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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如魔鬼般搖曳著的火焰。

幼童與青年的身影交疊著出現,令人一時難以判別。

幼童或是青年呆呆的站在這場吞噬一切的大火之前,感到十分無力。

喉嚨乾燥無比,連出聲都無法做到。

四肢麻木,動彈不得。

恐懼占據了他的全身。

他又回來了,又回到了這個充滿悲痛的景色前。

最後身形的變化終於停止,那名幼童迎接著他所無法接受的現實。

…………

唯靠牆坐起,大口地喘著粗氣。

又是這個夢。

月匈口一陣悶堵。

真該死。

眼角不經意間滑出淚珠,但僅落下一滴。

真該死。

唯的心情平復了一些,月匈口也不再發悶,他開始環顧四周的環境。

微弱的陽光透過緊閉的落地窗撒到暗紅色的毛毯上,淡黃色的帶著華麗花紋的窗簾垂在地上。樺木所製的木書桌上擺放著蓋上的加厚筆記本並淩亂地放了幾張用過的草稿紙,一旁的小型書架上的學業用書也毫無章法地擺放著。椅子直接被抽開後斜靠著桌子,上麵還放著一件純白色的合成織物外套。

而其他地方倒是沒被動過的樣子。大屏液晶電視掛在直麵床鋪的牆上,底下的矮櫃擺放著從娛樂室搬來的遊戲機和一柄裝飾華麗的打刀與它的刀架。很奇怪的組合。因為隻考慮了一個人住宿的情況,所以剩下的大部分位置都成為了浴室。

「昨晚睡得太急了嗎?……」糊裡糊塗地撓了撓自己淩亂的金色長發,然後跟觸了電一樣猛地朝自己一旁看去,接著如解決了一件大事一般長舒了一口氣。

看來這個鎖切實奏效了。唯笑了笑,把腿從被褥裡挪了出來。

伸了伸月要,重重地深呼吸,讓自己體內的細胞活躍起來。兩腳撲騰著尋找方便使用的拖鞋,但並未探到。最後是在另一邊找到的。

「洗漱吧!」說著,走進了僅由半透明玻璃圍起的浴室兼洗手間。

令人意外的是,洗漱台上並沒有擺上些很高級的用具,隻是簡單的舊世紀人們所用的洗漱套裝:玻璃杯、牙刷、牙膏。雖然有更有效率的方式,可他卻更加中意舊時的習慣。興許他是個滿守舊的人。

刷完牙後,用棉毛巾簡單地給自己的麵部清洗了一道。稍微帶點熱氣的毛巾敷在臉上,剛睡醒的迷糊勁便煙消雲散了。在濡濕的棉毛巾的擦拭下,唯的麵部變得些許水靈。

「哢哢」機械運轉的聲音響起,然後輕輕轉動門把手,門便這樣打開了。

過道上很安靜,這是很正常的。除了唯和奏在客艙裡休息,剩下的人都擠在員工宿舍裡麵。隻是他們想的話,讓所有客艙被住滿也不是沒可能,隻是他們不想,盡管唯表現得很無所謂。

「咚咚」唯用食指與中指的直接敲了敲杉木門,響聲渾厚,聽起來並不會很大聲。所以唯等了小一會也沒等到奏來開門。雖然心想著奏也許在生他的氣,但還是扭了下門把手。

門不出所料的開了。

接下來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副猶如地獄般的光景。一半的窗簾被扯下,而另一半的窗簾也從中間出現了開口。被褥躺在地上,似乎是被踢飛的,而枕頭則是卡在了落地窗中間,差點就飛入海中。椅子歪七扭八,甚至幾隻還缺了腿。沙發被撓破,裡麵的海綿一覽無餘。電視屏幕從中間向四周輻射開裂,裂痕的中心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點的點。唯一算得上幸免的也隻剩下桌子了,不過也有了幾道明滅可見的劃痕。

唯撓了撓頭,有些無奈。

女主人蜷縮著躺在床鋪上,像一個新生的嬰兒。

床鋪還算完好,或許是因為她不還不會無理取鬧到把自己的休息置之度外。

「鬧脾氣也不能這樣吧……?」雖然很想感慨,但唯很快地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奏……」唯輕輕地晃了晃熟睡的奏,沒得到回應。

嘆了口氣,唯把奏蜷縮起來的身體舒張開來,然後輕鬆背上。

好輕啊。一邊在心中感嘆,一邊將奏背出了房間。

…………

奏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眼神渙散,不知是不是沒睡醒。

「醒了嗎?」唯坐在床鋪上,背對著奏,手中正在搗鼓什麼。

奏渙散的雙目瞬間有神起來,身體陡然一震。試圖用胳膊肘撐著側過身子,可劇烈的疼痛從肘部直抵神經,讓她整個人側身癱倒在床鋪上。

「別動啊,現在你休息就好了。」聽著唯說的話,奏將自己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眼前。整隻手掌都被繃帶纏住,而小臂部分也纏上了一層繃帶。她有點呆滯,不知道為何自己的手會被纏上繃帶,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的身軀如此疼痛。

如果將被褥翻開,奏因受傷而被簡單處理過得痕跡盡收眼底。右大腿被纏上繃帶,左小腿則是被兩片夾板加繃帶纏住。月要腹部被纏上了厚厚一圈繃帶,仔細去感受的話還有些許的刺痛。

