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星人（1 / 2）
火星人
第1部：地縫中的愛情
3019年，火星北半球地縫中的中國城。
湯佳今天150歲，他要請愛麗絲吃晚飯。
湯佳，火星生人，長腿，因為火星的引力比地球小，他要比地球人高出許多。科技早已戰勝衰老，他的身體年齡停留在大腦成熟後的26歲。
他在一年前去美國城時認識的愛麗絲。愛麗絲穿著白色長裙出現在火星農業部的會議上，湯佳的外接天線朝她的方向微微轉動，被她發現了。她也把外接天線朝他的方向轉動了一下。
瞬間他們瀏覽了對方願意展示的一麵。
湯佳是火星農業部的外太空原生食品研究員。
愛麗絲是火星農業部的外太空合成食品研究員。
會上湯佳做了：「火星原生食品開發對火星文明進化的重要性」發言。
湯佳從地球的農業革命講起，農業革命到人類定居到城市文明的興起，人工改造植物與馴化動物和文明發展的全球分布圖。四大文明的興起與植物改良。尼羅河流域發現的蓮花和竹子的古生物種，長江流域的水稻培植與改良的千年歷史，美索不達米亞的小麥，青稞和豆類，印加文明的土豆……期間穿插了幾個小故事，歐洲土豆歉收和梵高的吃土豆的人的苦難，荷蘭人對鬱金香的瘋狂與金融崩潰，西班牙戰馬在征服印加文明中的威懾作用………。
火星文明對原生食物的研究帶來的外太空生物學的飛躍，對物種起源學提供的佐證，對外太空氣候改造構想的設計。當然還有對火星人餐桌的貢獻。
愛麗絲的發言是：「合成食品對火星文明成為跨星係文明的貢獻」。從地球20世紀的合成食品到使太空旅行成為可能，21世紀合成食品在地球環境危機下的發展歷史，火星人的合成食品結構，用類地行星的物質合成食品的方案。
其間穿插了第一塊牛排到今天的牛排的造價呈幾何數的降低及口感的提升的故事。
會後他們遙感傳遞來聊一聊的意圖。
愛麗絲：「我們同屬農業部，你們原生食品研究員更像是生物學家。我們合成食品研究員更像化學家。」
湯佳：「我一定要讓你嘗嘗我的成果。」
愛麗絲：「我的你肯定已經在日常的供給中嘗過了。」
愛麗絲穿著淺灰色晚裝出現在餐廳。湯佳迎了上去，為她拉開椅子坐下。
愛麗絲帶著珍珠項鏈和配套的耳環。上個世紀開發了一個鑽石隕石，鑽石爛市，太俗氣。她更喜歡珍珠，有水的氣息。是太空中寶貴的水生物種。
服務生不是智能機器人，是有生命的火星人。給這頓飯帶來了高檔飯店的親切感。
湯佳給愛麗絲斟上了一杯碧綠的「水草青」，酒精含量8度，口感清涼。
愛麗絲：「生日快樂。」
服務生端上來第一道菜，紅岩耳沙拉。紅紅的植物淋了淡淡的汁。
湯佳：「我的成果，請品嘗。」
湯佳：「還記得上個世紀人類在火星北極上空安裝的反光大帆嗎？它慢慢地跟蹤太陽的轉動，融化了北極的岩冰。我們用火星古老的河床做了引水渠。河床裡的古生物殘骸慢慢地復蘇。河床兩邊長出了這種菌類。我慢慢地把它在各地繁衍開來，後來我給它取名為「紅岩耳」。我覺得口感像地球上的木耳。當然我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雖然兩個我都沒吃過。嗬嗬。「
「這水草青是用水渠裡長的水草做的。這桌上的蘭花是我無土栽培的。」桌上的紅色蘭花怒放著，淺灰色的愛麗絲美麗端莊。
這些愛麗絲都吃過，看著眼前的這位研發者，她想起了那古老的引水渠，火星浩大的工程，人類改造火星的雄心。
幾杯水草青下肚，他倆的話題又回到了他們愛討論的問題。
湯佳：「從數量上講，宇宙有數以億萬計的類地行星，即使很微小的比率能產生智慧生命，那也是個龐大的數字。」
愛麗絲：「我覺得外星文明是必然。」
湯佳：「這不是一個物理學問題。這是一個生物學問題。生物進化有一個瓶頸。遠古時地球上的一個單細胞偶然吞食了另外一個單細胞，其中一個變成可以儲存太陽能的電池，讓另外一個細胞有能量可以做生命進化的工作。這是個偶然，這種偶然在另外一個類地行星有沒有發生，是生物進化的瓶頸。」
