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安昌郡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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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下自己的名字。「寧王重復著她的話,嘴角是一抹苦笑,問道:「你可知道我的名諱?」

「直呼王爺名諱是大不敬。」謝含辭垂目看著眼前的瓦片,寧王一擺手,「本王恕你無罪。」

謝含辭仍是避諱道:「王爺單名一個塵字。」

寧王點頭道:「景塵。塵土的塵、灰塵的塵。」

謝含辭抬眼看著他,她也曾疑惑,一個皇子,為何會取這樣的名字。

「名字是父皇取的,原本是星辰的辰。」

他提著酒壺又飲了一口,眺望著遠方。

」那是一個深秋,母妃宮門外的芙蓉花謝了一地,我走進去,寢殿裡到處都是腐敗的甜膩和中藥的苦澀味混在一起,壓得人透不過氣。母妃躺在榻上,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拉住我,說她要去找父皇了,以後沒人護著我了,要好好照顧自己。「

謝含辭望向他,隻見他長長的睫毛上沾著細小的水珠,他看著不遠處的淺湖,眼眸倒映著湖水,清澈又波光粼粼。

「第二天,母妃走了,諡號恭淑,追封為貴妃。她見過我之後,拖著病體去太後宮裡求了道懿旨,說我們母子福薄,承不住皇恩,她已經病入膏肓,絕無轉圜的餘地了,還請太後替先帝收回賜給我的名字。」

謝含辭咽了口吐沫,這都是她從未聽過的皇家秘事,「太後答應了?」

「太後應下了,當場賜名景塵,我也變成了腳底的灰塵,人人都可欺辱、人人都能踩在腳下。但卻保住了這一條命。」

謝含辭有些不解,問道:「太後娘娘為何如此在意你的名字?」

寧王重重將酒壺擱下,酒壺碰撞瓦片發出清脆的脆響,他將酒咽下,苦澀卻在舌尖蔓延。

「太後產下當今聖上時,父皇剛即位,便請國師卜了一卦,卦象為艮,艮有堅固之意,寓意著大奉江山穩固,父皇大喜,索性以艮賜名。太後也一直對這個名字很滿意,直到父皇在花甲之年得了我,取名為辰。」

辰者,眾星也。

艮雖有堅固的意思,卻也有大地、山川之意。

星星,自然是在山的上麵,被人仰視。

一陣北風吹過,謝含辭打了個冷戰,在這不足兩丈的屋頂上,她竟然有高處不勝寒之感。

「太後有沒有難為你和娘娘?」謝含辭怕他明日誤了正事,伸手拿走了他旁邊的酒壺。

景塵也沒有阻止,隻是冷哼一聲。

「為難?我依稀記得,若是父皇不在,母妃便會立在書桌旁,點著一盞小燈,一遍遍抄寫《鄭伯克段於鄢》,請安時能裝上滿滿一匣子,再回來時匣子又空了,周而復始。她是父皇晚年最寵愛的妃子,可握筆的手指卻生了厚厚的繭子,連宮裡的灑掃宮女都不如。「

謝含辭嘆了口氣,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抄寫《鄭伯克段於鄢》,這是在告誡她,不要讓自己的兒子做那共叔段,攛掇皇帝廢長立幼,最後隻有死路一條。

在太後看來,兒子的名字已然和江山穩固、國運昌隆攀扯上關係,自己貴為中宮,背後又是得力的母家,立儲、繼位,一切順理成章而有名正言順。偏這時候跳出來一個老來子,名字還暗暗壓自己兒子一頭,這對母子自然是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景塵看著眼前的女子,眉頭緊鎖,纖細的柳葉眉此刻像是打上了一個結。

「好了,不說這些陳年舊事了。我隻是想告訴你,有時候拋下自己原本的名字,雖是萬般無奈,卻也得到了重新開始的機會。你看我現在,不也挺好的嗎?」

謝含辭就著他的酒壺飲了一口,烈酒入喉,嗆得她連連咳嗽。

「是,即便是換了名字,你們也知道自己從何處來,又該往何處去。而我,親生父母就像是一團看不清的迷霧,霧裡不知道裹著多少秘密。」謝含辭頓了頓,話鋒一轉:「王爺,我有一事想問,關於沈畫師。」

景塵的表情閃過一絲不自然,「有些事看起來復雜,原因卻十分簡單。有些事簡單,卻弄巧成拙,成了件謎案。你親生父母既有意瞞你,定是有這樣做的道理。斯人已逝,活著的人又何必抓著過往不放。「

「王爺是不願幫我?」謝含辭捏緊手中的酒壺,指節因為用力,微微泛白。

景塵見她這樣,彎月要伸出一隻手輕輕托住酒壺的底,想要將酒壺從謝含辭手中抽出來,但她卻依舊緊緊捏著壺把,沒有鬆手,這一把綠釉小壺就這樣被兩隻手拉扯著,橫在二人中間。

僵持片刻,景塵長嘆一口氣說道:「好吧,這次回京,我將沈郎放在我這的東西都尋出來,待我回來,若你的想法沒變,我就將我知道的事全都告訴你,你看這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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