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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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頓了頓,見那人消失在了門口,便也跟了進去。

一股腐朽潮濕的木頭味傳來,李昱輕皺了皺眉,開始打量起此地。

石牆上頭泛著點綠,是生出的黴點,熙熙攘攘,卻又處處遍布,還布著些蜘蛛網。

而她所踏足的是一條密道,又狹窄又骯髒,空氣中還散發著一股令人敬而遠之的味道。

再看著那一眼不能看到底的密道口,頗像是什麼野怪的深淵巨口。

若是旁的女兒家在此,怕是早已揮袖離去。

李昱抬眸,看著前頭,早已沒了那人身影,可隻有這一條道,那人也去不了別處,便徑直飛快地順著密道走。

走了很長一段距離,待她都覺得有些累了時,這條密道才開始有了細微的變化。

前頭的路越走越寬敞,那黴臭味並未一直伴著她而行,倒是越來越淡,走到後頭便沒有了,甚至還傳來一陣淡淡的清香。

而四周布著黴點和蜘蛛網的石壁也慢慢變得乾淨整潔,甚至平整無比,不像方才那般坑坑窪窪。

最後,在她眼前的,是一扇虛掩著的鐵門。

雖厚重,但她也是練過的身手,於她來說,並不用費多少力便推開了。

而這後頭映入她眼中的,才是令她驚了驚。

驚得不是裡頭的布置典雅而上乘,而是

約莫有二十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除卻幾人外,其餘人皆著一身黑色勁裝,伏著身子,半跪在地上,正對著她的方向。

聽她推門來了,都未曾抬眸,便是直直地對著她低下了頭,行騎士禮。

「拜見少主。」

他們齊齊地道,肅然而又帶著一種甘願臣服的尊敬之意。

不同的音色混在其中,有稚嫩輕靈的,也有蒼老的,還有青年鏗鏘有力的聲音。

她頓住了,看著麵前這莫名的一切,沉默地看著地上的那些人。

有看起來約莫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也有雄壯的青年猛漢,還有束著高馬尾的意氣少年。

而最令她沒想到的是,還有那多次在靈隱寺內遇到的怪異和尚,正著一身素白袍服,滿麵慈善笑容,樂嗬嗬地看著她。

「拜見少主。」微愣之際,一道聲音倒是讓她回了神。

形容不出那是什麼音色,很特別,至少她在這之前未曾聽到過,李昱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

聽得出是個女人,卻並無半點嬌軟,反倒粗嘎得像是踩在秋天長安街道上堆成堆的枯葉上發出的聲音,像是被什麼大煙大火熏壞了般,語氣平靜淡然,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沒有尊敬,也沒有不敬,聲音裡都噙著股冷意。

李昱抬眸望去,這才注意到在靠牆位置、在伏著身子的眾人麵前,還站著一個人,

蕭蕭肅肅的身影,著一身黑衣,頭戴黑紗鬥笠,就算是對著她作揖,脊梁也挺得筆直,莫名的傲然和冷漠。

是與她在紫竹林裡打鬥的那人。

「你是何人。」李昱淡淡出聲道,垂眸看著眼前這一切,長睫掩下了她眼中神色。

隻聽得那女子頓了片刻後,緩緩地、一字一句而有力地道:

「暗剎劍首南鵠。」

她戴著鬥笠,看不清神色,卻自能讓人感到一片淡然靜默。

在往後很多年裡,當所有人都快忘卻了這個名字,甚至是都快被這個世界遺忘之時,李昱卻總是笑著回憶。

此刻,李昱未再說話,垂眸看著南鵠肩膀處黑色衣料上映出的暗紅,覺得有些刺眼。

她曾叫席千策幫她查探關於暗剎的信息,可縱使手下信息靈通得很的席千策也在這事上頭犯了難,給她的信中所說,派出去的手下皆是無果而歸,什麼也沒能查到。

唯一查到的便是這是個拿錢殺人做事的組織,隻要銀子到位,什麼高門顯貴都可殺。

而這銀子,也有個定數,越是身份不得了的人,便越是昂貴。

除此外,席千策信中所說的還有一句,便是這組織與長寧公主有關係。

這還用說,畢竟暗剎令牌都是她在南苑裡找到的。

當即抄起筆回了他一封信,赫然幾個大字寫在上頭:

回鄉放牛。

席小將軍收到信時正在庭院裡練劍,停下手中動作,拿過信紙看了一眼,氣得劍都沒拿穩。

而除卻這些之外,她對於暗剎,還真是不解一二,而對這個來路怪異的令牌,更是疑惑。

「為何喚我少主。」李昱不解問道。

南鵠站在她麵前,恭敬回道:「暗剎是令慈一手創建,長寧公主性善憫弱,愛好行俠仗義,救助了不少人,其間不乏追隨者,擇少數強者和無家之人成之暗剎,安多數弱者家順居良。」

「若無令慈,當無暗剎。」暗剎一字一句道,落入耳中清晰無比。

李昱怔了怔。

她不是沒想過暗剎與她娘親之間是何關係,猜的最為親密的不過是與其間人為好友,而她未曾想過自己的娘親居然還背著所有人當了個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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