上,既有西域絢麗明艷的裝飾又有大玄的沉穩大方的結構,別具一格的樣式讓第一次來鎮漠的人都會眼前一亮,那是文化之間互相包容與理解的結果。

鎮漠是包容的,它包容了百萬人口,繁華程度直逼大玄的帝都永安城。

大開放與大融合才是鎮漠的風格。

隻不過這風格的背後,是三十萬讓皇帝仔細考慮才敢下決策的重兵;是三十萬讓二十四個西域大小國不敢打擾的重兵。

今天,重兵頭頭的兒子今天回來了,就是有些狼狽。

……

陳抹牽著富貴兒走了一刻鍾才到達唐府。

向下一拉韁繩,讓富貴兒蹲下,拍了拍還趴著的唐拾。

「公子,到家了。」

「嗯~」

唐拾直起背來欠了一個懶月要,從駝峰上跨下來,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撥弄了一下門口左邊石獅子嘴裡的石球。

又盯著朱紅色的大門上鎏金的「唐府」牌匾,目光平靜。

然後抬起了左腳。

不妙!

陳抹心頭一跳,準備上前去攔。

唐拾哪能給他攔的機會,對著大門乾淨利落地直踢一腳。

「轟嗵!」

厚重的木門沒能經得起這一腳,一扇門直接飛進了府裡,另一扇門也是被震得搖搖欲墜,「吱呀吱呀」的搖晃幾下「啪嗒」倒在了地上。

我就知道!

陳抹捂著臉表示不想說話。

唐府上次換大門的時候還是兩年前,唐拾不想去羅馬國,上下鬧騰的時候發脾氣拆的。

等等,拆的?

我去!

陳抹重新抬頭看向唐拾,眼神震驚。

明明兩年前還要用費些力氣來拆門,現如今一腳就能將一百多斤重的實木門踹飛,更何況剛剛門還是栓著的,所需要的力更是翻番。

自家公子這兩年究竟經歷了什麼?武學進步怎麼這麼大?

正在陳抹還在思考的時候,宅子裡跳出來了十名護院,各個手持一根長木棍,對著這襲擊者就要動手。

唐府規矩:若有上門不善者,先打後問!

隻是那領頭的護院的棍子還沒碰到,就感覺自己的腹部像是被巨木打上了一樣,步了那一扇大門的後塵,飛進了宅子裡麵。

剩下的九個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瞪口呆地看著門口剛剛擊飛他們頭兒的年輕人。

這是哪裡來的猛人?

好在其中一個瘦削清秀的小護院比其他人腦袋更靈精一些,眼珠一轉,看見了正在年輕人旁邊捂著臉的大管家陳抹,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

於是小護院立即丟下棍棒,對著年輕人單膝下跪,左掌扣右拳向前一拱手。

「恭迎公子回府!小人不敬之舉還請公子恕罪!」

周圍的護院再怎麼蠢現在也知道麵前的人是誰了,一個個的左膝蓋砸在青石板上,聲音一個比一個響,嘴裡喊得一個比一個大聲,生怕自己行禮不夠莊重惹得自家公子不高興。

平常他們自然不會這般莊重,隻不過這次連自家小主人都差點打了,那他們這護院護的是個甚麼?

就光護大門嗎?

「還算有點眼色,行了行了,都起來吧,讓別人聽見還以為公子我虐待自己府上的下人呢,你們幾個人把我的兵刃抬進我的臥房裡。」唐拾擺了擺手。

幾個護院聽到此話後,無語地回頭望了望宅子裡口吐白沫,正跟著大門一起被抬走的頭兒。

唯一被虐待的沒說幾個字就說不出來話了,別人哪能知道。

「啊~對了!」

唐拾回頭露出一個十陰險的笑容。

「老陳,你把富貴兒牽到馬廄裡,不用著急餵,餓它兩頓,再把上好草料輾出來草香,餵其他的馬,饞饞這個畜生。」

陳抹抽了抽嘴角,一拱手答道:「是。」

公子睚眥必報的性格果然也沒變啊,哪怕是對駱駝,公爺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唐拾可不管老陳心裡的想法,現在他隻想整自己老頭子一頓。

於是乎,唐拾彎月要從院牆旁邊弄了些沙土揉在頭發上,把自己破爛的衣服撕的破破爛爛,還撕掉右腿半截褲筒。又戳了戳鼻子,引誘著打了幾個哈欠搞得眼眶濕潤擠出來幾滴眼淚。

不過唐拾還覺得有點不足之處。

剛剛把鬥笠扔了乾嘛?要不然把鬥笠摳出來幾個洞還能看起來更慘一些。

感覺收拾的差不多了,少年步履蹣跚的踏著倒在地上大紅門邁進府裡,帶著哭腔大喊一聲:

「娘!孩兒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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