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寶兒的身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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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塵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擱在了桌子上,茶水是新添的,滾燙的水灑在了手背上,白皙修長的手指被燙得發紅。

「你說話留些分寸,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是晚輩,這兩日三番五次頂撞父母,出言不遜。」

李意容知道自己失言,連累了兄長,此時低頭不語。

老郡王清了清嗓子,擺出了一副長輩的架勢,隻是懷裡抱著濃妝艷抹的寶兒,看起來還是有些不倫不類。

「等你們到了我這個年紀,為人父母,就會明白我的苦心和不易。你們的父親並非是好色之人,俗話說多子多福,咱們家人丁興旺,你們多個兄弟姐妹,日後也多個助力不是?為父也是在為你們著想。」

李明塵掏出帕子擦了擦月白色袖子上的水漬,看著臉上沒有一絲愧疚,大言不慚的父親。

「人如果沒有羞恥,便可活得心安理得,若是規矩太多,反而思慮過多就成了疾。父親身體康健,此乃家門之幸,也是我們做兒女的福氣啊。」

安昌郡王聽著兒子的冷嘲熱諷,也並沒有客氣,指著自己的兒女說道:「這個家到底是誰沒規矩?長子,覬覦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長女,斥責父親新納進門的良妾。你們做兒女的,還將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嗎?」

「良妾?」李明塵站起身來,從懷裡掏出了一張折起來的宣紙,摔在郡王的麵前,「這是我昨日從刑部謄寫的舊案卷宗,苦主是一個被綁的青樓女子,這名女子是賤籍,你看看案卷上她的畫像,是不是跟你身邊的『良妾』一模一樣?」

老郡王拿起了那張邊緣已經磨破了的宣紙,看了一眼身旁風情萬種的寶兒,將紙展開,半晌,他揮手重重一巴掌打在寶兒的臉上。

這一掌力道十足,寶兒被打倒在地,吹彈可破的麵頰立刻腫得老高,左邊的臉上能看到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你自己看!」老郡王將那一張宣紙丟在了地上,恨恨說道:「為什麼要偽裝成劉尚書家的樂伎?是不是他教你這麼做?」

侯門王府的後院裡,哪家沒不明不白地死過一兩個人,可誰家的男子都不會迎賤籍女子進門。即便再喜歡,也不過是尋一處宅子,給她贖了身做個無名無份,連孩子也不能有的外室。

《大奉律例》中明文規定,皇室宗親不可納賤籍女子為妾,違者罷官革職,家中三代不可任正五品以上官職。

老郡王平日荒唐歸荒唐,但從未落下這樣的把柄。

他雖自己玩物喪誌,在朝中也沒個官職,但他的孩子們卻十分有出息。

長子李明塵雖然現在官職不高,但他身為宗親卻不阿權貴的性子很得清流青眼,在刑部又辦了很多大案子,平步青雲隻是時間問題。

長女李意容雖不得丈夫寵愛,但嫁的畢竟是戰功赫赫的蕭家,賢妃的兒子要是真有一天當上太子,那她可就是天子的表嫂。

這件事若是被鬧大,毀了李明塵的仕途不說,還牽連蕭家,就是給他十個腦袋也不夠賠的。

謝含辭掃了一眼地上的畫像,畫像上的人跟寶兒十分相似,左邊的眉毛裡都有顆痣,甚至連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寶兒捂著臉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聲淚俱下。

「郡王,是我昏了頭了。那日我被招到劉尚書家中歌舞助興,席間聽到他要送兩位樂伎去您府上,第二天那名樂伎恰好染病,我就用一根銀簪賄賂了管家頂了上去,一開始隻為見見世麵,多得些賞賜,絕無設計陷害郡王之心。」

「一開始?那後來你為什麼不說?」老郡王厲聲問道。

寶兒微微抬起一點頭,一雙含情的鳳眼在年紀足以做他父親的老郡王身上打轉,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後來,幸得郡王抬愛,願意給我一個安穩的地方遮風避雨,保我往後衣食無憂。從未有人對寶兒這樣好,等我明白自己鑄成大錯時,我已經離不開您了。」

她深深一叩首,地磚發出了沉悶的響聲,「寶兒心悅郡王,求郡王不要讓寶兒離開,哪怕是做灑掃的丫鬟。」

老郡王看著她幾縷頭發從發髻中散落,披散在雪白的頸肩,一副可憐楚楚的樣子,分外惹人憐惜,言語間又是那樣的情深意切,不免又心猿意馬起來。

就在他想要伸手將寶兒從地上扶起,忽然有人開口。

「你說的話,誰可以作證,幾分是真?」

寶兒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吃著筍潑麵的謝含辭,不明白她為何這樣問。咬了咬嘴唇,說道:」當晚同行的樂伎可以為我作證。「

「讓一個死人為你作證,你也說得出口,說不定就是你為了讓她閉嘴,才給她推進湖裡的。「李意容冷冷說道,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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