愛麗絲：「我希望我們在這個宇宙不是孤獨的。「
一年後，湯佳接到通知，到最近的一個類地行星考查物種。
湯佳：「愛麗絲，我有一個好消息也是一個壞消息。我接到通知去類地行星考查物種。我們可能要分別很長時間。」
跨星係的旅程，以火星當前的科技，接近光速的飛行，也以年計。漫長的旅行，兩個相愛的科學家。是不是要一個小孩的問題提到了日程上。
第2部火星人類生命延續中心
湯佳和愛麗絲麵對麵試官。
麵試官：「現人類早已不需要生育的艱辛。你們倆還要用傳統的精子和卵子的方法。要知道這就變成了兩個人的事情。現在的技術隻需要提供一個人的基因就可以了。你們足夠的愛對方而需要一個分享基因的生命嗎？」
湯佳：「在150年的生命中，我已經無數次的原諒自己，和自己和解。無條件的愛，我認為我可以做到。」
愛麗絲：「有一個共享基因的孩子是多麼浪漫的諾言。我知道今後我們的命運就永遠交織在一起了。我認為我對他的愛能夠強大到做他孩子的母親。」
麵試官：「你們確定要這個孩子沒有消除寂寞的私心？」
湯佳：「新的旅行，新的生命讓我們一起成長。愛才能讓這漫長的生命值得活下去。」
愛麗絲：「151年的歲月教會了我很多東西。現在的我足夠成熟。」
麵試官：「你們有信心麵對孩子的病痛嗎？」
湯佳：「生命生長的艱辛，我在研究外太空生物中感受到了。我覺得我能夠麵對孩子生長的困難處境。」
愛麗絲：「痛人人都有。我們現在的科學對減少身體的痛苦已經接近完美。在孩子大腦完善的這25年，我可以用我這151年的智慧幫助他成長。」
麵試官：「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對孩子的期望是什麼？」
湯佳和愛麗絲：「快樂！」
麵試官：「請兩位到種子基因部采樣吧！簽署文件後三個月來接你們的寶寶。恭喜二位。」
接下來的準備工作，湯佳對類地行星冰層下麵可能存在的原生魚類和藻類提出了種種設想。
為了新生嬰兒的到來，愛麗絲特別設置了嬰兒室。供氧充足的育嬰袋，粉藍色，上方懸掛著夜光的各類類地行星。
為了避免失重下產生骨質疏鬆，嬰兒室專門加大了引力比重。
愛麗絲加緊配製太空嬰兒食品，微甜的糊狀食品，富含鈣和各類微量元素。
1個月以後，湯佳出發去星際航行。
3個月以後，愛麗絲從生命中心帶回了寶寶。
小男孩取名星想，是漢語心想事成的諧音，也有想著星星，想著爸爸到意思。
星想，黑發褐眼，8磅重。粉嫩的小手的召喚，讓兩個150歲老的青年心如蓮花開。愛麗絲不禁想起那地球上有個叫印度的古老文明對宇宙的描繪。在蓮花中睡覺的創世者，一睜眼一世界，一閉眼消亡一世界。在睜眼和閉眼中宇宙誕生與毀滅。當下的宇宙隻是創世者意識的片刻。
星想各項指標都完美，火星育兒中心給了詳細的溫馨提示，佩戴在愛麗絲手上的顯示器隨時給出嬰兒的生理參數。智能機器人艾瑪，24小時全程護理。星想努力地成長。
第3部星想在成長
愛麗絲經常坐在育嬰袋旁邊，看著星想美麗的瞳孔中玩具行星的影像。「星想，你的夢中有星星嗎？不要責怪你的爸爸在做漫長的星際航行。」
一年半以後，星想開始牙牙學語。愛麗絲想著什麼時候給星想下載語言。她選擇了漢語和英文兩個最大的語種。下載到星想的大腦隻用了20分鍾。
星想可以和大家交流了。
三年後，愛麗絲的朋友傑克教星想搏擊。休息的片刻。
「傑克，火星人從哪裡來？」
「火星人是從地球來的。2050年左右地球人就掌握了大火箭大批運輸物質的技術。一些誌願者踏上了去火星的單程旅行。其中包括大火箭生產商馬斯克先生，他在21世紀初的夢想就是死在火星上。人類建造了大量玻璃穹頂建築，火星文明開始改造火星。後來才有了融化北極岩冰的技術和用古老河床改建的大運河。後來有了地縫中的城市。那裡可以防禦火星溫度的大變化和沙塵暴。你爸爸就是在地縫中的美國城認識了媽媽。」
