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起舞（1 / 2）
「銀色麵具應該與星霄洞勢力、幕府勢力都有聯係。他先指派陳老怪引誘都護府追來島上。然後卡準時機，等到鎮南王巡遊的節點，派遣幕府的人上島殺退都護府。」
「然後孫逸楓他們回帝國求援，正巧趕上鎮南王到都護府。」
「鎮南王便會作為援軍，被引至婆娑群島！」
「任務的布置應該是分開的，比如陳老怪那邊，叫他鬧事引人前來就行；幕府那邊，叫他隨便找個理由，比如『共榮』，發兵就行。這樣就隱藏了最終的目的，可以有效預防先祖麵具這種通過因果的占卜。」
「哪怕是直入主題的占卜，憑依也選的息息相關，銀色麵具還能出手乾預，這種乾預本來就是一種提示，但是結構化的計劃，易於把占卜結果引到計劃階段式的結果上，比直接阻斷占卜的乾預更加讓人捉扌莫不透。」
「隻有一點我還沒想清楚。」
那就是四代巫祝。即便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是何德何能占卜出幕後黑手的特征。
雖然還不知道幕後黑手，鎮南王，他們這個級別的高手有多強，但絕不是四代巫祝能媲美的。
不，不是媲美，應該是螢火與皓月的區別。
「因為愛啊！」
莫名的，裴傑想起芸芸招牌的那句「因為愛。」
是了，很大概率是芸芸這種高人暗中幫忙。
高人們隨心所欲，全憑喜好行事。四代巫祝對部落那種甘願獻出生命的熱愛，還有無私赴死的大無畏精神，就像是黑夜裡升起的烈陽般耀眼。
肯定會有高人欣賞這種人道光輝，不吝幫忙。
比如芸芸。
哦不，師傅。
不！師父！
那種愛可比之前的自己強烈多了，肯定會引起芸芸師父的側目。
即便是在心裡想，裴傑都換上了尊稱，實在是芸芸的讀心術太過可怕，偏生她又太沒高手風範，太過隨心所欲。這條大腿太難抱了，要時刻注意。
「還挺聰明，這次倒是沒猜錯。」芸芸在很遠的地方喃喃自語。
她從臉上取下銀色麵具，拿在手中把玩。總是哈哈大笑的聲音已匿去，芸芸臉色有些復雜。
「便是泄露計劃又如何？那是多麼深沉的愛啊！當時那人雖死不悔的表情真是令人陶醉啊！寧為愛而死的人都值得贊頌，可惜我也隻能讓你看到我的麵具。這是我的極限，也是你的極限了，哎。」
另一邊。裴傑迅速對著孫逸楓說道：「現在可能還得及，快走！出島提醒你們的人，這是個圈套！」
然後他又對著播求說道：「播求長老！快去召集部落所有人，撤！此時鎮南王還沒來，他們還要留下主力，不會死戰！」
「不撤。」
大長老的聲音突兀的在眾人心間想起。
「族人們，外敵以我們蘋果部落為餌，準備圍殺前來支援的鎮南王。我們能退麼？」
「我們不能退！這裡的鬼子，有一個殺一個，想斬我帝國王爺，先問問蘋果部落答不答應！」
裴傑急了，他朝著天空大喊，也不管大長老聽不聽的見：「大長老！人家是支援都護府的不是我們！鬼子們的士兵是用來圍殺鎮南王這種大人物的，蘋果部落如何擋得住！我們會死多少族人！」
大長老並沒有用剛才那種在心間說話的神奇手段回答裴傑，而是從天而降，砸在不遠處的地麵上。
大地龜裂，塵土飛揚。
大長老從煙塵中緩緩走過來：「死多少也在所不惜。我們是帝國的子民，即然他們想靠這些兵力圍殺帝國的王爺，那麼我們能消耗多少，就消耗多少。」
「愚忠！帝國給了我們蘋果部落什麼！憑什麼為了他們赴死！我不服！」
大長老笑了，他很喜歡裴傑的這句「我們蘋果部落」。
看見這孩子對部落有如此高的歸屬感，他真的很開心。
於是，大長老忍不住拍了拍這個一直在分析、發號施令，像個部族老人般的孩子。
「小裴傑，帝國曾幫助先祖創建蘋果部落，平定婆娑群島戰亂。在戾帝去世前，帝國一直庇護著這裡；在戾帝去世後，帝國也從未把手伸來這裡。」
「且不說帝國如何待我們，僅憑先祖曾立誓，世世代代作為帝國的屬民，我們就有責任，遵循祖約，為帝國赴死。」
「小裴傑，蘋果部落之所以是你愛的蘋果部落，不就是因為我們從未忘記先祖傳承下來的高尚品質麼？此情此景，我們又如何會苟且偷生？」
沉默片刻，裴傑去拿起獨步和小櫻花的太刀，一把插在自己月要間，一把遞給播求。
「那不是就隻能乾了。不過您還是把已瘋送走吧，消息需要傳遞出去。即便鎮南王已經來了，也不至於被打個措手不及。」
「送不走。」大長老搖搖頭。
「整個婆娑群島都被封鎖了，莫說人出不去，就連魂都飛不出去。」
就連魂都飛不出去是什麼意思？是比喻麼？
還不等裴傑細問，孫逸楓已經等不及了，他哈哈一笑：「我還是比較期待鎮南王親臨的，圍殺帝國王爺？鬼子們真是腦子不好使啊。我且去殺敵了，看著倫巴林兄弟一個人馳騁我心裡癢啊。」
