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狼群戰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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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院前來的太監,臉上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這讓他回去如何說,太子妃這是要活生生把四皇子給灌藥灌死啊。

而且他瞧著那頭騎在四皇子頭上的狼,狼毛亂飛,好幾根都混雜在湯匙上,太子妃也純當沒看見,連毛帶藥都灌了進去,也不知道是啥滋味兒,想必不好受。

一碗藥下肚,陳雪瑩尤覺得不過癮,又讓人倒了碗水來灌下去,才讓葉菁鬆開手。

「呸呸呸——」

四皇子恢復呼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嘴裡的狼毛吐出來。

「嗷嗷嗷——」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偏偏又說不出話來,隻能嘰哩哇啦一通叫,想必罵得很難聽。

陳雪瑩雖然聽不懂,倒是本來騎在他頭上的二哈,齜牙低吼了兩聲後,身體往後挪了挪,直接用屁股堵住了他的口鼻,讓他嚎不出來。

「乖崽!」陳雪瑩立刻鼓掌,還從食盒裡挑出大的肉乾拋了過去。

二哈一躍而起,張大口咬住肉乾,嘴邊流出來的口水都甩到了一邊,之後它又平穩落地。

「啪——」的一聲,重新一屁股坐到了四皇子臉上,聽著都覺得疼。

很快它就把肉乾「哢哢」嚼碎了,咽進肚子裡。

壓製著四皇子身體的大哈,一瞧自家兄弟有肉乾吃,頓時不滿了。

它看了一眼陳雪瑩,之後舉起爪子,故意地拍了四皇子月匈口一巴掌。

「大哈也乖。」

陳雪瑩立刻又扔出去一塊肉乾,依然挑的是大塊,臉上笑意滿滿。

不愧是陸昭的狼,還真是挺聰明的,都不用她主動說什麼,它們就已經感受到了她對四皇子的不滿,為了從她手裡討肉乾,而欺負兩下四皇子。

當然也可能是她想多了,畢竟四皇子原本就是底層亥狼,這兩隻作為跟著陸昭混的,好歹也是乙狼級別,它們本身就會欺負亥狼。

「四弟,你受這麼重的傷,雖說是活該,但本宮終究心軟,不忍你孤獨一人養病,生怕你寂寞。這往後幾日,但凡我進宮,必定過來瞧你。」

陳雪瑩興致頗高,可惜她這一片「善心」,是無人能應答了。

畢竟四皇子如今被二哈坐得喘不過氣來了,別說張嘴回話,他都被快被憋死了。

「太子妃,您瞧四殿下高興的,都說不出話來了。」旁邊的葉菁也出聲湊趣。

她雖然慫,但落井下石是一把好手。

陳雪瑩頓時笑出了聲,隔空點了點她:「說得好。」

「行了,四弟既然喝完了藥,就該好好安歇。大哈,二哈,走吧。」她整理了一下裙擺,起身準備離開。

那兩頭狼一見她要走,立刻從床上跳下來,一前一後護著她。

二哈特地走在葉菁旁邊,一雙灰蒙蒙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手裡的食盒,口水流得稀裡嘩啦。

葉菁頗有些心驚膽戰,手裡的食盒更是猶如千斤重。

她都害怕這狼一個沒忍住,直接咬住她的手。

一行人出來的時候,恰好遇到了三皇子。

陸清明坐在輪椅上,此刻正由兩個宮人抬著過門檻。

兩人各自見禮,陸清明被她瞧見這樣狼狽的模樣,有些手足無措,輕聲道:「讓大嫂見笑了。」

麵前站著的女人,身形高挑,麵容艷麗,雍容華貴。

而他殘廢著一雙腿,連跨個門檻,都要宮人幫忙,身形清瘦,完全是鮮明的對比。

明明她站在陰影裡,他沐浴在殿門外的陽光下,可是此刻卻像是顛倒了一般,讓他自慚形穢。

「見什麼笑?哪裡有笑話,是本宮不知道的?」她原本有些心不在焉,一聽這話,頓時來精神了,四處張望著,一副找笑話的樣子。

陸清明:「……」

打擾了,他不該多這一句嘴的。

「大嫂來探望四弟?」他很機敏地岔開話題,不然都沒法解釋。

「是的,剛餵他喝了一碗藥。四弟果然性情中人,都感動得暈了。三弟,你待會兒瞧見他,可要替他寬寬心,男子漢大丈夫,豈可如此禁不起事兒,讓人笑話。」

陳雪瑩點頭,提到四皇子,滿臉憂心,還輕聲細語地囑托他。

三皇子下意識想應承下來,隻是細品這後半句話,總覺得她是針對自己。

畢竟方才這一照麵,他就說讓她見笑了,很可能是在點他。

「我先進去了。」他沖著陳雪瑩拱拱手,直接讓宮人推著他進殿。

陳雪瑩提起裙擺,邁過門檻,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直到離開亥狼殿,她才撇撇嘴,不滿地嘀咕道:「我都這麼慘了,還有人敢在我麵前賣慘,真是對著乞丐討飯了,喪盡天良的癟犢子。」

