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阿彌輪回(1 / 2)
藥慢慢灑下,均勻地塗抹在猙獰的傷口上,她嘶了一聲,嘆氣:
「且不說我並沒有時嬴這樣的靈力,就算有,他跟蕭玄嶺也不一樣。他主動吸收九淵魔氣裡的力量,魔氣早與他融為一體,談何剝離?」
晏畫沒有因為她的痛苦而停止動作,反而更加細致,待處理好這些後,她遞給謝拂池一個小巧的瓷瓶。
「我這點傷沒有到喝藥的程度吧?」
話雖這麼說,她還是接了過來,裡麵是淡綠液體,一聞,有種隱約的熟悉。
晏畫道:「你知道的,很多時候天人也有難以忘卻的緣分,所以他們會去神岐殿求一種叫忘塵的藥。」
「我聽說很貴,我可付不起這個錢。」談到錢,謝拂池警惕起來。
晏畫這次沒有像往常一樣調笑,隻是靜靜看著她,「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大概和那個凡人脫不了乾係,其實我無所謂你要做什麼驚心動魄的事,天塌下來我還是青丘公主。」
謝拂池很認同。
晏畫抬手,溫柔地撫扌莫著她的眼睛,「可是我一直希望你能走出來,變成以前意氣風發的謝拂池。」
「我現在也不賴。」
「是的,所以我才敢跟你說這些。」晏畫輕聲:「你正在好轉,謝拂池,你已經很久沒喝醉了。」
謝拂池猝然抬頭。
風過長廊,硯池中墨水驟起波瀾,一點微光落在虛茫之中,似要綻開千萬道煙火。
她鎮定道:「因為下界沒有好喝的酒。」
晏畫斜她一眼,仍是將忘塵塞進她手中,「有道理,東西你看著辦吧,扔了賣了都行,錢我就不收了。」
她忽的笑起來,感到一絲頭疼,「晏畫,你難道一直以為,我是因為那些私情才變成這樣的嗎?我隻是不甘心而已。」
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她跟蘇鏡塵有著什麼深厚的情意啊?也許可能有那麼一點吧,但她是朝塵司司主謝拂池,絕不會以身犯禁。
即使想為他聚攏魂魄,更多的也隻是自己的歉疚與不甘心,畢竟是她讓蘇鏡塵魂飛魄散。
在凡間時,她一直跟著蘇鏡塵斬妖除魔,隻是因為他自幼被魔氣附體,防止他走入歧途而已,雖然最後還是沒阻止成功。
但被人誤會成這樣,謝拂池很是頭痛。
都賴扶昀非要跟別人說她歷了個情劫,鬼的情劫啊?你見過情劫是給人當師叔的嗎?
現在導致知道她過往的朋友都覺著她為愛癡狂,但那種東西跟怎麼會跟她謝拂池搭上邊!
晏畫將信將疑,「是嗎?如果不是因為你喜歡他,為何要把自己作踐成這樣?」
「……」
她深吸一口氣,「算了,你就當我愛他愛到死去活來好了。」
她也不想再跟晏畫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問道:「時嬴被玄鱗劍刺傷了,有沒有藥?」
晏畫愕然,「玄鱗……聞晝嗎?」
「嗯。」
晏畫垂下頭,不知想了什麼,而後揚了眉梢,道:「這你可問對人了,我下界前就想著跟聞晝那個人渣一決生死,特意製了對付玄鱗劍氣的藥。」
說著,掐了靈訣,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這個外敷,十二個時辰一換,這個內服,四個時辰吃一顆……這個,這個是給你治臉的,記得一天三次,別忘了塗。」
晏畫細細囑咐了用藥才放她走,走到一半,忽聽頭頂一個青年悅耳的嗓音:「餵——」
她抬頭,深濃綠葉間,躺著個翠眸的美麗青年,身上裹著不知道哪裡來的寬大衣裳,抬手朝她扔了一晶瑩之物過來。
謝拂池伸手一抓,竟是荒天妖君的魂珠,按理說應該在小皇帝身上,她最近忙來忙去,倒把這個忘了。
白訶得意道:「吾剛剛趁他們昏了,從小皇帝身上偷的。」
怎麼聽著還很得意,頗有種快誇我的感覺?
謝拂池沉思,早聽聞魔族白君一脈曾憑借美貌成了魔尊的寵物,莫非這種愛做寵物的性子也能遺傳不成?
白訶眨著眼,「吾已經做到你要求的事了。」
這可真是讓他鑽了空子,不過謝拂池沒那麼輕易放過他,「我還有一事。」
白訶瞪大眼睛,「你這女仙怎麼這麼不要臉!」
厚顏無恥的女仙謝拂池淡定道:「你又不是才知道。」
白訶臉都綠了,暗恨自己當時的一時鬼迷心竅。
謝拂池摘下一片梧桐葉,寫下幾個字,輕飄飄飛向白訶,無視白訶的咬牙切齒,真誠道:「最後一件,騙你我下輩子跟你一樣。」
白訶對著梧桐葉子琢磨半天,才覺出自己又被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