說著，他已經沖向前方戰場。
裴傑也準備一起沖去，此時什麼陰謀詭計都不管用了任你腦子再好使，一刀下去也是劈成兩半，隻有戰！把鬼子們趕出家園！
裴傑正欲彈射起步就被大長老叫住了：「外麵人均通竅二百，你去湊什麼熱鬧！濺起個石子都能給你打成重傷。還有更重要的事交給你！」
「播求！護他去祖碑，三跪九叩。」
大長老說完，咬破拇指，摁在裴傑眉心。
「速去！」
也不知道大長老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隻是看著播求長老滿臉震驚，應該是大事。
「大長老，播求定不負所托！」播求居然跪下抱拳，應承下來。
不是，有必要這麼鄭重麼？
然後，播求從後麵抱著裴傑，縱身一躍，跳起近十米的高度，向遠方掠去。
「父親，孩兒不孝」看著遠去的裴傑，大長老臉上的微笑逐漸消失不見，轉身便朝鬼子殺去
也不知播求跳了幾次，反正中途裴傑就已經吐的不省人事了，等到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座巨大的石碑跟前。
「巫祝大人，這裡是亂石林的最深處，四代巫祝常年居住於此，照看祖碑。」播求低著頭說著，話裡話外透露著恭敬。
平日裡，播求也是個慈祥的老人，經常小裴傑小裴傑的喊來喊去，雖然繼承巫祝後，部落族人或多或少都帶上了些恭敬，但作為長老，播求卻是也沒變得跟今兒個一樣，如此恭敬啊。
裴傑擦了擦嘴角吐出的白沫，緩緩站起來看著石碑。
「播求長老，您折煞我了，小裴傑永遠是原先的那個小裴傑。」
然而播求卻是搖搖頭說道：「三跪九叩祭祖碑是大禮，傳聞隻有蘋果部落窮途末路的時候，族裡的天選之人才能以此禮祭出先祖最後的庇護。兒時我以為這個傳聞當不得真，不想今天卻有幸見到。」
「巫祝大人既是族裡的天選，將救蘋果部落於危難時刻，播求怎敢不敬!」
現在不是扯犢子的時候，愛敬就讓他先敬吧，眼前的這塊巨碑才是正題。
先拜吧，管他呢。此時戰況正是焦灼，由不得裴傑多想，跪了再說。
但是怎麼跪呢？是先三跪再九叩還是朝聖那樣一跪三叩？大長老也沒教啊。
正準備問問播求，裴傑發生身體突然不受控製，以一種詭異的體態開始三跪九叩，嘴裡還念念有詞，重復些自己都不懂的經文。
鬼上身般的完成禮祭後，裴傑盤膝坐下，先祖麵具自動浮現在臉上，開始慢慢恢復了對身體的控製。
隻聽哢嚓一聲巨響，那巨大的石碑居然裂開一道口子，然後碎成數塊坍塌下來。
有一滴金黃色的血液從碎裂的石碑中鑽出，懸浮在空中。
似是感應到什麼，金色血液飛速射向裴傑，竟毫無阻礙地穿過先祖麵具，融進裴傑眉心。
之前大長老點在裴傑眉心的血液開始與金色血液融合，化作一道印記，定格下來。
印記如熊熊燃燒的金紅色烈火，仍處在裴傑眉心位置。
「小裴傑，你好，我們又見麵了。」
一道虛幻的身影出現在裴傑眼前。那綠巨人般的體格和用繃帶把頭顱整個包起來的詭異形象，正是蠻荒將。
哎嘿，老祖您親自來做「最後的庇護」啊，那敢情好，趕緊去把那幫鬼子錘死！
還沒等裴傑說什麼，虛幻的蠻荒將就搖搖頭說道：「情況我已從你的意識中大概了解，但是暫時還不是我出手的時候。」
現在怎麼誰都會讀心術啊，讀心術是這個世界高手們的通習技能麼？還有您老居然不急著出手去救自己的部落？。
裴傑頓時就不高興了，他帶著些怨氣說道：「蠻荒將，您可是部落人人瞻仰的先祖！現在部落正經歷生死危機，此時還不是時候啥時候是啊。」
蠻荒將隻是搖頭，雖然看不見表情，但他一定是在苦笑：「看看我這虛幻的身軀，連殘魂都算不上，隻能說是個投影。我確實可以復蘇出手，但是代價太大，而且時機不對。」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小裴傑，解釋一下，這個代價不是我的，而是這個世間的。石碑中本來存放著我的一滴精血和一道靈魂，精血可以讓我的肉身滴血重生，靈魂可以讓我的靈肉合一，自我意識回到肉身。但是這道靈魂消耗完後，我的肉身將會變成沒有靈魂，沒有意識的行屍走肉。」
「行屍走肉隻會遵循生命的本能，維持生命活動。即捕獵，吃，保護自己不受侵害，消滅敵人。那時，一具全竅貫通的行屍走肉就是場天災。」
「至於時機江山代有才人出呢，這個時代居然有人敢算計圍殺帝國王爺，即便是我生前，也不敢打包票能勝。就當他們自有把握成事，那麼我就可以是一張底牌，在他們向鎮南王出手之際也就是我出手的時機！」
臥槽老祖您不是死了近千年麼，到了現在都能靠滴血重生啊？這個世界的強者真是強的沒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