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永遠都是寶貝（1 / 2）
於子夏半夜回到家的時候，劉萍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看樣子睡得並不深。
於子夏輕手輕腳從房間抱出被子，剛蓋在劉萍身上，她就醒了。
劉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撐著沙發坐起來。「小夏回來啦？」
「嗯，我回來啦，您快回屋睡覺吧，時候也不早了。」於子夏把身上的棉襖脫了下來，掛在衣帽架上。
「我沒事兒，我都睡有一會兒了，餓嗎？媽給你熱熱飯去。」
劉萍頂著頭頂上的老花鏡，起身要往廚房走，讓於子夏攔了下來。
「不用了媽，我不餓，您別忙了，我洗漱一下就去睡覺了。」
「咱倆六點多那會兒吃的飯，怎麼不餓呀？你先回屋去換睡衣吧，飯一直在鍋裡保溫，菜熱一下也快……」劉萍嘮叨著就繞進了廚房。
於子夏站在原地，無奈地笑了笑，然後乖乖回房間換衣服。
自打她記事起，就隻有母親劉萍一人陪伴在身側。小時候她也會好奇也會問，爸爸去了哪裡？劉萍總是扯開話題，不回答她的問題。再大一點，家裡偶爾有一位叔叔造訪，看著眼生，但又熟悉，劉萍告訴她要叫他五叔。
換好睡衣，於子夏搬了兩把椅子，靜靜坐在桌邊。她的確有些餓了，但是困意要更多一些，於子夏用手拖著下巴，望著廚房裡劉萍忙碌的背影。
雖然說是五叔，這些年她自己心裡也扌莫清楚了，逢年過節送東西，時不時送一些不便宜的東西，夏天送牌子帽，冬天送雪地靴，大部分都是送給自己的。
「來，小夏，吃飯吧。」劉萍端著菜從廚房裡走出來，放下之後又拍了拍腦袋。「哎呦，你看我這記性，還沒給你盛飯呢。」
於子夏連忙起身進廚房幫忙。「我來吧媽。」
「不用不用，你去外屋坐著去吧，就盛個飯，媽來就行了。對了，你幫媽找找那老花鏡，你說我睡覺之前還戴著呢，眯一覺再起來就找不見了……」
於子夏笑著將她頭頂上的老花鏡拿下來，「喏，就在頭上戴著呢。」
於子夏身高不算高，但和劉萍比起來，要高她差不多一個頭。
「我這腦袋啊，真是年紀越大越記不住事。」
劉萍端米飯出了廚房，於子夏低頭看著手心裡的老花鏡，鏡片磨損得不輕，框架表麵漆皮也掉了很多。
「還在廚房傻站著乾嘛呀？快過來吃飯啦。」
「哎，來啦。」
……
鄧玉蘭早早就睡下了，等到舒建業舒白回家，人都已經睡醒一覺了。
爺倆躡手躡腳走到廚房，舒建業輕輕掀開鍋蓋，鍋裡熱著一個裝有火腿腸蛋炒飯的大陶瓷碗。
「看，你老媽多愛咱倆。」
「同意，老媽萬歲！」
爺倆悄悄地擊了個掌慶祝。
吱嘎一聲，鄧玉蘭推開門，走到客廳若無其事地倒了杯水喝，瞧見爺倆吃得正歡。
「吃完早點兒洗漱睡覺。」
爺倆連對視合計都不用，同時一臉畢恭畢敬地端著碗和筷子走到了餐桌前。
「老媽辛苦，我愛老媽。」
「老婆辛苦，我愛老婆。」
「不辛苦，命苦。」鄧玉蘭輕輕嘆息，將手裡的杯子擺回了原位。「吃完記得收拾收拾把碗筷刷乾淨，小點聲別吵著我睡覺。」
「遵命，老婆大人。」
「遵命，母親大人。」
鄧女士強忍嘴邊笑意，沒搭理父女倆，扭頭回屋接著睡大覺去了。
……
「石頭，你餓嗎？咱倆煮碗泡麵吃啊？」
一進屋，葉夢實立馬放下拐架，四仰八叉地往沙發上一躺。
「吃吃吃，餓死了，兩個麵餅兩個荷包蛋，多給我煮點。」
葉夢華外套都沒來得及脫，徑直就往廚房去，一邊燒水一邊找雞蛋和方便麵。
「臭小子，我辛辛苦苦煮麵，你就大公子哥似的這麼在沙發上一躺，除了動動嘴皮子之外什麼也不乾是不是？」
葉夢實聞聲從沙發上坐起來，用左手去夠茶幾上的蘋果和水果刀。「葉大美女辛苦，小的這就備點水果犒勞您。」
「得了吧。」葉夢華努力抑製住上揚的嘴角，丟給他一根火腿腸，滿臉嫌棄。「喏，你削出來的蘋果還能吃嗎？不得把連皮帶肉都削掉了，最後就剩個蘋果核給我啊？」