罵完之後,她心頭暢快了不少。

環境如此壓抑,做人就是要多罵罵別人,才能開解自己。

陸清明進入內殿之後,剛想開口說什麼,待看清楚床上躺著那人的狀態時,瞬間閉上了嘴。

四皇子滿臉狼毛,是肉眼可見的一縷一縷,整個人瞪大了眼睛,像是個破布娃娃一般,罕見的充滿了喪氣,正無聲地向他展示,之前究竟經歷了怎樣非人的待遇。

往常都是小狼崽子一般,生龍活虎,哪怕受再重的傷,都不能打倒他。

而如今卻萎靡不振,活像是被人吸乾了精氣一般。

顯而易見,他被陳雪瑩玩弄得很慘。

一連幾日,陳雪瑩每天都來亥狼殿報道,四皇子時時刻刻都在反抗。

他自己那十頭老弱病殘的兄弟,完全經不起折騰,就直接叫狼過來。

顯然,這小崽子已經明白群毆的好處了。

他自己的狼群不是對手,但可以求助外援啊。

東宮裡,陸昭正伏案批閱奏折。

朝臣給皇帝寫折子,一般分為三種,一是無關緊要的歌功頌德和問候折,有些官員能日日上這種折子。

二是正常匯報各個官員手裡的事務。

三則是八百裡加急軍情要務,或者重大天災人禍。

一般分到太子手中的,大部分為第一類,主要為了減輕皇帝負擔。

二也會交於部分,至於三則全是先交給皇帝,再由他決定是否告知太子。

但這是一般情況下,像陸無極這種控製欲極強的老變態,自然不可能如此安排。

這三類折子,除非重大緊急險情,來不及周轉,否則全都會塞到陸昭手裡,讓他批閱。

隻是他不能直接在折子上批注,而是寫在紙條上,之後夾在折子裡,全部批閱完成後,再交給陸無極審查。

剛開始得知此事時,眾臣都暗地裡誇贊皇上著重培養太子,肯放權,毫無忌憚地讓他了解朝事。

但其實這是對陸昭另一種打壓的方式,他寫的那些字條,與茅坑裡的草紙沒什麼區別,陸無極根本不會用。

但是他卻要通過陸昭批閱的內容,來全方位掌控陸昭的思維。

陸昭曾經也想藏拙,或者擺爛,但是陸無極總能找到方法折磨他。

這就導致他每日批閱奏折,都緊繃著神經,像是一把出鞘的長刀,直直懸在頭頂上,隨時沖著他的頭顱揮下,煎熬感可見一斑。

案上的奏折還剩一半,他端起濃茶灌了一口,忍不住閉目養神。

嘴裡的茶卻不是之前的味道,總差了點意思,他眉頭緊蹙。

「這茶怎麼換了?」他點了點茶盞,叫來宮人詢問。

總管太監李德微愣:「殿下,這是內務府送來的,今年最好的茶葉,東宮這一個月來都是用這茶葉。」

陸昭麵露不悅:「你也開始偷奸耍滑了?茶葉不同,孤豈能喝不出來?這杯茶與昨日喝得完全不同,昨日的茶水更加提神醒腦,口味也更甘甜。內務府孝敬你多少銀子?」

他在批閱奏折的時候,原本就神經緊繃,這會兒喝的茶都不同,讓他周身的氣場更加低沉。

李德心裡一驚,急忙跪下,嘴裡連道不敢。

他知道太子這是在點他,宮裡的宮人們雖然極其畏懼主子,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伺候貴主子們吃穿用度,成日對著這些極致精品,有些人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將主子們禦用的東西掉包,以次充好,以舊換新,反正主子們成日忙的事兒多了,根本不會在意這種小事兒,隻要打點好主子們身邊的大太監大宮女即可。

「殿下容稟,您前幾日喝的茶,並不是內務府送來的,而是太子妃的宮人帶來的,聽說叫冰霧茶。此茶所得不易,經過數道工序製成,之後需藏在陰暗乾燥之地,不得見光。一旦見光,需盡快喝完,否則會變得酸苦。」

「太子妃之前帶來了一些,這幾日一直沒來東宮,奴才見茶葉放在那裡,若是任由其壞了,著實暴殄天物,就讓人沖泡了。今日已經喝完……」

李德趴伏在地上,一字一句小心地道,越往後麵他的聲音越小。

顯然這事兒說出來有點丟臉,太子之前嫌棄太子妃改變了東宮格局,他處處不習慣。

結果這才幾日,連宮裡的茶葉都嫌棄上了,還指名道姓要喝人家的茶。

陸昭也詭異地沉默了,他有些臉熱,但好在心理素質絕佳,並無其他表現。

「孤知道了,你退下吧。」

他心裡嘀咕著,這茶葉和人一樣,都嬌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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