「死是什麼意思？」
「那是個我們早已克服的問題。以後再慢慢告訴你。」
星想在愛麗絲的實驗室，玩弄著媽媽的各類試管。他指著在保溫箱中紅紅的生長物問：
「媽媽，這是什麼？
「牛排。」
「牛是什麼？」
「地球上一直動物。地球人喜歡肉類，但養殖業帶來大量汙染。在2040年人類就可以批量生產合成肉類。媽媽合成的這種牛排生長期隻要25天。」
「我要看動物。「
在下載學習室，愛麗絲給星想輸入了所有地球動物的影像。從三葉蟲到恐龍到猴子到人。湯佳最喜歡霸王龍，張翅膀的鳥類也很讓他興奮。
愛麗絲用3D打印機給星想做了各種恐龍和飛鳥。
八歲的星想和物種起源學家成了朋友。
物種起源學家張可，220歲，身體年齡39歲。話不多，在星想的各種問題的轟炸下，他也侃侃而談。
「生命是怎樣出現的呢？「
「我們現在隻有一個樣本地球。地球在誕生之初，不可能有生命的出現。10億年後，一灘上古的溫水被雷電擊中，隕石帶來的宇宙本源DNA被激活。單細胞生命在地球上開始進化。」
「進化是什麼意思？」
「它是地球人達爾文的學說。」
「慢慢地有了菌類植物和藻類植物。地球的初始氧氣都是藻類植物的貢獻。後來有來蕨類植物。植物可是最有智慧的。可以化無機為有機，可以將太陽能儲存，轉化為糖分。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是通過植物在進食太陽。所有動物都要靠植物提供的糖分和氧氣生存。沒有植物，就沒有你最喜歡的恐龍。」
「恐龍為什麼沒有進化成可以有反物質飛船的智慧生命？」
「恐龍是在大隕石撞擊地球後滅絕的。」
「真的有大隕石撞擊地球？」
「目前隻有這個學說。」
「也許部分恐龍早已進化，飛離地球，在遙遠的行星建立了更高的文明」
「你這個孩子真是古靈精怪吔！「
星想自己到學習室下載了整個達爾文學說。對類人猿進化到人這段特別感興趣。他來到張可的工作倉。
「達爾文有沒有有可能弄錯了？」
「它是個學說，目前我們有足夠的標本和DNA變異圖佐證。要相信科學。」
「有沒有可能我們是外星人，直接到達地球。不是進化而來。」
「那是人類的自大。」
「我想應該有外星人。」
在研究地球生命史中，物種的幾次大滅絕是逃不過的話題。死亡的問題再一次擺到了湯佳麵前。
「張可，死亡是怎麼回事？」
「以我們現有的技術，那是個遙遠的問題。」
「但我們也有這種可能是不是？」
「那是肯定的。連星星和宇宙都有死亡的一天。何況人類。我們的太陽正直中年。在50億年以後，它會變成一個紅巨星，吞食離它最近的3顆岩石星球。我們的文明要延續下去就要找到更多的類地行星。你爸爸的工作就是為人類遷徙研究食物。「
「那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那是一個哲學問題。「
「我要學習哲學」
「你還太小，還是先學習科學吧！」
接下來的5年，星想學習了傳統牛頓力學，現代物理學。對牛頓在那遙遠的年代能夠創造3定律和微積分和愛因斯坦對光的迷戀，對宇宙的抽象思考興致勃勃。
數學的抽象思維還是需要鍛煉，但符號和公式隻需下載就可以了。
在知識的海洋中，星想慢慢長大。在鍛煉室與傑克的格鬥，劍術訓練讓他成為身體健壯的少年。醫生對他的成長做了全程跟蹤。人工引力場沒有讓他骨質疏鬆。
星想13歲，迷上了地球古老的電影「星球大戰」。萊亞公主和星際戰士的愛情故事，外星文明的戰爭，各種智慧生命。星想第一次感覺到了孤獨。
戰爭早已是遙遠的事情。地球和火星早已進入第一期的人類文明。都有各自的聯合政府。雖然兩個星球都有戰艦編製，但外星文明一直沒有出現，人類沒有對手。射電天文望遠鏡仍在不停的收索，寂靜的宇宙沒有回答。
