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二）（1 / 2）
「我天，華仔，你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這都敢整。」
舒白拿起一瓶看了看，八度。
「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勁在孟姨眼皮子底下運出來的，再者說，過了年就該十八了，喝點酒怎麼了嘛……」
葉夢華越說越沒有底氣，抬起頭看看其他人，都是一副仍在震驚中沒有走出來的模樣，索性低下頭，握著一罐自言自語。「算了，你們不喝的話我自己喝。」
「我們也沒說不喝啊？」
葉夢華聞之眼睛一亮，撅著的小嘴又揚起來。隻見葉夢實站起身，走過來拿走了她手裡的啤酒，又放回到桌上，然後朝她揮揮食指。「不過不是現在。」說著坐回沙發，往嘴裡丟了個橘子瓣。「這才幾點，遊戲都還沒玩能盡興呢，怎麼著也得等到零點吧，都喝多了還玩什麼啊？」
舒白舉起左手，「我覺得石頭說得對，咱們剛吃完飯沒多久，都飽著呢。啤酒這東西下肚得用東西順，喝幾口就該浪費了。」
葉家姐弟倆聽完第一句話不禁飛去白眼，誰飽著呢？跟在屁股後麵乾了一下午活，別提吃飯，餅乾都沒啃上幾口。
「那我們就，把這一art挪到最後？」
「同意！」
「沒問題。」
幾個人不約而同點頭。
「行了行了，來來來，接著打牌，上一局最後一把我贏了，我先搶地主，加倍……」
幾個人玩到大概晚上十點，終於有了倦意。
葉夢實舉起早被吃乾淨的薯片袋子，不甘心的撅起小嘴。「我好餓啊，你們都不餓嗎？」
薛林舟聽見用手扌莫了扌莫肚子，隨著附和了一句。「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
「可是買的東西都被我們吃的差不多了。」葉夢華翻了翻幾個購物袋，裡麵隻剩下幾個泡椒鳳爪。「尤其是你葉夢實，吃那麼多還好意思說餓哦？這邊一袋子都是你自己一個人造的。」
「我還小，長身體呢，多吃點怎麼了。」
葉夢華白了他一眼，舒白從抽屜裡掏出名片又補刀一句。「這個點了，估計沒有飯店餐館或者小賣部開門了。」
聽到這話，一直靠在舒白肩膀看牌的於子夏突然彈起來，小圓臉被暖氣熏的通紅，眼睛裡亮亮的。「那個，我會做飯。」
「家裡好像還有一袋泡麵，」葉夢華剛想委婉拒絕，結果讓葉夢實脫口而出的兩個字打斷了。「沒了。」
葉夢華滿臉疑問，「不會啊，我記著我上周五煮完之後還剩了一袋的。」
「當時的確還剩一包，但是我前天半夜起來餓了，就給吃了。」
葉夢華剛想發脾氣，想想還是忍住了。「乾嚼的？」
葉夢實點了點頭。
葉夢華心裡是非常想胖揍這個臭小子一頓的，但想想還是忍住了，換成一種異常的溫柔模樣，把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上拍了拍。
「下次別乾吃了，對胃不好。」
臭小子表示，這種溫柔中透露著一絲詭異。
「沒事沒事，你們家裡有麵粉和菜沒有？」
「對了，我剛剛開冰箱拿飲料的時候好像看到有茄子。」
「ok，正好可以再試試茄盒！」於子夏騰一下站起來，整個人表現出那種多見於搗蛋小孩身上的自信與快樂。
薛林舟不明所以，隻看到其他幾個人紛紛伸出手攔於子夏卻沒攔住，於是拋出一張疑問臉。
舒白扶額，「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接下來的四十多分鍾裡，幾個人除了薛林舟全都對廚房的火光和煙霧繚繞表示司空見慣，把衛生紙卷了捅進鼻子裡一臉淡定地接著打牌。
「裡麵好像著火了，真的沒事嗎？」
「沒事沒事，這都小場麵，八！」
「六！」
「鈎！」
「對尖！我贏了嘿嘿嘿！」葉夢實大搖大擺把牌往桌子上一拍。「貼條！快快快！一會兒喝酒都不許給我賴賬啊！」
