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無理取鬧（1 / 2）
北方的秋天，總是一晃而過。深秋退去，天氣轉眼間已經冷到了早起站在室外哈口氣都出白霧的冬季。
「反正愛不愛都有罪，要走也要擦乾……嘖，不是我說讓你背點兒東西怎麼這麼費勁呢？」
「哈？點兒？you確定？you自己背試試看。」
「行了行了，別抱怨了，賣完分你點兒。」
葉夢實坐在自行車座上翻了個白眼，他又不傻，當然明白此點兒非前者點兒。
誰讓是親姐呢？「投胎投成你弟弟也怪倒黴的。」
正在戴帽子手套的親姐飛來一記眼刀。「你嘀嘀咕咕什麼呢？」
「沒什麼，我說我怎麼幸運，有個這麼有經濟頭腦的老姐。」他搖頭晃腦地擠出個假笑，隨即戴上了棉布口罩。
「真的？」
「假的。」
「嘖，我就知道你。」葉夢華舉起了戴著手套圓滾滾的手。
葉夢實護著頭回了一句。「哎！真亦假時假亦真嘛！」
「臭小子，就顯得你讀過書了是不是？」
終究還是難逃「愛的撫扌莫」。
於子夏站在窗邊，耳邊是姐弟倆的吵鬧聲，眼睛則緊緊地盯著舒白屋子的門。
門剛一打開，她便背著書包沖了出去。
「媽，我走了啊！」
「路上慢點。」
「知道了。」
舒白推著車子出來的時候，於子夏已經乖巧地等在了大院門口。
「夏夏這種天天起早的就算了，你怎麼今天也起這麼早？」
葉夢實冷笑一聲搶先開口，「夏夏姐早起是良習使人進步，我姐早起完全是金錢使鬼推磨。「
「去去去，一天天就聽你瞎說了。」
「本來就是。」
「是什麼是，你姐我這叫商業頭腦，師承老爸，你個榆木腦袋懂什麼？」
舒白瞟了一眼葉夢實背上鼓鼓囊囊的書包，頓時就懂了其中緣由。
看一旁呆站著的於子夏眼神中還有些許不解，就跟她提了兩嘴。「每到這種換季或者是節日節點，華仔就特別喜歡從她們家小賣部帶點東西去學校裡買給同學。」說著聳了聳肩，「為此還被李莫愁抓到大訓了一次，後來痛定思痛，改為了地下交易。」
於子夏聽完點了點頭。
「是是是，您說的對，我就是個榆木腦袋，什麼也不懂，更不會輔導英語，麻煩某位擁有商業頭腦的人以後不要找我問英語題。「
「不問就不問，我們夏夏英語也不差，你不告訴我我問夏夏去，你說是吧夏夏？」
舒白自行車後座早已綁上了墊子，隻是在外麵凍了一晚上，於子夏直接一屁股往上坐還是有點冰。
「其實我英語也一般，沒葉子你說得那麼好。」
舒白戴好口罩，坐上了車。「行了，你們姐弟倆吵也就算了，卷人夏夏進來乾什麼？」舒白擰了擰車把手，「不會來問我，你哥我英語也不差。出發啦？」
於子夏端坐好，隔著棉線手套拽住了車座。「收到。」
天氣越來越冷，身上衣服越穿越厚，有時候隔著手套抓不住舒白的衣角，於子夏便想了這麼一招，用手摳住車座，也能坐的很穩。
身後，姐弟倆還在鬥嘴。
「大財迷，這麼喜歡錢，我祝你以後找一個鑽石王老五！」
「謝謝你啊，借你吉言！……哎，麻煩你騎車穩一點好不好！」
「誒呦，那你可說對了，騎車帶你真是太麻煩我了，你這麼重，我不原地打轉都不錯了。」正說著車子又七扭八拐起來。
「去你大爺的，我多輕呢！……葉夢實！你這個月零花錢還要不要了？」
「我實話實說好不好？……」
隻一個課間，葉夢華帶的奶茶粉和布口罩便被一搶而空。她點了點桌上的硬幣和紙票，滿臉春風地朝著剛打水回來的舒白和於子夏招了招手，兩人慢慢悠悠走了過來。
「我說剛才一大堆人朝水房去了呢，多半是你那奶茶粉的功勞吧？」舒白將幫忙代打的水杯放在了葉夢華桌上，「你的水。」