火星的文學大多是早期移民的故事，人類戰勝衰老的故事，地縫城市的誕生，玻璃穹頂下的愛情，不需要愛情的種子工程，星際航行，火星人去地球旅行的故事，冬眠後蘇醒的人們重新融入社會的故事，對多重宇宙平行人生的幻想，對黑洞與蟲洞旅行的猜想，遭遇外星文明的種種情況………
地球古老的文學更讓星想入迷。淒美的愛情故事，短暫的人生，戰爭與和平，人和動物的較量與友誼，結婚與離異，分裂的情感，公主與王子歷盡千辛萬苦的重逢，國家的領土的紛爭…………這些早已經不存在的概念遙遠又陌生。死亡是反復出現的主題。那個小時候問過的問題再一次出現。他還記得張可說過這是個哲學問題。說過他長大了可以學習哲學。星想決定先了解地球的古老哲學。
學習古希臘的亞裡士多德，柏拉圖，德國哲學大家，老子，孔子，各大宗教的哲學。愛麗絲得知星想在學習室下載哲學，匆匆趕來，「你還太小，不該過早的學習這些學說。」
「媽媽，為什麼叔本華的哲學這麼悲觀？什麼是生即是苦？」
「這個問題你最好問理論物理學家皮特，他說過理論物理和哲學在最前沿是不分家的。有3個公式以下的論文他在哲學論壇發表，3個公式以上的他在物理論壇發表。他對哲學最有研究。」
物理學家皮特話很少，常常對著黝黑發藍的太空沉思。真空是有重量的，暗能量仿佛在其中湧動，暗物質的結構還沒有被破解，暗能量的無形之手力量的具體參數還沒有定論。在這精密調製的宇宙，物理學家的思維活動是宇宙在這一刻的意識。
星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眼前這個在長大的少年心事重重。
「皮特，給我講講哲學吧！」
「哲學嗎？你是要聽古老的命題還是現代哲學和理論物理的交合？」
「古老的命題是什麼？我們從哪裡來？我們到哪裡去？」
「對，這是地球哲學家問了千年的問題。他們思辨的精神活動給出了各種模棱兩可的答案。還是科學來得痛快。」
「你是指大爆炸理論和宇宙共同DNA理論吧。但它們不能解釋什麼是生即是苦。」
「那是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悟出的道理。那時候我們還沒有戰勝疾病與衰老，身體之苦現以消除。精神之苦嗎？……孩子你想的太多了。「
愛麗絲講述了她的擔憂「我害怕星想著迷哲學會陷入思太重之苦。他還隻是個孩子。「
皮特：「他這麼多年的科學訓練應該能走出來。「
愛麗絲：「他最喜歡的地球哲學家是叔本華。按他的科學教育他應該喜歡愛因斯坦的哲學家斯賓諾莎才對。「
皮特：「這個少年太孤獨了。記得當年你回答麵試官對他的期望嗎？」
愛麗絲：「快樂。」
皮特：「快樂是一種情緒。我們每時每刻都生活在情緒中。我們可以給他快樂的環境，但他的情緒隻能靠他自己把握。」
愛麗絲：「那他多鍛煉吧。身體活動能提升幸福感。」
第4部葬身鯨腹
擁抱者號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年時間。今天星想26歲。
26歲的青年星想比父母還高，身材修長，褐色的瞳孔有星星的閃亮，時不時有一絲憂鬱閃過。他已是思密精微的科學家。少年時代對哲學的迷戀，他選擇了專攻理論物理。
26年的玻璃穹頂下的生活，26年的科學訓練，26年到合成食品，26年的人造空氣都使他厭倦。
「我是不是那個統一物理理論的人？那我在這個世界的使命是什麼？為什麼不會是我？又怎麼不會是我？」
胡子啦擦的星想在飯桌上拿起調羹，舀起那合成食品，嘆口氣又放下。
星想把自己關在倉內15天。愛麗絲和醫生交換意見。
愛麗絲：「要不要我給他做一下思想工作？「
醫生說：「我們再觀察一段時間。「
15天後，在醫生的命令下星想打開了艙門。
艙壁上寫滿了數學公式。黑壓壓的簽字筆符號像夢囈一般爬滿。
