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遇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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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風血雨間,黑衣人剛剛揮起長刀,卻倏然被一支弩箭射中了右肩。

馬車裡哪有什麼岑家娘子?隻有一名戰戰兢兢的岑家家丁手持著弓弩。

黑衣人捂著涓涓流血的右肩怒罵:「他媽的!被騙了!」

與此同時,一名黑臉禁軍大喝一聲,從衣襟裡扯出響炮,放向了高空。

「轟」的一聲幾乎炸破人的耳膜。

隨即,更多身穿甲胄的士兵從四麵八方而來,包圍住了黑衣人。

黑衣人見勢不好,紛紛決絕地引頸自刎,那名受了肩傷的黑衣人剛舉起刀,就被那黑臉禁軍一腳踢趴下去。

「手腳不利索還學人自殺?呸!真沒出息!」

黑臉禁軍一邊嘲諷,一邊拿繩子將人綁了起來,也不管他正在流血的肩膀,反正死不了就行。

———

客棧裡,徐十五在前廳來回踱步,像是被關在籠中的野獸,因為找不到逃生的方向而氣急敗壞到了極點。

「徐將軍,稍安勿躁。」

岑靜昭幽怨地放下書本,被這人晃了半天,她一個字都沒能看進去。

徐十五停住腳步,仔細打量著她,雖然這小娘子雲淡風輕的樣子很賞心悅目,但還是太討厭了!這種時候居然還能看進去書,簡直毫無人性!

「你說得輕巧!萬一他們出了事,那就是我親手把他們送進了閻王殿!我怎麼和他們的家人交待?」

「那裡也有岑家的下人,我也擔心,但徐將軍就算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你的手下,隻要他們按指令行事,定然不會有事。」

「你也說了,那是岑家的下人,岑三娘子還把下人的命當命嗎?」

徐十五因為遲遲收不到消息而心煩意亂,可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

岑靜昭冷冷地看著徐十五,那眼神似乎能穿透他的心髒,他沒來由的有些緊張。隻聽岑靜昭字字冷如冰錐,刺透他的心脾。

「徐將軍說得沒錯,我就是罔顧他人死活、以怨報德、是非不分的惡人。徐將軍在此慢慢等候,我先告退了。」

岑靜昭素來被教導走路不疾不徐,此時的步子卻快得帶起了身側的長袖。

初喜向來懼怕這位徐將軍,這次卻極有骨氣地站在他麵前,擋住了他去追娘子的路。

「將軍可知娘子昨夜同您商議之後,擔憂得整晚都未合眼。她若是不把下人的命當命,大可以當作無事發生,就算隨行的下人都死絕了,您和禁軍也不至於保不住兩位娘子,如此也能交差。她又何必大費周章地引蛇出洞?況且這一計是您同意的,您若擔心,昨夜為何不說,現在說娘子罔顧人命,您就比娘子心善嗎?」

初喜嘴快的功夫都用在了此刻,徐十五被說得啞口無言,不等他想好該如何解釋,初喜已經憤然離去。

客棧外突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徐十五的耳朵頓時豎了起來,身子先於腦子,已然奪門而出。

奔跑中,他才分辨出這是禁軍特有的馬蹄聲,隻有禁軍才用得起北疆特有的精鐵製成的馬掌。

徐十五焦急地詢問:「情況如何?可有傷亡?」

來人正是那勇武的黑臉禁軍,他下馬拍了拍身上的浮塵,那是他一路疾馳而來濺起的塵埃。

「將軍料事如神,果然有埋伏。不過將軍放心,兄弟們無事,隻有兩個受了皮外傷,已經隨隊去驛館安頓休整了。還抓到了一個活口,等將軍過去親自審問。」

「好!」徐十五終於放下心,拍拍對方的肩膀,心中仍有愧疚,「梅兄弟,辛苦了。我本該隨你們同去的,讓你們替我擔危險了。」

梅六山聞言嘿嘿一笑,他長得黑臉怒目,張開大嘴露出一口白牙時,著實有些駭人。

「將軍說得哪裡話?您的第一要務是保護岑家的兩位娘子,萬一您不在,敵人乘虛而入,那我們都無法交差。更何況您不是已經給周邊軍府寫信求援了嘛!若不是他們來得快,我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將軍您真是神機妙算!」

原本隨行南下時,梅六山是心有不服的。讓他堂堂禁軍護送兩個小女娘南下,當他是鏢師嗎?而且還要被一個束發小兒指揮,他心裡別提多憋屈了。

不過經了這件事,他是徹底服了,這徐小將軍當真有幾分本事,安排得妥妥帖帖,非但沒有讓岑家娘子遭難,反而還抓到了潛伏的敵人,難怪人家十五歲就封了將軍。

從此以後,徐將軍就是他梅六山的榜樣!

———

「叩叩——」

徐十五踟躕著敲響了岑靜昭的房門,一如昨夜岑靜昭敲響了他的房門。

昨晚,他一開門就看見了岑靜昭那張清雅俏麗的麵容,腦海裡瞬間千思百轉,卻還是沒有料到她深夜前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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