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東青島(1 / 2)
別了南京,定位山東。
山東哪裡好呢?我說去青島吧,如果沒記錯,青島靠海。。剛開始寫計劃的時候就在濟南和青島之間猶豫不決,想去省會瞧瞧,又想看海。
原本打算和陳釗猜拳,贏了就去青島。忽然又想起來了前陣子手機新聞上說,一男子在濟南xx飯館被訛……果斷選擇青島。
原本大概幾個小時就到了,偏偏堵車,硬是多開幾個小時。
到了青島,正是飯點。
早有聽聞青島涼皮有名,嗯……作午餐吃其實無妨,吧?於是我向陳釗提議。
「不行。」他一口否決。
我不解:「難得來一趟,不吃點好的不是浪費了機會嗎。」陳釗緩慢停車,正對著一家飯館——魯菜館。
他指著這家店,一字一頓道:「先吃飯,吃完再吃你喜歡的涼皮。」
我白眼:「多管閒事。」陳釗不以為,回:「收了你的錢,不應該保障你的安全?」
「我交的是保護費嗎…?」
「是的。」
我「嗬嗬」一聲,準備下車,又被他叫停。回頭看他下車打開後備箱翻找什麼東西,我問道:「找什麼?」陳釗從一堆行李中拿出兩件厚厚的羽絨服和一條圍巾。
關了後備箱,陳釗拉開我的車門,把我的羽絨服遞給我,自己也穿上一件,邊穿邊說:「到了山東天更冷了,多穿一件,別感冒。」接過外套,他又問:「還要戴圍巾嗎?」我搖頭說不用,陳釗便沒遞給我,但還是抱在手裡。
進了店後,拿起看到菜單裡有排骨飯,果斷下單三份。先前在上海也吃過,不過次數少的可憐。一直很喜歡,但太久沒吃,味道具體的也不記得,隻知道好吃,而且不便宜。
我指著剛上的菜,問「記得嗎,陳釗。從前我們出門吃飯每次都點這個。」
「當然,你可是連帶我的那份一起吃。」
我嘿嘿一笑,把自己碗裡的牛肉夾給他一半。
排骨浸上湯汁,送入舌尖,有嚼勁,醇香十足。我又吃一口飯,與碗底的汁混合均勻,每一粒米飯都被裹成紅棕色。排骨拌飯,鹹淡正好,唇齒留香。
吃完又去吃涼粉,我深刻懷疑自己其實有兩個胃。
老板看我吃的香,自誇:「我涼粉是青島獨特海菜熬製後做成的,成本高……」他說是就是吧,好吃不假就行了。
陳釗問我下午有什麼安排沒,我搖頭。陳釗又道:「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我開車有點累了。」
「開兩間房。」我要求。
陳釗又拒絕,我無語:「這個錢你非省不可了?!又不花你的!!!!」平靜回答:「人生地不熟,一個人不安全。」
「多管閒事。」
開了單間,但有兩張床,正合我意。
陳釗真的累了,沒一會就睡著,我百無聊賴地刷了幾下手機,覺得沒意思,放下手機也睡了。
午時的夢裡昏昏沉沉,我縮在牆角,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劉海蓋住眼睛,屋外隻有乾枯而死的枝椏和烏鴉。
我清晰明了地聽見,它們控訴,哀嚎,抽泣,抱怨,我全聽得到,我隻能聽到這些,日復一日,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刺耳,要把我的耳膜戳破。
張望四周,沒有生機,破爛的窗戶,玻璃的殘渣,被摔碎的花瓶,剪斷枝條的花,斷臂的娃娃,腐臭的蘋果,沾滿血的床和刀,以及我。
整個屋子都是死的,我知道我也死了。
睜眼又是一片黑,我莫不是一覺睡到夜裡?
不。
黑暗盡頭躺著一具屍體,血淋淋的——一個小姑娘,七八歲的樣子。是誰?是我嗎?
她為什麼有一雙淒涼,悲憤的眼睛?
我顫抖著跪在屍體麵前,歇斯底裡地喊對不起,沒有用,她死了,我也發不出聲音。
但仿佛能聽見一陣聲音,她說她恨我,為什麼把她變成這樣,如果我死掉就好了。
我嗎?
好,我知道了。
你看吧。
我從來就還在那裡,一直沒有離開過,我活在自己所厭惡的暗無天日的地洞裡。
因為這樣的夢,無數次,次次不同,又不盡相同。1,
忽然,嘩啦——
擰毛巾的水聲驚醒我。
一頭冷汗,陳釗坐在床邊,手裡拿著毛巾。」醒了?怎麼回事?「他問。
我精神恍惚,呆若木雞地躺著。緩過神來,唰一下嚎啕起來。陳釗丟下毛巾把我蒙進懷裡,低聲道:「哭吧,哭吧。」
於是我哭的天崩地裂,我真憎恨我自己。
冷靜下來,陳釗拿毛巾輕輕幫我洗臉。我問幾點了,他說五點,那是睡了挺久的。
三個小時,好像又在地府走了一圈。
陳釗把毛巾放回原位,又坐回我身邊,我覺得腦子裡的記憶亂成一鍋粥,問:「我有和你講過分開時發生的事情嗎?」陳釗點頭,又補充:「說了一半。」我追問:「那你想聽嗎?」
「如果你願意講。」
我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他,掏心掏肺。
「挺好笑的不是嗎?我死命想逃離那裡,我以為我做到了,原來從始至終心都囚禁在那。」
陳釗拍拍我的肩膀,說:「走吧。」我不解:「去哪裡?」
「帶你離開那兒,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
我抹去眼淚,笑:「好。去棧橋看看吧。」陳釗點頭,穿上厚衣服領著我朝棧橋去。
今年山東的雪大了很多,行人都撐著傘,去棧橋的路上圍了一堆人。
「你們看吶,她是要跳樓嗎?!」
「頂上站著的是個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