「嘛……到底也不是你的錯,別太在意。」唯轉過身,一臉安慰人的笑容,用纏滿繃帶的右手撫扌莫著奏。

四周一片狼藉。矮櫃上的打刀從刀架轉移到了地板上,刀鞘與刀身分離,擺出了一個「X」。電視被從斜下方的斬擊切開,切口平滑整齊,從切口看去,就算是找不到任何因為斬切而產生的不規則豁口也不奇怪。椅子被從中間切開,但從某一段開始,切口不自然的偏向了側麵,或許是揮砍者下意識偏轉刀刃,也有可能是持椅子者偏轉手中的椅子將刀刃朝向轉移。

書桌倒是沒遭受到什麼砍擊,擺設就像唯剛起來的時候那樣擺放著,隻是椅子被砍得七零八落。看來被襲擊者對這些物件保護得很好。

「這些……是我做的嗎?」奏的聲音顫抖著,恐懼難以言表。

「都說了不是你的錯了啊……」唯的語氣平靜,感受不到任何起伏。興許這樣的事對他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了。

「對不起……」奏顫抖著,似乎下一秒就會有無法止住的悲痛奔流從眼中逃出。

唯扭轉身體,用右手撐住下沉的身體,輕輕地在奏的頭上口勿了一口。

「這件事就這樣讓它過去吧……我不會讓它再發生了……」唯眼神寵溺,「現在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來把這裡打掃一下。」

唯起身,用著有些奇怪的走姿走向了躺在地上的那把打刀,並將其放回了刀架上,順手把電視的電源線拔除。然後走向被砍切成數塊的椅子,將它們堆在一起後,用掃帚搭配著拖鬥清理掉。然後——,然後——(此處省略)

唯那雖有些奇怪但認真的身影被烙印進了奏的腦海中,她知道,她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她所造成的。但那個人,那個男人卻隻是平淡地說「不是你的錯」,便開始為這件事情收尾。

她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那麼失態了。與以往所見的所有人不同,他的的確確地讓她感受到他對她的好意,並未逢場作戲,並非虛情假意,而是發自內心。可她不明白,她根本不明白一個僅僅認識她兩天的人,在見識了「那樣的她」後,為何他還能表露出那般的平淡。她突然很想上去擁住那個有些跛腳的背影,可她動不了,渾身的劇痛令她不得不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那個啊……就是……額……你能把我把我住的房間對麵的那間打掃一下嗎?啊……我有點抽不出身啊……嗯,謝了,大叔。」唯把電話放下,平穩地放在了底座上。

然後長舒了一口氣。奏看見了他的額頭上不斷有汗珠冒出。

…………

「抱歉啊,讓你的船變成這個樣子……」唯撓著後腦勺,低著頭。

「嘛……啊……本來這兩間就沒打算讓別人住……不過還是注意點吧,年輕人。」被唯稱為「大叔」的人背靠著門框,身著一身白色的船長服,明顯是這艘船的船長,「對了,雖然你可以不限製的使用所有設施,但還是不要太過火了啊……」

船長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大概是想著這兩小年輕玩的還挺刺激的這樣的話吧。

「既然沒什麼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剛完成交接班,人還是很累的啊!」說完,從門框上起身,打了個嗬欠後揮手告別了房間裡的二人。

唯靠在剛換好的椅子上,將整個上半身的重量壓在靠背上,一臉疲態。

累是自然的,畢竟經歷了那種事情。可奇怪的是,他那隨時都能睡過去的狀態,並不像一隻手受傷了便會導致的,除非繃帶下麵的傷口十分的駭人。不過達到那種程度,應該沒人還能夠活蹦亂跳了吧?

「吶……」奏呆呆地望著純白的天花板,雙眼無神,「為什麼你要做這樣的事呢?」

唯緊閉雙眼,似乎真的睡著了。但下一秒,嘴中又冒出了幾句話:

「義務。如果聽不懂的話,那我就做無數遍;如果看不懂的話,那我就說無數遍。在我盡完一切義務之前,我是不會輕易言棄的。」唯的聲音很虛弱,卻又強而有力,「如果連這些事我都做不到,那我就不算合格了吧?」

「其實你是怎樣的人都無所謂。隻是現在的你呆在我身邊很好,我就義無反顧地去做了,去做維持現狀的事。」

「家族的壓迫讓你瀕臨崩潰的,於是你逃離,於是遇見我。不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總是要去探尋一切一切的為什麼,那樣隻會讓你累垮的吧?所以,不要再去追究那麼多了。」

「隻是因為我想那麼做,我便做了。義務其實不過是我為了讓你安心的借口罷了。我不會再讓你感到不安了,永遠。隻要我仍舊屹立,我便會去完成我所未盡之事。」

「既然他們選擇了我,那便有他們的理由。可現在跟他們的理由無關,隻是我的任性罷了。」

「所以,不必追究那些所謂的為何了。」

奏靜靜地閉上了雙眼。

「那……」

一道很輕很輕的舒緩呼吸聲不經意間被奏捕捉到,她瞬時便放棄了接下來的提問。

唯睡著了,很唐突卻又很合理的睡著了。僅僅是靠在那把電競椅上。

至於為什麼不選擇和奏擠一擠,其實也很簡單。一是奏現在身上都是傷,如果兩個人擠一張床便大概率導致傷勢復發;二則是這張單人床真的很小,不過一米多一點的寬度根本無法滿足兩人睡覺的需求,即便是單人,也有可能翻身幅度過大導致摔下床。

看著唯睡著了,奏也跟著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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