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莽撞事(1 / 2)
不管衛湘君想不想聽,此刻她與秦軾之站在了藏書閣外的遊廊上,轉頭便能瞧見被轟到台階下的碧雪。
秦軾之往嘴裡扔了一塊梅子餅,「味道不錯,就是有股子藥味。」
「這是我師娘製的,添了甘草、陳皮,可健脾消食、提神醒腦,還有補氣益中之效。若合了秦公子口味,回頭我讓人送些到府上?」
秦軾之將那包梅子餅裹了,塞進袖中,「得空我親自去拿,裡頭少放些藥。」
「遵命!」
衛湘君答應得痛快。
不說秦軾之和樓中那位一樣,是日後護國的棟梁。身為買賣人,能有機會與這些權貴攀交情,不算壞事。
蔣氏計研心算的本事,衛湘君也可以學。
秦軾之滿意地點了頭,隨後道:「那幾個假冒嶽家軍的混賬東西,已被正法!」
衛湘君並不驚奇。
以嶽無咎的眼中不揉沙子,絕不會容忍有人觸犯軍紀。
李道士如何惹上那些人,衛湘君不清楚。不過說打人的是西貝貨,她絕不信。
那塊月要牌弄丟之前,衛湘君曾細細瞧過。
月要牌是用青銅煉製,正麵陰刻「武勝關防」,下頭有個「玄」字。背後浮雕一匹駿馬,連馬鬃都看得清,絕非一般作坊能仿造。
再說了,薊北國敢偽造嶽家軍月要牌的人,恐怕還沒生出來。
所以看到小夥計拾到月要牌,衛湘君一定要收過來。
這東西落到外人手中,讓嶽無咎知道,再查到他們頭上,整個正修堂都能被踏平。
如今的麻煩是,月要牌下落不明。正修堂那邊查了半天,一點消息都沒有。
衛湘君每想到這事,都提心吊膽。
「那道士的來路,你們可曾問過?」
衛湘君搖頭,「人被救起時已昏沉,當晚就沒了。」
「有家眷來找?」
「他是道士。」
衛湘君打算含混過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便徐五確實有些可疑。
秦軾之倒沒再追問,扌莫著下巴說出下麵一句,「在下隻是要提醒衛姑娘。做人謹言慎行,當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原來秦軾之叫住她,就為了再警告一回。
「小女見識短淺,當時不該聽信賊人狂言,讓嶽家軍無辜蒙上罵名。」
此刻衛湘君態度謙卑,可那天她的確是故意為之。
鄭喬生被人圍攻,嶽無咎站在邊上,明擺著瞧兩眼熱鬧便打算走。
說來也正常。
嶽無咎是當今王後的侄兒。打一出生,這位便被眾星捧月,周圍又都是一幫人精。如此尊貴的身份,沒必要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莽撞事。
也隻有遭了罵,嶽無咎才會莽撞一回。
畢竟「嶽家軍」這三個字,是嶽無咎一出生便烙在心上的圖騰。
「聽說衡陽城中,正修堂是數一數二的藥鋪?」
秦軾之突然間轉了話題。
衛湘君先是一愣,隨即回道:「我外祖與我師父皆醫術尚可,若說數一數二,我們不敢當。」
「我想起來了,那位挨打的是你師父,如此你也是大夫?」
「小女隻學過些皮毛。」
「還知道謙虛……」
秦軾之嗬嗬一笑,目光卻看向了衛湘君身後。
衛湘君轉過頭,原來又有人到了。
「秦公子許久不曾回書院。」
一個女孩兒拾階而上,麵帶微笑地同秦軾之打起了招呼,卻像是完全沒看到,他對麵還站著個大活人。
也不知今天什麼日子,藏書閣那麼多人光顧。前腳嶽無咎,後腳又來了蔣瑤珠。
蔣瑤珠與她娘蔣氏還真是一個模子脫出來的,鵝蛋小臉,眼角上挑,稱得上美人胚子,很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然蔣氏也沒底氣,費盡心機也要為女兒鋪進宮的路。
秦軾之略一點頭,「不知張姑娘有何事?」
蔣瑤珠一臉的熟絡,秦軾之卻連她姓什麼都弄錯了。
「秦公子貴人多忘事。瑤珠姓蔣呢!」
「對不住!」
秦軾之這句道歉聽著就敷衍。
衛湘君扭過頭,拚命將笑容忍了回去。
「郡主聽說嶽公子回了衡陽,讓瑤珠過來帶話,王後娘娘念叨嶽公子好久了。郡主請他得空進宮一趟,免得長輩總是掛念。」
「我定會轉告。」
秦軾之低了低頭,連衛湘君也看得出,他有些不耐煩。
後麵突然都沒了話,場麵尷尬,衛湘君便說了句,「秦公子,小女告退!」
剛走到台階下,衛湘君聽到後頭有人在問,「特地跑這兒來,是有何目的?」
衛湘君和迎上前的碧雪齊齊看了過去。
蔣瑤珠也下來了。
「與你何乾呢?」
衛湘君沒好氣地反問,注意到秦軾之走回了藏書閣。
「上月正修堂出事,聽恆大爺說,幫你們解圍的是嶽公子?」
蔣瑤珠上下打量衛湘君,語氣裡帶著審問。
衛湘君頓時惡心壞了。
真是不出意料,衛東恆這是死心塌地要跟蔣氏同流合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