「三克油。」葉夢華笑著卷了卷手裡的錢，「看見沒？這難道不比睡覺香多了？」
舒白點點頭往自己座位去，「厲害。」
葉夢華又看向於子夏，於子夏也點點頭，伸出大拇指。「牛！」
葉夢華笑得眉眼彎彎，「對了，我還給你們倆留了兩包呢。」
坐在後座的舒白嘬了口熱水，「靠譜啊！」
「那必須的！」
間操前，葉夢華小跑著去了自家弟弟班級所在的隊伍。
等到她回來的時候，本班隊伍已經站的差不多了，集合的音樂播了幾秒後也被掐斷。
「現在開始做第八套廣播體操，原地踏步走，1，2，1……」
「告訴石頭了嗎？」
「告訴了，放心吧。」
「那你怎麼還一臉不高興？」
舒白和葉夢華兩人挨得近，一邊做操一邊說話，於子夏站在葉夢華身後，也能聽見個大概。
「別提了，剛才我光顧著回頭跟石頭說話，沒看路和一個男的撞在一起了，好家夥，全身沒幾兩肉，大冷天還穿那麼點，跟他撞一塊跟撞樹上了似的。」
「看見臉了嗎？認不認識啊？」
「沒有，就看見個背影，」
「葉夢華，做操時候不要閒聊。」李莫愁忽然飄過留下一句。
葉夢華隨即閉嘴。
第四節下課鈴一打，葉夢華就跟百米賽跑一樣從後門沖出了教室，直奔一樓食堂，到窗口掏出飯票和飯盒，一頓操作行雲流水。
等到舒白和於子夏來食堂排隊打飯時，她已經端著兩份飯悠閒地從兩人麵前飄過。
「行啊你，跑挺快。」
「那是。」她用下巴指了指靠窗的方向，「靠窗那排第一桌，等你倆。」
「OK。」
縣一中是初高中一體式中學，初三和高一放學時間一樣，高二的則要早十分鍾，三個人坐在窗邊位置，你一句我一句，邊吃邊聊，等著葉夢實下課。
「剛才上課數學老師講的三角函數那道大題最後一問你們聽懂了嗎？」
舒葉兩人搖搖頭。
「沒有，我就低頭撿個筆的功夫，再抬頭就跟不上了。」
葉夢華嘬了嘬筷子，「純數字的對我來說還差不多，這種稍微有些超綱。」
「也對，華仔你在數學上的造詣主要體現為算數。」舒白表示肯定。
葉夢華一臉嫌棄，「大哥，你這是誇我嗎？我聽著怎麼不像啊？」
於子夏在一旁默默看熱鬧，心想還是回頭問問同桌劉一湉吧，她上課好像聽得很認真。
「是誇你呢，我意思說你是塊天生做生意的料。」
「切～扯皮吧你就，我看你啊，是塊天生跑火車的料。」
「跑什麼火車啊？我要去當兵。」
「是是是，快去當兵吧，到時候嘟嘟長大了好讓他去部隊投奔你。」
嘟嘟是大院另一戶人家的孩子，五歲的小男孩，人生終極理想也是奉獻祖國，因為愛好相同，所以總喜歡追在舒白屁股後麵跑。
「到時候也順帶給我介紹倆兵哥哥回來。」
「嘖嘖嘖。」
「要帥的啊，不帥的不要介紹。」
「夏夏，你看看這人，多花癡。」舒白不禁轉頭對於子夏吐槽道。
「怎麼了？花癡不行嗎？管那麼多。」
「行行行，我給你拽個古天樂那樣的回來。」
「古天樂那樣的？其實我更喜歡林誌穎那種類型，白白淨淨，濃眉大眼……」
正聊著，剛下課不久的葉夢實趕了過來。
「聊什麼呢？」大老遠就看見葉夢華樂得眼睛都要沒了。他接過鐵皮飯盒。
「給你姐挑對象呢，在比較古天樂好還是林誌穎好。」
「去去去，淨瞎說。」
「一會兒我朋友也過來和咱們一起吃，可以嗎？」
「朋友？你又交朋友啦？人怎麼樣啊？」
「新轉來的，人挺好相處的，就是家庭經濟情況好像一般，人長得瘦瘦的。」
這裡的一般，指的是不如葉家姐弟倆。從小到大，葉夢實一認識新朋友葉夢華就會發出這三連問，問題和答案早已有了模板可套，姐弟倆也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