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煙起-知命(1 / 2)
餘國有貓,但無貓妖,即使整個鍾山界也沒有一隻,如果有心查詢李銜蟬的來歷話,會發現大漠無貓妖,南淵也無貓妖,貓妖似乎隻存在於傳說之間,令人浮想去了。
妖與畜的區別如天壟一般。
人與猿的區別,便是貓妖與貓的區別,貓妖與貓就是兩種截然不目的種族。李銜蟬這隻貓妖的出現著實令人匪疑所思。
此時這隻貓妖與禦司北廠正主兒蘇卻望著亭外,望著亭外南邊的夜空,此時沒有看見一顆星,忽然,一陳大風刮來,吹得兩人袍袖呼呼作響。
「許是要下大雨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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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蒲順著老人指的方向,一路走過去,來到了那座山的山腳。一條小河從下麵繞了過去,附近隻有些零零散散的小土屋,地麵上可以辨認的道路越來越窄。
一婦人正托著腮,對著窗,望著外麵,李蒲從窗邊路過,婦人好像是沒有看到李蒲,望著,望著…
李蒲也沒有在意婦人,來到了河邊,河邊雜草生長得異常豐茂,模糊了岸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踩空,摔入河中,李蒲張望四周片刻,似是沒有發現有橋能通向對岸,唯一的橋是右手邊不遠的斷裂的橋頭,應該說是橋的殘骸。
木質的結構,在水流的沖刷下,隨時像是要沖毀似的,便這「橋」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李蒲看著天邊散盡的餘暉,天色不晚了,李蒲嘆了口氣,明天再來吧。
嗯?
隻見透過樹叢看到不遠處有一石橋,或許是樹木長得太茂盛所以有看見吧。
李蒲穿過樹叢,順著石橋,來到對岸,沿著小徑隱沒在蜿蜒的山勢中。
石橋消失在李蒲的視野中時,碎成一塊塊石塊,悄然沉入河中。李蒲走過的那小徑上也隨之長出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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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巨大的雷聲預示暴雨將至,一條條驚雷在雲層中乍現,果不其然,一會兒後,一場暴雨以鋪天蓋地之勢傾來。
巷子。
「轟——」一道閃電炸在不遠處的高塔上,將巷子裡照地宛如白晝,李銜蟬「慘白」的臉向著麵前的木箱,雷光消逝,那雙眼睛在黑暗中泛著瑩光,冷冽地看著敞開的箱中之物:
一具屍體,徐希。
李銜蟬身後站著兩人,一人為宋儀,一人為叫長夏的女弟子。
大雨傾盆而下,瓦片被沖刷地劈啪作響。嘈雜的雨聲中,三人不作一言。
綴在耳邊的紅紗被雨打地晃來晃去。
貓瞳看著屍體隨後斜視在左手邊的牆壁上,泛黃的牆壁略下方,濺著一片巴掌大的血跡,淡淡的。
回過眸子,繼續看在屍體上,月匈腔處被捅了個洞,或像是被挖穿了,心髒被直直地曳了出來,屍體留在這,心髒不知何處。箱子中灌了水,淹傷口處,同時箱子又密封地很好,外麵地上血運被沖淨淡了大部分,尋常人路過不可能察覺,但李銜蟬是隻妖,貓妖。
他聞出了淡淡的血腥味,遂發現了這裡。
說明出手人是個果斷狠辣的主兒。
這讓李銜蟬不禁擔憂起李蒲的去向。
「你說說你,叫那孩子幫你打什麼水?」蘇卻在李銜蟬離開府前惱道。
當時李銜蟬並未說什麼,蘇卻也知道是為什麼,因為某些事,某些人,李銜蟬每年的一段日子,總會想起那口水井,便會想起那井的水了。
無論誰總是有過去的,而因為這個緣因令李蒲不知何處,徐希喪命。
李銜蟬嘆了口氣。
忽然,他的耳朵動了動,在嘈雜的雨聲中聽到了一絲輕微的異響,隨後他的手輕輕地搭在刀鞘上。
後麵的叫長夏的少女也察覺到了師傅的動作,立馬變得警惕起來。
一聲嗡鳴,一點寒芒在巷子外的黑暗中射來。
長夏連忙拉住宋儀閃到一旁。
隨著一聲尖銳的金屬長鳴,李銜蟬的纖雲早已拔出,精準無誤地將飛來的利器攔月要斬斷。
因為巷子太少窄的緣故,長刀直接在牆上留下兩尺餘的裂痕,最後銜在了牆上。
碎片在地上被雨沖刷著,一把普通的劍。
李銜蟬將刀從牆上拔出,收入鞘中,那雙貓瞳緊緊盯著巷外的人影,他是隻貓妖,黑暗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阻礙,他一手扶在牆上,身上肌肉緊繃,沒有預兆的,向巷外猛沖沖而去。
牆上留下幾條抓痕。
黑暗中,響起著陣陣濺水聲。
宋儀皺了皺眉,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什麼,這讓他非常難受,眼前這名少女,緊緊地抓住自己的手臂,生怕自己亂跑似的。
突然,李銜蟬的聲音消失,宋儀沒有聽到那濺水聲,長夏猛地扯了宋儀一把,離開了他所靠的牆麵,一柄劍釘在剛剛離開的牆麵上,宋儀的臉上留下幾道血痕,不是被劍刮的,是被劍攜帶的雨滴劃傷。
速度恐怖地令人發指。
如此速度隻能在對手出手前預判,可是這雨天的黑夜裡,又那裡看得見什麼?宋儀轉頭,看向長夏,這名少女的眼中,隱藏著微微熒光。
一條驚雷炸現在遠處山嶺上。
隻見李銜蟬斜掛在牆麵,四足抓在牆上,撒足奔跑,雷聲未至,近了巷口,弓身躍起,快速抽刀,斬向那人,凶神畢現,寒光逼人。
早之前,那人借雷光看清幾人身影,雷光方退去便急急出手。
可見是怕時間一長,太多變數罷。
李銜蟬奔跑的濺水聲一隱,便使其誤認躍起,再次出手,可李銜蟬憑借他自己為貓妖的本事兒,抓在牆麵上,依舊快速接近。
雷光退去,黑暗中響起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