愛麗絲請來她的朋友數學家李冰。李冰仔細瀏覽著，數學的很多公式都用了反證法。起初他覺得是天才的神來之筆，後來又看出邏輯的混亂。淩亂的筆觸，處處透著瘋狂。
星想：「媽媽，我是太陽神阿波羅之子。來這兒為人類解開宇宙的奧秘。」
愛麗絲：「你出生在火星人類生命延續中心。你會是頂尖的物理學家，為我們解開宇宙奧秘。」
在一個大家熟睡的夜晚，醫生發現星想沒穿宇航服站在艙門旁，口中念念有詞。
醫生：「星想，你這是要去哪兒？」
星想：「我要去遊泳。」
醫生：「星想會遊泳嗎？」
星想：「我什麼都會，下去就知道了。你來嗎？」
醫生：「我有個方程配不平，你先來幫我一下。」
第二天，醫生通報愛麗絲：
「我初步斷定星想得了躁鬱症。他時而憂鬱時而狂躁，情緒像過山車一樣在兩極奔跑。他在受苦。「
愛麗絲：「需不需要我和他談話？」
醫生：「這不是談話可以解決的問題。它是大腦病變，不是心理問題。」
愛麗絲：「那現在怎麼辦？」
醫生：「隻有藥物治療。這是很古老的疾病，隻能治療不能治愈。你們要看緊他，得這個病的人2/3有自殺的想法，1/3的人做過自殺的嘗試」
愛麗絲已是淚眼汪汪。
接下來愛麗絲開始了對躁鬱症的研究。它可能是遺傳，也可能是環境變化引起的大腦化學失調。
愛麗絲：「我和湯佳都沒有這個病，怎麼會？」
醫生：「也有隱形基因顯性的可能，大腦化學失衡的可能性更大。」
星想在得知自己的病情後陷入了更深的絕望。
「我是一個次品」的想法讓他多次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星想時而情緒高漲時而情緒低落。高漲時告訴每個人他是阿波羅之子，他會統一物理。低落時自殺的陰影籠罩著他所有的時間，不給他片刻寧靜。
他分析自己的病情，又反復地否定自己：「我在用一個壞了的腦子分析一個壞了的腦子。」
長時間失眠也折磨著他的神經，醫生給了他安神的藥，可以勉強睡幾個小時。
治療的時間漫長緩慢。火星目前的科技對這個病的藥物也需要先從10毫克試起，要兩個星期之後才看的出來有沒有效。兩個星期之後加量致20毫克，沒有明顯效果。
最後在35毫克劑量時，星想的情緒安定了下來。自殺的念頭逐步離開。
愛麗絲已經熬紅了眼。星想的情緒波動也大大地影響了愛麗絲的情緒。
醫生：「愛麗絲，你的情緒穩定是星想的安全網。星想現在最需要的是我們的愛和支持。」
星想一次又一次的打開湯佳留給他的音樂盒，每次都是不一樣的音樂。「爸爸，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麼？」
第5部與女神會麵
星想混亂的思緒讓他懷疑自己對物理理論的思考。他又開始看叔本華的書。他寫了一首詩：
叔本華
佛教的魅力
苦海無邊
悲觀主義的哲學
有著東方的淵源
如果你有閒話要說
請坐在我的旁邊
鵝毛筆羊皮紙的時代
也讓我們興趣盎然
幸福和滿足隻是瞬間
對下一次的追逐徒勞可憐
樂觀主義解毒劑
都在筆墨之間
日常世界的意誌與表象
真實世界的理念
康德不可知自物體世界
都在意誌中復生於超驗之海
幸福就是避免不幸
意誌世界之苦
正念之時
佛陀涅槃
「幸福就是避免不幸，那我就是那不幸之人。「星想常常對著音樂盒子自言自語。
皮特得知星想又開始看哲學了：「你看看崇拜叔本華的尼采吧！「
星想開始看尼采的超人哲學；他寫下了：
尼采
與他散步的黃昏
超人正在走下奧林匹斯山
與他漫談的清晨
叔本華慢慢淡出了意誌
與他共進午餐的正午
上帝悄悄躲到了幕後
與他暢聊的深夜
妹妹是收集思想的女神
星想開始廣泛的閱讀心理學，試圖分析自己的精神與短暫的睡眠。睡不著的時候他就寫詩。
弗洛依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