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過往（1 / 2）
外麵的風過於刺骨，陳釗答應我之後帶我回了他家裡，這是我第三次去他家裡，家具擺放的地方一成不變。陳釗指著最裡麵的房間，道：「你以前的房間，我清理一下灰塵。」我點頭，將行李放在進門處，脫下厚重的外套，換上拖鞋準備進屋。
陳釗叫住我，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棉拖遞給我：「大冬天，穿這個，暖。」
「好，謝謝。」
我進了屋，打開手機地圖，看了眼將途經的城市，距離大概2000多公裡，駕車約一兩天。我自然是不一天就去到那兒。
沿途的風景會更加絢爛。
陳釗洗漱完，我頭探出房間，將他叫進來。指著手機上的地圖，道：「可能去這一趟要花你好長時間，我不止是想去看極光的。」陳釗不解：「還有什麼？」我用手點著沿途的幾個城市，回：「我想在沿途的每個城市呆一兩天，去看看不同的景色，也嘗一下別處的特色美食什麼的。」
陳釗爽快點頭同意，我有些許意外。
「你真的同意了？」我問。
陳釗聳聳肩，慢悠悠道：「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
「噢，也行。那你等我今晚想想怎麼玩才不辜負每一個城市吧。」我一邊說著一邊上網搜「江蘇著名美食。」陳釗笑笑，打趣道:「你確實是應該好好想想怎麼才能不辜負你的胃。」
我朝他扮個鬼臉，繼續欣賞手機裡的美食圖片。
次日清晨，掙脫了暖和的被窩出到客廳，轉頭就看見廚房裡的陳釗端著兩碗麵出來，笑臉盈盈地招呼我過去吃早餐。
坐在飯桌前拿起筷子夾起麵條送入嘴裡，津津有味。
陳釗問：「你想什麼時候出發？」
我一邊吃麵一邊回復：「今天？你如果可以的話。」
陳釗應了句好，我餘光瞟見他起身朝自己房間去，不解：「你去乾什麼？」陳釗語氣平淡：「收拾行李，你吃完我們就出發，記得把你的規劃發給我，不然我一路直走兩天帶你到哈爾濱去。」
我打開手機，將昨晚編到一點半的計劃表發給他。
陳釗收拾完拖著行李箱出來，掏出手機仔細看著我的計劃表，一笑，隨即道：「你真是…一點不委屈你的胃，景點沒幾個，吃的名單快溢出手機了。」
我有理有據：「景點手機上搜個圖片不就見過了，隔著屏幕我又不能吃東西。」
陳釗被我逗笑。
吃完早餐，我們雙雙拖著行李下了樓，陳釗車子後備箱還挺大，兩個大行李箱裝進去還能再塞點東西。
陳釗去了加油站，把油加滿，付了四百多。
我對汽車了解不多，車子開出加油站，我問：「加滿油是多少升？」
「52。」
「能走多遠？」
「700公裡左右，不過這是走高速，既然要去玩，當然不隻是走高速，起碼五六百公裡？」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側過頭看窗外發呆。
陳釗閒暇之餘放了首歌，越聽越耳熟。恍然想起一年前陳釗興致沖沖的發消息給我，告訴我他今天聽到了一首他這輩子都會一直聽下去的歌。我不信，也以為是什麼新歌，看一眼他發來的截圖，原來是我從前喜歡的樂團的歌。
如今他仍聽著這首歌，確實有點出乎意料。
「看起來你真的很喜歡這首歌。」我道。
「嗯，你不是說你很喜歡這個樂團嗎？」
「你記得啊。」
「當然，我還記得我說要要聽一輩子這首歌。」
我送上美好祝願：「祝你願望成真。」
提起這首歌，不免有些懷舊。
遇見陳釗那天，媽媽剛剛過世沒幾天。我一個人坐在天台，望著無垠的黑夜發呆，他正巧上頂樓收被子，注意到我，一點點靠近，生怕驚擾。
「呃……你，你好？」陳釗小心翼翼開口。我回神，仰著頭太久，脖子酸了，艱難往下看，是一個穿著薄外套的男生。
四目相對，我頓時語塞。
兩個人互相打量許久，陳釗故作淡定問：「你，一個人在乾什麼？」我敷衍回：「數星星。」陳釗：「這裡就幾顆忽明忽暗的星星，有什麼好數的？」
我笑他什麼都不懂，他也不還嘴，默默爬上我坐的牆沿，竟也跟著數起來。
兩個傻子一左一右地坐著，很久很久。
天實在晚了，秋風蕭瑟，陳釗問我冷嗎，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