葉夢實把懷裡的火腿腸往沙發上一壓，一臉不服氣，「誰說的！我削的蘋果可是世界上第一完美的蘋果，皮肉分離絕對精準到零點零一……」
葉大美女坐在一旁，隨著他說的揚起下巴，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不信兩字。
「米……」
「噗。」葉夢華側過臉偷笑，回過頭撿起果盤裡的一個大橙子丟到葉夢實懷裡，「你還是用手扒橙子吧，這個更適合你，安全係數高一點，小孩子用刀太危險了。」說著拿走水果刀，轉身回了廚房。
葉夢實趴在沙發靠背上，朝著她的方向揮手大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憑什麼不讓我用水果刀啊！」
葉夢華沒做回應，長姐如母，在她心裡，葉夢實永遠都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永遠都是她和父親葉家福想要捧在手掌心裡的寶貝。
水在鍋中沸騰，不斷翻湧出白色泡沫，葉夢華把雞蛋在鍋邊一敲，將殼一拆，蛋清裹著蛋黃便通通落入沸水之中。
葉夢實坐在客廳，舉起大橙子在左右手之間來回拋，像馬戲團裡表演雜技的小醜演員。「切，不就是，」
砰的一聲，不聽話的橙子嘰裡咕嚕滾落在地。葉夢實心虛地瞟了一眼身後。
「什麼聲啊？怎麼啦？」
「沒，沒事。」
葉夢實手腳麻利地撿起地上的橙子，眉頭皺擰成一團。「小樣，看我不給你扒層皮！」
某高檔小區一棟別墅內。
「少爺好，太太，少爺回來了。」
「哎呦，寶貝兒子回來啦！」
薛林舟一回家，一身紅裙的宋女士就迎了上來，給了他一個愛的抱抱。
「媽咪，不是跟你說不用等我了嗎？你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去睡覺啊？」
宋女士嗔怪道，「我們舟舟第一次這麼晚出門，爸爸媽媽都沒有陪在身邊，我怎麼可能不擔心的呀？」說著扭過他的肩頭將薛林舟旋轉了一圈，又用塗滿玫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臉，「你看看呀，小臉蛋凍得發紅哦，衣服都冰冰涼涼的，陳姐啊，你幫忙去給舟舟放點洗澡水。」
「是，太太。」保姆應過，抬腳去了二樓。
「爹地呢？」
「自己在臥室睡大覺呢，別管他，快讓媽媽好好看看，哎呦，你這耳朵也凍紅啦，怎麼沒穿我新給你買的那件黑色羽絨服呀？這件棉服扌莫著薄不少呢。」
薛林舟扯了扯嘴角，企圖轉移話題，於是他捧起了宋女士的手。「哇塞，媽咪你這美甲也塗得太好看了吧，顯得你手更白更纖細了。」
宋女士明顯聽進去了，臉上露出贊賞的笑容來。「是嗎？這可是媽咪為了迎陽歷新年特意換的色。」她說著往後退了兩步，雙手叉月要。「寶貝，你再看看媽咪這件裙子，怎麼樣？」
薛林舟嘖嘖稱道，甚至伸出手鼓掌。「我的天吶太漂亮了！你現在簡直就是仙女你知道嗎？不！仙女都不足以概括你現在的美貌，青霞姐姐來了都自愧不如那種，從現在開始我都叫你媽咪都不合適了，得叫姐姐。」
幾句話哄得宋女士笑得合不攏嘴。
「你呀，油嘴滑舌。」仙女親媽突然想到什麼，嘆了口氣。「不過總歸比你那個笨嘴的木頭親爹強，」除了誇好看就是好看，來來回回沒有第二個詞。「還好這點沒遺傳你爹地，不然以後怕是連個老婆都討不到。」
「太太，洗澡水好了。」
「知道了。」宋亞芝拽了拽薛林舟的衛衣帽子，試圖把左右拽得一邊齊。「去吧乖寶貝，上樓洗澡吧，洗完澡睡個好覺。」
薛林舟扶著鏤花扶手上了樓，習慣性道了句晚安。「晚安啦仙女姐姐。」
宋女士也熱情回應道，「晚安媽的帥氣寶貝。」
雖然但是，他聽起來怎麼有點像罵人呢。
……
等到所有人都安穩進入夢鄉，外麵煙花仍未停，或許是在這一片天空，又或許是在那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