「咳咳咳，飯好啦！都快過來吃飯吧！咳咳，咳咳……」
於子夏頂著個大花臉，端著一大盆西紅柿雞蛋鹵的刀削麵走了出來。
「來了來了！」
幾個人拽下臉上的白條，起身準備去餐桌前吃飯。
「稍等下，還有一個菜。」
於子夏頂著大花臉，又進了廚房。
「這看著不是挺香的嗎？」薛林舟拖出一把凳木頭椅子坐下，摩拳擦掌表示期待。
葉夢實什麼也沒說，嘆口氣搖了搖頭。這種天真爛漫的樣子，跟當初他們三個第一次期待於子夏做茄盒的時候太像了。
葉夢華閉上眼靠在舒白肩頭，舒白數了數碗數說，「困了？吃完飯進屋睡覺吧？」
葉夢華搖了搖頭，她不困，她隻是不忍心打破對麵那位的天真無邪。
下一秒，現實毫無保留地打破了這份天真無邪——於大廚帶著她的獨家「黑暗料理」出現。
薛林舟表情逐漸凝固，一雙筷子舉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這盤黑黑的東西……是？」
「茄盒呀。」葉夢華憋笑用筷子夾起一個戳了戳。「熟了，不錯，有進步。」
葉夢實起身夾過一個茄盒送到薛林舟碗裡，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薛林舟將信將疑嘗了一小口，下一秒突然咳嗽到嗆住。「好鹹啊！」
於子夏敲了敲腦袋，「哎呀，我好像放了兩遍鹽！」
話音一落，旁邊一直看熱鬧的三人終於憋不住爆發出笑聲。
大年初一的夜晚雖然不似除夕熱鬧，卻也有別樣的溫情。無論是三五好友圍坐一桌嘻哈耍笑，亦或是老夫妻兩個為了出嫁的女兒明早歸家省親徹夜忙碌……每個人的心裡，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盞燈火。
屋外的雪依舊在飄，大抵，它也舍不得這萬家燈火中的煙火人間。
「來來來！欠賬的都準備好啊！今晚一個都別想跑！」葉夢實將整打啤酒搬到茶幾上，大咧咧往沙發地毯上一坐，葉夢華也彎月要曲腿坐下，噗呲噗呲連著打開三個易拉罐拉環，把啤酒瓶推到了茶幾正中。
「讓我數一數，誰會是今天第一個中招的幸運兒呢？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我九條，一二三四五……十五，林舟十五條，我去，哥們兒你這有點危險啊！」他挑了挑眉，語氣賤賤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八條！白哥你和夏夏姐合一起十八條，你倆跑不掉了！」
當事人表示願賭服輸，爽快拿起一瓶啤酒就要往嘴裡送，讓葉夢華一掌攔住。「為了保證接下來遊戲環節的正常進行，這一瓶你意思意思兩口就行了，別喝太多。」
舒白會意點點頭，重新把易拉罐瓶口懟到嘴邊。「走你！」
幾個從未沾過酒的小崽子安靜坐在一旁圍觀著舒白的反應，本以為會像剛才一樣氣勢軒昂，結果某人剛抿了一小口就被嗆住了。
「咳咳咳，哎呦我去，咳咳咳……」
舒白嗆得滿臉通紅，葉夢實薛林舟慌忙去扯紙，於子夏起身給她拍背舒氣，葉夢華偷偷溜進廚房拿了四個一次性紙杯出來。
本來五個人應該拿五個，不過她猶豫了一下下，聽見客廳吭吭的咳嗽聲，決定還是放過自己。
當舒白好不容易緩過來勁，剛扶膝蓋準備坐下時，葉夢華一個滑蹭坐回了桌邊，把紙杯推到果盤旁邊，隨即低下頭整理裙子，企圖蒙混過關。
一物降一物，薛林舟伸出好奇的爪子，一把抓起紙杯開始數個數。「一二三四，可是，我們不是五個人嗎？」
見躲不過，葉夢華隻好爭取坦白從寬。「我不會喝酒，我對酒精……過敏。」
葉夢實頂著個大問號臉皺眉問她，「過敏？」一邊說話一邊給紙杯裡勻啤酒。「你什麼時候對酒精過敏的？我怎麼都不知道？」倒完四人份之後，把餘下的半瓶遞到了她麵前。「正好，還剩半杯。」
葉夢華瞪他一眼，忿忿地奪過放在茶幾上。「心理過敏不行嗎？」
舒白捏了捏已經倒空瓶的易拉罐，有些不太滿意。「這點兒懲罰，看起來不夠豐富啊？」
「那依你的意思是？」