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如前（1 / 2）
李籬打斷他的絮絮叨叨，糾正道：「先生，您不必想這麼多，您是我的授藝先生，我們的師生情誼比他人深厚，如果是別人，也許有能力卻不一定會為我出麵。」
黃先生既難過又感動，扌莫扌莫她的頭，過了半晌似是想到了什麼，踟躕地問道：「林嶼風跟你一起回來了嗎？」
李籬眼眶一紅，緩了緩才說道：「他，我不知道，自那日被帶走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先生，你知道含元峰在哪兒嗎？我想也許可以去他爹娘那問問。」
黃先生神情嚴肅，製止道：「你雖入道，卻與凡人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如何能見到含元峰主？況且含元峰離這裡十分遙遠，雖在我宗，卻非凡人可達。」看見李籬神色失落，他又勸道：「如果，他真的有事，初知堂會銷去他的弟子籍，像現在這樣，沒有消息或許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好的結果了。」
李籬點點頭，忍住了眼淚。
黃先生嘆息一聲，告訴李籬：「凡是入道的弟子，都要去中知堂學習，不能再與未入道的弟子們一起，你可能要有新的先生去學習技藝。我會幫你留意林嶼風，你不要憂心太多。」
「謝謝先生。」
師生二人又討論了一會兒一月以來的授藝進度，才回到課堂上。
傍晚時，李籬盤坐在床榻上，進行著入道以來第一次觀想入定，她將意識沉入自己的眉心，漸漸地，看到一點光明生出，一道流動的，似水流一樣的「光」，正靜靜地懸浮在那裡。
慢慢地調整呼吸，將自己的意識融入到那「光」裡，她又以另一種方式看到了周圍的事物，模模糊糊地，若不是自己對周圍很熟悉，很難知道此時所「看」到的是何物。
將意識收回來，遊逸在「光團」裡，她進入了一種無我的狀態裡。
……
次日一早，李籬沒有像之前一樣，去廣淵亭整理書目，而是走向久久不見的竹林裡，她要去拜見薑先生，詢問自己的去處。
竹林裡涼風習習，清光隱現，風吹竹葉泛起一陣綿綿的沙沙聲，又兼以水聲潺潺，頗有一番意趣。
薑先生授課的地點裡，木案隨地勢擺放，拱衛著中央的石桌，此時那裡無人，包括周圍的木案也空無一人。
李籬揀了最遠的一處坐下，她翻著自己的《感道論》，裡麵一片字跡，卻沒有一句注解。對這本書，她已經爛熟於心，有的地方是聽人講解，更多地方則是靠悟。也因此，雖然背下來了，卻不能準確的知道其中意思。
時間尚早，她靜靜地溫書，不多時有弟子漸漸到來。
幾個男弟子坐到了她身邊不遠處，放下東西就趴在案上打起盹來，她餘光掃到這一幕卻並沒有理會。
突兀的，書上落下一道陰影，一個人影站在了她的案前。
「這位……師妹，」來人禮貌地打招呼，李籬循聲望去，看到一位鵝蛋臉的男弟子，「之前並未見到過師妹，不知你的名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